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 番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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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主公极力挽留下我们还是决定离开。
毕竟恶鬼不再出现那么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
主公见我们主意已定,便不再挽留,赠予了相当多的钱财,虽然我是很想要拒绝的,但面对财富我只是个普通人,做不到无动于衷,再说缘一在这里也卖身打工了那么久
好吧,市侩就市侩,我就是贪心的,我坦诚承认
于是还是接受了主公的赠予,他露出了轻松的笑容并祝我们一路顺风,当乘着马车回去,我想到底要怎么花这样一笔钱。
最后我决定出去旅行,然后再给大家带点特产
反正我也已经有觉悟了,想要做为不动产或者财产私藏的可能性几乎没有,还不如尽快花出去呢
在吃饭的时候正好有个向导挨个在桌前做自我介绍。
他看起来四十岁上下,个子不高,一直被拒绝着,等来到我们桌前时谄笑着问,“两位是夫妻吗看起来是新面孔啊,需要向导吗老本地路熟少走弯路,价格便宜好商量。”
我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打量着他,他的面相是三角眼,颧骨很高,衣着陈旧,其实长相并不讨喜,甚至有点丑陋,故意也是被拒绝的原因吧,不过刚才的话应该是他惯用语,所以说起来十分流畅,没有一丝停顿。
于是我询问他如果继续前行在哪里能看到更好的海景他见过有意向,态度更加积极,跟我说出了最佳的旅行路线,以及在路途上能看到的风景和碰到的人文历史。
看起来似乎还是挺专业的,于是我又旁敲侧击的打听起他是怎么成为向导的,他自然的说自己早年经商东奔西跑,后来中落,就干这个,路上顺便倒卖点东西。
“夫人,您看起来十分谨慎,请放心,我对这边地块很熟,是不会诓骗您的。”
最后我决定雇佣他,给出的价格很厚道,我慷慨的先支付了定金。
等回到旅馆休息完,第二天就出发。
“海”
“看海”
小幸时挥舞着两只手,眼睛里都是光。
我把他抱起来,笑意盈盈,“是啊亮晶晶,漂亮的海有神奇海螺,有小美人鱼,还有大白鲨,海很大很大,里面什么都有哦”我转过头,“喂喂,你也不想幸时成为没见过大海的幼崽吧”
缘一解下腰侧的佩刀搁在桌子上,闻言轻轻一笑,露出无奈又宠溺的表情。
然后走过来。
小幸时很渴望的看他,“爸爸”
“我没有反对。”他最终开口。
我说,“你什么也不用说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说完就把小幸时的小手糊在他的脸上,“都三年了,地早荒了,家禽也跑没了,别惦记了,等回去后我们再一起从零开始建设吧。”
幸时作为阵前先锋,抱着他的脸蹭,“抱。”
他伸出了手把他接过去。
我见状不由微微笑起来。
等第二天见面,向导说路上可能有一块路段不安全▂▂,向我建议再雇佣个护卫。
我想了想后同意,缘一不愿意和人类战斗,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让他动手了,现在的身份怎么也应该是老爷这个级别吧,我都被叫夫人了。
我们一家三口加上向导护卫一共五人,朝着海边出发,可才三天形势就急转直下了。
在路上驻扎时经常能够看到衣衫褴褛的人,缘一会替一些人看看病症,但苦于没有药材,只能通过一些物理手段来疗伤了,而更多由于饥饿产生的水浮等症状也是难以解决的。
虽然之前就隐隐听闻附近发生了饥荒,有大量的难民,但是
我掀开了车帘看到外面和我们相向而行的人潮。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问前面的向导。
“这些是那些遭遇了蝗灾颗粒无收的灾民,他们正在四散往其他城镇移动。”向导回答,“请不用担心,我们穿过这里就好了,有护卫在,不用怕这些流民。”
当然是不用怕的。
我仍时不时往窗外看,人已经越来越多了,情况看起来很糟糕,我能看到一些躺在地上不再动弹的人体,瘦得几乎只剩下骨头。饿殍满地,成群的大人挑着孩子,拖着老人面色麻木的往前走。
痛苦的呻吟声在外面不断的响着,他们看到马车会乞讨,但是又忌惮,向导和护卫非常尽职尽责的保护着我们。
外面的情况缘一和幸时也都看到了。
时政混乱,各处都在打仗,腾不出手来理会这些平民。
我胸前的衣服一紧,幸时正抓着我,他睁着清澈又单纯的眼睛看着我,“妈妈,外面好吵。”
于是我就捂住了他的耳朵,他虽然聪慧,但还太小,根本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知饥饿就可以让多少人死去。
真奇怪啊,明明恶鬼已不会出现了,可人们还是会受到战争,饥饿,疾病的困扰,这些无一不是造成大量人类短时间内死去的原因。
我抬头看到了坐在我对面的缘一,不知何时他一言不发平静注视着我,幸时也在他怀里睁着眼睛看我。
我看着他,然后目光慢慢落在他刀鞘上,心里面骤然升起浓浓的感慨,就算有着超人一般的身躯,可以凭借一己之力杀掉所有的罪恶,可又怎么杀死饥饿
这世界,力量也有无处可用的时候。
外面的向导还在大声责骂着难民闪开不要挡路,伴随着马鞭挥舞的声音。
我叹了口气,提高嗓音,“好了好了,驱赶就好了,不要伤害他们。”
“好的嘞。”“真亏你们遇到好心的夫人了,走开走开”见马车内部没有施舍的意思,周围聚上来的人群终于散去。
之所以对这些难民无动于衷也是出于安全考虑,我们这架马车并没有多大,如果大发善心贸然进行施舍,说不定会引起骚乱,必须要考虑后更有计划的施行,
可是如果这样一来,我放开捂住幸时耳朵
的手,然后直视着向他道歉,“对不起,我们的计划可能要取消了,不去看海了。”
懂事的幸时没有哭闹,虽然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但还是非常听我的话,糯糯地说,“好,那就不去看海了。”
“以后再去吧。”我摸了摸他的头发。
对着外面说,“行程计划有变,请麻烦带我们去受灾的地方看看吧。”
“什么”向导问。
“麻烦带我们去受灾的地方。”我重复了一遍。
向导停顿,然后语气有些不满,“这可跟说好的不一样,夫人,您知道那边有多危险吗”
我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改变路线,我愿意加钱。”
果然此言一出,他就不再出言反对了。
不过他还是疑惑,“您到底打算去那里做什么呢”
“谁知道呢,看看能不能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吧。”
“那您得做点冒风险的准备,真是的,我可是看在钱的份上。”
和有意见的向导不同,护卫接到的任务是在这段时间保护我们的安全,所以他没有发声提出任何异议。
在做出了这个决定后,我在脑海里思索着,蝗灾而导致的饥荒,我们过去能做些什么,到底有什么要去的理由,就在我乱七八糟想这些的时候,马车突然拐了一弯,我没准备好往前一栽,缘一在对面扶住了我,幸时坐在他怀里面很老实,没有动弹,应该没有压到他。
“没事吧。”缘一扶住我问。
“没事”我撑住额头,“我真是个傻瓜。”
“不是。”他反驳。
“好啊,那就你是。”我瞪他,“一定是你传染我的,就算去了也只是杯水车薪。”
虽然是有足够买下豪宅的钱,可是放到救援灾民上看怎么也不可能够用。
“那就我是。”
真败给他了。
想吵架都吵不起来。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垂头丧气,
旅行计划就这么泡汤了。
就因为我刚才想,刀刃派不上用场,可也许身上这笔钱还能做什么
很显然,这么想的人不止我。
就在我想坐稳时,马车突然又是一个颠簸,我这下是彻彻底底跌入的缘一怀里了,小幸时在里面无助伸手扒拉。
我好笑地凑上去捏他的脸,“没有哪里受伤吧”
“这里痛。”他指着自己映红的额头,可能是不巧撞到了。
我给他呼呼时外面向导战战兢兢地说,“夫夫夫人,我们碰到打劫的人了。”
打劫
我动作一顿,抬头往上看,缘一闻言侧过脸往外看着。
此时,我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感到习以为常,淡定地打开车窗后果然看到了两边包夹下来的勇士,还有几个张弓藏匿在树后的土匪。十几个拿着刀剑,甚至是叉子铲子等农具的人来者不善的从四面八方包了上来。
这才多久
就碰到了劫匪。
护卫跳下了车拔剑紧张地对峙着,可从目前的状况看,怎么都是敌众我寡。
“交钱交粮不杀。”土匪大声吆喝。
“夫人,现在要怎么办。”向导害怕地发抖还不忘抱怨,“早跟您说了,这条路很危险的。”
我看过去他们大多也是衣衫褴褛的农民,有一部分又看起来不太像。
我毕竟也在鬼杀队里待过,对一些武士的习性还是了解的。
“要动手吗”说这句话的人是缘一,他的语气很平淡。
我诧异地看着他,然后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要用他的打算。
哪有用高射炮打蚊子的道理。
反正也只是求财,要不就把钱交给他们
只是来往这里的一幕幕又浮现在我的眼前。
“我先去沟通一下吧。”我对他说。
然后我走下了车厢,“我们正打算去救灾。”
“救灾,就凭你们”为首的土匪打量我,然后发出嗤笑声。
啊就算是做善事,也要看看有没有资格吗
他举止轻浮,“那就到此为止好了,先可怜可怜我们吧。”在哄堂大笑声中他们如此说道。
“你会杀我们吗”
“不是说了交钱交粮不杀吗”年轻男子不耐。
我叹了口气,“那好吧。”
笑声戛然而止,那好吧
“我把钱给你们。”
“等等,你不反抗吗”为首的土匪不可置信。
“为什么要反抗”我坦然说,“我们这边怎么看都不是对手啊,主动交钱避免争端,护卫也可以不用受伤或者死亡。”
土匪集体沉默了,见鬼,真是最轻松的一次打劫。
为首的说,“既,既然如此,那你动作麻利点。”
我点头,“好的,那你们等下,我去给你们拿,哦对了,食物我们得留下来一些,可以吧”
其他土匪看向为首的,他面对我的询问,明显不太适应,“可以,给你们留下三天的口粮。”
我指着护卫和向导,“还有,他们是我雇佣来的,我还有留下一点钱支付他们的雇佣费。”
年轻土匪“这个不行。”
“可俗话说,做人不能言而无信。”
他裂开“你废话怎么这么多。”
我观察他的行为,发现他并不穷凶极恶,从围而不动手的行为看来是比较有组织训练的
“好了。”他一挥手,“只要他们主动放弃雇佣费就好了吧”
于是土匪狠狠一瞪眼。
向导“我放弃。”
护卫看了看他们的人数和兵器“我也放弃。”
向导无奈着“夫人,你把钱都给他们吧,哎,总比丢掉命强。”
我转身回到车厢里,“缘一,递一下包裹。”
身外之物,身外之物。我递给他们。
他们打开检阅了一下,流露出了贪婪的神色。
这样的不反抗行为,明显助长了他们的嚣张气焰,“二当家,说不定她身上还有呢。”
“就是把马车搜刮干净。”
“马车你们可以随意检查,能给你们的都在这里了。”我说。
年轻土匪看了我一眼,制止了别人说话,“你们别说了,我相信她。”
“不过你得跟我们走。”
我“我”
年轻土匪点头,“就是你,我们老大正好最近为失去妻子而难过,我看你挺合适的。”
“这么一说确实,看起来细皮嫩肉,讲话又慢条斯理的,肯定是大户人家的,老大肯定喜欢。”
“”
我有点哭笑不得,我这是什么命啊,怎么又有人想抓我当妻子我指了指车厢,“这个恐怕不行,我丈夫和孩子还在车内呢。”
年轻土匪也不知道咋想的,吃了秤砣铁了心,“这可由不得你,放心吧,我们老大绝对比你那个藏头露尾,不敢出来的丈夫强”他语气轻蔑,“你就乖乖跟我们回去吃香的喝辣的”
既然人身安全被威胁了,我对护卫说,“看来没办法善了了,抱歉,你恐怕必须要战斗了。”
他坚定地说,“这本就是我的责任。”
短短时间里,他的心态已经发生了质的转变,那些有钱人遇到危险只会呼和着护卫上去拼命,从来不会顾忌他们微薄的生命,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当面说不希望他死他内心大为触动。
眼见土匪不知廉耻的得寸进尺,他内心充满了斗志,今天哪怕是死也要保护好她和她的家人
护卫拔刀战斗,发挥出惊人的战斗力。
我见他们动起手来就退到了车厢里从缘一手里接过幸时,“谈判好像失败了。”
他点点头,“我听到了。”
向导为了躲避风险也躲进来,“夫人怎么办啊他们把绳子割断了,我们肯定走不掉,哎呀,说得好好的,土匪怎么就起了这个念头,您”他往里头看,突然一愣,“欸这就是您的丈夫吗”
他指着缘一说。
那不然呢
“之前怎么没察觉到,您丈夫还挺高的。”向导心里感觉到奇怪。
不只是高,而且气势也很足啊这个子都快顶到车顶了,个块挺高大的,而且身上带着刀,似乎也是一名武士吧一直不战斗是因为觉得无法战胜外面的那些人吗
外面。
护卫爆种,十几个人硬是没办法上前来。
年轻土匪不得已命令道“放箭”
箭只从山坡上射下。
向导赶紧抱头缩着趴到地上。
“砰”
车厢突然向外炸开。
散落的木块炸开砸伤了靠近的土匪。
不论是强盗还是护卫都惊呆了,立刻转移目光看过去。
等到烟尘散尽,再无遮挡,只见车厢里站起来一个高大的身影。
“还有一个。”
年轻土匪继续放箭。”
然后他们就知道为什么马车会裂了。
见鬼这是人能干的他居然把飞行中的箭从中间劈成两半了,似乎还游刃有余
一波箭雨后山坡上的弓箭手箭搭弓上,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紧接着,他们就感觉到锁定了。
这个从车厢里钻出来,不知道是不是人的家伙睁着一双地狱般燃烧的红瞳,看起来简直可怕极了
“只有你们几个吗”
他发出了低沉的声音。
然后跳跃起来
弓箭手的瞳孔无限放大,好快
我把小幸时护住,咳了几声慢慢地挥去面前的飞尘,缘一已不在车厢里了,准确的说,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车厢了,有的只是一个木板。
山坡上一个个人影落下来,我看到满眼蚊香眼的弓箭手们被打晕叠在一起。
他优先解决掉了这些放冷箭的,然后轻松的一跃而下。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头颅如有雷达一般地转动着。
虽然知道可能要用到他,可真是出乎意料啊,我看着手持刀刃走过来的缘一,“你打得还挺果断的”
“没人能伤害我的家人。”他面无表情,淡淡地说。
哇我露出星星眼,“老公好棒”
没错没错,家人就是我就是我骄傲挺胸。
根本没人关心我们的对话,其他人都在愣逼中。
土匪什么鬼啊他到底是怎么上去解决掉弓箭手的啊根本没看清,他是怪物吧
刚抬头,刚才发生了什么完全没看到,且不知道人体极限的向导这女人的丈夫应该是那种很顶级武士吧那她干嘛还花钱雇佣护卫啊还要把钱给土匪啊
护卫茫然我到底在保护些什么
场面一时僵持下来。
“撤,撤,撤退”年轻土匪看着前方的怪物,露出了恐惧的表情。
结果刚掉头没多久,就又有一群人马往前来。
年轻土匪露出仿佛看到亲人一般的目光,“老大老大”
老大“看看你们,像什么话,真是给我丢脸,居然就这样逃跑回来了。”
老大看着他们脸上的恐惧不似作伪,“怎么回事车队很强”土匪们疯狂点头。
他脸色凝重,“有多少人,实在不行就别硬碰硬”
“有,有。”年轻土匪竖起一根手指,他想了想,又升起一根,“两个。”他补充,“不过主要是一个。”
老大“”
“两人”
老大生气地说,“看看你们现在这种糟糕的样子,竟然丢下了同伴逃跑,真是不像话,在哪里,带我去”
我们正在整理车绳,万幸的是马匹没有
跑掉,然后一群人骑着马把我们包围了起来,向导脸色又是一白,“怎,怎么又回来了”
然后我们看到了年轻土匪和他口中的老大。
双方看到俱是一愣。
紧接着这个所谓的老大瞳孔一缩。
我望着面前熟悉的脸,应该说缘分吗我举起手打招呼好久不见老大是你▋”
“怎么是你们”
没错,面前的人正是当年那个在小镇上收保护费千羽承平。
他僵硬地看着缘一,然后咕咚一声咽着口水。
“老大就是这个家伙”年轻土匪见老大来撑腰,又鼓起勇气,“你好好教训他一下。”
千羽承平给他一个爆栗,“你们是想害死我吗居然招惹这个家伙”
“老,老大”年轻土匪抱头愣住。
千羽承平义正言辞,“什么老大在你们面前的才是真正的老大”
昂
年轻土匪顶着头上的包,眼角含泪,眼神里充满了疑问。
千羽承平从马上下来,只是看起来不太利索,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然后他走近后那迈着弧度的小碎步,这么多年了,还是如此令人熟悉。
他绕着缘一走到我的身边,“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本来是打算旅行的”
他低声下气,“是我这些不争气的手下的错,我回去就弄死他们给你们助助兴”
既然是老熟人那就好办了,“那倒不用。”我似笑非笑往周围看,“你这是重操老本行啊哦不,应该说是变本加厉”
千羽承平手摇的像摆子,“不不不,我早就不干这个了,就是因为救了点人才被临时推选出来接了这个烂摊子,正愁没法脱手呢你们要是想要,我这就让位。”
什么鬼无痛当土匪
“本来是想要去旅行的,不过临时改变了主意过来这边想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千羽承平确定我们不是来上门打架的明显松了口气,“那要不跟我回寨子吧,我把这边的情况好好跟你们说说”
这个马车明显不能用了。
我问了向导和护卫的意见。
向导表示拿了雇佣费回去,他没敢拿全款,只拿了几天的。
而护卫因为受伤不便走动就跟我们一起去了土匪寨子。
在招待的筵席上千羽承平说出了自己的故事。
他早年成为刀客,十分得意,四处闯荡,偶然来到此处遇到了一位善良美丽的女子,与其结下了姻缘。
只是他并不认为自己应该屈居于一个小小村落,正所谓男子汉志在四方,停留两年后就迫不及待的告别妻子出门闯荡了。
这一流浪就是十来个年头。
成为了流浪刀客在镇上收保护费过活,虽然知道不正义,但也只能用弱肉强食来说服自己了,然后就被缘一收拾了,他幡然醒悟后也没回家去和妻子团聚
。
一来是觉得就这么回去未免太过丢脸,二来正值二三十的青壮年觉得自己还有一番作为,跟着藩主,领主们闯荡厮杀,也做到了小职位,只是时运不济残了腿错了事,便又被贬斥。
忙碌半生到头来竟发现是一场空。
他最后决定回家去,结果回到了这里,妻子早已亡故,妻子为他生下的孩子也在这次的饥荒中死去。
悲痛欲绝的他自感了无生趣,散尽家财后欲要轻生,却被祈求着当成了这寨子的老大。
他也是看到了面前的景象,想着最后在在他妻子的家乡发光发热一把。
“我的腿。”他伸手抚摸了自己的膝盖,“是在一次急行军的晚上遇到袭击,我的战友全都死了,只有我摔伤后活下来,幸好有你的香囊否则我的命就没了。”
我知道这是隐晦说法,恐怕他是在某次夜路里遇到鬼了。
这次再相遇,我发现他不再像以前一样对我横竖看不顺眼了。
虽然还远远没到老年,可他双鬓里已添了白发,整个人也沧桑衰老了不少。
“我已经让田四郎把你们的财物尽数归还了,马车也重新修整好,你们要是想离开,随时都可以走。”
我点点头,然后问他,“你想好怎么解决这次的灾情了吗”
他挥手屏退左右,缘一也带着孩子回去休息了。
千羽承平看着缘一离开的背影,神情复杂,“每次看到这种场景都觉得心情复杂。”
然后他就跟我说起了他的计划,我听着他的想法,非常清晰而且很有逻辑,不愧是在幕府里干过的。
他需要钱,也需要人。
现在在干的也算是劫富济贫。
“我帮你。”我思索后说。
“什么”他眼睛瞪大。
“我可以帮你,但是打劫的事你不用再做了,我可以帮你优化一下,你看看这样行不行”
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如果说是蝗灾的话,我知道一点治理蝗灾的方法,是我偶然看到的,我把这些方法都告诉了他,包括药用和后续要是蝗灾继续发生应该如何减轻的方法,例如养殖法。
他目瞪口呆,“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你不相信我”
“不。”他说,“唯独你,我是不会怀疑的。”
“那请你们再住一段时间吧。”
“本来也没打算立刻走。”
后面一个月左右,他通过购买强买强卖粮食,还有袭击一些驻扎军他觉得不太好的藩主的屯粮点,算是暂时解决了粮食危机。
我呢,只是负责分发物资,这段时间缘一会跟随一些行动,后来则是去救治那些产生疾病的人。
而饱受蝗灾灾害的农田也在那些方法下得到了充分的缓解。
一时之间,千羽承平被奉为最英明的男人。
等到了灾情不再严重,恢复安宁后我们准备离开。
只是千羽承
平的内心仍然有许多不解,“为什么,那些方法明明是你告诉我的,为什么要把功劳让给我”
我不是太有能力的人。9”我说,“只是仗着多余的记忆知道一些事情而已,这并不意味着我可以多比别人做到什么,由你来做更好。”
如果我来说,首先我们人生地不熟的要受到质疑,不如由在这里已经有了一定势力的人来说,省得麻烦。
他沉默了一下,“你们真的要走”
“嗯,本来答应了要去看海的。”我说到这个也是露出了无奈的表情,不过可能要等明年了,也可能是后年,谁说得准。
一个多月互相增进了一些感情后他说,“当年我曾对你说过的那些话,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那些话”我愣了一下,“啊,你是说”
当初他想要让缘一去成为幕府武士,还说了大概类似希望我不存在的话。
他说,“我想我能够理解你,理解缘一的想法了,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能和家人团圆更加重要的事情”
“等到感觉到孤独,并且意识到这一点时,”他双目落下潸然的泪水,“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吧”我往他身后望去。
那里站着他的部下。
“既然已经舍弃了这条路,那就在另外一条路向前疾驰吧,何必还要再回头来看呢”
他怔怔地看着我,“你的意思是”
“逝者已逝,生者如斯”
“你知道我当时为什么不反驳你吗”我说,“因为我并不觉得你错了,任何人选择一条路走下去都不是错,既然已经无选择,请一定要达到尽头。”
当然,那种毁灭的,变态的除外。
“就这样吧,我们走啦”
我坐上车,护卫默默当起了车夫的角色。
千羽承平望着马车离去的影子,“原来你早就已经看透了我啊。”
他感叹。
和而不同,当时抱着那样的敌意,可她却没有反驳,他内心甚至有些不屑。
静静地等待着时间的流逝而过,等到他从得意到不甘,失落,意气丧尽,黯然回乡面对妻子孩子的死亡,饱受打击后他终于放下了心中固执的成见后才懂得那时候她眼中的不敢苟同。
然后宛如命运一般,他们又遇见了。
他以为她一定在心中彻底的否定着他这失败的一生,可是她却说他没有错,既然无法选择,就请达到尽头。
他慢慢扫清了眼底的迷茫,“多谢。”
回去后却发现他命人装在他们车上的财物被如数返还,甚至还留下了赠品。
“这些是”
田四郎摸摸鼻子,“那位留下的,她说我们刚刚起步之后说不定还要面对围剿,说是留给我们的,让我们以后别再出去讨饭了。”
讨饭
千羽承平笑着摇了摇头。
之后半生失意的他宛如逆风翻盘一般得到了民心,步步高升,一路扩张地盘,变成了非常有名的一位藩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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