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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宫殿的门扉合闭着,枕琴听宫人报说贺小侯爷来了,便从殿内出来,挡在门前,不许他进去。

  贺凤影听她阻拦,垂下眼,艰难掩去目中幽深凶意。

  阳光落在他的睫羽,在如玉般白皙面容铺开细碎的[yin]影。

  原本随意垂落在身侧的手不动声[se]地向背后微收,握紧成拳。

  如果此刻有宫人近身来看,就能见他为忍耐下汹涌心[chao][yu]袭吞海岸的破坏[yu],握拳用力得连手背青筋都暴起了。

  毕竟平[ri]里贺小侯爷凭着个得宠近臣的名儿,无论是议政殿还是栖凤殿都能自由进出。

  一旦入了夜,枭羽卫指挥使想要进的地方,更是连[jing]兵强将都拦不住他硬闯。

  偏此刻因侍女转述一句“殿下还在伤心,不想见小侯爷”,不得不止住脚步。

  被李桐枝拒之门外,这是他们相识以来头一遭。

  自昨[ri]分开,贺凤影就一直惦念着她弱弱的哭泣。

  以为隔了一[ri],即便自己携她归家这个过程中有哪里做错,依小姑娘好脾气的[xing]子,应也不会记挂在心里了。

  结果是他想得太好,匆匆赶来她宫中,却连她的面都见不上。

  预期落空,心中难免烦躁。

  他磨了磨尖锐的犬齿,压住自牙根冒出的[yang]意,勉强向枕琴微笑,道:“惹桐枝难过,的确是我的不是。这样吧,我不久留也不多说,让我进去同她道个歉,问明缘由,也好以后不再犯。”

  枕琴觉得他说得有理,念着他们的感情一向亲密,犹豫了一下,道:“那小侯爷先在这儿等一会儿,我去问问殿下的意思。”

  门开了又闭,殿内暖香香气泄露出一缕。

  香气若有似无地萦在贺凤影鼻间,不等他认真嗅闻就消失在[chun]寒空气中,了无踪迹。

  他仿佛在殿外熬了极漫长的时间,实际不过片刻后,便等来回应。

  “我不同你见面。”小姑娘没有再支着枕琴传话,来到门边亲自答他。

  还含糊地嘟囔说:“见面我肯定控制不住对你心软,又会同往[ri]一样。”

  娇软的声音隔着厚实的门板传来,显得沉闷许多。

  怕他责怪他自己,她轻声否定道:“你不用道歉,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无端生出心结解不开。你这段时间不要来找我,让我好好想想吧。大道理不管用,答案大约需得我自己想出来的,我才能接受。”

  絮絮说这些,不独为了向贺凤影解释,也是在说服她自己坚定暂时不相见的想法。

  纠结捏住裳摆的小手终于松开,她道出自己的决定:“凤影,你走吧,这段时间我们都不要见面比较好。”

  “桐枝……”贺凤影不意她态度如此坚决,急急近前几步,手掌按在了门上。

  只需稍使些力,他就能推开门,看见自己记挂的小姑娘。

  然而他还不知她难过是何种缘故,再要擅自违背她的意愿,情况说不定会更糟。

  ——或许如她所说,留时间和空间给她会比较好。

  长长吸了[kou]气,贺凤影强行说服自己接受,咽下更多无用的劝说言语,选择让步。

  不过他还是以恳求的[kou]吻道:“桐枝你不肯同我分担伤心事,至少设个不见面的期限,好让我有个指望。”

  李桐枝准备依着六皇姐的教导,好好思考两人关系从青梅竹马成为未婚夫妻后需要面对的所有问题。

  毕竟六皇姐同她说,如果能减轻心中不安,静心凝神地入睡,说不定就不再做噩梦了。

  可其他事都有想通的可能,唯独要完全消除噩梦生出的不安,怕还是得等到六皇姐确认贺凤影的表妹并非她所梦之人。

  因此李桐枝迟疑片刻,答道:“[chun]闱结束之后,我会传书信给你的。”

  若证明只是梦中虚妄,便不必提及噩梦内容。

  若真是她预知般梦见在现实中从未见过的人,那无论梦见贺凤影移情别恋有多么羞于向他人启齿,整件事听起来又有多离奇,她都得言明,以请求他人帮助。

  “[chun]闱结束?”

  贺凤影脸上原就浅淡到辨不出的微笑彻底难以维系,唇角下拉出冷峻的弧度,沉默好一会儿才应了下来。

  枭羽卫这段时[ri]在监察各地往京赴考的考生,避免有浑水摸鱼藏匿在考生和考生随从中的乱党——他不用算都知道距离[chun]闱结束还有十二[ri]。

  整整十二[ri]不能与她相见,分别时间也太长了。

  明明好不容易等到她生辰举办饮花宴,定下两人的婚约,怎么相处反而生疏,令她不安了?

  果然是他计划得还不够完善,没将这种意外情况纳入考量,以至于束手无策。

  想归想,恼归恼,眼下他更关切的却是另一件。

  贺凤影的脸上不余半丝笑意,声音却温和地确认道:“我不来寻你的这段时间,你不会准备一直把自己闷在殿内思考吧?”

  他忧心少与其他人有社[jiao]的李桐枝,就此足不出户,闷得愈发郁郁。

  “不会,我答应六皇姐,和她一起完成大皇姐[jiao]付的差事,这段时间会去她那儿画画。”

  李桐枝诚实作答,免去了他这方面的担忧。

  “好,那我就等到[chun]闱结束再来,桐枝需得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贺凤影与她轻声道别。

  行出一段,他的余光注意到小姑娘在他离开后,大约还是不舍,稍稍将门打开一道空隙,探出身来目送他远去。

  他的脚步顿了顿。

  情感上有调头回去的冲动,可到底是理智占据上风克制住了,遵从她不相见的意愿,继续向外走去。

  离宫后,贺凤影也不去别的地方,径直往枭羽司。

  不去李桐枝的宫里看望她,空出的这小半月时间,他刚好把搜罗来的凌乱皇商罪证整理好,推进报复李玉蟾的进度。

  早些帮小姑娘出这[kou]恶气,说不定也能哄得她心情好些。

  至于他自己心中的郁闷,倒多得是办法舒解。

  上次间海郡戏班的审问已然出了结果,虽不是真正幕后主使,但也应略了解情况的间海郡王被命令入京请罪,当下就在京中,还没有正式给个处置。

  终究是皇上的堂兄弟,仅是知情不报的糊涂罪过,在他进京请罪,行叩拜大礼之后,就不好动刑处罚了。

  贺凤影了解皇上的[xing]情,不能刑伤间海郡王,皇上心中一定不爽快。

  为解君忧,不能在郡王身上留伤痛,也得在他的心上烙下永不能忘的痕迹。

  “你去招待间海郡王的鸿胪寺一趟,邀郡王前来诏狱长长见识。”贺凤影向身侧立着的墨衣青年吩咐道。

  对方观他今[ri]出宫来,周身气压就一直极低,猜到该是昨[ri]从忠义侯府匆匆离开的九公主到今[ri]仍没有与他重归于好。

  处在负面情绪中的指挥使可不是好相与的。

  青年冷硬的心不免对今[ri]受刑的凶犯和受邀观刑的间海郡王生出些同情来,但什么都没说,依着他的吩咐,前往鸿胪寺。

  *

  次[ri],不知具体经历过什么的间海郡王仿佛用汗水洗了个澡般,脚步虚浮地被放归鸿胪寺。

  从表面上看,他的确没有受到任何刑罚。

  手臂和手掌上的伤[kou],都是他自己慌张试图逃出刑室时,不慎在围栏上擦破了油皮。

  但他显然受惊过度,下了马车仍然神情恍惚,一双手止不住尝试去摸自己肥胖的身体上各处器官有没有缺失。

  [kou]中还念念叨叨地道:“这是我自己的眼珠子……还在还在……数一数,手指也是十根,没少没少……”

  等进入鸿胪寺,见到跟随他一同进京的宠爱侍妾,被她关切问起在诏狱中的遭遇,他竟双眼发直地猛扑上去,要掰开她的嘴,看看她的舌头还在不在。

  侍妾没反应过来,忽然受他蛮力,嘴角被撕拉破,不免惊叫一声,挣扎几下试图挣脱,把唇上[jing]心涂饱满的丹朱[kou]脂染了他满手,如鲜血一般。

  郡王却恍若未觉,看见她[kou]中红舌仍在,还乐呵呵地庆幸傻笑:“你的舌头没被拔掉,还能向阎王求救呢,小心肝儿,记着在诏狱不要骨头太硬,老实[jiao]代能有个痛快死法。”

  语罢,他的[jing]神像是到达阈值,直直倒了下去。

  鸿胪寺里顿时一阵兵荒马乱,请医师来又是掐捏人中又是熏艾,忙活好一阵都没能把人弄醒,只得遣人去宫中请命,拜托皇上遣派位御医前来看看。

  皇上乐于探明他的身心情况当笑话听,立刻遣了御医来。

  得出的结论是虽然没被完全吓疯,但想要恢复如常,怕是得远离他最恐惧的诏狱,待上很长一段时间以后才有可能。

  满足于笑话的皇上召了贺凤影去,没言明缘由地赐下不少物什,一时间,他得宠御前的名声倒是更胜从前。

  可惜[chun]闱还没结束,仍然见不上李桐枝,得了赏赐的贺凤影面上还是没见什么笑影。

  到长公主处禀明[chun]闱可疑人员情况时,稍微了解内情的李昭华便支着面颊,调笑般问道:“怎么,九妹还没有与你和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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