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第14章

  这点降雨量丝毫没有影响人们的热情。

  芙宁娜在入[kou]的位置稍作处理的时间,已经被人发现,本就热闹的环境更是人声鼎沸。

  她听着小镇内的欢呼声,重新扬起笑容,走到入[kou]处比较高的平台上,绅士的鞠躬,“各位晚上好!我水神芙卡洛斯,将会在今晚带来一场震撼的演出——”

  整个白淞镇的吵闹声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在芙宁娜发言后,被瞬间点燃,一道接一道的热[lang]在人群中炸开。

  位于旅店内的希纳拉也听到了这一声声的欢呼。

  捧着那维身体的手停了下来,找到逃跑机会的那维迅速的甩动着身上的水,以一种从未有过的狼狈,一溜烟的钻进了床上的被子里。

  希纳拉被甩了一身水,她气呼呼的叉腰,瞪着床上某个凸起来的小鼓包。“那维你在干什么!床都湿了!”

  “嗷嗷——”那维发出抗议的叫声,希纳拉不由得扶额,“行吧,反正也洗的差不多。”

  她没有在第一时间好奇外面发生了什么,而是在这一声声欢呼中,想到了借机离开。

  水神的表演[jing]彩绝[lun],到时候一定会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舞台上,希纳拉的身材娇小,悄无声息的避开人群并不困难。

  那个叫那维莱特的人的确对她没有恶意,不代表希纳拉能够完全的信任他。

  这种关乎[xing]命的时候,她总是要多长几个心眼才行。

  如此想着,希纳拉吐出一[kou]气,她坐在被那维弄湿的床边,用手拍了拍对方。“等下我们趁机离开怎么样?”

  那维从被子里露出半个小脑袋,“嗷?”

  “虽然帮你的那个人看上去很可靠,但总觉得他哪里怪怪的。”希纳拉知道那维能够听懂她的话,于是带着询问的语气。“那维觉得呢?”

  那维晃动着小脑袋,没有给出她具体的答案。希纳拉一时半会儿也下不了决定,她犹疑着起身,在房间里转悠着。

  外面的欢呼声有所消减,希纳拉依稀算了算时间,从床上爬起来,拉开了房间的门。

  长长的走廊上没有人,希纳拉将脚步声放很轻,从距离她所在房间最近的那个楼梯下去。走到一半的地方,她蹲下身体,透过夹角的缝隙处,观察着前台的状况。

  原本只有一个人的前台接待位置,现在莫名变成了两个。

  对方身上穿着来自枫丹廷的专属制服,表情严肃的守着紧闭的入[kou]门。

  刚才接待希纳拉的那名工作人员,用手臂捅了他一下,调侃道。“这么紧张?你是第一次陪芙宁娜大人外出吗?”

  “是啊,不知道芙宁娜大人什么时候过来,你也注意一点。”

  “芙宁娜大人不会怪我们的,对了,你猜我刚才遇到谁!那维莱特大人也来了。”

  “什么?那维莱特大人也在?”他发出惊呼,“芙宁娜大人不是说他不感兴趣?”

  “那维莱特大人应该是出来有事要办,

  对了(),跟他一起的还有个孩子?(),身上脏兮兮的,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案件。”

  “喏,大概只有这么高,瘦瘦小小的。”

  “估计又是那些贵族们的烂摊子,唉…要不是那维莱特大人,我们这些普通人哪里有在沫芒宫就职的机会。”

  挂在墙上的时钟,指针滴答滴答的滑动着,希纳拉偷听了一会就回去了。

  那维莱特的身份果然很特别——

  怪不得,他看到自己是美露莘之后一点反应都没有。

  要不在这呆一晚?

  她拧着眉毛在房间里走来走去,那维的视线跟着她来回晃动了几圈,很干脆的闭眼装作没看到。

  “不行,我再去看看。”再三犹豫,希纳拉还是拉开了房门。她急匆匆的想要往外走,没想到门外有人正打算敲门,希纳拉直接撞在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淡淡的橘子香气夹着一丝花香闯入鼻间,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那维莱特正站在房门外。

  他明显刚从外面回来,周身的寒气与温暖的旅店环境格格不入。

  希纳拉自认为听力很好,可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人是什么时候站在门外。“有什么事吗?那维莱特先生。”

  那维莱特把手里拎着的袋子递给希纳拉:“你是打算出去?”

  希纳拉接过沉甸甸的袋子,“稍微有点好奇水神大人的歌剧表演,想出去看一看。”

  “你房间是最好的观看位置。”

  “啊?我房间?”希纳拉下意识的回过头扫视整个房间的布局。“这里吗?”

  “恩,拉开窗帘试试。”那维莱特颔首,扫了眼床上的小龙。“它醒了吗?”

  “已经没事了,谢谢那维莱特先生。”

  “不用谢。”

  希纳拉的反应和那维莱特预想的完全一样。

  按照之前与芙宁娜的[jiao]谈,那维莱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出于某种私心他还是来了——为的不只是见到希纳拉一面,还有处理曾经在美露莘生活的那片土地上的意外。

  他深深看了希纳拉一眼,转身离开。

  脚下金属的鞋跟踩在地面发出一声声的脆响。

  希纳拉一脸懵[bi],在心底给他贴了一个“喜怒无常”的标签。

  等到脚步声远离,她低头查看刚刚那维莱特[jiao]给她的袋子。

  袋子里装了许多商铺售卖的热门商品。还有刚刚希纳拉成稀巴烂的蛋糕与点心。

  希纳拉捧着蛋糕,嘟囔了两句,“他人还怪好的。”

  那维的状态在这段时间好了许多,甚至主动直起身子,甩了甩脑袋上被希纳拉揉搓后还没来得及梳开的毛毛。

  希纳拉用梳子耐心的帮它梳开,想着那维莱特刚才的话,拉开了紧闭着的窗帘。

  偌大的玻璃窗将远处的沉船还有主干道上灯火通明的人海,完全映了进来。

  水神用于表演的舞台,也完全没有遮挡。

  希纳拉拿了个垫子坐

  ()  在地上(),拿出小蛋糕?[((),挖了一勺放进嘴里。那维顺着她的手臂,盘卷在希纳拉的脖子上,陪同她一起望向远处的舞台。

  宛转悠扬的歌声破开层层雾气,带着浓重的感染力,直直穿透希纳拉的耳朵里。刚刚搭建好的舞台灯光随之暗下,升腾起的烟雾将上面发生的一切全部盖住。

  有什么东西从里面冒了出来。

  如自由飞舞着的风[jing]灵那般,穿着华贵的水神坐在藤蔓编织着的秋千上,正式从上方缓缓落下。

  如瀑般的银发,与被风吹起的薄纱、衣摆,从远处看像只美丽的蝴蝶。

  希纳拉端着蛋糕的手停在半空中,嘴巴长大,“什,”

  “什么鬼?她真的是水神啊?”

  盛大的表演的确让人感到心[chao]澎湃。

  在呼吸都似乎能够感觉到烟雾中浑浊的舞台上,白衣的天使与恶魔的碰撞、雨水浇灌在末世废墟上,带来[chun]意盎然的生机。

  芙宁娜站在舞台中心,尽情的释放着属于神明的魅力。

  的确很震撼。

  时间不知不觉在演绎中度过,随着帘幕落下,整段跌宕起伏的歌剧完美的画上了句号。

  芙宁娜重新出现在舞台上,带着笑容。“哈哈哈,欢呼吧,喝彩吧!我的子民们!”

  褪去了演绎的成分,她所表露出的[xing]格,与那天在沙滩上的完全一样,希纳拉心情复杂。

  毕竟之前她大放厥词,说以后会天天给她做饭。

  她抱着怀里的那维,“那维,她不会真的让我给她天天做饭吧?那可是水神,水神大人会,会当真吗?”

  那维叹了[kou]气,其他神明或许不会。

  但是芙宁娜,会吧。

  整场歌剧表演结束,旅店内的所有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jing]神,等待着水神的到来。

  芙宁娜表情略带疲倦,但还是一如既往的笑迎每一个信仰她的子民。

  她坐在前台旁[jing]心布置的沙发上,端起果汁,刚送进嘴里,就看到了从楼梯上走下来的那维莱特。

  “噗——咳咳咳。”芙宁娜表情错愕,“喂,那维莱特!你不是说不来的吗?正好你在,快点评一下我刚才的表演!”

  “有点事要处理。”那维莱特语气和缓,“你现在有时间吗?”

  他身上的气势让在场的随从们不敢作声,默默地将视线移到坐在沙发上的芙宁娜,见对方毫无半分生气,才浅浅的送了一[kou]气。芙宁娜拿着杯子摇了摇,“当然,你想聊些什么?喂,你不会是因为今天上午,我说你的审判太短毫无戏剧[xing]生气到现在吧?”

  她有那么一瞬间的慌乱,然后故作镇定,“咳咳,去房间里说吧。”

  “对了,如果有人出示印着我特殊记号的邀请函,就把她带过来,听到了吗?”

  “是的,芙宁娜大人。”

  *

  被“镜子里的自己”任命的最高审判官,平[ri]不苟言笑的姿态、在审判庭上眉目间满是冷漠与狷介。

  ()  芙宁娜很不擅长对付这种[xing]格的人,但为了扮演好人们心目中的水神,她的每一次茶话会都会主动邀请对方参与,用以向外界彰显他们之间的合作与默契。

  在她眼里,那维莱特很像是那个自己留给自己的另外一张底牌。一些需要力量或是难以用表演来完成的戏份,芙宁娜都会选择移[jiao]给那维莱特处理。

  因而,这些年彼此之间相处的还算和睦。

  她不会对那维莱特的最高审判官的位置有任何约束,对方也是如此,从未主动[cha]手过她的任何决定。

  像这样主动邀请她单独聊事情还是第一次,芙宁娜心底有点忐忑。“说吧,有、有什么事情?!”

  那维莱特对她的忐忑毫无察觉,若不是事关重大他也不会在这里告知对方,而是走司法程序。“我希望美露莘能够加入枫丹廷,与人类一起生活。”

  “逐影庭对美露莘进行了一系列的考察,他们并不像枫丹廷的传闻那样可怕。”

  “关于两个种族之间的问题,你有什么想法?”

  芙宁娜坐在沙发上,继续优哉游哉的吃着刚才的茶点,异[se]的眼睛转了转,“怎么会突然有这个想法?唔,上次路过厄里那斯,我有碰到过美露莘这种生物,的确和你说的一样,他们除了外表,与人类看不出太多的差异。”

  “你肯定想不到,我还吃了美露莘的食物。哈哈,她跟我说,要是我是水神,要给我天天做饭。”

  那维莱特平静的看着他,芙宁娜佯装漠不关心,摆手。“这种事不用和我说,我相信你的判断。”

  “好了,没别的事我就回去了。”

  欢闹的庆典一直延续至后半夜,那维早早就被希纳拉抖了起来,趁着人们还没清醒,她一溜烟的从昏昏[yu]睡的守卫旁边打开门跑了出去。

  她跺了跺冻到发冷的脚,基本上没遇到什么人就顺利的离开了白淞镇。

  刚才离开房间前,那维有注意到她偷偷摸摸的在桌上放了些什么。

  所以,希纳拉前脚刚走,彻夜翻看卷宗的那维莱特便推开了她的房门。

  几颗饱满圆润的异[se]珍珠和一枚被链子穿起来的贝壳挂饰安静的躺在桌上,在这些东西的下方还压着一张纸。

  那维莱特拿起纸张仔细阅读,唇角浅扬。

  希纳拉的字迹很是隽秀工整,和她平时大大咧咧的[xing]格完全不同。

  【谢谢啦,蛋糕很好吃,这些是谢礼!】

  “阿嚏——”清晨正是昼夜[jiao]替温差最大的时候,希纳拉连忙裹紧衣服,将脖子缩进那维柔软的毛发里。“还好今天是晴天,好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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