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白昭握住她伸起来的手指，一点都不害臊的说：“我们都交往多久了，我是个正常男人，你该不会，真得等嫂子同意吧？

你这样是在虐待我！”

赵妞妞拿下他的手，说：“虐什么虐，之前单身的时候，你不也活得好好的。

现在有女朋友，该知足了。”

看着女孩得意的走开，白昭低骂一声：“还知足？没得吃，跟一盆肉就在眼前，能一样？”

“你就是来要命的，我欠你的！”

难得有闲的事情，陆城寒现在也不忙了，这一趟还真的就是游玩。

因着林杰的关系，他们选的都是室内，例如博物馆、海洋馆这些。

林杰看完展览之后，跟林婧说：“姐姐，明天我们不要来这些地方了。”

林婧立马着急起来：“不好玩吗？”

林杰扬起一个微笑，但因为他现在的状态，连笑出来都很难，就变得哭不哭、笑不笑的。

林杰摇摇头：“这些南城也有，我更想看看，天空、白云，鸟儿，它们对我来说，更有吸引力。”

林婧不想来到这边，只让林杰看天看云，她提议：“要不明天我们去科技馆？这边的科技馆有全世界最新的技术，很好玩的。”

林杰轻微的摇摇头：“对我来说，这个世界再好玩，都与我无关。”

“小杰，你不要这样说……”林婧控制不住的，眼睛又红了。

她明明不想在弟弟面前悲伤的，她想把最好的都留给弟弟。

林杰手

指动了动，不知道是不是要安慰姐姐，但最后因为没有力气，甚至连抬起来都不能。

“姐姐，我只是觉得，它们好自由。看着这些在极力表演的海豚、海狮，我觉得他们就跟我一样，被控制在小小的天地里，还要看人脸色……”

林婧抹去眼泪：“好，我们去看天空，去看白云，去看鸟儿，现在就去。”

赵妞妞回头，看到林婧推着林杰往着相反的方向，喊：“静静，她要去干嘛？”

赵妞妞追过去，被陆城寒制止：“让她跟林杰待一会吧，有人会保护他们。”

赵妞妞说：“我只是觉得静静有点奇怪。”

陆城寒将心心塞在嘴里的小手拿出来，说：“林杰这次出行，就带了一支针。

林杰的身体，只需要这一针了。”

也就是说，已经到了药石无医的地步，原本他们预计可以熬个十天半个月的，哪知道，突然的飞机变故，让林杰提前用了那一针。

这两天，林杰的情况，是肉眼可见的恶化。

陆城寒知道，昨晚，林婧一夜没睡，就守在林杰房间里。

对她来说，那是唯一的给过她关心跟温暖的家人，是她在这个世界上难得的有血缘关系，还会在意她的人。

都说林婧孤僻冷淡，其实她必谁都更重情重义，谁对她，她就加倍的对人更好。

赵妞妞没想到会是这样：“那小杰……”

陆城寒抱着心心，转身继续往海洋馆里走：“给他们姐弟一点空间

。”

白昭搂住赵妞妞，才发现她已经哭成泪人。

“为什么好人不长命？小杰才多大啊！”

白昭被她这一哭，也有了感触，安慰道：“好了，好了，别哭了。”

林婧推着林杰穿过人群，出了海洋馆。现在时间还早，大多是刚来的人，有人要出去，还是一个坐在轮椅的，引来了不少目光，连出口的保安都再三确认：“现在就要出了吗？等会就不能进来了，还有很多表演……”

林婧说：“我们还有更好看的景色需要去看。”

林婧推着林杰走在异地的城市里，原本因为林杰的身体而一直小心翼翼的，甚至连他的饮食都格外控制，这一刻，林婧却有种想开了，放飞的感觉。

她看到有人卖煎饼，问林杰：“要吃煎饼吗？”

林杰摇摇头，说：“我能吃糖葫芦吗？”

在煎饼摊子旁边就是一个大叔在卖冰糖葫芦。

林婧买了两串，然后沿着那条美食街，几乎都买了一遍，等轮椅的把手都挂不下了，林婧笑着说：“走，今天我们两姐弟，不醉不归！”

海洋馆的一侧有个小坡，上来之后，有一块不大的草地，因为天气还有点热，这会并没人。

林杰看到林婧拿出来的啤酒，笑了，很用力的扬开一个弧度：“我以为你是说着玩的。”

林婧抬手开了一瓶，白色的气泡混着液体涌出。

林婧笑着说：“我之前一直觉得他们对你太控制，没想到，最后我也跟

他们一样。”

因为林杰的身体，所以这也不许那也不行。

可是，那真的就是为了他好吗？

他们都忽略了，林杰是否开心。

林婧将啤酒递到他面前：“你要试一试吗？”

林杰想，但他现在，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林婧就在啤酒罐里插了吸管，递给他喝。

林杰吸了一小口之后，说：“好苦，不好喝。”

林婧笑容更大了：“我的小杰是个好男孩，确实，酒不是什么好东西。”

林婧说着，就着那吸管就深深吸了一口。

林杰想说，那是他喝过的，但抬头瞥见林婧涨红的眼，最后什么都没说。

林婧一口一口的喝着，最后嫌吸管太满，丢了吸管，开始大口大口的灌。

酒不是个好东西，但是能让人短暂忘记烦恼。

林杰学着她大口撕咬鸡肉，但是，最后他发现，自己竟然连咬下来一块肉的力气都没有。

林婧用手，一点一点撕下来给他吃。

林杰看着林婧，吃着吃着，泪流满面：“姐姐，我好开心。”

林婧垂着眼，像是在认真撕着鸡肉，说：“嗯，姐姐也开心。”

“嗯？下雪吗？”

“不可能吧，这种天气……”

林婧抬眼，只见一片一片的雪花飘落，落在她的头上，她的肩上，她的脚边，化成水渍……

“小杰，雪……”

林婧再回看，坐在轮椅上的林杰已经闭上双眼，脑袋耷拉在一边……

林杰的死，让这趟旅行变得越发沉重，就在他们商量，让家

里派来直升机，连夜回去的时候，林婧很冷静的说：“就在这里火化吧！”

白昭问：“需要叫你们母亲过来吗？”

林婧勾唇，笑得苍白：“她算哪门子母亲。”

林婧眼中透出恨：“在她不让小杰进门那一刻，她就不是小杰的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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