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芳面露羞愧之色，他的确对金吾卫有了些操作，比如右金吾卫被调出京城，左金吾则被他收入囊中。

这事他瞒着赵祯悄悄办的，没料到却被曹琰撞见了。

曹琰继续骂道：“我亲率十万大军征服吐蕃，我亲征的时候你在做什么？整日跟随在陛下身边，不思报效朝廷，竟敢玩弄权术。

你这样的人，迟早会被奸臣误导！”

“放肆！”

崔君肃再也忍耐不住了，他站起来喝道：“曹琰，你休得胡言乱语，诋毁朝廷重臣。”

曹琰道：“我说的都是事实，赵德芳，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是谁把钱粮拨付给地方，然后你再让人把粮食换成银钱，估计这些银子大部分都到你的口袋里了吧？”

“够了！”

赵德芳猛地起身，愤恨地喝道：“你休要血口喷人！”

曹琰道：“你以为别人不知道，其实早就人赃俱获了！我告诉你，赵德芳，我曹琰虽然不能上马提刀，却不代表就是个傻子。

我曹家为国捐躯多少男儿，到头来只剩下孤苦伶仃我一人，你以为我愿意苟延残喘吗？”

“闭嘴！”

赵德芳怒吼道：“你一介书生，读了点圣贤书就认为自己高贵？你不过是一个贱民，凭什么和那些豪强争斗？”

曹琰咬牙切齿道：“我只是想要替先祖洗刷冤屈，并非要争夺权柄，可是你们呢？一味地打压，逼迫，最终酿成今日之祸！”

“闭嘴！闭嘴！”

赵德芳咆哮道：“陛下乃是仁德之君，你若是敢诋毁陛下，朕就斩你满门！来人！”

一队侍卫走了进来，虎视眈眈看着曹琰。

曹琰冷笑一声，“你们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们这是要用武力镇压我，然后趁机铲除异己，好独揽大权。

你们以为我不知道吗？我告诉你们，你们错了。”

赵德芳冷冷地道：“你不知道！”

曹琰叹道：“我是不知道，可是有一件事我是知道的。陛下从小就立志匡扶社稷，扫平蛮夷，还大武疆土以河山安宁。

然而，陛下却因为某些原因，无法亲自领兵抗击蛮夷。陛下心怀天下苍生，却遭到你们这群小人的掣肘、排挤。

陛下的雄心壮志，全被埋葬在历史尘埃中，再也无法展现它应有的风采。你们害死了陛下！害死了大唐的希望！你们这群混蛋！畜生！”

他痛斥朝中诸公，连赵德芳一块骂了进去。

这番话，彻底激怒了赵德芳，他厉声喝道：“曹琰，你疯了！竟敢诽谤太后娘娘，你简直丧心病狂。来人啊，给朕拿下！”

“慢着！”

曹琰举起双手。

“怎么？现在肯求饶了？”赵德芳哼道。

曹琰正色道：“我今日来，并非求饶，我只是想问一句，你们想要如何处罚我，杀了我吗？

赵德芳，你扪心自问，你是否真的喜欢陛下？是不是你觉得自己是宰相，就可以凌驾于陛下之上。如果陛下不是皇帝，而你又不是宰相，你还会如此嚣张跋扈吗？

陛下是天子，而你不是天子，你却要骑在天子头上拉屎撒尿，我呸！

今日你要杀我，尽管杀便是，我曹琰要是皱下眉头，我就是你孙子。你们想要杀我，尽管放马过来，我死也要拉着你们做垫背。”

这几句怒骂，几乎把所有人都骂了一遍，这个时候兵部尚书李东阳见曹琰言辞如此激烈，立马出来拉偏架，毕竟现在朝堂被赵德芳一手掌握，剩下不服赵德芳的大多是清流和小官小吏，要是赵德芳真的发狠，或许曹琰会有危险。

“曹大人，消消气，咱们有话好好说吧。”

李东阳劝解道：“曹大人，您是读书人，可不能动不动就喊打喊杀呀。再说，就算陛下真的有什么隐情，咱们不妨先听一听。”

“对啊！”

旁边的老臣们纷纷附和，这场争斗的气氛终于缓和了不少。曹琰的言辞虽然激烈，却也引起了一些人的共鸣。

李东阳看到局势有所转机，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曹琰年少冲动，不懂政务，还请赵公谅解。但是他说的话却也颇有道理，陛下近期的行为的确令人费解。”

李东阳的话音刚落，全场陷入了沉默。赵德芳的脸色阴沉，显然对李东阳的言辞有些不满。

他沉吟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好！既然如此，那就查一查这些事情的前因后果！若是证据确凿，我定会给曹琰一个交代。但若是无法找到确凿的证据，曹琰也别想逃过罪名！”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

李东阳微微叹息一声，这件事已经不受他控制了。

曹琰一脸无所谓：“谁怕谁啊，要钱没有，要命不给，你想杀就杀，老子绝不皱一下眉头！”

“很好！”

赵德芳冷冷地盯着曹琰，也是降下了火气，他知道曹琰这是在激怒他，这个时候需要理智。

“曹丞相说笑了，老夫并没有这个意思，只不过提醒曹大人莫要激动罢了，毕竟朝堂之上，什么都可以商量嘛。”

赵德芳的态度突然间变得柔软了许多，曹琰看着他，眼神复杂……

他低声嘀咕道：“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以后我曹琰必须学会保护自己了。”

李东阳摇摇头，对赵德芳拱拱手道：“我想今得已经差不多了，那就告退吧。”

“且慢。”

赵德芳突然拦住了众人，说道：“各位，先帝的遗诏……”

“陛下的遗诏已经写得很清楚，这事就算过去了。”崔君肃赶紧阻止了赵德芳说出真相。

“这样不合适吧。”

一个文臣道：“这毕竟是陛下的遗诏，万一丢失，岂不是会让外人说三道四？”

“不丢失怎么办？难道留着给你们观赏吗？”

赵德芳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那文臣被噎得哑口无言。

李东阳淡淡一笑，“赵公的意思是？”

赵德芳沉吟良久才说道：“我建议将此诏藏起来，等待日后有机会，再将诏书交到陛下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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