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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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泽朝[ri]的监护人——种田山头火是一个非常忙碌的人,打从收养花泽朝[ri]回来以后,他也就只有最开始的三个月能够维持经常在家,再往后就原形毕露,至少睡眠时间在晚上九点的花泽朝[ri],在一周内都很难见到他一面。

  监护人工作保密、人际关系保密。

  花泽朝[ri]唯一一个知晓的信息就是种田山头火曾经是父亲的好友,得知了花泽朝[ri]目前的状况以后,种田山头火最终把花泽朝[ri]接了回来。衣食住行他从不缺少,加之花泽朝[ri]本身早[shu],在父母的教育之下他的的[xing]格非常稳定,几乎没有给种田山头火添多少乱,种田山头火相当欣慰。

  但并不妨碍在这种情况之下,没有约束的好孩子开始学会了放飞自我,从好孩子变成坏孩子只需要短短几天。

  花泽朝[ri]开始走出了往[ri]的舒适圈,他本能地开始叛逆了。

  在一次睡过头导致没来得及准时到校以后,再多来几次以后,花泽朝[ri]逐渐认为既然都已经迟到了,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逃避受罚,于是本身着急的心态渐渐放平,已经不是那么在乎这一件事情了。

  那天放学以后,花泽朝[ri]和几个朋友说要去附近废宅进行了一场大冒险测试勇气,花泽朝[ri]的胆量早就[ri]益加大,但他没有想到探索了一段时间以后,见天[se]已晚准备离开之时,花泽朝[ri]发现门开不了了,门被锁住了。

  宅子四周都是粗而壮的大树,尚若想要翻出去的话……也许考虑一下爬树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这个打算在走了一圈以后,确信光滑而独杆——至少在分支之前的高度就是花泽朝[ri]无法达到的高度时,他就彻底放弃了。

  完蛋,大概是没有办法靠自己离开了。

  就在这种情况下,花泽朝[ri]正思考要不要大声呼喊求救时,从墙壁的另外一边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有人灵活地翻到了墙壁之上,好像如履平地一样轻松,但做完了这一系列的举动以后,他停顿了下来。

  那是一个比他大不了多少、连身高也高不了多少的少年人。他的身上缠着令人惊愕的大量绷带,从左眼、到手腕、乃至于身躯都纠缠着无法忽略的白[se]。

  啊,是觉得跳下来的话会受伤吗?

  花泽朝[ri]思考着,他向上方犹豫不决要不要摔下来的少年说出了一句话。

  “你跳下来吧,由我来接住你。”

  话虽这样说,花泽朝[ri]却自知自己看起来不应该受到如此信任,他补充说道。

  “别看我这样,我的身体可是很结实,你绝对不会受伤的。”

  黑发少年怔忪,他垂下了头,那如乌鸦般灵巧的身姿、纯黑漂亮的皮毛一如所想象的那样。他有着非常漂亮的脸,也许是因为不常外出的原因,他的皮肤雪白透明。在一瞬间说不定能够让人联想到这是一个刚刚离开一个高而大、从深宅里面偷偷溜出来的少年人一样。

  至少在这一瞬间,花泽朝[ri]能够从他的矛盾的气质与打扮上联想到了诸多故事。

  他鸢[se]的瞳孔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微微睁大了,仿若是琉璃一样纯粹,璀璨的琉璃[se]折[she]出了未曾想象到的艳丽。

  “——”

  他干涸的嘴唇也因此黏着在一块,嘴唇一张一合,细微的唇齿间遗漏出了几个音节。

  他稳定的重心与情绪一样产生了剧烈的变化,像是不受控制、下意识地要向后倒,重心一度向外,像即将弹[she]出去的子弹一样。

  花泽朝[ri]用安抚的语气再一次重复:“跳下来吧,我会接住你的。”

  少年没有让其得逞,他抓回了主导权。唇角带笑,像是故意捉弄人一样调侃:“我只是在想从哪个角度下来更加方便,从上面跳下来这种事情——”

  他在墙壁之上悠然自得,像是坐在椅子上面一样轻松,还时不时晃动了一下双.腿:“对我来说很简单。”

  “……你在这里干什么?这里应该没有人在这里住。”他挑衅的语气刹那间产生了折[she]般的变化。

  花泽朝[ri]将前因后果说了出来,最后用可怜巴巴的目光看过去:“可以的话请救救我,如果拖到太晚的话,我可能会被骂。”

  “哈。”

  明明是一个很小的问题,他就好像考虑了一次从世界重生到世界末[ri]一样漫长的时间,他显得非常困扰。

  少年支起了手,以手掌为支柱,猛地一下从墙壁的顶端上翻了下来。黑[se]的西装就像是乌鸦的翅膀一样,晃神之间,从树荫传达下稀疏的阳光登时之间被黑[se]笼罩,鸦[se]的羽毛转而进入了视野当中。

  少年帅气、动作利落地从墙壁上跳落了下来,发出了轻轻的响声,白[se]的衬衫勾勒出他矫健的身躯。

  对方露出了故意耍帅的神情。

  花泽朝[ri]:“……”

  他沉默了一下,[yu]言又止说:“你的外套不要了吗?”

  花泽朝[ri]指了指树上挂着的黑[se]外套。

  少年:“……”

  这个世界最糟糕的事情莫过于耍帅失败了,花泽朝[ri]似乎已经联想到对方羞愧难当的神情,结果他只是稍微思考了一下,露出了一个浅笑。

  “既然如此就不要了吧!”

  但是树上的衣服……就算花泽朝[ri]不认识什么牌子,但是料子还是懂的,怎么看都很贵。

  对方无动于衷,反而将所有的目光和注意力都落在了花泽朝[ri]的脸上,像是不得已一样转移了视线,“只是从这里出去,对你来说有那么困难吗?”

  被门锁住,就是最大的困难。

  “至少我没有你那么矫健的身姿。”

  他被夸奖了以后,露出了一脸不敢听下去的表情。

  花泽朝[ri]最后是拿棍子把树枝上的外套捅了下来的,于是少年还用着一副我只是为了感谢你才会救你出去的神情,用着[kou]袋里面的小钢丝,双手穿过了门缝,在这样极为困难的情况下把南京锁解开。

  “你住在这里附近?”

  “嗯……从这里过去就是我家了。”

  花泽朝[ri]看对方似乎没有恶意,对方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起了兴致,说要送他回去,结果走到了门[kou],他几乎像是炸了毛的猫一样猛地往后退了几步。

  那个表情真的不是一般的有趣,简直就像是一个一只矫揉做作的高岭之花忽然破防的表情,不管谁看到了,都忍不住想说再看一次的地步。

  “种田”宅。

  就是目前花泽朝[ri]现在所住的家。

  花泽朝[ri]习惯[xing]地道谢:“如果不是有你的帮助,我可能现在还待在废宅里面吧。如果太晚的话会被我……”

  他不大[shu]练地接着说:“……会被我爸骂吧。”

  虽然没有被骂过。

  少年露出了一副世界被摧毁了的神情,他强硬地抓着摇摇[yu]坠的冷静向其询问:“你的名字是什么?”

  “花泽朝[ri]。”

  他紧张的神情稍微放松了下来,指着门牌:“……这不是种田吗?”

  “我被收养了。”

  这件事情对于花泽朝[ri]来说并不是什么非常恐怖、难以接受的现实。

  “而且种田先生对我很好,我很喜欢他。”

  在电光火石中,少年人的脑子里面想过了许多的事情,他神情恍惚、且夹杂着微妙的虚弱,和花泽朝[ri][jiao]换了名字。

  花泽朝[ri]觉得对方似乎真的同情心挺泛滥的,居然会同情他的人生经历。

  打从那天以后,太宰治和花泽朝[ri]就成为了朋友。

  太宰治作为朋友相当优秀,而且他的自制力远比花泽朝[ri]要好很多,几乎固定时间要干一些什么,固定时间不准干什么。他将这些分的一清二楚,花泽朝[ri]分得清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在这种带领之下,习惯也渐渐与他走向一致。

  花泽朝[ri]成为了大众认知里面的好孩子。

  唯有一点让花泽朝[ri]觉得奇怪的是,太宰治每次谈到种田山头火的时候,就像是猫见到狗一样微妙,既会讨厌他,又不想见到他。

  明明完全没有见过。

  花泽朝[ri]不明白,但他并不讨厌好友和他成为同一阵营玩这种捉迷藏游戏。

  虽然作为鬼的种田山头火完全没有捉人的打算。

  好友富裕的好意几乎满出了容器。

  一直以来都是如此,以致于当太宰治说出了“但我想杜绝你身边的所有可疑。”的时候,花泽朝[ri]没有任何的意外。

  太宰治目前像一只淋了水的黑猫,可怜兮兮地睁着眼睛看他,“我没有想要[bi]迫你的意思。”

  花泽朝[ri]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他叹了一[kou]气说:“话是这样说,你就是想这样做吧。”

  “我没有理由拒绝你的好意。”

  太宰治装模作样的表情稍微亮了起来。

  “但你是想当我妈吗?”花泽朝[ri]忍不住开[kou]说。

  太宰治沉痛地拒绝了:“......不,只有你家人我不想当。”

  花泽朝[ri]也不想太宰治平白高他一辈。

  花泽朝[ri]庄重宣布一个事实,“太宰和种田先生本质上说不定都是一种人。”

  太宰治:“?!”

  他不可置信地开[kou]:“这没有什么前后逻辑和根据。”

  “睡觉吧。”花泽朝[ri]翻过了身选择睡觉,“我明天还有事干。”

  太宰治试探:“你要做什么?”

  “我要去银行拿……”花泽朝[ri]瞄了一眼他,“你让松田转[jiao]的东西。”

  “......”

  太宰治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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