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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 秀儿 苏月历险记(下)


苏月睁开眼,脑袋晕晕乎乎,她用力地晃了晃,撞到了旁边的人,旁边的人闷哼一声。

  [shu]悉的声音,“姚稷?”

  旁边的人用肩膀碰了碰她,果然是他,苏月松了[kou]气,没有再开[kou],而是观察起周围环境。

  这是一间狭窄的屋子,像是一整间房隔出来的一半,屋里没有窗户,只有一个高高的通风[kou],里面光线很不好,昏昏暗暗,根本猜不出现在是什么时间。

  屋里面码着很多稻[cao],苏月他们就靠在稻[cao]上,在他们对面,还有几道身影,粗粗一数,大约七八个。

  有的横七竖八地躺着,还有的和他们一样,靠在稻[cao]上,其中有人发出低低的[chou]泣声。

  苏月他们的情况也没好哪儿去,她的双手被绑在身后,身体僵硬得像是睡了十天光秃秃的木板床。

  姚稷更惨,这一屋子里就他看起来年龄最大,不知道是不是怕他闹起来,他不仅被绑住了手脚,还被堵住了嘴。

  怪不得说不了话。

  苏月哀叹,真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没把那个孩子救出来,他们自己还搭进来了,不知道发现他俩不见,金凤会不会急死?

  金凤何止急死,她简直要当场去世,她感觉自己没走开多久,结果回来,两人都不见了!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被那个坏人一起拐走了。听到她喊同学被拐走了,被她找来的几个男同志忙帮忙寻找。

  他们问遍了周围的人,终于听到有人说,好像见到她描述的那两个人进了巷子。

  一行人又进巷子找,找了个遍,也没看见人影。

  旁边人都说:“完了,怕是找不回来了。”

  金凤却冷静下来,她请人帮忙送她去县政府,旁人说:“你别犯傻,要去也去派出所。”以为她要去县政府闹事。

  金凤大喊:“我表哥是姚书记!我去求我表哥帮忙!”

  她不敢说姚书记的亲弟弟被拐走了,怕被坏人听到,对姚稷不利,也不知道报到派出所,派出所什么时候才能出警。

  只有见到姚书记才有办法,他是这个县的一把手,一定能发动更大的力量去寻找。

  且不说姚政收到弟弟来看他,却在自己所辖范围内被拐子拐走的消息是什么心情,苏月他们这边,气氛很不好。

  恐惧是会传染的,听到别人哭,自己的害怕也被放大了,屋里的孩子们年纪都不大,一个接一个地哭了起来,有那年纪小的哭着喊:“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哭声传出去,门“啪”地一声被推开了。

  “哭什么哭?再哭把你们都卖到山里去!”一个凶神恶煞男人喝骂。

  屋里哭声一滞。

  在门外的光照进来时,苏月快速地打量了一圈,除了他们,屋里还有七个孩子,大的八九岁,小的大约两三岁,其中一个正是他们当时看到的那个小男孩。

  此时,他们[chou]搐着,哭声压抑在嗓子里,惊慌恐惧地看着男人。

  “哎呀行了!”又一道声音传来,苏月瞳孔缩了缩,是那个老婆婆,她撞了撞姚稷,也作出一副惶恐害怕的表情。

  花婆走到门[kou],好声好气地劝道:“强子,你去歇歇,我来照顾他们。”

  “花婆你可别犯好心,”男人踢了踢门,放话道,“都给我老实点!”

  男人警告地扫了一圈屋里众人,“哼”一声走了,花婆这才走进来,面带微笑,看起来像个慈祥和善的邻家[nai][nai]。

  她柔声道:“饿了吧?来,吃点东西,别吵吵了啊,刚刚那个强子叔脾气不好,上一次一个跟你们差不多大的孩子吵吵了一路,就被他扔到山里喂狼去了,哎呦喂咬得那个血呼啦的,就剩一只脚在那儿……”

  屋里的孩子们哆嗦着,不光不敢再吵,动都不敢动了。

  花婆笑呵呵道:“哎,那是对不听话的孩子,你们只要听话,就不会有事,回头婆婆给你们找个好人家,让你们过好[ri]子……来,吃东西……”

  她先给几个年纪小看起来老实的解开绳子,给他们盛了粥,让他们吃。

  几个年纪小的小心地看了看她,花婆摸了摸其中一个孩子的脑袋:“吃啊,饿傻了?”

  几个年纪小的这才喝起粥来。

  剩下的人看着他们吃,肚子发出打鸣声,花婆听见了,乐呵呵道:“都乖乖听话,听话我放你们吃。”

  “婆婆,我们听话……”

  其他孩子还是不敢动,只有稻[cao]堆最边上响起一道弱弱的声音,花婆看过去,说话的正是那个最后抓过来的小丫头。

  这小丫头长得好,皮肤雪白,跟个白面汤圆似的,长着一张圆脸,脸蛋[rou]嘟嘟,一看就有福气,嘴角还有两个酒窝,笑起来,就跟含着蜜似的。

  现在麻花辫子乱了,脸上也沾了灰,看起来可怜巴巴,连花婆这样的老手都忍不住心软了一瞬。

  当然也只有一瞬,这样好的货[se],一转手起码能卖几百块。

  想到钱,花婆脸上的笑容更加柔和了,她给小丫头解开绳子:“听话好,婆婆就喜欢听话的孩子。”

  苏月捧着碗,抬起头,怯生生地看她:“谢谢婆婆……”

  花婆摸摸她的头发:“嗯乖孩子……”

  苏月见花婆看着姚稷,自告奋勇道:“婆婆……我、我来喂他吧?我、我帮婆婆……”

  花婆看着她,见她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心下满意,虽然不怕孩子闹事,无本的买卖,死一个两个不算什么,但像这种好货,能乖乖听话当然更好。

  “那就你喂他吧。”

  苏月拿掉堵住姚稷嘴巴的绳子,暗暗掐了他一下,嘴上却道:“慢点,慢点,烫……”

  吃过后,苏月主动把所有的碗筷都收拾好,放进篮子里,冲花婆笑:“婆婆,要不我帮你洗吧,我很会干活的……”

  花婆脸上仍然带着笑,看着苏月的眼神却暗含打量,苏月只当没看出来,道:“我、我、我帮婆婆干活,婆婆能不能给我找个家里没有其他孩子的人家……”

  她说着说着低下了头,花婆问:“哦,为什么?”

  苏月揪着衣服,语气低落:“我爸妈以前最喜欢我,可是有了弟弟,他们只喜欢弟弟,不喜欢我了……”

  “其实那不是我哥……”苏月指了指姚稷,一脸赌气道,“我是偷跑出来的,他们不要我,我也不要他们了……”

  “婆婆肯定给你找个喜欢你的人家。”花婆虽然这样说,却没让苏月出去帮忙,苏月也不纠缠,乖乖坐了回去。

  其他孩子看着她,神情惊讶,不敢相信还有人这样,她都……都不害怕吗?

  苏月没有理其他人,径直坐回姚稷身边,她靠在姚稷身上,抱着对方的胳膊。

  从外人看,她的动作似乎是因为害怕,实际上,她趴在了姚稷的耳朵边,小声分享刚才看到的信息。

  “时间大概六点多……”

  现在已经是十月底了,按照淮宁的情况来看,一般七点多天就完全黑了,而此时外面太阳已经落下,但是天还没有完全黑。

  “我们在一个院子里,院子不大,但四周没有多少动静……”

  六七点一般是吃饭的时间,听不到其他动静,说明这个院子要么在乡下,要么远离人群。

  “院子分为两部分,进门对面是正屋,左手边是院墙,右手边是厨房,也是我们的位置……”

  这一整间应该原本是厨房,后来隔成了里外两间,里面是杂物间,外面是厨房。

  “门上的锁是[cha]销,门[kou]堆着稻[cao],应该是用来遮挡门的……”

  门锁不难开,就是出去之后,对上拐子不好办。

  “目前已知有两个人,一个叫强子,一个叫花婆……”

  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配合默契,一看就不是第一回干这个事,所以更不好对付。

  除此以外,还不知道有没有其他人。

  姚稷补充:“从时间推算,我们应该还在淮宁县内……”

  而他们不急着走,这里又有这么多小孩,说明要么还有帮手,要么是等人来接收。

  无论是哪种情况,对他们都不妙。

  苏月轻轻地叹了一[kou]气:“是啊。”

  受到年龄限制,本来他俩对上成年人就吃亏,现在还不知道对方有几个成年人,就更不能轻举妄动了。

  苏月摸了摸身上的东西,还好这些人没有搜身。

  得想个办法出去,只有出去,才能打探到更多消息,不然万一被转移了,就更难脱困了。

  苏月拍了拍姚稷:“你还是先绑着吧。”

  姚稷:“你别冲动。”

  “嘘。”苏月换到了靠墙的那一边,“我听听动静。”

  一墙之隔就是厨房,现在的墙壁多半都不隔音,这堵墙也是如此,这就便宜了苏月。

  她靠在墙上,佯装睡着了,实际上一直耐心听着,不知道听了多久,外面渐渐没有了动静。

  算算时间……

  姚稷在她睁开眼就看了过来:“大概九点。”他一直在默默计时。

  那就是睡了,苏月比划了个数字,她听到了三个人的声音,一个是花婆,一个是那个叫强子的,另一个是个陌生男人。

  苏月在心里的小本本上记下了出现的第三个人物。

  她一直在找机会出去,在主动帮忙两次之后,第三次花婆打开门,没有给他们送饭,却叫苏月:“你,出来。”

  苏月受宠若惊一般走出去:“婆、婆婆……”

  “会烧火吗?”

  “会!”

  “去烧火去。”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刚穿来时,他们家还是土灶,苏月不会做菜,烧火是真会。

  见她动作还算[shu]练,花婆对她的话倒是信了几分。

  至于把她放出来,用不用担心?

  四周又没有外人,一个小丫头片子,他们几个成年人还对付不了?

  苏月烧好火,又手脚麻利地帮忙洗菜切菜,忙个不停。

  花婆见她乖顺,没有让她回小屋子,在这里待了几天,一天三顿饭,顿顿都是她烧,她年纪也不小了,累得够呛,有个小丫头帮忙,轻松多了。

  煮好午饭,苏月不待她开[kou],就道:“婆婆,您拿着碗筷,我来端菜,盘子烫。”

  花婆瞅了她一眼,苏月就冲她笑笑,花婆拿着碗筷带路:“倒是乖巧。”

  苏月终于如愿以偿进了正屋,屋里有两个男人,一个正是那个凶神恶煞叫强子的,还有一个牙齿有些豁[kou],苏月听到过的第三个人的声音就是他的。

  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加上花婆,竟然真的只有他们三个人。

  为了避免被赶出去,苏月把菜一放下,就给花婆递筷子:“婆婆吃饭。”

  强子看她一眼,问花婆:“怎么让她出来了?”

  花婆道:“这丫头乖巧,让她帮忙干点活。”

  强子没再说什么,豁[kou]男人丢了颗花生米进嘴里,打量了苏月几眼:“这不是那个……”

  苏月迷茫地看了她一眼,又害怕似的低下头,躲在了花婆身后。

  豁[kou]男人“啧”了一下,花婆暗暗瞪了他一眼,让苏月:“行了,你出去吧。”

  苏月乖乖巧巧出去,花婆等她离开才问:“金牙,独眼龙那边回消息了吗……”

  出人意料,屋里面主导的竟然是坐在下首的花婆。

  花婆问了几句情况,忽然朝门[kou]看去,外面安安静静,并没有什么动静,她却不放心,起身直接去了厨房。

  厨房里,苏月正踮着脚在那儿刷锅,听到声音,她回过头:“婆婆?吃好了吗?我去收拾!”

  说着就要过去,花婆打量了她一下,见她两只胳膊上满是水,衣服上也溅了水,脸[se]好了一些。

  “不用,还没吃完,等会叫你再过去。”

  “好。”

  等花婆回去,苏月才吐出一[kou]气,妈呀,吓死她了,差点被发现!

  苏月在外面忙了一天,到晚上,还得了个给里面的孩子们送饭的差事。

  花婆是这么跟她说的:“你看,乖孩子才有奖励。”

  她是说里面的孩子一天只有一顿,而她作为乖孩子,却能多吃一顿。

  苏月心中暗骂,好你个糟老婆子,竟然还PUA我!

  面上十分感激:“我听婆婆的话。”

  苏月给同伴们送完饭,就被关在了里面,晚上他们当然不可能放她在外面。

  不过,这不重要。

  夜里大约十一二点,外面安安静静,苏月和姚稷睁开了眼睛。

  她将耳朵贴在墙上,听了好一会儿,点点头,姚稷将手上腿上的绳子拽下来,两人分别去叫醒其他孩子。

  其他孩子从睡梦中惊醒,见他俩这样,既不知所措,又惶恐不安,苏月安抚道:“嘘!想不想回家了?想就听我们的!现在给你们解开,但不许说话,保持安静!”

  三个大孩子先反应过来,连连点头,四个年纪小一点的也跟着点头。

  苏月和姚稷先把大孩子放开,这帮拐子心狠手辣,绑个绳子都绑这么紧,苏月从鞋子里摸出一把刀,细细的,巴掌大小,却很锋利,三两下就把绳子割开了。

  苏月拿着刀,一手一个,一手一个。

  三个大孩子都看懵了,刀?鞋?

  苏月可没空解释,把七个孩子都放开后,苏月压低声音,安排道:“你……”

  她指着其中一个小姑娘:“你负责他们四个,等会让你们躲起来就躲起来,记住千万不能发出声音,要是让那些坏人发现,咱们可就完了!”

  四个小孩子张大了眼睛,捂住自己的嘴巴,表示一定一定不发出声音。

  苏月又指了指剩下两个大孩子:“你们跟着我们俩,听我们吩咐。”

  “好,现在,跟我们走。”

  门上的[cha]销,苏月进来后,就被[cha]住了,还好她有工具,她从头上取下一个发卡,把上面的装饰扒开,剩下的光秃秃的细长的卡子掰直。

  将其伸进她记下的位置,小心地拨动,几秒钟后,“咯吱”一声。

  夜深人静,轻微的声音也显得十分明显,一帮孩子们吓得屏住了呼吸。

  姚稷抓住门,小心地推开一个缺[kou],苏月钻了出去,拿走外面的稻[cao],身后的孩子鱼贯而出。

  “躲起来,不要乱跑!”

  八九岁大的小姑娘重重点头,招呼四个小孩子跟她走。

  而苏月指了指正屋方向,姚稷以及另外两个大孩子都跟着她,他们三个各自抓着趁手的工具。

  四人小心翼翼地往正屋走,花婆和两个男人分别睡在两个房间,他们人手有限,是没办法分头行动的,只能先去两个男人的房间,只要解决了他们,花婆一个老太婆就好对付了。

  苏月躲在窗外听了一会儿,房间里只有阵阵呼噜声,苏月摸了摸手表,一挥手,三人跟着她蹑手蹑脚地钻进房间。

  房间内,隐约可见床上两道身影,两个大孩子举起棍子防守,苏月和姚稷上前,姚稷掰动一个脑袋,苏月将手表对准其脖子。

  “嗖”,一根针扎进血管。

  被扎的人呼噜声渐小,安静下来。

  两人又如法炮制,让另一个人也安静下来。

  而后四人又去了隔壁房间,花婆并没有被吵醒,不枉苏月一股脑把所有的安眠药都下进了饭菜里。

  可惜麻醉针已经没有了,只能把绳子拿过来,把人五花大绑,再从床上拽了一块布,将人堵住嘴。

  苏月想想又不放心,让他们再去把那两个男人也绑住,以防万一。

  等三人都被炮制完,苏月抹了抹额头的汗,姚稷松了一[kou]气。

  两个大孩子也一屁股坐在地上:“没、没事了吧?”

  “还不行,”苏月喘着粗气,“咱们得赶紧跑,我偷听到有个叫独眼龙的明天就会到,而且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间到。”

  这就是她决定今晚逃跑的原因,谁知道那个独眼龙又会带几个人过来,到时候就更不好跑了。

  两个大孩子互相看看,满脸苦涩,相互搀扶着站起来:“好、好吧!”跑就跑,要是被拐子卖走,就再也回不了家了。

  姚稷伸手拉苏月起来,苏月把躲起来的人叫出来,安排道:“大家先去厨房找点东西吃,找生的,别吃剩菜。”菜里面她都下了安眠药。

  “我跟他先去看看往哪边跑……”她今天虽然在外面,却也没机会看院子外面。

  苏月拉着姚稷,两人没从门出去,院子里停着一辆板车,两人把车推到院墙下,姚稷扶着车,苏月站在上面往外看。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坏消息是四下寂静,黑不溜秋,看不出来哪家住着人,哪家没住人。

  好消息是他们就算不在县城里,也绝对离县城不远。因为乡下根本没有这么多电线杆,前进大队的电还是这两年才通的呢。

  苏月正要再看,就听门被敲响了,那一瞬间,她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姚稷的脸[se]也变了,他扶着苏月下来,两人不由自主地放轻呼吸,期盼着来人见没有人答应,能离开。

  然而事情不如人愿,敲门声停了,来人却从院墙跳了进来,三人面面相觑,姚稷推着板车撞过去,喊道:“快跑!”

  怎么可能跑掉?一个成年人,要是让其反应过来,他们一帮孩子就完了!

  苏月抓着手边的东西就往那人面门上扔,东西扔完了,就扣地上的土、灰,专怼人眼睛。

  厨房里的其他孩子听到动静,纷纷冲了过来。

  这人先是被吓了一跳,又被板车撞到在地,还来不及站起来,灰尘又进了眼睛里,再就被劈头盖脸一顿砸。

  一帮孩子个子小,不知道是谁,拿着个[bang]槌,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个方向就怼,怼到某个不可名状地物件,来人“嗷”一声嚎出来。

  众小孩见他叫出来,生怕招来其他坏人,更加用力地砸。

  苏月喊道:“都让开!”

  她猛地冲进去,握紧手里的东西,怼在来人的皮肤上,按下按钮,来人从嚎叫变成了[chou]搐,[chou]搐着[chou]搐着,猛地一抖,昏了过去。

  姚稷急忙拉着苏月后退,苏月抖着手,可怜巴巴:“手麻了……”

  屋里被五花大绑的人又多了一个,直到此时,苏月才看清来人的脸,是一个男人,带着一只眼罩,苏月脱[kou]而出:“独眼龙?”

  “咱们还走吗?”姚稷问。

  苏月看看同伴,一帮孩子确实累惨了,本来被拐,又被关了好几天,一天还只有一顿稀粥,又饿又恐惧,今晚又经历了一场战斗,一个个都快累瘫了。

  苏月咬了咬牙,最终道:“咱们轮流守着,休息一会儿,等天麻麻亮就走!”

  为防还有坏人来,他们还在院子里布下了“重重陷阱”。

  好在后半夜风平[lang]静。

  次[ri]一早,天空刚泛起鱼肚白,一帮孩子就拿着各种“武器”出门,姚稷把板车也推上了,两个年纪最小的孩子一个两岁,一个三岁,真不能要求他们能跟上,走到半路上,要是跑不动,坐上板车总比让人抱着好。

  几个大孩子很懂事,说:“我们一起推。”

  苏月将菜刀放在板车上顺手能拿到的地方,警惕地观察四周,人生地不[shu],也不确定现在遇到的大人是好的还是坏的,只能尽量避开人走。

  走一段,就爬到高处,看看哪里最繁华,或者哪里有医院、学校之类的公共[xing]建筑。

  走着走着,和人狭路相逢,两方都提起心来。

  苏月定睛一看,对方不是别人,竟然是那个坐车遇到的扛着蛇皮袋的男人。

  对方见是一帮孩子,松了[kou]气,他从这一帮跟小乞丐似的小萝卜头里,勉强认出了苏月和姚稷:“是你们?”

  之前穿得漂漂亮亮、整整齐齐的两个人怎么成这样了?

  再一看这帮小萝卜头手里拿的乱七八糟的东西,眉头抖了抖,他要是没看错,打头那小丫头拿的是菜刀吧?

  几个小时后,最近的派出所里,一间问询室。

  男人坐在椅子上,浑身不自在:“是,我就是在那里碰到他们的……”

  另一间问询室内,苏月和姚稷作为受害者,待遇颇好,公安同志们怕吓到他们,还安排了一位女同志来问话。

  此时——

  一号公安同志:“……”

  二号公安同志:“……”

  三号公安同志:“……”

  三人同时陷入了沉默中,过了好一会儿,看起来经验更加丰富的一号公安同志才张了张[kou]:“你说……都是你们干的?”

  “是的。”

  面对公安同志,苏月的态度十分端正,她又重复了一遍:“先用安眠药药倒了三个拐子,以防万一,给两个男的打了麻醉针,最后那个独眼的男人又突然冒出来,没办法只能孤注一掷,用上了最后的秘密武器——电击器!”

  再听一遍,三个公安还是觉得离谱,什么什么玩意儿?

  安眠药、麻醉针、电击器?

  三人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小姑娘,她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得笔直,任是怎么看,也是乖乖巧巧的小姑娘一个啊!

  结果小姑娘一张[kou],对,就是我,我干倒了四个拐子。

  他们的同志去接收时,四个拐子被五花大绑,其中三个男人人事不知,一路被搬到派出所也没醒,另一个老太婆倒是睁眼了,迷迷糊糊,还没清醒。

  就这四个,是你干倒的?

  苏月纠正道:“不是我一个,是我们这么多人一起!”

  三个公安同志默默看向姚稷,又默默回想刚才那几个孩子多大来着?

  最年轻的三号公安喃喃自语:“太阳是从东边出来的吧?”

  一号公安隔着二号公安给他后脑勺一巴掌,二号公安艰难保持住微笑,一手一个制服:“注意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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