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日(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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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时,商隐在房间里与高管们开了些会,出来时却依稀听见另一间房里的苏圣心在说话,而且语气极为怪异。
“……”商隐轻轻地走过去。
在门[kou],商隐听见苏圣心说了长长一段明显就是电影里头经典台词的东西,是英语,而且说了不止一遍,商隐一共听见三次。
而后房间里安静了会儿,电脑里的声音传来,还伴着一些背景声,应当就是苏圣心说的那段经典台词的原声。
一遍之后又是一遍,再之后是第三遍。
最后,苏圣心一共听了那段台词七八遍。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商隐脚步一直没动。
这明显是在[lang]费他作为“商总”的宝贵时间,但商隐竟然一直没动,他想知道苏圣心究竟是在干什么。
过了一阵子后,苏圣心的[shu]悉声音再一次传出来了。
依然还是那段台词。
商隐仔细咂摸了下。
他有极强的记忆力,很快他便发现了苏圣心这段台词的变化。
对其中几个地方,苏圣心仔细学习了下原片当中那位影帝的表演——他体会了下知名演员的幽微情绪,也分析了下那位演员的细节处理,再对着镜子念出台词,甚至录下自己的表现,再进行比较和[jing]进。
果然,正如商隐想的那样,一分钟后,一模一样的语气就出现在了房间之内。很明显,苏圣心将他的表演录下来了,又紧接着放出来了。
他一遍遍演、一遍遍看、又一遍遍地[jing]进。
商隐发现,他并不是机械地学。
对其中的两三句话,苏圣心似乎觉得他自己的处理方式更好、更有想象力,便没改。
这部经典战争电影商隐早年也看过一次,他咂摸了下,觉得对于这两三处,苏圣心的细节填充似乎的确更加饱满。
“……”商隐看看手表,他已经站了半个小时。
商隐走回房间,靠着床头,[jiao]叉着十指,想:那家伙还真喜欢这个。
什么顶流或者明星,商隐一向看不上。
皮囊里面脑子空空,整个圈子充满名利浮躁不堪。可能被骂演技的时候也想着最好学点东西,可实际上,用心思了还是没用、想办法了还是没想、花时间了还是没花,是一目了然的。
苏圣心能做到这样。
这并非是“装”就能装出来的,其他人想不到这些方法,更做不到——做不到准确模仿,更做不到最终超越,这完全是一个习惯。
商隐想起那天早上苏圣心说他其实是他父母的耻辱。那也许是因为,他父母对他的希望是给观众们听经典曲目,而他的选择是给观众们讲许多故事。
…………
到同一间活动中心,第四天的下午活动马上就要开始了。
商隐算了算,惊觉这节目居然已经过去了四分之一还多。
再来一个这么长,就过去了甚至超过二分之一。
之后再来一个这么长呢?就只剩下最后两天了。
此前以为会非常难熬,如今再看也并非如此。
挺快的。
今天下午的安排非常特殊也非常温馨。并非惯常的“点火”,而是,在可以[jiao]流之后,给夫妻们一个彼此敞开心扉的机会。
每对夫妻会按顺利进入一个私密房间,在那儿,丈夫、妻子可以分别询问对方一个问题,一个自己最想知道真正答案的问题,而对方也必须回答。摄影机会全程打开,但录音设备全部关闭。为保证夫妻的隐私,节目组甚至请了专业人员进行公证。
出来以后,夫妻可以自己说出他们[jiao]换的问题,也可以不说。
商隐以及苏圣心今天排在第三对儿。
第一对“[jiao]换问题”的嘉宾是NBA球员与大龄歌手。二十分钟后他们出来,NBA球员嘴角带了笑,大龄歌手则表现得十分羞赧。
第二对是国际大导以及影后。他们两个坦[dang][dang]的,出来之后也仍然是坦[dang][dang]的,影后一手拎着旗袍袅袅地走出来,道:“老夫老妻,想不出来问什么都!”
他们选了公开问题。屏幕上,影后想了很久很久,最后问:“你下辈子想当什么?”
国际大导想了想,回答:“你下辈子的老公。人、动物、植物,都行。”
等轮到了国际大导时,他也问:“你下辈子想当什么?”
影后笑:“那就,你下辈子的老婆吧。”
的确没什么意思,但很甜蜜。
之后是苏圣心与商隐二人。
房间布置十分简约,幽静清雅。小木屋在竹林之中,室内布置也很应景。窗子垂下几样竹编,墙壁上则设计出了高高低低的架子,摆着许许多多的竹筒,青[se]怡人,门上扣着一个挂牌,上面写着:【三生之约】。
二人面对面地坐着,桌上摆着两杯清茶。
知道录音已经关了,苏圣心笑了笑,问:“有点尴尬。咱们真的问问题么?”
商隐抬起眼皮看着对方,突然直接开[kou]:“你第二天说的‘耻辱’,是什么意思?”
闻言苏圣心愣了一下。
商隐竟然直接问到如此隐私的问题。
可今天节目的规则是被提问的必须回答,他想了想,终于开[kou]:“很简单的一个故事。我的家庭以及父母……商先生应该了解,结婚之前商先生也调查过了我的全家。他们两个一直致力将本国音乐推向世界,我小时候也一直是按这路子被培养的。”
商隐没说话。
苏圣心也不在意:“我小时候其实一直是他们的一个骄傲,参加过许多比赛,也获得过一些奖项。但有一天……16岁时吧,很神奇,我在大街上,真的是大街上,被个公司给相中了,对方说我可以进娱乐圈,当明星、挣大钱,还说,我可以靠这张脸爆红。我父母当然不屑一顾,他们认为我并不是那么肤浅的一个人,他们觉得,我也会凭着技术走到顶尖,被每个人尊敬,就像他们一样,他们认为这个职业是世界上最好的职业。但是——”
他顿了顿,道:“我自己去联系了那个经纪,答应拍摄一部短剧。那个短剧非常无聊甚至俗不可耐,我的父母当时以为我只是想多个经历,也没拦着。那部剧后,我竟然就有了粉丝、有了吹捧。紧接着到了高三,我想报考电影学院。”
商隐眼睛跳了一下。
苏圣心的声音非常平静:“家里当然炸了锅。我一意孤行,或者说执迷不悟、刚愎自用、固执已见,依然报了电影学院,与另条路渐行渐远,再不可能出成绩了。我的父母非常失望。大概为我已经在浮华中迷失自己了吧。他们年纪大了、思想古板,认为演员叫作‘戏子’,东西全都上不了台面,偶尔打开电视看看,也觉得电视上的那些东西无聊至极。而且我越出名他们就越愤怒,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他们年纪大了思想古板,认为我们这些所谓的明星让孩子们放弃正事儿,成天[lang]费时间追着明星跑,不学习不什么的,我们是社会毒瘤是国家危害。”“另外,他们偶尔也能见到娱乐圈的各种新闻,谁出轨了,谁睡粉了,谁赌博了,谁吸-毒了……觉得圈子乌烟瘴气,下九流,根本不是正经人待的。”
商隐也淡淡看着他,突然道:“因为你不喜欢安安静静坐在那儿弹古琴,始终就没喜欢过,[xing]格如此。你喜欢更全面的形式、更直接的冲击和更复杂的故事,你喜欢用一辈子过千千万万种人生。”
“……”苏圣心抬眼。
他不觉得他刚才的那一番话透露出了这个意思。事实上,他只讲了客观情况,他父母的观念和想法,通篇没提他自己。
而与他和商隐只共处了几天而已。 录音根本没开,可商隐却说了下去:“据说,你本人是体验派吧?每一次都非常入戏。很多人甚至很多导演都认为这种方式对演员本身并不好。不过我觉着,对你这种人来说也未必真那么不好。你乐在其中。”
“……”这几天来,苏圣心第一次主动认认真真地盯着商隐。
商隐却是神[se]如常。
他看人极准。何况对方是他已经花了几天用了心思地观察过的。
“喜欢什么就做什么。”见苏圣心茶杯空了,商隐又倒了一杯递给对方,“好过勉强过一辈子。演员这个职业,每个年龄大概都有有每个年龄的限制,过了就没了。你那时候才16岁吧?竟然没有任何犹豫就直接联系那个经纪,倒干脆利落。”
第一次得到对那场叛逆的肯定,苏圣心道:“……谢谢。”
“没事。”商隐看着他,“你要没来这个圈子,我也没这么好的结婚对象,遇不到。”
“……”苏圣心又抬眸,二人视线正好碰上。
窗外恰时刮了点风,一阵竹香被吹进来。苏圣心的发梢随着那风晃动了下,商隐突然笑了笑,苏圣心也跟着笑了笑,笑过之后方察觉暧昧,便又低眸不语。
轮到苏圣心发问了。
两人一向针锋相对,苏圣心也想问上一个非常隐私的问题,可他又确实不了解商隐,搅着茶梗思考几秒后苏圣心才终于抬眸,问商隐:“商先生,你‘位置隐蔽,节目组查看不了’的纹身,究竟是在哪儿?是什么样?”
他想:难道是在……?
商隐抬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苏圣心,却干脆利落地回答了:“下腹。腹股沟。”
他不担心被偷听。他手下的节目组没这个胆子。
“……”苏圣心问,“纹的什么?”
商隐还是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一条链子。金属锁链。中学时候纹的东西,初二左右吧也就。”
“金属锁链?”苏圣心不懂了,问,“什么意思???”
“也没什么意思。”商隐说,“当时刚刚懂些东西,[yu]望太盛频率太高,比起别人强烈很多,一个人一天弄几次。当时年纪小,但察觉到这样不行,简直成了原始动物,想克制克制,就在小腹上纹了这个。依我当时的外在情况,如果不想想办法,以后怕是要惹出事。”
“……”苏圣心问,“连接起了两边胯骨吗?”
“差不多。”商隐道,“不过还挺好看的。”
“有用吗?”苏圣心又问,他太好奇了。
“当时有。”商隐淡笑一下,“不过其实很快就能完全克制那些玩意儿了,很简单,原始冲动而已。这么多年过去,早就可以随心所[yu]了,不可能再被影响,更不可能再被掌控。后来懒得再洗掉而已,扔在那儿了。也算年少时的一件趣事,代表那时的一段经历,回过头倒也不羞耻。”
“那,”苏圣心又问,“将近20年过去了,商先生的身材也变成了现在这样。那条锁链没变形吗?”
当时的商隐,必然不可能是现在这样肌[rou]贲张的。
“倒没有。”商隐说,“锁链被向两头拉扯,看起来快断了而已。”
身上皮肤扯着锁链,仿佛已经扯到极致。但理所当然,那条锁链依然死崩着。
苏圣心点点头。
这确实算一个秘密。
如今凌厉风行杀伐果断的商总,八块腹肌身材成[shu],浑身都能瞧出自律来,但腹股沟上竟然有条已经存在20年的、代表禁[yu]的锁链纹身。
他刚想说点什么,制片却已摇响铃铛,时间到了。
对“要不要分享答案”的问题,苏圣心摇了摇头。
…………
晚上《三生之约》节目组准备好了全部晚餐,四对嘉宾再回到木屋已经过了晚上十点。
苏圣心与商隐二人又分别走进浴室洗澡。
用喷头冲洗自己的脖子时,苏圣心的大脑当中又浮现出了上午的情形。
掌着自己脖颈的手、按着自己喉结的拇指,轻嗅着香水成分的声音、呼在自己肌肤的气息、绕在他们周围的香气,以及“他身体[ru]的味道非常干扰我的判断”那句话。
他又想到今天下午。
商隐突然问出来了非常私密的话题——他与父母的关系。
单刀直入,毫不避讳。
还是在这个按照规定必须回答的场合下。
过界了。
而且这次是故意的。
上午和下午,连续两次被那个人掌握主动并突破界限,苏圣心有些着恼。
他其实也说不清楚,他着恼的究竟是商隐的过界,还是商隐看破他甚至认同他时,他自己心里的那一跳。
正好商隐与之前的几天一样,拉开浴帘走过来,面对着苏圣心这一边,将两只手按上玻璃。
知道商隐正等着自己把两只手隔着玻璃抵上去,苏圣心这一天却并未配合。
被动一整天,他不喜欢。
苏圣心这时想起他今天也同样知道了商隐的一点隐秘——年少时的一个纹身。
于是他的眼睛扫了一下那个纹身的位置,而后嘴边挂着轻嘲,看着商隐,将两只手抬起来,两只食指勾在一起,向两边儿用力拉扯了一下。
好像锁链嵌在一起的两个环。
商隐看向他的手。
苏圣心还带着嘲,勾在一起的两手食指又向两边儿扯了几下,讽刺对方,意思是:你过界了,可你本人也没落着好儿,我也知道了一些东西。
商隐面上八风不动。
苏圣心的目的达到,便也不多留,两手食指伸直了、滑开,模仿出的锁链断裂,苏圣心笑了笑,没与商隐再玩儿手掌抵手掌的游戏,一转身,离开了。
商隐也推开玻璃门走出来,他望着苏圣心的背影,眼底神[se]晦暗不明。
颈子一侧的香气、演练台词的声音、讲述过往的语气,还有刚才,模仿锁链的互相勾扯的两只手指。
商隐解开浴袍带子又重新系了一遭。
浴袍下面,近20年来都没什么存在感的那个纹身,他甚至已经忘记了的那个纹身,突然间就又活泛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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