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灵隐寺后山，白牡丹把秋千放开，小狐狸立刻退后一段距离，对着白牡丹和花月婆婆破口大骂。

  “呔！你个白牡丹！几年不见，脾气见长呀！但你揍我做什么！去打白素贞姐妹呀！她们不是和你有仇吗？你倒是打她们呀，打我做什么……花月，你作为此地城隍，为什么放任妖孽作祟！？那小青掐捏法术引来风雨，害得多少人挨浇，你咋不抓她呀？！抓我做什么……”

  见秋千撒泼，花月和白牡丹却不慌不忙，懒得搭理她，任由她跳着脚骂街，既不劝阻，也不呵斥，就那么老老实实瞧小狐狸“表演”，看她能嘚瑟多久。敖贝等人的态度也似白牡丹师徒一般，亦是对小狐狸不管不顾，同样笑呵呵围观她。鸟人自然更愿意小狐狸出丑，躲在一旁偷笑。

  如此这般，骂了大概十几句，秋千暗暗有点别扭，“你们……你们……不做点回应吗？来点反应呀？一点不争辩吗？就我自己干骂，多没意思呀？”

  “不争辩。”花月婆婆说道，“秋千，你继续，我们谨听教诲。牡丹，取些百花甘露来，给秋千润润喉，让她好好骂。”

  “好~我去取~”白牡丹似笑非笑，很快端来几壶百花酒，“秋千，来，喝一口，喝完继续骂，别停哦~”

  “……”秋千尴尬地喝口甘露酒水，稍稍压低声音，“我呀……咳咳……不是责怪你们，更不是骂你们，是和你们讲道理。”

  “呦？讲道理？”白牡丹笑道，“你个流氓，也开始学着讲道理？”

  “流氓当然也得讲道理。”秋千道，“别以为耍流氓简单，我们也是有规矩的。”

  “那好，你就说说道理吧。”白牡丹说，“到底为什么耍那两个妖精？”

  “因为她们俩耍凡人呗~”秋千道，“她们今天敢为了与许仙相遇，就施法布置云雨，明天肯定敢开一家雨伞店，天天下雨卖钱！”

  花月笑道：“那白素贞苦修千年，就为卖雨伞赚钱？”

  “不可以吗？卖雨伞其实蛮赚钱的。”秋千道，“哪怕不卖雨伞，也可以卖其他东西。比如……额……比如卖姜汤！对！卖姜汤！以后许仙如果开药铺，白素贞姐俩完全可以呼风唤雨，让大家惹风寒，许仙就能顺势卖姜汤赚钱！我是为本地百姓的身体着想，才惩治那俩妖怪，没错吧？”

  敖贝笑道：“好啦~秋千，别找理由啦，不就是愤恨刘婕鸢的遭遇，无处发泄怒火，方才故意在白素贞姐妹那里找茬嘛~”

  “才不是！”秋千矢口否认，“你这坏养母，别乱讲，我玉秋千才不会随便迁怒其他人呢！哼！你这坏女人，休要污蔑我！”

  敖贝没心思与秋千胡说，开口对花月和白牡丹讲了讲李修缘和刘婕鸢的事情，花仙师徒这才明白小狐狸为何愤怒。尤其是白牡丹，其人好爽，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个性，闻听刘婕鸢遭遇恶劣，气得起身就要去杀人，好在秋千拦下她。

  “姐妹儿，你这家伙脾气太暴了吧？！”小狐狸说，“算了算了算了，那事未来自有处置，用不着你多管闲事。你要是火大，不如咱俩去找白素贞姐妹，偷偷耍她们撒气，如何？”

  “你咋就看不上白素贞和小青？”白牡丹略有不解，“她们的存在，我是知道的，而且不但知道，不久前还见过面。其实当年我和白素贞二人发生矛盾后不久，她两个就找来灵隐寺后山，向我师父请罪，我师父问了问情况，没有怪罪她们，说一切等我回来再说。我回来后得知白素贞二人愿意认错，也就没苛责她们。然后……”

  秋千打断白牡丹的话，“然后你们就成了好姐妹？对不对？”

  “那倒没有。”白牡丹摇摇头，“若是只有白素贞，与她结成姐妹，也是可以的，但我有点讨厌那小青，所以与她们没有过多接触。”

  花月说道：“白素贞姐妹已在西湖地区停留好一阵子，一直很守规矩，今次施法唤来细雨微风算是唯一一次小违规。秋千，你若非要罚小青，也是可以的，但最多罚十几块碎灵石，而你，呵呵呵呵……”

  “哦？这样吗？她们平时没有依仗法术胡作非为？”情况和自己想象的有些不同，秋千略有尴尬，“那也该罚她们！十几块碎灵石不少，我和我爹平时讹人，一天也就进账几块碎灵石！有时候还赔钱呢！我猜白素贞姐妹应该没什么钱，几块碎灵石也够她们难受一些日子。”

  “哎~这话你可就说错了。”白牡丹言道，“秋千，你忘了？白素贞是骊山老母的记名弟子，你觉得她会没钱吗？而且呀，最近我无意间查到，那个小青的来历也不凡哦~”

  鸟人问：“怎么个不凡法？”

  “那小青呀，貌似是……”白牡丹没有直说，目光扫视全场，特意看了眼敖贝后，方才开口道，“貌似是敖甲大神的私生女哦~”

  “啊~”敖贝、青狂和白帝子大为震惊，“真的假的？！”

  秋千和鸟人却没有太多惊讶，“说真的，我们一点不意外，就龙族那个生活作风，啧啧啧，别说是敖甲的私生女，就算是敖广大爷的私生女，也很正常。”

  “哎！说什么呢！”敖贝娇嗔道，“我父皇最近些年收敛好多呢，秋千你别乱讲！”

  乌鸦言道：“怪不得那小青修为不高，却比较擅长水灵术法，原来是敖甲的天赋传承。”

  小狐狸言道：“哎呦，敖甲还有脸‘追杀’我青老弟？自己的作风都不谨慎！”

  “哎？对呀！”青狂立马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这事我得记住，以后婉儿她爹如果再找我的茬，我就说这事，呵呵呵……”持续多日的紧张感觉突然消失，热血青龙欣喜若狂，恨不得现在就把事情抖搂出去。

  鸟人问：“敖甲和小青可有相认？”

  “没有。”白牡丹说，“小青至今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我也是偶然遇到敖甲大神偷偷看望她，才知晓其身份。我记得那天，我以本相花朵状态在山野自修，敖甲刚好摔落到我身边，坐在地上嚎咷痛哭，以沉痛语气自言自语，吓得我愣是没敢动弹没敢出声，生怕被杀‘花’灭口。听敖甲哭诉的意思，好像是许多年前他与一条青蛇相爱，坠入爱河，却因自尊心作祟，不愿意公开此事，怕引来龙族非议。那青蛇是个刚烈妖怪，见敖甲久久不给她名分，一怒之下偷偷离开，藏了起来，最终好像是未能渡过雷劫，身死魂灭，但死前留下一个女儿，也就是小青。”

  鸟人道：“敖甲大神竟然专门来看望过小青？”

  “嗯，来过，而且不止一次——自从知晓小青的身世，我特关注她，发现好几次。”白牡丹说，“每次敖甲偷偷探望小青之后，都会找没人的地方哭一场。”姑娘一边说，一边掐指点算，言道：“哎！如果猜得不错，过几日敖甲大神就该来了。”

  “哦~！”青狂双眼唰地放出精光，“那岂不是说我有机会逮他个现行？！”

  敖贝提醒道：“青狂，我大哥说什么也是你准岳父，你给我端正点！”

  “呵呵，表姑别生气，我开个小玩笑啦。”青狂言道，“我只是不服气他一边指责我，一边自己乱来。而且呀，表姑，你也该想想呀，他历来最讨厌混血龙脉，只认可金龙皇脉和青龙王脉相配，连你这种真龙配真龙的妹妹都歧视，可他自己却偷偷和灵蛇生下孩子，这不是自相矛盾，表里不一，说一套做一套吗？”

  “额……也对~”敖贝想起大哥歧视她的眼神，顿时有点气愤，“可即便这样，也不能以此事嘲笑大哥。如果牡丹姑娘没有听错，那大哥其实对小青蛮愧疚，我们且不可再伤害他们。”

  鸟人教训道：“青老弟，我提醒你一下，如果把敖甲惹急眼了，他非要拦着敖婉嫁给你，你还真没辙——这绝对不是玩笑。哥哥我劝你消停点，别自找麻烦。”

  青狂耸耸肩，“好吧，我知道了。”

  “当然，”秋千言道，“虽然不能嘲笑敖甲，却不妨碍咱们偷偷看看到底咋回事。贝贝，有没有兴趣呀？青老弟，白老弟，你们去不去？还有白牡丹，你呢？”

  “额……”敖贝想说自己没兴趣，但却是忍不住，“那就……去吧~”

  “嘿嘿！这就对了！那就去吧！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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