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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再见酆都大帝


“血兀红莲与造化金莲同属十大圣莲里比较上乘的法器,剩下八莲每个都有撼天动地的神力,用处也不同,血兀红莲是凶莲,见血封喉,造化金莲是善莲,能净化邪祟。”

白竹捧着脸盘子嘶了一声:“行啊小宸宸,你现在都知道血兀红莲与造化金莲了!”

我捏着红纸踌躇:“上回龙玦和宋译打架的时候……我看见这两朵莲花了。”

“龙、龙王,和人打架,把这东西都拿出来了!”

白竹的关注点好像和我的疑惑点不一样,锁眉深思:“那可真是来头不小!值得用血兀红莲和造化金莲对付的,怕是比那些神还厉害……他也不是杀鸡用牛刀的人。”

我满脑子问号,把红纸贴竹架身上,“你该琢磨的难道不是血兀红莲和造化金莲为什么在龙玦这吗?”

“那有啥可琢磨的,我刚才不是说了么,地府十莲都在……”白竹说到此突然哑声,面色一变。

我拍拍脑袋:“我知道啊,都在我师父手里。但,现在落进龙玦手中了。”

白竹沉默了,摸着下巴整理思路:“在龙王这、嗯,在龙王这……是因为……”

她正磕磕巴巴答不上来时,土伯大人突然出现,接上话:“十大圣莲之前确实在大帝手中,但后来大帝送了几盏给上清龙祖,龙王是上清龙祖的亲传弟子,所以圣莲现在落进龙王手里不奇怪。”

淡淡看了白竹一眼,土伯大人一如既往的冰块脸,板板正正:“你离开混沌宫前往往生大阵,已经是几十万年前的事情了,这期间酆都神宫都发生了些什么,你自然一无所知。”

白竹赶紧就着土伯的台阶便下,一拍脑袋恍然了悟:

“说的对,就是这样!我连酆都大帝是谁都不晓得,我的记忆还停留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在大阵中得到的消息都是大方向消息,我只知道酆都大帝炼化了十莲,但还真不清楚他把金莲都送给了谁。”

一把握住我的肩膀,白竹正儿八经的和我说:“以后关于地府和你师父的事,你还是问土伯比较好,土伯跟了你师父很多很多年,地府的事他比我门清!

虽说我也是下面的人吧,可我消息闭塞太久了,情报容易有误!”

我这才迷迷糊糊的哦了声。

我师父把莲花送给了龙玦的师父,龙玦师父又送给了龙玦,这还真就解释清楚了。

“白竹,南尊在外面等你。”土伯同她传话。

白竹捡着地上的竹篾愣了下,随即果断拒绝:“不去!我忙着呢,哪有时间见他?”

土伯没有感情道:“鳞宸办事你捣乱,也算是忙?”

白竹翻了个白眼:“怎么不算呢?我忙着给宸宸打下手,忙着呼吸忙着聊天忙着听故事!”

土伯负手轻描淡写:“他给你带了荔枝,一大筐,你若不去,鳞宸也吃不着。”

“荔枝?”白竹抬头。

土伯嗯了声,“他一直都记得你喜欢吃荔枝。”

白竹脸上微微一白,没有欣喜,反而眼神更冷了,“这么多年,还在自欺欺人?”

“是不是自欺欺人本官不晓得,但本官知道,鳞宸爱吃荔枝。”

等等,我爱吃荔枝?

我停下手头的动作,不解的昂头看土伯,土伯给我使了个求配合的眼神。

我瞬间明白!

“对,我是挺喜欢吃荔枝的。夏天到了现在正是吃荔枝的好时候,昨天我就打算上街买一点的,可是咱们乡下卖荔枝的实在太少了,好不容易找到两家,荔枝还半坏不坏。”

我撒谎不脸红的遗憾嘀咕。

白竹看了看我,再安静思考半分钟,之后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一拍大腿站起身:“成!为了宸宸的荔枝,老娘给他这个脸!”

土伯:“……”

白竹挥挥胳膊大摇大摆的走了,大有一副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架势。

她走后,我忍不住找土伯八卦:“土伯大人,白竹姐姐和南尊大人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她们俩的关系怎么那样别扭呢?”

土伯讳莫如深的叹道:“都是南尊,自作孽不可活。当年他伤白竹太深,才导致白竹心存死念进了往生大阵。

白竹消失后,他找了白竹很多年,有几千个年头里,他都是浑浑噩噩借酒消愁,他用百年时间踏遍三界,连魔渊都找了,都没能寻到白竹的身影。

后来有消息说白竹消失前去了六道,他怀疑白竹是自散元神,入凡投胎去了,因此连白竹的碑都刻好了。

这些年来,白竹一直是他心头的旧伤,现在终于再见到白竹了,他自然舍不得再放手。”

我有点理解了,颔首:“原来白竹姐姐是为了躲他才进了往生大阵。”

“算是吧。”土伯大人说完,欣赏起了我做的纸人:“你的手艺,还是这么栩栩如生。”

没想到向来不苟言笑的土伯大人竟然会夸人。

“三脚猫功夫,我画画可能有点天赋。”

“鳞宸可曾听过地书圣卷?”他突然问。

我停下手中活计:“那是什么?”

他道:“那是上古时期冥界画师所作的万神朝贺图,类似于凡间佛窟壁画。

朝贺图本也是冥殿壁画的手稿,但由于精细程度太高,许多细节根本无法用壁画彩绘手法还原,而且里面还藏了许多秘密,因此被冥王列为禁书。

原稿也被后世人称作地书圣卷,是幅举世难得的精美画卷,也是冥界的半部上古史。

听白竹说,你近来要参赛,没有灵感,本官可以把地书借给你观摩,你学一学技艺手法,或许能茅塞顿开。”

他愿意把冥界上古画师画的作品借给我观摩学习我当然是求之不得,可他不是说,地书被冥王列为了禁书吗?

“我挺想看的,但禁书能私自外借吗?”我谨慎的向土伯确认。

土伯道:“地书现在就藏于酆都神宫,借给你看,大帝不会怪罪。”

说罢,他抬手施法化出了一卷通体流溢碎金光芒的画卷,递给我。

我双手接过,才发现画卷极轻。

画卷比我想象中的细些,单手就能抓住。

不过展开后才能发现纸张薄如蝉翼,握在手里感觉画卷不会太长,可真放手任它舒展,它竟能十几秒钟内绕整个院子围上五六圈——

将整个院落都映照的金光灿灿,如夕阳斑驳笼罩。

我吃惊的立马仰头从卷首看起,画上落笔勾勒线条流畅,金箔做搭配,将每个人影都画的生动形象。

画师的画技高超,一个女人的薄纱裙都用了三种线条勾勒方法……眉眼处的技巧更令人折服,那眉目描绘,既含情脉脉,又优雅端庄……

画上内容的确是与古代壁画上的供养图有异曲同工之处,只是这卷地书画出的场景更气势恢宏。

劫难与繁华之景共存,神女舍身渡劫,保万世太平。

这也许才是传说中的神之大爱吧。

第一遍观看,我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画法上,的确深受启发。

书画的表达方式从不只拘泥于一种。

或许选择用古画的方式来雕琢作品,能在如今随波逐流清一色的现代画法中,更能令人耳目一新。

第二遍再看,我却留意到画卷全半部分的场景里,有六道始成的样子……

神女元神碎裂化作六道。

随后就有一男人长跪六道前不起。

后来那男人斩恶灵,屠妖邪,满身伤痕,一路踩着血河与皑皑白骨走至画卷下半部分。

最后残破的身躯被披上一件紫袍仙衣,初时的少年也化成了高坐尊位,受万人膜拜的帝王。

风光无限时,他却拆骨抽筋,长跪六道前,小心翼翼捧过一缕元神,用自己的血肉筋骨为元神重塑身躯……

画卷终止在他抱着一名浑身散发白光的婴儿,低头用脊背承下无尽天雷的一幕……

那个婴儿伸手玩他头发,他欣然一笑,眼角坠下一滴血泪。

我其实并没有彻底看懂画中的情景。

但瞧着他怀抱婴儿伤痕累累的背影,胸口还是没缘由的堵得慌。

二十分钟后,我看完了,土伯大人也将地书收了回去。

地书的确给了我灵感,但那人拆骨抽筋筑婴儿肉身的一幕,始终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晚上,我躺在床上睡不着。

搂我睡觉的某人无奈揉了揉我腰肢:“荔枝吃多了?怎么还没睡着。”

我憋不住的翻过身,面向他,昂头借着小夜灯的柔和暖光,与他眼对眼,“今天土伯大人给我看地书了,就是一幅有好几百米长的画卷,他本意是给我找画画灵感的,可你猜我在上面看见谁了?”

他好奇问:“嗯?看见谁了?”

我说:“我师父!”

他眼眸一黯,怔了下,过了会子才说:“地书上神明那么多,你怎么一眼就认出他了?”

我枕着他的胳膊道:“一开始是没认出来,但是后来有他受敕封成为酆都大帝的画面。”

“这样。”他将手搭在我腰上,耐心问:“看见他,如何了?为什么会让你睡不着觉?”

我咬唇,心里闷闷的:“地书上画的内容,能很直观的看见师父是经历了多少苦难才终成正果,修成酆都大帝的,可我不明白的是……

师父成为酆都大帝后,为什么要抽了自己的骨头,扒了自己的筋,用自己的血肉化成一个婴儿。

那个婴儿是谁?该不会……是我师父的私生子吧?也,不太像。我师父不是前一段才传过有女朋友的绯闻么。

以前连对象都没有,哪里会有私生子。那,他为什么弄了个孩子出来?

你们神仙该不会是……可以像科幻片里的怪兽那样,用自己的四肢器官分裂出一个孩子吧!”

话音刚落,脑门子被他赏了个爆栗。

他压沉声说道:“电视剧看多了,脑洞如此大!”

我委屈瘪嘴,搂着他百思不得其解:“那你告诉我,师父搞个孩子出来是什么情况?那个孩子一降生,他就受了好多惩罚……”

他沉默了,也许是回答不上来,便捧起我的脸认真审问:“你是不是看上你师尊了?总对他的事那么好奇做什么?夫人是不是忘记了,本王才是你男人,你就算好奇也该好奇本王的过往!”

我:“……”

要命,我怎么忘记这家伙就是个醋坛子了!

“哪有!”我闷进他怀里撒娇:“你总不能让我和你在一起连正常的好奇心都没有了吧!但凡我提起个男人你都怀疑我是不是喜欢他,你这醋吃的也太耗老婆了!”

“那还不是因为本王爱你,连你的好奇心,都舍不得分给他人。”龙玦揉揉我脑袋,小声附在我耳边道:“与其想这些不可能有答案的事,不如考虑一下,先要个闺女还是儿子。”

我瞬间脸红,不好意思的看着他嘀咕:“这才哪跟哪啊!你都想闺女儿子了。”

他宠溺的刮了下我鼻子:“展望未来,先做计划。本王近些年是不打算要孩子,不过不影响先规划。”

“为什么近些年不要孩子?”我心底生出了一丝不悦,皱眉和他算账:“你该不会是想渣我吧!”

“怎么会。”

他被我一句话逗笑,揽着我,薄唇凑近,暧昧轻启:“夫人的滋味本王还没尝够呢……有了孩子,本王就不能总碰夫人了。

本王想和娘娘多过几年二人世界,娘娘总得将本王喂饱了,再养个小玩意玩玩。”

我噎了下,呼吸顿住,脸皮霎时火燎的烫。

“你脸皮越来越厚了!”我羞涩的捶他胸口嗔怪。

他抓住我的手腕,疼惜的将我按进怀里,“对夫人,本王无需矜持。好了夫人,深更半夜,干柴烈火,再闹真的要睡不着了。我哄你睡。”

龙玦真是越来越温柔了……

与刚见面那段时间都快天壤之别了。

突然发现,有这么一个人陪着自己,真好。

快要睡着那会子,他好似在我耳边,轻轻念叨出了一个答案:“有些事,你以后会明白的。鳞儿,你就是本王的骨血……”

——

史小红的纸人扎好后,我按着龙玦的安排挑了个大凶的时辰,迎着傍晚的残阳,把纸人拿到河边烧了。

“史小红,你一路好走。史小红,一路顺风。史小红,一路好走。”

我一边烧着纸人,一边念叨着那些送亡魂的话。

纸人的灰烬飞入空中,烧了一半时,史小红突然现身了。

要不是早有心理防备,我怕是得被她披头散发的样子吓一跳。

我只扫了她一眼就接着把纸钱元宝抛进去,“史小红,你一路好走,史小红,你一帆风顺……”

纸人都快烧光了她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我迷茫的壮着胆子昂头问她:“史小红,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执念?”

为什么送不走她?

史小红摇了摇头,随后说:“你朋友,那个女孩,你要留意。”

女孩,桃泠?

我拧眉赶紧追问:“桃泠怎么了?”

史小红硬着嗓子道:“江澜,有、未婚妻。是市医药局、一把手的女儿,李云鸾。”

我顿时心头一跳,站起身:“他有未婚妻了?!”

史小红讷讷点头,语气呆愣:“李云鸾,是局长的私生女。李局长和她妈妈是青梅竹马,可后来李局长还是娶了现在的局长夫人。

她妈妈生下她以后,就亡故了。她在孤儿院长大,长到十九岁才被李局长认回家。

李局长对这个女儿,十分偏爱。

两天前的一个饭局上,江澜的父亲和李局长一拍即可,给两人说定了婚事,还选了下个月十六号,给他们举办定婚宴。”

我揉了揉太阳穴,低声道:“怪不得桃泠这两天给我打电话,像是有什么心事。”

史小红难得的通透:“她、和江澜,不是一路人。江澜,小心眼,和他哥哥一样,都是利己主义。”

言外之意我也明白,她的意思是,江澜极有可能为了权势地位抛弃桃泠。

毕竟桃泠也是他口中的农村女孩,对他的事业起不到任何帮助。

“谢谢你史小红。”我还是向她道了谢,或许只有淋过雨的女生才拼命想给同样遭遇的姑娘打伞吧。

史小红肢体僵硬的点头,面无表情道:“送我走吧,拜托了。”

我郑重答应:“好。”

扬起一把白纸,我焚烧元宝为她祝祷:“史小红,一路走好。”

“下辈子,做个快乐的女孩吧,不要再为情所困了。”

白纸纷纷扬扬散落,史小红的魂影也慢慢消失在了昏暗的夕阳霞光下——

火堆里的纸人彻底焚烧干净,史小红这个人从今天开始,就永远离开这个世界了。

不过很快,她应该就会再回来,以另一种身份,以全新的灵魂回来。

送完史小红,我本想找桃泠询问具体情况,可谁知江澜的电话竟主动打了过来。

“桃桃的手术成功了!”手机那头传来江澜激动的呼喊声,他迫不及待的向我分享好消息:“医生说手术十分成功,给她移植了一双眼角膜!再静心休养小半年,就能恢复视力了!”

我的满心不爽也在江澜说出手术成功四个字时瞬间被一扫而空,“真的吗?那是好事啊!桃泠盼了这么多年,终于如愿以偿了!”

江澜欣慰道:“是啊!也不枉费我提前半年做功课!桃桃眼睛好了,很快她就能成为正常人了,她爸爸再也不能逼着她嫁给村里大傻子了!白鳞宸,我要感谢你,谢谢你这么多年来对桃桃的照顾!”

听得出来他现在是真的很开心,毕竟往常这张从不吐象牙的狗嘴里都能对我说出好话了。

我深呼吸,“客气了,都是我应该做的,毕竟朋友也是双向选择。”

“有件事,我想向你求证。”他今话格外客气,要开口时,却低叹了好几口气,“桃桃的眼睛,专家说不是烧坏的,是被人……”

他声音渐低:“是谢沐瑶干的么?最近我一提到她,桃桃就生气。”

我淡淡回了句:“你想知道答案,可以去问桃泠自己。”

“我问了!她,好像受了很大的刺激,不肯说。”

“这是她的隐私,她不想说,不想告诉你,你从别人的嘴里知道实情对她而言也是伤害。她既然想埋藏这段过往,她自己都放下了,你又何必再揭她伤疤。”

江澜哽了哽,半晌,才轻轻应了个:“好,我不打探了。”

“你和李局长的女儿是什么情况?”我开门见山的问。

江澜沉默,“你怎么知道?”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你如果决定好了要和她订婚就不要伤害桃泠。”我故意冷声威胁:“你要是敢让桃泠有个好歹,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江澜立即坚定保证:“没打算订婚!我的心里眼里只有桃桃!那不过是两家人饭桌上定下的糊涂协议罢了。

我和云鸾小姐已经说好了,等再过几天他们清醒了,我们就提出婚约作废。

李小姐手底下有家医药机械公司,我可以代表院方和她签个长久合作的合同,这样也能达到两家人绑在一条船上的目的,我们可以合作共赢,并不需要家族联姻。”

他说的倒是头头是道,思路也完全没问题,可我就是觉得,江澜这人不可靠。

还是得把桃泠接到身边来比较安心。

“桃子什么时候能出院?”我问。

江澜道:“至少还要一个月。”

我清楚桃泠现在的情况催不得,只有老老实实在医院住院休养,她的眼睛才能恢复的更好。

好不容易盼到这一步,不能着急,否则就会前功尽弃。

我妥协道:“一个月后她出院了,你要第一时间把她送回来!你未婚妻的事,还望处理得当。”

江澜诚恳的答应我:“好!”

挂断电话,我收拾了地上隐隐泛光的几点火苗,独自逆着残阳如火回家。

可就在距离我家只有一里路的一块杂草丛生的荒地前,我竟然看见了两道熟悉的身影——

身穿青袍的土伯大人低头同身畔人汇报着些什么。

而一袭鎏金紫袍的尊贵男人此刻正负手倾听,颀长背影在似火夕阳霞光下挺立如松,气质如竹。

我虽然从头至尾都没瞧清下面那位的真容,可这个背影,这身紫袍,却是让我记忆深刻!

是师尊!

当初他就是一袭紫衣从天而降救下我一条小命的。

他竟然来阳间了?

我惊讶之余,又觉得既然撞上了,或许该上去打声招呼。

好歹也是有救命之恩的师尊!

但看情况,土伯大人好像在和他说什么挺严肃的事情……

我要是这么跑过去,万一听见了什么不该听的事……多尴尬!

如果当做没看见直接开溜,是不是有点不礼貌?

于是在我苦思冥想的斟酌再三后,我终于想到了个既礼貌又保险的办法!

“老师!”我隔着三百米距离直接冲着他扯嗓子吼。

本来想给他提个醒,好让他有足够的准备时间。

但。

他背影狠狠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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