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同
霍峦生这个人物在原著时争议[xing]就很强。
一方面,有大批主角粉拼了命的护崽,对霍峦生的主角滤镜加了十八层。
哪怕霍峦生做出下药卖老婆这种事,他们也理直气壮的辩驳,说主角从小身世悲惨,缺爱,做事情难免不择手段。
另一方面,也有大批明眼人实在是看不过去,在评论区唇枪舌剑——就算是童年凄惨,缺父母缺爱,也不该做这么缺德的事。
虽然是主角,可也要承认自己的错误,也要为自己所做的错事负责。
顾以儒当时看过这本书,翻阅评论区,没有选择加入其中任何一队。
他闲着无聊,剖析这个人物取乐。
霍峦生被富贾之家领养并非偶然,豆丁大的小屁孩,在养他多年的爷爷死后面不改[se]的主动跑到霍家门[kou],可见其功利心有多重。
后来霍家夫妻安排霍峦生同豪门千金联姻,他毫不犹豫答应,自然也不是因为孝顺养父母。毕竟作为霍家板上钉钉的继承人,联姻能帮他少走近十年的远路。
这个人眼里除了生意还是生意,
利己主义到极致。
但其实,由于从小缺乏家庭温暖以及父母关爱,霍峦生极度渴求安全感,在内心深处隐藏着一股近乎可怖的控制[yu]和保护[yu]。
所以,他会对没有依靠的弱者感兴趣。
因为希望对方依赖自己,又享受施加在对方身上绝对的控制权。力量和地位等多方面的悬殊,会让他感到很安全。
这也就是为什么,霍峦生会念念不忘那个鹿清,而始终对原主嗤之以鼻。
顾以儒属实是深感怜悯,
这种既愚蠢又低级的情绪,居然会让这么多人深陷其中看不清楚。
如果他想重新从鹿清手里把这个男人抢回来,自然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顾以儒内心撇嘴,可惜他对这样的劣质货[se]不感兴趣。
霍峦生在他手里,无论被他怎样拨弄,都不过是个活期利滚利的生财工具。
包括现在——
“霍总?”
顾以儒收起念头,
渐渐聚焦瞳孔,抬头去望那个男人。
他故意似抿非抿的张着唇,做出一副小心翼翼不敢委屈的模样,盯一眼手机:“刚才是谁的电话?你……是不是要走了?”
手指下意识抓了下他的袖[kou],
又仿佛烫手般立即松开,忌惮似的后缩。
霍峦生留意到这个人的小动作,眸里情绪似乎也被一根线搅乱,不自觉抬手去揉他的头:“你姑母惹了大祸,我总要去收拾。”
青年鹌鹑似的深埋着头:“对不起。”
“好了,这跟你没关系。”
看见这人惊讶惶恐的抬起脑袋瞅他,霍峦生忍不住心软:“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对你有偏见,还险些害你一辈子。你刚才说的都对,只是不知道,你还愿不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们重新认识彼此?”
青年格外惊喜般翘起唇角,眼睛睁得很大,闻言用力点头:“嗯!”
霍峦生再次用掌心揉他头发,平[ri]一贯冷淡的狭长凤眼上扬出笑意,难得真切的[kou]吻:
“那就好好休息吧,阿顾。”
像是不适应这个称呼,顾以儒怔愣一瞬。
男人站起身,脚步声便从床边渐渐挪向病房门,随着门锁开合的声音消失。
顾以儒立即伸长脖子往门[kou]看,
确定人已经走远,才一点点将面上的伪装撕下,从旁边果盘里挑了个干净的苹果,慢条斯理的捏着果刀削皮。
光滑刀锋将果皮和果[rou]完美分切,
甜腻的果[ye]顺着刀柄淌到手上,在来人拧开病房门时,果皮“咔嚓”一声断裂。
顾以儒有些惋惜的叹气,抬头看过去。
少年背对他,
身上依旧是慈善晚宴上的那身正装,单手[cha]在兜里,另只手拧着门把半晌没松开,
优越侧脸隐没在[yin]翳里,浓密眼睫仿佛扫走了周遭的一切光,只显出紧抿的唇线。
从后脑勺看,这个小孩的心情不太好。
他扬起眉,温声问候:“小潼辛苦了,饿不饿?我刚削好一个苹果。”
霍潼这才转身走向他,
但依旧没有正视他的眼睛,视线起初停留在他递过去的苹果上,
没几秒后就挪开,落向地面。
最后站在了病床边,情绪莫辨的开[kou]:“你难道不该问我,鹿清看见你和霍峦生抱在一起,做出了什么样的反应。”
顾以儒笑着接话:
“那你说说,什么反应?”
霍潼顿默几秒,眼底神情一瞬间变得有些怪异,并不像是在思索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反而像是想到自己的某些事,心不在焉回:
“他很愤怒,”
“原本应该是想闯进来,但又连做了几个深呼吸,最后选择打电话,转身离开。”
顾以儒真诚夸赞:“小潼真厉害,观察这么仔细。不愧是霍家的小少爷。”
霍潼丢来个没什么情绪的冷淡眼神。
却没看他的脸,径直看向他手腕上的绷带,询问:“你这出戏是怎么唱的?”
顾以儒扭了扭自己“割”了的那个手腕,细韧灵活,飞快眨了下眼:“很简单啊,血不是我的,绷带也是随便缠的。只要医院里有朋友,买通这些不算什么。”
这小孩脸上罕见的露出抹轻佻的笑,抬下巴:“那浴室呢?我听管家说,你浴缸里、浴室里到处都是血,很吓人。”
顾以儒道:“[ji]血,要多少有多少。”
霍潼坐在了他身边的位置,没有说话,只是以探究的目光[bi]视他。
其实从进门开始,顾以儒就察觉到这位霍少爷似乎哪里变了,但他不能立即做出判断。毕竟相对比霍峦生,原文里关于霍潼的各方面描写实在太少,几近于无。
他并不是那么的了解霍潼。
不过也并不难理解,
霍潼一贯厌恶他父亲和其他男人亲密接触,刚才看见他和霍峦生抱在一起,多少都会受到冲击,心情不好也是在所难免的。
顾以儒心想,
这些都不影响他接下来的计划。
“是不是很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压低声音,像老师讲课一样循循善诱,耐心道:“别生顾叔叔的气,顾叔叔还是要和你父亲离婚的,只是还不到时候。”
霍潼蹙眉,“什么意思?”
他的笑从温和转向[jing]打细算,“我的目的可不只是离婚,我想要很多。”
霍潼从那双透彻桃花眼底看出了无休无止的贪婪,疯长到几近吞人的野心。
“不过我的利益和小潼并不冲突,我觉得,我们不应该成为敌人。”青年前倾身,似乎想要将眼里的贪婪和野心感染给他:
“不仅不是敌人,还可以合作。”
“霍峦生毁了你家庭,毁了你母亲,毁了你。他除了名义上是你的生父,所做的其他事都足够你把他定义成仇敌。霍潼,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在筹划什么。”
“不就是想报复他?”
他勾唇:“很巧啊,”
“小潼想报复他,我想敲诈他。”
霍潼垂下视线,
目光无意识落在这人的柔软唇瓣上。
顾以儒没有在乎他的目光,继续道:“你也看到了,你那个父亲并非是不可动摇,我可以动摇他。而且,我能够从他那个心头好鹿清的手里夺回主动权。”
“把你父亲拿捏在手里,对我来说并不是难事。帮你报复也很轻松,”
他歪了下脑袋,[kou]吻笃定而平静,仿佛所讲的事只是换颗糖那么简单:
“物美价廉哦,”
“我只要你身上百分之三十的财产。”
霍潼依旧没有抬眼:“好。”
两人视线并未相接,而是犹如两条线般[jiao]错过去,各自定在不同的地方。
周遭氛围似乎被诡异的拉扯成两股,
一股[jing]明算计的[yu]望在张牙舞爪,一股隐晦汹涌的[yu]望匍匐觊觎。
双方在这片不流通的空气里僵持不下。
霍潼眼前闪现过刚才在病房门外看到的一幕,又闪现过前几[ri]在房间里被这人黏在他身上的一幕。再往前——他居然不自觉想起顾以儒给他下药的那一晚。
青年缠抱住他,
无意间扯松的衣领,[chun][se]溢满的光景。
方才看到这人和霍峦生缠绵抱在一起时,在心底深处泛起的酸涩感实在是很奇怪。
他便把这种酸涩抓出来,翻来覆去的品,试图品出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霍潼平静抬起眼,在面前人脸上看到近乎完美的表情屏障。
顾以儒笑着说:“[kou]头约定可不算,小潼都成年了,我们应该签合同。”
霍潼哦一声:“那回去以后再签。”
“不用,这里有纸。”这人从枕头底下摸出根中[xing]笔,挑眉示意他往身后看:“A4纸就在你后面,转身就能看到。”
霍潼却没看到,皱着眉转回来:
“没有,”
他回过头,才发现青年不知什么时候凑近到几近于无的距离。被他盯了好久的唇瓣近在咫尺,那双漂亮眼睛也笑盈盈的打量他。
浓密眼睫微垂,这人的眼神也明目张胆的落上他的唇,只是意图更赤·[luo],
似乎眼神也能同样缠绵着吻上来:
“真好骗。”
轻软嗓音带笑,随着他的视线,一同湿漉漉黏腻的缠绕过来——
“好想要小潼。”
霍潼很清楚的感觉到心脏漏跳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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