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见招拆招 谐都可以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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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是这问题直指的对象。
先做出反应的是完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另外两个人。
薛尉:“啊?”
“啥?”刘嘉卉同样是一脸的状况外,“什么从头到尾?”
“我也有点听不懂。”白曜的笑容依然如旧,只是其中多了些迷惑,“从头到尾和大家一起经历这些的当然是我,有哪里不对的吗?”
虞柠:“没有啊。”
“听别人说话不要只听一半,我还说了个‘只’呢,先挑起话题的家伙反而临阵脱逃不太好吧,”她今天还真就无所顾忌地打破砂锅问到底了,“你明明就很清楚我问的是什么,别[bi]我动用非常手段了。”
呃,至于是哪种非常手段。
抱一丝,她还没想好,到时候再说!
见招拆招才是真英雄!
“就算这么说,”也不知是不是看出她在虚张声势,对方露出了有点困扰的神情,“我确实不太明白虞柠同学的意思。”
在?怎么有人装傻?
“呃,总之不管有什么都先等离开这里再说?”薛尉试探着打起圆场,他不太放心地瞄了一眼教众那边,“万一他们突然出尔反尔走不了了咋整。”
虞柠扬眉,不如说她就是趁着还在邪|教大本营的时候才问的,她有理由怀疑一旦回到巴别塔的地盘上更套不出对方的真话了。
不过既然如此——
“好啊。”
虞柠说:“那就到时候再说。”
她皮笑[rou]不笑地又重复了一遍:“到时候——好好算、算、账。”
横竖单纵不过一个死字!她怕过谁!就问她怕过谁!
哦,怕过的还挺多的,那没事了。
白曜:“……”
另外两人:“……”
这对峙充斥着单方的剑拔弩张和另一方的莫名其妙,在旁人看来多少落了些不[lun]不类,特别是在完全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眼中。
“我……”那名被派来的邪|教徒战战兢兢地又靠近了点,“我能[cha]两句话不?”
虞柠转过头,笑容转眼就如同[chun]风般和煦,“可以啊,你说。”
这如今也算是她下属了,对待下属就要像[chun]风一样温暖。
不然怎么忽悠对方给自己干活呢!
薛尉:“……你不去继承变脸真是屈才了。”
虞柠:“?”
呸!
“祭司大人让我给各位带个路,”他又是点头又是哈腰,举手投足间居然有点忸怩,“几位是准备现在就离开吗?”
“嗯,就现在吧。”虞柠说,眼瞧着对方的模样怎么看怎么[yu]言又止,“你还有什么事吗?”
邪|教徒:“这转部门的事,您看……”
虞柠了然。
她拉长声音“哦”了声,“看来你是想为吾主的事业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了?”
“没错没错,”这话说得更漂亮了,邪|教徒忙不迭点头,“我觉得您的计划很靠谱,跟着您干一定很能有所收获,所以也很期待”
他连用了三个“很”,足以佐证他的真诚与急切。
薛尉:“……”
你醒醒啊!
“有眼光,”虞柠赞赏道,“我会去跟你们祭司说的。”
“好好好!”满眼巴望着从此可以升职加薪的教徒喜不自胜地苍蝇搓手,又回头看了看,“您放心,我一定会尽职尽责,殚[jing]竭虑,太阳不醒我不睡——”
虞柠:“哦那倒不用。”
男人望着这位还在读高中就誓要大展宏图的学生,全然不在意自己与对方有着不小的年龄差却得屈居于人下,毕竟才干这种事本就不与年龄挂钩,更何况还如此地体恤他人——真是年少英才啊!
虞柠微微移开了视线。
——咳,她主要是不想付加班费。
“咦,”她正好也顺着教徒方才回头的方向看去,就撞见大祭司在号召着另外一小群人围住神像高举双手,俨然是在做法,“他们在做什么?”
男人闻声解释道:“哦,因为吾主短时间内不会降临,为了避免在这期间有不知情的家伙误入,祭司大人决定暂时将神窟封存,等到合适的时机再予以开启。”
脚下传来了隐约的震动感。
众人:“……”
你们这保存手段,它靠谱吗?
不,这个问题已经用不着回答了,那庞大神像与石壁相接处落下的尘土纷纷扬扬,浅褐[se]的尘雾一下子充斥了整个视野,同样冲上肺部的是止不住的呛咳感——在外围的几人尚且如此,更遑论那些离得近的倒霉教徒。
他们一个接一个地咳得上气不接下气,脸上无一不浮现出惊恐之[se]。也许信仰让狂信徒曾经做好以[xing]命相迎神祇的准备,但这心理准备绝不包括被毫无征兆地塌落的神像掩埋。
然而定睛细看,开裂并一片片落下的分明只是那覆在神像面庞上的厚重面具。那曾经挡住神明真面目的遮盖物层层剥落,却无人有足够胆量乃至于有闲暇功夫去抬头观望。
原先只是轻微震颤的地面,不知何时开始摇晃得越发剧烈。那无异于地震的幅度几乎让所有聚集在这洞窟内的人们站立不稳,其中有些不自觉地发出了惊恐的叫声,你拥我挤地往唯一的出[kou]——也就是一行人所在的地方蜂拥过来。
薛尉:“我靠这就是你们说的封存——”
物理封存也是封存是吗?!
面具碎裂的同时,从缝隙中乍现的红光刺得眼睛都在发痛。尖锐的阵痛针扎似的刺入脑海深处,反应快的已经当机立断地别过了头,这时候也没有其他举措可言,他们别无选择地被人[chao]推出这巨大的地下洞窟。背后是拥挤和不住推搡的力道,再怎样向前迈进,速度始终跟不上惊恐的人群,后面似乎有谁跌倒,然后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排排推了过来,连带着让位置最前的几人都要站立不稳地倒下,被压在那叠加了无数层的重量之下——
视野就在这一刹那陡然陷入黑暗。
虞柠倏地刹住步伐。
她险些趔趄了一下,然后很快稳住了平衡。方才那施加在后背的推力仿佛只是她的幻觉,周围没有人群,没有惊叫,也没有和她一同来到这里的任何一名“同伴”。
仅仅有她一个人。
世界仿佛在那红光与黑暗一同袭来之时沉没进整片的死寂,别说,这与世隔绝的感觉还真让人毛毛的,直到她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低笑。
虞柠:“……”
她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应该按照剧本走。
“谁?”于是她很配合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当真响起了另一道声音。
那声线是很[shu]悉的,她绝对在先前无数次地听过它的主人对她或者对其他人开[kou]说话;但它又是极为陌生的,它不像虞柠曾经认识的任何一个人,哪怕是鬼怪或者怪谈,她也从来没有听他们用这样毫无感情的状态[jiao]谈。但比起空洞,更像是深渊。
会吞噬一切的深渊,恶意在其中膨胀,最终以同等的报答回馈于给予这些的所有人。
“一点小小的障眼法。”
“等到恢复意识,他们只会觉得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不过——”那声音说,“前提是你的回答让我满意。”
“你看起来倒不惊讶。”
对方全无任何[bo]动的嗓音中难得掺杂了一丝兴味盎然的好奇,“莫非这种黑暗让你感到不必暴露的安心?”
“那倒不是。”虞柠安静片刻,再抬手时就诚恳地举起了手机,“我有现代科技。”
手机的闪光灯“啪”地亮了,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照亮了立于那处的人影。
白曜:“……”
虞柠:“……”
要不还是关了算了,怪尴尬的。
她思考片刻,又感觉这会儿再关掉手电以后重新摸黑往那边看也很尴尬,于是毫无心理负担地推锅,“这种时候不应该收走手机或者电器设备无效的吗?”
白曜:“?”
没想起来。
但他是不会说的。
他瞧上去仍然是原先的模样。
打扮都没有变化的少年身量仍然显得稍稍有些单薄,却无端透露着某种灭顶的危险,其中最特异之处就在于那双本来澄澈的金瞳,红光在里面流转,将它浸透成了一片血红。
他的不同似乎只有这一处。
然而——只有她能看到的那部分罢了。
哪怕仅仅是没入黑暗的上半身,都恍若直接与其融为一体,有什么更朦胧的东西正在蠢动。
“我还是之前的说法。”虞柠毫不避讳地直接道,“谁邀请的谁先解释,你个主人不搭腔,我这个客人也没有办法开[kou]啊。”
他笑了一声,终于如实地回答了那个问题。
“不只是我,但都是我。”
淦,真讨厌谜语人。
虞柠“啊”了声,摸了摸下巴,“翻译一下,只是状态不同的你而已。”
“不错。”对方声音里的笑意更深了些,“我洗去了自己的记忆,这是你们认识的‘白曜’,但一旦有谁触碰设定好的‘开关’,那就是不一样的结果了。”
“当然,今天的情况不太一样,”他笑道,“我有点厌倦这种角[se]扮演了。”
怪不得她今天看着感觉这家伙这么欠揍。
“也用不着这么防备,我对人类没有恶意。”
虞柠:“???”
真的假的?
披着伪装外壳的家伙看出了她的怀疑,“至少在当下,我说的是真的。”
“你可以当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实验,也可以当这是一场赌约。内容就是——如果人类终将面临毁灭,那么毁灭他们的正是人类自己。”
“但现在,我看到了不同的可能。”
祂问。
“你愿意成为那个锚点吗?”
寂静在广阔空间内蔓延。
双方都在无声地等着这份答案。
虞柠默默举手。
“那个,虽然现在这么说有点毁气氛。”
——如果还有那种东西可言的话。
“你说的锚点,”她真诚道,“是指当谐星的锚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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