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第六十七章 星沉白沙(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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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鬼吃血食以维生,尤其爱吃人。高级的恶鬼拥有智慧,它们会留下人类的尸身,制作成傀儡,用来诱骗更多人类。
这就是“伥鬼”。
“但这不对劲!我们这些人都是好手,在这儿住了好几天,如果琉璃部落的人全是伥鬼,我们为什么没注意到?”
声音沙哑的女人还是不敢相信。她一边走,一边发出疑问。她名叫杜珈,是西南一带的驱鬼人,个[xing]爽快、行事磊落,名声不错。
“是啊,为什么呢。”商挽琴一本正经地说着废话。
杜珈试探着问:“商姑娘,你们是不是早就察觉了端倪?”
“唔,有没有呢……”
“商姑娘。”杜珈加重了语气,更多是无奈。
“我只知道他们喝的水里有鬼气。”商挽琴耸耸肩。
“这件事我们也知道。”杜珈跟其他人对了几句话,确定大家都一样,才继续说道,“只是按我的经验,泉眼有恶鬼,水里带点鬼气也正常。吃水的人顶多身体虚弱,只要及时除去恶鬼,就不算什么。”
九鼎失踪后,天下恶鬼横行,鬼气处处都是,哪管得了这么细?驱鬼人们向来抓大放小,只管除了恶鬼,其余细节……唉,按下葫芦起了瓢,差不多就行了。
杜珈等人也经历过风雨,从来这么处事,并未出过差错。谁知一朝翻船,莫名其妙遭了殃。
“那我就不知道啦。”商挽琴说。她心想,事情到这一步,已经完全和本来的剧情不同,她也很希望有人告诉她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惜没有,她得随机应变。
“不奇怪。”这时,乔逢雪开[kou]了,“整个绿洲已经化为‘鬼域’。身处其中,心智会被不自觉地蒙蔽。不过,今夜之前,这里还很正常。”
“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巨蛇果真是恶鬼?就是它盘踞在泉眼?那它为什么突然出来……不,看它那股气势,多半是‘金’级恶鬼,可它有这种实力,早就该吃光琉璃部落了啊!”
“难道真是什么‘古老的恶鬼’?”
一行人冥思苦想,都作了一番猜测,却还是茫然。
最后,杜珈一咬牙,说:“要真是金级恶鬼,我们这些人一起上,也并不很怕它!难的是,这恶鬼的规则是什么?商姑娘,听说你身边有一只食鬼鸟,能够一眼识破恶鬼规则,能不能请你……”
商挽琴说:“抱歉,我没带它出来。”
“啊……”杜珈失望地叹了[kou]气,又振作[jing]神,对商挽琴一抱拳,肃声道,“无论如何,我们欠你一个大人请。商姑娘,多谢你,今后凡有所托,必不相辞!”
“好说好说。”商挽琴笑笑,“我们到大厅了。”
她停下脚步。她身边的荧光变得更亮,映出四周的事物。这里是他们白天来过的大厅,前面空[dang][dang]的地台还在,上头还躺着雕像碎片。
唯一不同的,是那堵墙壁消失了。
一条幽深的通道出现在他们面前。通道很高,也很宽,上下左右都铺着土黄[se]的石板;它寂静无声,看不清尽头在哪里。
四周都浮着灯光。先进来的人们都停留在这里。他们正站在四面八方,提灯察看什么。见商挽琴一行人来了,还带着杜珈等人,他们都出声打了个招呼,又继续去看面前的东西。
商挽琴抬手一指,周身光点纷纷前进,照亮了最近的墙面。登云树的根系在墙壁上方攀爬、垂落,而原本空白的墙面上,竟然出现了大量图画,还有一些不认识的文字。
“那是壁画?”她自言自语一句,又说,“表兄,我去看看。”
“一起去。”
四面八方都是壁画,有些已经剥落,只能猜测原本的图案。等一行人看过一圈,就有旁人招呼道:“几位,不妨过来,我们大家一起商量一下。”
人们聚在大厅中央,加上商挽琴等人,一共有二十余人。刚才招呼的人做了自我介绍,说她叫许飞,又拉着一名模样文弱的中年人,说:“罗兄对西北历史颇有见解,罗兄,你说说,这画里的都是什么意思?白天这儿还什么都没有。”
“是啊,说说看,这上头有没有记录那只恶鬼的事?”
“没错,那巨蛇看着来历不凡,我们对它一无所知,这可不是好事。”
人们纷纷赞同。
“哦,哦,好……我叫罗扬,大家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中年人很局促地说了一句,又清清嗓子,“要说这些壁画,就要从白沙古国说起……对了,你们都听过琉璃部落的神话传说吗?”
人们一愣:“什么神话?”
商挽琴心思一动,开[kou]道:“是那个传说吗?恶鬼作恶,令水源干涸,人和动物大批死去,于是人们向女神祈求,女神出手镇压恶鬼。”
“对对,就是那个,它讲的就是白沙古国的历史。”罗扬连连点头,表情有些兴奋,“我原本以为,白沙古国留下的遗址只有白沙城,没想到白沙神殿会在这里!这样考虑的话,琉璃部路尊崇神树,而神树明显在守护神殿,那说不定琉璃部路其实就是白沙古国的后裔……”
“罗兄!”许飞打断他,有点无奈,“都什么时候了,别讲古了,挑有关恶鬼的部分说就行。”
“哦哦!”罗扬有点不好意思,很听话地止住话头,“这些壁画记载的,就是这个故事,你们看——”
他走到一处地方,按顺序讲解起来。
原来,壁画的内容更加丰富,不光详细讲述了恶鬼如何作恶,还讲了人们如何打动女神。
“献祭。”罗扬指着一幅壁画,说,“有三种祭品,一种是鲜花,一种是宝石。这和传说相符。但实际上,我在研究古籍的时候,有不同的想法,大家看,在鲜花和宝石之外,还画着人类的骨头。”
的确,在画面的一角,有人的头骨磊成的九层塔。
“这代表什么?”商挽琴问,“我还以为,这说的是恶鬼吃人,造成了无数死伤。”
“前面的尸骨是这个意思,但这里不一样。”罗扬投来赞赏的一瞥,宛如师长面对好学的学生,“这里应该是一种象征。表面上看,人们拿出的祭品是鲜花和宝石,但实际上,他们献祭的是人类。”
“人祭?”
“又搞这套?”
“人祭最容易养出恶鬼……”
众人轻微地议论起来,语气不无厌恶。
“不完全是人祭。”罗扬解释说,“我猜是这样的,白沙古国使用了大量的奴隶,来为他们开采宝石、修建宫殿和城市。那时,他们要向女神献祭鲜花和宝石,但因为恶鬼作恶、缺少水源,他们就杀死奴隶,剔下奴隶的血[rou],用来养出鲜花。”
“否则,他们只需要画出死去的人类,不需要单独画头骨。”
“等等,也就是说,他们先让奴隶采矿、打磨宝石,接着把这些人变成鲜花的肥料?”商挽琴问。
罗扬点头:“没错。”
“但问题是,我们都知道没有神明。”商挽琴继续说,“他们就为了虚无缥缈的神,去杀了一堆人,养了没用的鲜花?还是在缺水的情况下?”
“没错。当然,也有另一种说法。”罗扬再次赞赏地看她一眼,说,“还有一种说法是,白沙古国记载的‘女神’,就是‘恶鬼’。如果这个说法成立,那么这副壁画又可以解释成,古王国的人们杀死奴隶、喂养恶鬼,才换来恶鬼的平静。”
“但不管哪一种说法才是真的,很显然,在献祭完成后不久,他们就修建神殿,将恶鬼封印了起来。”
罗扬走到下一幅壁画前面,指着上面的建筑,说:“看,这就是神殿。这是女神的雕像,手里拿着睡莲……还有这里!这颗树木,你们看见了吗?这很可能就是今天的登云树!琉璃部落很可能就是白沙王国的后裔!”
他眼看着又兴奋起来,话匣子即将打开。
许飞适时地咳了一声。罗扬立刻闭嘴,乖巧地站好了。
“所以,罗兄,我们应该怎么对付恶鬼?”许飞问。
“神殿里有阵法。”罗扬靠近墙壁,提着灯,仔仔细细看着,“你们瞧,这个标记代表的就是,在神殿深处,有阵法和控制阵法的开关。如果能找到开关……”
“——小心!”
先是一道破空声,几乎是同时,刀刃劈开空气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商挽琴左手抓住罗扬,将他重重往背后一拉,同时右手一伸!乌金刀毫不犹豫劈了出去,正好斩断一条闪电般袭来的树根!
现在,那条偷袭的树根落了空,重重落在地上,竟然击碎了一小块地面,溅地碎石乱飞。
轰隆隆——
四周传来沉闷的响声。
在人们陡然警惕起来的目光里,那些无处不在的树根蠕动起来。它们仿佛活了过来,在边缘和黑暗中流动,并且越来越靠近过来;宛如蠢蠢[yu]动的蛇群。
罗扬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叫,往商挽琴背后缩好,小声说:“谢……谢谢你,商姑娘。”
“罗兄,你没事吧?!”许飞也劈碎了一条树根,急促地问。
“没没没事!”罗扬显然受到了惊吓,但在努力镇定,“你们专心对敌,我可以自己躲好!”
罗扬的专长在于典籍研究,武艺和法术都十分平平,他也很有自知之明,一遇到危险就赶紧拿出法术牌,在手里紧紧捏着。
看见这一幕,商挽琴也想起了什么。她胸前也挂着一面法术牌,是当初青萍真人送她的,她一直没用上。
“光。”忽然,有人开[kou]了,“这些东西怕光!都把和能照明的法术亮出来!”
混乱之中,人的本能就是听命行事。刹那,各[se]光源都亮了起来,甚至有蓝绿的、跳动的火焰,跟荒郊野坟聚会似的。
果然,光明一盛,树根就退开了。它们从缝隙中退去,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驱鬼人们面面相觑。
“还能有什么事,当然是撞鬼了嘛。”商挽琴叹了[kou]气,“列为兄台们,姐妹们,让我们恭喜自己,此时此刻,我们已经身处鬼域之中喽。”
两句话让其他人愣住了。
杜珈站了出来,哑声道:“我来说明情况。是这样的……”
商挽琴无意再多费[kou]舌,闭上嘴,顾自提灯走开。
她靠近那条新出现的通道,仔细观察情况,又踢了一粒石子进去,听着回音。
“表妹,别离人群太远。”
乔逢雪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也没走几步。表兄,你好像[cao]碎心的老头儿啊。”商挽琴笑道。
“……老头儿?”
她没回头,只握紧了风灯的柄。她凝视着前方的黑暗,眼中瞳孔一张一缩,勾勒出只有她才能看见的情形。
“我有种感觉。”她慢慢地、轻声地说,“表兄,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他没说话。沉默是幽凉的风,从身前吹来,也从身后吹来。
“那个神话,还有……我认识的表兄,不是会漠视别人被伥鬼欺骗,却一言不发的人。”
他的声音终于响起:“我以为你不希望我多管闲事。”
“我的确希望。但,怎么说呢,我以为表兄是那种在行善上面一意孤行,我使劲拽都拽不回来的人。所以我有点意外。”
他走到她身边,接过她手里的风灯。
“啊。”他声音平稳,“我早就说了,表妹,你比我善良。”
他们沉默了片刻。
“你失望吗?”乔逢雪突然问。
商挽琴仰起头,仔细想了一会儿,先点了一下头,又摇了好几下头。
“我以为我会有点点失望,因为表兄在我心里一直是那种纯白无瑕的圣人。我在心里模拟了很多场景,大多是你非要去帮别人,我拼命阻止却失败,只能想方设法尽量止损的套路。”
她笑了,有点感叹,说:“结果慢慢发现,表兄其实也有果断凌厉的一面。这样很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果真不是失望?”他看过来,目光专注。
“不失望。”商挽琴说,“如果坏人可以不择手段、歹事做尽,好人必须事事都好、不能犯一丝错误,那永远都是好人失败。我讨厌这样。说不定,我不仅不失望,还有点高兴表兄这样呢。”
“果真?”
“嗯。”她点头,严肃道,“有种我终于不用那么[cao]心的感觉了。”
他看她片刻,微笑起来:“还说我是爱[cao]心的老头儿?你是个爱[cao]心的老婆婆还差不多。我大你六岁,哪有你给我[cao]心的道理。”
商挽琴笑眯眯,也不反驳,就说是是是。
“不过,”他话锋一转,目光也一转,只看前面,并不看她,“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商挽琴一怔。
他目视前方,说:“我是说,表妹今后可以继续为我[cao]心。”
过了片刻,商挽琴才慢慢说:“我并没有问你,刚刚你是什么意思。”
“是吗?那是我听错了。”
他还是看着前方,语气还是那么平静,唇边微微的笑意如[chun]风中的涟漪,既和煦又有分寸,一切都恰到好处。是“玉壶[chun]门主”的那种恰到好处。
但在那份平静背后,果真是平静的吗?他的呼吸明明变急促了,胸膛的起伏也很明显。
商挽琴有种感觉,他在等她说什么,但她应该说什么?她好像有点明白,又不太愿意明白。
“我……”
她瞳孔猛地一缩,猛一侧身扑在乔逢雪身上。她的脸陷入他身上的衣料里,那些挥之不去的、淡淡的清苦药味也渗入她的鼻腔。这种苦味让她愈发冷静,仿佛被一分为二,一部分的她在大喊“小心”,在感受砸在地面时的生疼,还有细碎的砂石打在皮肤上的痛感。
而另一部分的她,在冷静地观察这一切。
砰……!
巨蛇从通道中疾[she]而出,重重撞在了人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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