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拦我？”

  “因为爱你。”

  “既然爱我，为什么不愿意放弃神位，与我长相厮守。”

  “因为责任，我要守护三界六道所有人——包括你。”

  “我希望你的心里只有我，不要装那么多人。”

  “我的心里绝对可以装得下所有人。”

  “你胡说！”

  “我没胡说。”

  “我问你，如果我与众生发生矛盾，你帮哪边？”

  “你不会与众生发生矛盾，你是我喜欢的人，你是好人，你便是众生。”

  “不要转移话题！我要你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诉我，如果我是个坏人，你还爱我吗？！”

  “爱！我爱你！”

  “那众生呢？”

  “爱你并不妨碍爱众生，如果你是个坏人，我就在心间筑造一个牢笼，把你关在里面，让你永远不离开我。我爱你，也爱众生。”

  “你这不是爱！是占有！是自私！是霸凌！”

  “是占有！是自私！是霸凌！但也是爱！”

  “无耻！你是个无耻之徒！无耻！”

  “我是无耻之徒，一个爱你的无耻之徒。”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没人能阻拦我！天条不行！众生不行！你也不行！”

  “不行也得行。我不会眼睁睁看你走向歧途，我说过，哪怕把你关在我的心里，也不会让你离开我！”

  “无耻！”

  “我是无耻，但我爱你。”

  …………………………………………

  白牡丹和纯阳子你一言我一语地对话，气氛时而悲伤，时而激愤，时而疯狂，周围之人倾听他们的交谈，各有所思。

  “真水~”秋千道，“他们是神仙？哎呦呦，这词，也就初二的早恋男女能说出口，但凡上到初三都不好意思讲。还有呀，纯阳哥是太霸道了，若非可以确定白牡丹也爱他，否则单单凭他那几句话，我也容不得他胡来。”

  “是呀是呀，太俗气了。”鸟人说，“这俩人搞笑呢吧？什么玩意呀？多大岁数了，装什么少男少女呀~一点不成熟，太幼稚。纯阳子竟然装什么霸道上仙，我呸！臭不要脸的！”

  降龙罗汉瞪了小狐狸和乌鸦一眼，提醒道：“请你们来，不是叫你们评价白牡丹和吕洞宾的对话，你们还是赶紧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吧？白牡丹的脾气，你们又不是不了解，看似柔弱，但特别倔，纯阳子越不让她离开，她肯定越要走——打架是必然结果。”

  秋千问：“道济师弟，我们还没问你呢，你帮谁？一会要是打起来，你什么态度？”

  “我……”道济颇为犹豫，“我就是不知该站在什么哪边，才请你们帮忙做决定——你们站哪边，我就站哪边。”

  “呀哈，你看你那随风倒的样子，和我们秋鸟组合的风格蛮搭的嘛~”鸟人嘲讽道，“那好，咱仨站一边。”

  “站哪边？”

  “站旁边！”

  乌鸦和小狐狸话音刚落，纯阳子猛然闪身，欲拘拿白牡丹。白牡丹大惊，施展法术抵抗，但纤细草木哪能挡得住凌厉纯阳剑，纯阳子轻轻松松便闯到近前，伸手就要抓人。不过关键时刻，花月和花蔓出手，绽放锦簇花团迷惑纯阳子，蓝珊依仗禽鸟身法，快速带走白牡丹。

  “尔等找死！”

  纯阳子脾气确实不好，出剑斩碎花团，纵身去追白牡丹，期间花月和花蔓还想拦，吕洞宾猛地朝她两个甩出两道至阳剑气，轻而易举融毁二人护体罡气，险些当场杀掉她们。黄天众吓了一跳，修为最强的元鲲赶忙冲上去，为友方抵抗伤害，但他体魄也许不错，但武技忒差，几招下来就被纯阳剑刺伤，鲲鹏热血喷涌而出，很快染红躯体。天鸣、青眼、丹红三人对视一眼，暗说如果今天非要牺牲，那便是他们吧，是以鼓起勇气上前，不计伤痛，尽全力拖延纯阳子。花月、花蔓和元鲲不愿抛下天鸣三人，亦是勇敢与纯阳子周旋，甚至连蓝珊都一把推远白牡丹，转头加入战团，会同黄天同仁齐战纯阳剑仙。

  飞出一段距离的白牡丹回过头，看到黄天众在纯阳子的剑下苦苦支撑，豪爽性子的她哪能独自逃走，立时返回身，协同黄天众与吕洞宾拼命。纯阳子修为高，自然不怕白牡丹参与围攻，但却怕误伤她，所以只能束手束脚攻守，白牡丹因此倒也算是起了很大作用。然而即便如此，黄天众依旧位于下风，纯阳子独战群敌，稳居上风。

  站在一旁的降龙罗汉紧张地看着大战，感叹道：“差太多了，一群人打一个也不是对手。”道济撇过头，瞧了瞧不知道从哪掏出葵花籽，悠闲嗑食的流氓父女，“你们真不动手呀？！就真的站旁边看热闹？！”

  秋千说道：“不动手呀，这事和我们没关系，我们咋动手。”

  鸟人说道：“白牡丹是我们朋友，纯阳子也是，两边都很亲近，我们也不知道帮谁。”

  小狐狸说道：“道济师弟，你上吧，你其实蛮有理由参与的。你是司法神府雇佣的临时凡间守护，这些家伙胆敢在凡间打架，你就该上去一个神龙摆尾，把他们全都扇飞。去呀，上呀，我们很期待你的表现，但你得想想事后的情况，别搞得里外不是人。”

  “……”降龙罗汉想了想，最终也坐在了鸟人身边，“哪弄得葵花籽，给我点呗~炒得不错呀~真香~”

  小狐狸、乌鸦和降龙三个就这样坐在云朵上嗑瓜子，除了时不时施法化解大战荡开的气势，保证不伤及无辜，完全不管此战谁胜谁败——没辙，管不了。

  大战持续好一会儿，纯阳子越战越勇，气势不但未有减弱，反而盛如烈焰。反观另外一边的黄天，惨着呢，除了白牡丹没受伤，其他人都多多少少挂彩，尤其是作为主力的元鲲，身上到处都伤——好像每次黄天打架，元鲲都是受伤最多的人。

  白牡丹今天第一次深刻认识到纯阳子的战斗力，她终于明白花月所说的“上仙”二字意味着什么，天才级强者果然不是普通修士能敌。“不行！不能这么下去！”白姑娘暗道，“我不能连累师父！不能连累黄天同伴！”在心里，她已经认为自己加入了黄天。

  “你等黄天混账！竟敢引导牡丹，我饶不了你们！”纯阳子再次提升气魄，炸开傲然至阳灵光，提剑就要把最叫他讨厌的花蔓击杀。

  “且慢！”白牡丹闪身挡在花蔓身前，“吕洞宾！住手吧！我不走了！放过他们！我不走了！不走了！”

  “当真不走？！”纯阳子立时收敛气势，“牡丹，我就知道，你还爱我。”

  白牡丹看着伤痕累累的黄天同仁，哭泣道：“纯阳子，我是很爱你，但今天非是因你留下，而是不得已。”

  “既然是不得已，那何必留下！？”

  “唰！”

  一道剑气扑来，直奔吕洞宾，吕洞宾出剑格挡，“砰！”竟是被撞退数步，险些踉跄摔倒。与此同时，一个英武女子翻上云天，落在白牡丹身边，轻拍其肩膀以示安慰，“牡丹，放心，有我在，没人能强迫你留下。”

  “啊！黑燕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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