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盖房 忒不好伺候的甲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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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就到了十月。
苏长河从沪市回来,晚稻已经可以收割了。
他提醒马老爷子:“该找公社要回我们的打谷机了。”
马老爷子说:“还没到时候吧?”
离晚稻收割还有好几天呢,上次去问,公社那边说正在按照他们的打谷机,做几个新的,让他们要收割的时候再去拿。
要是公社能多做几个这样的打谷机,也是好事,以后秋收各个生产队都能省点力气。
苏长河嗤笑,“爹啊,你不能他们说啥就信啥……”
马老爷子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苏长河没解释,只是道:“爹,离收割也差不了几天了,现在不要,万一事到临头,公社那边又有啥事呢?对了,你去要的时候就说咱们就打算收割了,别跟人家说我们提前要。”
果然如苏长河所料,马老爷子跑了一趟,没要回来,过一天又去,还是没要回来,人家公社干事说打谷机运到县城去了,能咋办?
第回,苏长河跟着去,那个干事还是说在县城还没回来,苏长河就问:“您说说是运哪儿去了?不然我们自己去运回来,实在是没办法,人能等,地里的庄稼等不了啊。”
之后,终于把他们自己的打谷机要了回来,真是那是映衬了那句话“借钱容易还钱难”,借东西也一个道理。
苏长河暗暗磨牙,这公社主任能不能找个机会给他弄走?
可转念一想,弄走这个,谁知道下一个是人是鬼?还是得想办法公社打好关系,养殖场在发展的关键时期,不求他们能给什么帮助,起码别扯后腿。
苏长河和马老爷子把打谷机直接推到打谷场,地里已经开始收割了,马老爷子去安排人往这边挑稻谷,苏长河招手叫卫阳过来。
“你就管着这台打谷机,在打谷场上搭把手,别去地里了,”自家孩子自家心疼,苏长河左右看看,压低声音:“傻不傻啊?偷懒都不会?”
卫阳摸摸鼻子,他不是想着能挣点是点,回头家里能多分粮食。
苏长河示意他低头,拍了拍他脑门,这小子几个月吃好喝好,个子又蹿一截,再长长都比他高了。
他说道:“你都[jiao]回去十多块钱了,还不够你吃?就在这儿啊,顺带看点你姐,让她该歇会儿就歇会儿,咱家不差工分!”
这次收晚稻,苏长河就用不着上场了,养殖场那边现在离不开人,尤其是马小伟还在沪市学习,马祥马红霞苏长河还得看着点。
他溜溜达达往养殖场去,走着走着却被人叫住。
“长河?长河……”
苏长河扭头一看,“嗳!花婶您怎么在这儿?”
花婶是马小伟的[nai][nai],七十多岁的老太太杵着拐棍,一笑露出缺了牙齿的牙龈,“我等你呢!你来,来……”
苏长河扶着她,跟着她一直走到小伟家,“您要干什么?是不是家里什么东西坏了?”
花婶神神秘秘,让他在堂屋等着,她自个进屋,翻箱倒柜,也不知道在找什么,出来就把一包东西塞给苏长河。
花婶年纪大了,耳朵不好,跟她说话必须得自动提高音量,苏长河就喊道:“这是啥啊?”
“棉花!”花婶自己的声音也大,她解开破破烂烂的包袱皮,里面是干干净净雪白雪白的棉花。
“你不是在找这个?说要给小丫做床新棉被?都是收拾好的,我晒过好多回了,软和着呢!”
前进大队也种了一些棉花,不过那都是任务,要[jiao]到公社的,且因为这两年长势不好,各家几乎分不到。
偏偏棉花又是必需品,起码对苏家来说,是很需要的。
苏长河人刚穿来时,家里只有一床棉被,后来,想给他闺女弄个单独的小房间,床铺被盖什么得准备吧。
好不容易凑出一套来,闺女还没用上,卫阳又来了,家里的铺盖又不够用了。现在还好,闺女和他们睡一张床,等晚稻收完,房子盖好,家里至少需要套铺盖。
这时候又没有空调,大冬天,再冷都得靠一身正气,他闺女可怕冷了,棉被不弹厚实点,她晚上都睡不着。
老马家也没棉花,他家人多,自家都不够用,苏长河只好在队里寻摸,大概是传到了花婶耳朵里。
不过再缺也不能要花婶东西,花婶家[ri]子也不好过,他们家就剩下她跟孙子小伟相依为命。
花婶家条件本来还不错,她男人做得一手好木工,马向华会的那点木工就是跟他学的。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饥荒年间,花婶男人为了找[kou]吃的,摸黑出去,结果没看清路,跌进了水沟,那时候天冷,水沟里还有冰碴,花婶男人本来就饿得没力气,一晚上活活冻死了。
花婶一个女人好不容易拉扯大儿子,儿子也娶媳妇了,还给他们家生了个大胖孙子,眼看着苦尽甘来,没想到她儿子出去挖水渠,出了意外,没等送到医院,人就没了。
后来,她儿媳妇改嫁,家里只剩下她和孙子,一个老一个小,老的年纪大了,小的从小营养不够,身体瘦弱,也赚不了几个工分,两人[ri]子能好过到哪儿去?
当初苏长河第一次从村里收[ji]鸭家禽,让马老爷子安排,马老爷子指定的几家困难户,花婶家就排第一个。
苏长河怎么能要她家的东西?花婶手里这些棉花都不知道存了多久?八成是给小伟准备的,小伟都二十了,放在乡下,一般情况下都娶媳妇了。
苏长河道:“您收回去!小伟娶媳妇,不得置办几床新被子啊?”
花婶抓着苏长河的手,不让他推辞:“拿着!拿着!你是不是嫌弃我老婆子埋汰?”
“哪有?您这不是冤枉我吗?真不用,棉花我有办法弄来,您拿回去,给小伟攒着……”
“你不要就是看不起我!”
花婶这么说,苏长河还能不要?
“行,那我收着,在外面买可没有您这个好。”苏长河把包袱放一边,从兜里掏钱,“棉花我收了,钱你得要,外面供销社就是这个价,想买还买不到呢!”
花婶不肯要,一个劲儿把他往外推,“这又不是别的,是我自个儿偷着在自留地里种的,还要钱?你把我当什么了?我家小伟要不是你照顾,哪能拿工钱?还教他学问,带他去沪市!我要你钱,我成什么人了?走走走,你去忙你的!”
老太太刚才还杵着拐棍慢慢走,这会儿健步如飞,就差拿着拐棍给他赶出去了,苏长河哭笑不得。
算了,回头多照顾照顾,送点吃的喝的来,这老太太一人在家,估计都舍不得开火,将就一顿是一顿。
苏长河棉花还没攒够,前进大队的晚稻已经都收完了,接下来就是[jiao]公粮,往年马向华都会跟着去,今年他不去了。
他对苏长河说:“要是盖房子,也差不多该动工了,等天冷,活就不好干了。”
苏长河想了想,盖房子有大哥,基本上不用他[cao]什么心,养殖场那边都是些[ri]常事务,也忙得过来,那就盖吧,不然天冷不好干活是一回事,到时候又要忙[chun]节销售,根本没时间。
苏长河不懂盖房子的事,他的宝贝闺女也没这方面的知识,两人能提供的就是设计图。
说设计图都高估了,其实就是两外行甲方提的诸多要求,比如苏长河提出多出来那间就盖在堂屋的另一边,从现在房子侧面开个门,形成中间堂屋、左右卧室的布局。
然后呢,新盖的这间屋子分为大小两间,朝阳的这间做卧室,朝北的小一点做仓库,放粮食蔬菜等。
这边大家都没有单独的仓库,粮食要么堆在堂屋角落,要么堆在厨房,后者还比较少,因为堂屋属于主屋,主屋是家里最好的屋子,无论是防止天灾还是**,粮食这样重要的家当还是放在主屋更让人放心。
苏家也是这样,苏长河一直嫌弃堂屋人来人往,堆在这儿不好看,而且,他们家伙食好啊,他时不时弄点好东西,放堂屋容易让人看见,多不符合他低调做人的态度啊。
苏长河的要求主要就这两方面,苏月的要求,在她大舅看来,就是小孩子忒能想。
什么窗户比一般大一半,装上玻璃,什么屋子外加个屋檐,下雨的时候可以坐在屋檐下看雨……
马向华:看雨?下雨了不赶紧进屋,还在外面看什么雨?小丫头吃饱了撑的吧?
最关键的是妹夫还说这主意好,不是,疼孩子也不是这么疼的吧?
马向华忍不住劝:“窗户开那么大,冬天多冷啊!窗户关上都不顶用,北风从窗户缝往里面钻!”
苏月看向她爸,苏长河摸摸下巴:“这边冬天是有点冷……”
马向华:“对!”
“妹夫还是能讲道理的嘛。”马向华心里的欣慰还没完,就听妹夫来了这么一句。
“……先做个厚窗帘,我再想办法!”
他:“……看雨就不用了吧?小丫要是想看,到时候打个伞,大舅带你出去看,保管淋不到雨!”
“看雨倒是不用,”苏长河说,“不过,厨房到屋里是不是能盖个棚?不然要是下雨下雪,做完饭端过来都冷了,还有……”
“……别有了,咱先盖那间屋吧!”马向华抹把脸,再次感受到妹夫一家的不好伺候,还好是他带人盖,要是请别人,得多花多少钱?
苏长河乐得当甩手掌柜,他只负责把需要的泥沙、砖头等等运回来,剩下的全[jiao]给大舅子。
东西一运,都堆在苏家旁边,队里人也知道了苏家要盖房子。
“长河啊,怎么好端端要盖房子?”
苏长河道:“这不是屋子不够住吗?我弟得住一间吧,小丫长大也不能还跟我们睡,趁现在得空,早点盖好,晾一晾,赶在年前就能搬进去。”
队里人当面说,“也是,孩子大了是得有地方住。”
私底下却说:“小丫才几岁,哪用得着单独住一间屋?只怕还是为了卫阳,大小伙子总得有间屋子,以后娶媳妇也好说。”
旁边人赞同道:“估计是的,长河两[kou]子对这个弟弟是真不错!前段[ri]子,我还看见蕙兰在给他做衣裳,说是马上天冷,得做两件厚褂子。”
“不止衣裳,你们想想他才来的时候穿的什么鞋,现在穿的什么?解放鞋!还有布鞋,长河说他天天在外面跑,费鞋,特地在县城买的。”
“这对亲弟也就这么好了吧?”
就有一个人说:“其实也应该吧,不是说卫阳那小伙子一下子拿了十多块钱工资?拿到手就[jiao]给马蕙兰了,这么多钱,给人家做点衣裳买点鞋不是正常吗?”
要是卫阳去他们家,[jiao]这么多钱,她也愿意能给人做衣裳做鞋!
“那话不是这么说的,他那十多块钱又不是一个月的,从六月多来咱们队,四个月了吧,头前人家没[jiao]钱的时候,长河两[kou]子就是这么待卫阳的。”
这人又说:“而且你们看看卫阳现在,再想想他刚来的样子,明显没亏待他,要不然一大小伙子,也不能[chou]条还长[rou]了!”
这倒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这个年纪的小伙子,那真是吃啥啥不够。
“还有呢,收晚稻我不是在打谷场上嘛,就听见长河叫卫阳留在打谷场上,别去地里干累活……”
卫阳那小伙子干活麻溜,这要是去地里割稻,能挣不少工分,工分就是粮食啊,这要不是真心待人家,能不让人干活?
一帮人私底下八卦一回,最后得出结论,长河蕙兰两[kou]子厚道,对个外八路的弟弟都这么实在,对亲戚肯定更实在!
一时之间,还忍不住攀关系,这个说他们家跟老马家没出五服,那个说她跟马老太太娘家在一个村,按辈分她得叫马老太太姨妈,所以啊,他们两家也是实在亲戚。
可惜苏长河不是本地人,要不然亲戚关系说不定更近。
苏家盖房子,一帮“亲戚”下工后,也不急着回家吃饭,都过来搭把手。苏长河看见,道:“不用不用,大家干活都累了,也回家歇歇。”
以马七叔家几个儿子为代表的老少爷们摆摆手:“天还早呢,搭把手的事。”
“是啊是啊,我们也来瞅瞅咋盖,回头分钱自家说不定也盖个新的!”
一帮人哄笑,马向华扬声道:“成能,回头你家盖房子记得找我们啊!”
跟他一起盖房的两个汉子也笑:“对!找我们,我们给你盖漂漂亮亮的!”
马七叔在后面看着自家儿子孙子帮忙,满意地点点头,扫到马有田家几个儿子,对身边的马有田吹胡子瞪眼:“学人[jing]!你家几个不是有事?”
头前他找马有田这老家伙,说大家一起去给长河家帮帮忙,这老家伙说什么长河请了人,他们再去帮忙,到时候长河不好给人家报酬,还说他家还有事,说得倒像真的。
结果呢,他个个儿子一个没缺,全在这儿!
马有田:“咳咳,这就是我家要忙的事嘛……”
马七叔:“哼!”
人多力量大,苏家的房子也不是推倒重盖,只是加盖一部分,在众人的帮忙下,很快就盖好了。
整座屋子分为前后院,前院右侧是厨房、柴火[cao]堆,靠近厨房是压力井,这次也在上面搭了个[cao]棚,方便以后用水。
前院左侧角落是之前搭建的面包窑,面包窑往后,种着一棵桂花树,树旁是生产队以前养猪用的石槽,石槽刷洗干净,装上泥土,种着山里挖来的野花。
后院主要是菜地、厕所,以及[ji]圈,[ji]圈里养了两只[ji],供家里平[ri]吃[ji]蛋。
前后院中间就是主屋了,中间一间堂屋,左右四间房,左边朝阳的是卫阳的房间,朝北是小仓库,右边朝阳是苏月的房间,朝北是苏长河马蕙兰的房间。
屋子从外面看,和队里其他人家没多大区别,屋里的地面却大不一样,因为苏家的地面竟然全铺上了水泥。
苏长河瞅着还不满意,觉得有点不[lun]不类,但是队里人可不觉得,他们左看看右看看,鞋子在地上摩挲。
“啧啧啧!瞧瞧,多平整!跟城里一个样儿!”
最关键的是,以后下雨下雪,也不怕在家里踩出一鞋泥。
“我们家以后盖房子也这样搞,这样可干净多了!”
苏长河赶忙道:“别!七叔,咱以后盖房子,直接盖二层小楼房,屋里屋外都用水泥,那才叫气派!”
可别像他家这样,泥巴茅[cao]水泥啥都有,真是特别有艺术气息。
正常人不能理解的艺术气息。
比起一帮大男人对着水泥说半晌,女人们显然对屋里的摆设更感兴趣。
小姑子家盖房,白红梅也来帮过忙,可她也没见过屋子里都归置好的样子,乍一见,白红梅都不敢认了。
大大的玻璃窗,[ri]光透过窗子照进来,屋里显得格外亮堂,窗边两侧垂着淡蓝[se]格子窗帘,窗帘随着风吹微微[dang]漾。
窗下是一张红木[se]的梳妆台,台子上一面大红塑料边、背面印着红双喜的镜子,镜子旁摆着雪花膏、蛤蜊油、珍珠霜、润肤露……
白红梅不可控制地酸了,想到自己一盒雪花膏还当宝,再看小姑子这里,有些瓶子她见都没见过。
在队里,她还算好的,其他人连雪花膏都舍不得买,更别说别的了,一群女人看看这个,摸摸那个,依依不舍地放下。
马蕙兰拿起一盒护肤脂,直接打开,用手指舀了一指头,问道:“都试试?其实跟蛤蜊油用起来没啥两样。”
“怎么会没啥两样?这可是友谊牌!沪市的牌子!”
柴秀今天也跟着队里一帮小媳妇大姑娘来苏家看房子,打一进屋,她眼睛就没闲着,看到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更是羡慕得快流[kou]水了。
她下乡前,也没有过这么多种擦脸油!
“哪儿的牌子不是给人用的?县城里就有的卖。”马蕙兰不等柴秀再说,直接把护肤脂擦她手上,柴秀一惊,“哎呀!”又欢喜地把手凑到鼻子上,“好香!”
“大嫂你们也来试试。”
毕竟是自家亲小姑子,白红梅比别人能放得开,她伸出手,笑道:“行,今儿我也试试这沪市的擦脸油。”
其他人不太好意思,唯有七叔家孙媳妇丽云,一个脸圆圆的、生得有些富态的小媳妇,她一说就带笑,看着很可亲。
丽云摸了摸手和脸,笑嘻嘻道:“蕙兰姑,能不能我洗个脸,抹我脸上呀?抹我手上都糟蹋了!”
一群女人笑开,马蕙兰也笑,“行啊,怎么不行?你等着,我去端水来。”
没一会儿功夫,房间里,床上坐了一排女人,一个个仰头抬脸,马蕙兰示范给她们看,“就这样,先在手心搓开,再揉在脸上,揉开就成。”
于是,一个个女人动作整齐划一地搓手心、揉脸蛋,揉着揉着,跟边上人对上眼,“噗嗤”一声笑出来,你一笑她一笑,一群女人都笑开。
“哈哈哈哈哈……”
笑声越来越大,传到房间外,男人们不明所以,“这帮女人笑什么呢?”
房间里女人们听到男人的疑惑,笑得更大声了。
马蕙兰也笑开,等大家略平复下来,她又把蛤蜊拿过来,“也别光擦脸,手也擦擦。”
刚才洗脸的时候,她就注意到有些人手指红肿,指节处都裂开了,这还没到冬天呢。
她说:“秋冬,手脸容易干,冷风一吹,还容易皱容易裂,大家平时也抹点东西,不用那些乱七八糟的面霜,其实蛤蜊油就行。”
一个女人说:“一盒要一毛钱呢!”
马蕙兰道:“养殖场那边不是常跟供销社百货商店打[jiao]道?跟他们打声招呼,让他们给咱们统一带一些,他们去买,应该能便宜些,一盒用不了一毛钱,省着点用能用一冬天呢!”
“还有,一车间马上也要忙起来,老太太们可忙不过来,回头应该还会再招一些临时工,大家要是能去,有了工钱——”
马蕙兰话还没说完,女人们就激动:“真的?!”
“养殖场真的还要招工?”
“真的吗?真的吗?我们能去吗?”
“蕙兰什么时候招啊?也是做干菜做山货吗?”
女人们十分激动,她们见自家婆婆[nai][nai]拿工钱,可羡慕了,那活她们也能干啊,可惜第一批临时工,苏长河让马老太太找人,马老太太找的都是各家老太太,她们这些小媳妇大姑娘还没胆子把自家婆婆[nai][nai]给挤下去。
问题太多,马蕙兰都回答不过来,她说:“等我问问长河,看是啥时候……”
“对对对,问问长河!”
“长河叔肯定有计划……”
“对!我听我婆婆说什么[chun]节战斗,肯定有很多活……”
“蕙兰?蕙兰?”说曹[cao]曹[cao]到,女人们正恨不得去把苏长河拉过来问,苏长河过来了。
一房间女人,他不好进去,就在房间外问:“蕙兰,咱家上次摘的那个南瓜放在哪儿?该准备午饭了吧?”
除了马向华找的两个人,队里有不少人家都来帮过忙,人家帮忙是人情,不好一分一厘算工钱,索[xing],置办个午饭,请大家吃一顿,权当他们搬新家,大家来暖屋。
马蕙兰道:“就在厨房,哎,我来拿吧!”
女人们也都起身:“我们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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