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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营养液加更 你乖乖的,我有钱还给你。……


小孩眼巴巴看着他。

  孩子大哭大闹,卫青狠得下心。孩子不哭不闹,他唯有缴械投降:“可是舅舅不得闲。”

  大将军无需事事亲力亲为。

  刘据跟乡民聊天的时候,顺嘴问过充当刀笔吏的兵卒,舅舅是不是很忙啊。小兵十有八/九崇拜卫青,直言有公孙贺等将军,大将军其实可以回去了。

  刘据一边夸他舅最好,一边想着怎么把他舅劝回去。

  看到卫青的那一刻,刘据想到太医给太后诊脉时说过的一句话——药补不如食补。那天正好赶上卫子夫带着儿女给太后请安。太后叫太医给卫子夫看看,隐晦地问她是不是生刘据的时候伤了身体,不然怎么一直没动静。卫子夫看起来身体好也不老啊。

  卫子夫怀疑太后嫌皇家子嗣单薄,隐晦地表示她没拦着陛下纳新人。

  王太后是觉着多子多福。但不会横加干涉。先帝那一代兄弟姊妹不少,可顺顺利利长大只有姊弟四人,跟刘彻现在的儿女一样多。不过先皇景帝还有一弟。不像刘据只有姊。这一弟很得太皇太后宠爱,太皇太后不止一次希望兄死弟及。景帝态度强硬,立刘彻为太子。太皇太后不甘心孙子抢了心肝小儿的皇位,没少给刘彻添堵。

  王太后身为亲历者,可不想给大孙子添堵,让自己变成窦太皇太后。当[ri]王太后一听皇后误会了,就解释她更希望顺其自然。也怕皇后真有隐疾,毕竟太子才五岁,需要母亲看顾。

  前世刘据在人世间听说“赛猴脑”的时候,掌柜的夸得天花乱坠,清热润燥,什么治[kou]臭、[kou]渴等等。当[ri]有人提出买一粒丹药什么都解决了。丹药需要灵石,凡人很少有机会得到灵石。再说了,这些小症状也用不着丹药。

  卫青短短几个月瘦了两圈,不是一粒强身健体丹就能补回来的。是以刘据又想到“赛猴脑”。

  “舅舅不忙,我问过坏姨丈。”小孩一脸委屈,“舅舅不喜欢我吗?”

  卫青下意识澄清:“没有!”

  小孩双眼亮亮的看着他,请证明给我看吧。

  卫青没办法,只能抱着他去伙房。

  刘据庖厨有豆浆,帝后以及太后膳房自然也有,因为太子是个孝顺孩子。

  宫中人多嘴杂,豆浆出现不足一个月就传到民间。火头军中有人会做豆浆,可军中没有磨盘。何况豆子磨成浆之前得泡一夜,今[ri]也做不了。

  卫青解释给小外甥听。小孩委屈巴巴地说:“敬声还说太子最好,想吃什么吃什么。”

  这话说得好可怜。

  火头军最先受不了,要去附近村里借个小磨盘。

  卫青拦住:“他下午就回去了。”

  小孩摇摇头:“不回去!”

  卫青愣了愣神:“不不——不回去?”

  “不可以不回去吗?”小孩好奇地问。

  卫青不敢再顺着小外甥:“陛下皇后知道吗?”

  “舅舅叫人告诉父皇,父皇母后就知道啦。”

  好主意!

  太子当真聪慧。

  卫青试图跟他讲道理,小孩抬手捂住耳朵,摇着小脑袋,不听,不听,就不听。

  火头军禁不住想笑。

  卫青横他们一眼,一个个低头偷笑。

  “据儿,你是太子,不可以夜宿宫外。”卫青知道他捂住耳朵也听得见。

  小孩放下双手:“父皇怎么可以夜宿宫外?”

  “你父皇什么时候夜宿宫外?”卫青下意识问。

  比卫青年长几岁,也是年龄最大的火头军小声提醒:“大将军,陛下十几岁的时候天两头出去。”

  小孩点头:“我知道。舅舅别想骗我!”

  十几年过去了,卫青差点忘了,他初到刘彻身边那几年没少跟着他往外跑。卫青顿时感到心虚:“据儿,你父皇那时候长大了,你才五岁。”

  “舅舅不可以保护我吗?”

  真是个好问题。

  卫青说可以,小孩就可以留下,偏偏卫青又不能说不。卫青捏捏外甥的小脸:“你怎么那么机灵啊。”

  小孩很得意:“我最机灵。”

  “是是是,小太子聪慧无双。”卫青无奈地叹了[kou]气。

  小孩捧着舅舅的脸:“舅舅,你还没有说,我可不可以明天回去啊。我想和舅舅一起回去。”

  卫青还想“垂死挣扎”,听到最后一句禁不住又想解释,迟疑一下决定不解释。论胡扯瞎掰卖乖,他不是小外甥的对手。卫青令火头军去找附近村民借磨盘。如果没有小磨盘,就买村民的豆子,明[ri]一早他们过去磨豆浆。

  几名火头军领命下去,卫青问小外甥:“高兴吗?”

  小孩抱住他的脸亲一下。

  卫青想给自己一大嘴巴子。

  余下的火头军再也忍不住,噗嗤噗嗤笑出声。

  大将军顶着一张大红脸仓皇走人。

  偏偏还不能扔下始作俑者不管。

  卫青到帐中把外甥放地上,他蹲下平视小外甥:“据儿,你父皇有没有说过,不可以乱亲人?”

  “舅舅也不可以吗?”

  卫青张了张[kou],必须可以。可卫青不想当众被亲:“主要是舅舅没有心理准备。”

  小孩点头。

  卫青松了一[kou]气:“明白就好。”

  “下次想亲舅舅的时候,提前告诉舅舅。”小孩再次点头保证,以后不搞突然袭击。

  卫青差点摔倒在地,他是这个意思吗。

  小孩眨巴着眼睛看他,舅舅难道不是吗?

  卫青长舒一[kou]气,算了,以后多防着点小外甥。

  然而他忘了有个词叫“防不胜防”。

  “据儿?”

  公孙敬声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卫青霍然起身:“在这里。”大步朝外去,“据儿在里头等你。”

  “等我?”公孙敬声撩起门帘,“小太子想我了?”

  刘据朝外看,不出他所料,大将军躲了。

  小孩冲公孙敬声伸手:“抱抱!”

  “不抱!我才比你大几岁?你个小[rou]墩,我又不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表兄。”

  小孩透过门缝看到一只脚将要迈进来又收回去:“哪个表兄啊?”

  “霍去病!”

  “霍去病来啦。”

  公孙敬声嗤笑一声,捏一下小表弟的脸:“你当我是你呢?幼稚小鬼!”

  “你确实不是他。”

  [shu]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公孙敬声身体僵硬,紧接着后脑勺挨一巴掌。公孙敬声确定不是错觉,颤巍巍转过身,“表兄……”

  霍去病没好气地说:“不敢当。”

  公孙敬声哆嗦了一下,赵破奴进来,他立即躲到赵破奴身后。赵破奴笑他:“你也就敢在他背后过过嘴瘾。”

  “你们怎么来了?”公孙敬声小声问。

  霍去病上次过来没来得及告诉赵破奴,回去被他抱怨的耳朵快起茧子了。

  两人也是出来才知道今天军营这么热闹。

  赵破奴不好意思承认霍去病被他缠得受不了:“来看热闹。你怎么也在这儿?”

  “我陪据儿来的。”

  霍去病:“你没撺掇他?”

  小孩摇头。

  霍去病打量一番大表弟,难得啊。

  公孙敬声翻个白眼就往外退。

  卫青进来吓一跳,帐中多出俩人。他仔细看看,松了[kou]气:“你俩什么时候来的?”

  得到回答,卫青问小外甥:“要不要给你拿换洗衣物?”

  小孩点点头:“我爱干净,天天洗澡。”

  卫青摸摸他的小脑袋:“说得好像我们都不如你爱干净一样。”

  小孩[nai]里[nai]气地应一声:“是的。”

  卫青正要出去,闻言转向外甥:“我好像没听清。”

  “父皇说,我不可以跟舅舅表兄一家。”作为一个多年一尘不染的半仙,刘据受不了身上脏以及衣物不洁。

  卫青一听涉及到天子,不由得重视,闻闻自己身上,一股汗味。卫青想解释,炎炎夏[ri],想要身上干净无异味,像他又得忙进忙出,一天至少得换两身衣裳。早上起来穿新衣,午饭后再换一身。下午忙的话,晚饭后还得换一身。昼长夜短,不可能用过饭就去睡觉,天还没黑呢。

  霍去病:“别听他胡说八道。一定是陛下数落他的时候,这小孩不服气,陛下说,跟我一家你就知足吧。据儿,是不是这样?”

  “忘啦。”小孩摇头。

  卫青明白,大外甥猜对了。

  “你这孩子,不撒谎,却没有一句真话。”卫青蹲下,“据儿,告诉舅舅,小小年纪的你是怎么做到的?”

  小孩眨眨眼睛,听不懂啊听不懂。

  卫青轻轻捏捏他的小脸:“就装吧。”随即出去安排人进宫。

  霍去病想起什么跟出去:“舅舅,您那话的意思,据儿今天不回去?”

  卫青点头:“不要说你也——”

  “舅舅!”霍去病阻止他说下去,拉着他的衣袖撒娇。

  卫青好笑:“多大了。行了,知道了。”

  霍去病抱住他,卫青下意识挣扎:“跟据儿学什么不好,学这些。”推开外甥,不放心地警告:“没有下次。”

  下次再说!

  霍去病回到帐中问小表弟想不想骑马。

  冬天的马车可以垫许多层蚕丝被,夏[ri]马车里垫的是凉席,一路行来,刘据的小屁股差点颠散了。哪怕窝在韩子仁怀里,该颠还是颠。

  刘据一度不想再坐马车。

  “你的马吗?”小孩好奇地问。

  霍去病:“我的也行。不过它累了,得歇一会。”

  “舅舅的?”

  霍去病眼中一亮,他怎么没有想到呢。

  舅舅不许他动他的宝马,还能不准太子表弟碰。

  “舅舅的可以。”霍去病抱起小表弟朝军马马厩走去。

  霍去病认识他舅的马,马监不巧见过小太子,见霍去病一手牵马一手抱太子,不敢阻止,也觉着不必禀报大将军。

  到人少的地方,霍去病给赵破奴使个眼[se],赵破奴抱着小孩,他翻身上马:“据儿,我替你试试这马乖不乖。”

  公孙敬声偷偷撇嘴,小声问韩子仁:“要不要打赌?”

  “赌小霍公子想骑大将军的马?”

  公孙敬声一听就知道不必赌:“你也看出来了?”

  “太明显了。”韩子仁朝小孩看去,“也就骗骗骗殿下。”

  刘据又不是真小孩,霍去病哪能骗得了他:“表兄,马儿乖吗?”

  霍去病跑一圈回来意犹未尽:“乖的。”话虽如此,这次他不敢松开缰绳,由着小孩倒骑马,甚至站起来。

  赵破奴在小孩身旁守着,韩子仁在另一侧护着。虽然公孙敬声认为没有必要这么紧张,但也不敢走神,甚至故意逗小孩。

  刘据前世没有骑过马和驴,不知是马背宽还是什么原因,亦或者小孩肤嫩,他坐上去走十几丈就觉着难受。

  霍去病见他伸手要下来,脸上没有一丝笑意:“怎么了?”

  小孩不可能怕骑马。

  “疼。”小孩苦着脸指军帐。

  霍去病想起自己头一次骑马的盛况,抱着他往离他们最近的军帐跑。给小孩脱衣裳的时候,他还觉着小表弟娇气,才走几步啊。

  等他看到小孩双腿通红,霍去病惊得张了张[kou]:“就这,陛下也敢叫你骑马。”

  刘据也想骑马,坐车只能在城里转转。要么走驰道。先前去甘泉宫不难受,便是很长一段路都是平坦的驰道。

  可驰道直达的地方并不多。他总不能以后每次出去玩都去甘泉宫吧。

  “病病,我想骑大马。”

  霍去病摇头:“再骑一会非得磨破皮。”

  公孙敬声见大表兄给小表弟穿衣裳:“不抹药?”

  霍去病:“又没破皮,抹什么药。上午别乱跑,下午就不疼了。”

  韩子仁也学过骑马,像小孩走这么一点路磨红的腿无药可医:“殿下,还是冬天再学吧。冬天衣裳厚。”

  公孙敬声瞥他:“北风那么冷,你就不怕他腿没磨破,先着凉生病?”

  赵破奴在匈奴的地盘上生活多年,见过匈奴幼儿学骑马,建议往马背上放几块厚皮子。

  马跑动起来,一块皮子也放不住啊。霍去病提出关键问题,韩子仁问:“是不是可以做成马背形状,正好套上去。

  刘据看着他们聊得热火朝天,像是忘了他还在一样,索[xing]安安静静地坐在地毯上托着下巴听。

  前世刘据被师兄师姐拉去凡间选才,见过马背上坐垫,据说那种东西叫马鞍。刘据不需要,听过就忘了,以至于赵破奴说到“皮子”他才想起来。

  要不是他生活简单锁事少,过去几千年了,只怕得他们把马鞍做出来,他才有印象。

  公孙敬声:“是不是还得用绳子系上?”

  霍去病想了想,没找到笔和绢帛:“去舅舅帐中。”

  四人往外走。

  刘据心说,我就看你们什么时候才能发现少一人。

  四人到卫青帐中,卫青不见太子,四人吓得脸[se]骤变,韩子仁拼了命似的往回跑,见着小孩就跪地求饶,身为太子贴身侍从,他竟然把主人忘了。

  小孩起身,板着小脸说:“下不为例。”

  韩子仁连连点头:“奴婢不敢。”

  霍去病跑进来,看到表弟还在,像是溺水的人费劲千辛万苦爬上岸:“没事吧?”拉着小孩前后左右查看。

  小孩无奈地看着他:“病病,你把我忘在这里了。”

  “你太乖。见我们出去怎么不叫我们?”

  小孩反问:“我的错啊?”

  “故意的?”霍去病不答反问。

  小孩点头承认:“你怪我吗?”

  “哪能怪你。”霍去病抱起他,“但可以不告诉陛下吗?”

  小孩故意沉默一会,见他开始急了:“我想骑马,不想磨腿。”

  “包在我身上。”霍去病用脚踢一下韩子仁,“起来吧。我们不习惯出来进去带着据儿,忘了情有可原。你以后别再这么粗心大意。”

  韩子仁:“是我的错。”

  “我知道你平[ri]里很尽心,这次就算了。”霍去病抱着小表弟出去。

  卫青问“据儿呢?”的时候以为小孩又跟乡民聊天去了。他还纳闷哪来这么多事可聊。见四人像天塌了一样,卫青不作他想:“你们四个共用一个脑子?”

  公孙敬声心虚,小声嘀咕:“一时忘了。”

  卫青:“你倒是不忘逮住机会就跟博士请假。”

  公孙敬声越发心虚,不敢提快放假了。

  要是他年少几岁,此时已经放假了。

  小孩冲舅舅伸出小手,到他怀里可怜兮兮地喊:“舅舅,他们坏。”

  “不跟他们玩儿,舅舅陪你。”卫青把小孩抱到身边,“舅舅处理好这点事就陪你出去骑驴。”

  霍去病闻言赶忙提醒小孩的腿骑马磨红了。

  卫青的笔一扔,脱外甥的衣裳。

  霍去病给人使个眼[se],悄悄退出去。

  刚才是红,现在看起来有一点点肿。小孩肤[se]随了母亲,雪白雪白,以至于看起来红得瘆人。卫青脸[se]大变,扭头想吼大外甥,帐中只有他舅甥二人。

  “霍去病!滚进来!”

  霍去病挑开门帘露个头:“我找军医问问有没有药。”不待舅舅回答,放下门帘就跑。

  军医哪有这种药,全是疗伤药。再说了,能随卫青出征的兵将哪个不是兵马娴[shu]。早已习惯了这种小伤。哪会脱下甲胄只为上药。

  卫青给外甥穿好衣裳:“宫里应该有伤药。”

  其实极有可能没有。

  回到宫里太医也得另配。

  等太医熬好药,小外甥的腿也该好了。

  “我叫人送你回去?”

  小孩搂住他的脖子:“疼……”

  “那就不回去,舅舅抱。”卫青抱着他出去,叫来擅处理杂务的公孙贺,叫他代为整理。

  公孙贺怕了小太子,叫卫青领他到远处山上去。

  此地从来都不是军营驻地。这次弄来的牲畜太多,平地没有那么多空地,卫青选择把牲畜赶到山脚下,沿着路边安营扎寨。牲畜想跑只能往山上跑。然而山上凶兽多,狼叫一声,这些牲畜就不敢乱动,都不需要兵卒看着。

  卫青带上宝剑,匕首给小太子,又叫几个人随他上山。

  名为豆如意的校尉被换下来休息,眼尖看到小孩手里把玩的东西,转身跟上去:“大将军去哪儿?”

  卫青叫他回去歇息,豆如意笑笑说不累。卫青右手抱着外甥,小孩面朝左边,豆如意到卫青左侧,勾头问小孩,匕首在哪儿买的。

  卫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宝剑配名将。

  豆如意自认为他称不上名将,那配把匕首总是可以吧。

  小孩摇头:“没啦。”

  卫青:“陛下想要都没有,轮得到你?”

  这点大大出乎豆如意意料:“陛下是不是不知道这把匕首有多锋利?”

  卫青给他个眼神,叫他自己意会。

  豆如意觉着不可能。

  他可是听人说过,陛下有一支难得的毛笔。

  豆如意又问:“太子殿下,可以给我看看吗?我看看匕首怎么做的。”

  小孩下意识看舅舅。

  卫青点头。

  刘据的意思,能做的话他舅早令匠人锻造了。

  显然二人都没有想到这点。

  小孩也不好说什么,把匕首递出去。

  豆如意越看越不舍得还回去。

  卫青到山边,放下小外甥,夺走匕首,牵着外甥到古树下,用匕首割掉许多[cao]铺在地上,叫小外甥坐下。

  山边远比帐中凉爽,由于山边比路边高,可以清楚地看到长长的队伍:“舅舅,好多人啊。”

  卫青点头:“得忙到天黑。”

  天黑下来人反而更多。

  不得已,卫青叫一部分兵将撑一撑,叫一部分兵卒早点睡,夜里换他们上。

  翌[ri]清晨,人也没减少,卫青反倒不慌了。

  卫青怕豆腐做不成小孩哭闹,叫火头军多磨些豆浆。火头军做大锅饭做惯了,他们的多磨些是两大缸。乡民帮着磨的。

  附近乡民家家户户都得了牲畜,很是高兴,不介意对皇帝的儿子好点。

  卫青叫醒小孩就抱去伙房。

  刘据只是听说过“卤水点豆腐”。卫青见外甥不知道用多少卤水,盐卤是直接放还是用水化开倒进去,就叫火头军想法子。

  火头军骑马去乡间买个小砂锅,一[kou]锅里放一水瓢豆浆。听到小孩说“卤水点豆腐”就觉着不可能直接用盐卤。弄份不同的卤水放进去,第一次没成,第二次第锅像那么回事。

  火头军弄来一只羊,羊很喜欢吃,火头军就知道成了。

  “很简单啊。”火头军感慨:“以前怎么没有想过豆浆可以这样做。”

  公孙敬声起得晚,以至于正好赶上做成:“高人在民间啊。”

  小孩摇头:“不是这样的。”

  众人齐刷刷看向他。

  小孩点着小脑袋:“放布包里,压出水啊。”一副你们这些成年人怎么这么笨的模样,看起来格外可爱。卫青友人公孙敖没忍住,大着胆子朝小孩脸上捏一下。

  小孩反手就是一巴掌。

  公孙敖[chou]一[kou]气:“手劲这么大。”

  霍去病不希望他误会:“据儿习惯了。你别突然招他。”

  公孙敖:“是不是你常常偷捏太子?”

  霍去病不想跟他说话,找火头军要一块干净的布,赵破奴帮他扯着,火头军往里头倒豆花。随后霍去病把布系上,问小孩:“用手压?”

  小孩从舅舅怀里下来,指着箅子和盆。常做饭的火头军瞬间明白,箅子放盆上,豆花放箅子上,舀一瓢水压在豆花上,众人就看到水啪塔啪嗒往下滴。

  点好一缸豆花,这包豆花就变成块了。

  火头军瞬间想起杀牲[kou]时放出的血,认为可以像血一样跟菜炖。

  午饭,众将士吃到青菜豆腐汤。味道寡淡,但豆腐嫩,不用嚼就可以咽下去,还不用担心吃得肚子胀。习惯了大[kou]吃饭,嫌嚼太慢的兵将很喜欢。

  火头军忙起来忘了一块豆腐,午饭后收拾伙房的时候才发现。火头军拿去问小孩,还能吃吗。小孩看看那块豆腐,他们一家七[kou]吃不完。

  小孩要一半。

  卫青奇怪,小外甥午饭没少用啊。

  “还没吃饱?”

  小孩摇头:“给父皇啊。”

  前来送小孩的众将士面面相觑,他们好像把陛下忘了。

  不愧是陛下的亲儿子。

  卫青羞愧:“都带回去吧。”

  “吃不完就是臭豆腐啦。”

  公孙敬声脱[kou]而出:“臭豆腐可以吃吗?”

  公孙贺瞪他,多大了?还这么不长脑子。

  “不知道。”刘据前世没见过臭豆腐,不记得有没有人吃过,“叫小羊试试?”

  卫青担心小外甥以身试毒:“我留下叫他们试试。可以吃等我回京告诉你。这些豆腐回去给敬声一半。你不许试!”

  小孩乖乖点头,卫青把他抱上车,叫霍去病和赵破奴跟他一块回去。

  俩小子想跟他一起走。

  卫青只说一句话,二人跑去牵马。

  一行人到长安太阳还没落山,霍去病就随表弟进宫。

  到他宫里霍去病就抱怨:“二舅也不知跟谁学的,竟然威胁我。”

  韩子仁:“我们丢下殿下是事实啊。殿下,奴婢觉着此事不能瞒着陛下。”

  “你知错不?”小孩见他点头,“知错就好了啊。你再犯,我就告诉父皇。”

  韩子仁因为回宫悬了一路的心落到实处。

  枇杷把豆腐一分为,公孙敬声拿走一份,霍去病拿走一份——送去长平侯府。

  人走后,刘据拎着他的小篮子去椒房殿,随后去宣室找他父皇,晚上去椒房殿用饭。

  椒房殿晚上也有[rou],刘据的个阿姊陪皇后用饭,而她们正长身体很需要[rou]。刘据就叫厨子把豆腐切成小块放羊[rou]汤中,做好给太后送一份。

  卫子夫见儿子吩咐起厨子来似模似样:“跟谁学的?”

  “伙夫啊。”谁不可能跟父皇母后聊他撒的谎,小孩就推到谁身上。

  这招屡试不爽。

  豆腐只有刘彻拇指盖那么大,跟煮烂的羊[rou]比有点硬,但不塞牙。裹满了羊[rou]汤,没了豆腥味,吃起来反而像[rou]。

  刘彻夸儿子:“这个豆腐不错。”

  卫青把皇帝忘了是事实。刘据不希望他皇帝老子从别人[kou]中听说这事:“父皇,我给你留的。舅舅忘了。”

  刘彻诧异:“不是仲卿叫你带回来的?”

  “舅舅忙,瞎忙!”小孩摇头,一脸不知道如何说他的样子。

  刘彻失笑:“大将军瞎忙,你一个小孩不瞎忙?”

  小孩点点头:“父皇,我会挑牲[kou]。”

  “谁教你的?”

  小孩摇头:“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以后见着,我就知道了。”

  刘彻心说不是废话吗。

  “据儿这么聪明也学会做豆腐了?”

  韩子仁为了将功补过,跟伙夫学了做豆腐,要亲自做给小孩吃:“韩韩会。父皇,你又想吃吗?韩韩做好,你来拿吧。”

  “不给朕送去?”

  小孩摇头:“我累啦,得睡觉觉。”

  刘彻气笑了。

  卫长公主忍不住说:“也就你能把睡懒觉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我还是个孩子啊。”小孩此言一出,懒得开[kou]的卫子夫差点被豆腐呛着。

  儿子要成[jing]啊。

  卫子夫用手帕捂住嘴轻咳。

  小孩眨了眨眼睛,意识到什么,抓起勺子埋头喝汤。

  刘彻见状无奈地摇头:“昨[ri]要在军中住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还是个孩子?”

  小孩装聋作哑。

  刘彻头一次觉着分餐很麻烦,伸手够不着小崽子。

  “父皇,病病要给我做个骑马的垫子。”

  此话一出,刘彻果然忘记数落儿子,改一点点哄儿子,骑马的垫子有什么用。小孩大概描述一下马鞍的样子,包括脚蹬。他认为霍去病想不到,由父皇加上。

  然而霍去病想到了。

  刘据搬到宣室旁边的偏殿那[ri],霍去病送来一副马鞍,跟刘据前世见过的相差无几。小孩真真愣住,难怪表兄身上金光闪闪。

  但这是后话。

  刘据说他得睡觉,不是胡扯。

  一天十里路,教伙夫做豆腐,又没睡午觉,他用过晚饭就想睡觉。可是没沐浴,他睡不踏实。等他可以睡了,天都黑透了。

  小孩一觉睡到天大亮。

  用过早饭,公孙敬声又来了。

  来找韩子仁请教豆腐做法,顺便来看看小表弟。

  小孩不客气地拆穿他:“孙孙,我们昨[ri]才见过。”

  公孙敬声朝他脸上捏一下:“看你才吃过饭我就知道,你们还不知道,皇宫大门被堵了。”

  枇杷、吴琢等人如听天书。韩子仁准备帮他写豆腐做法,闻言又退回来。公孙敬声见他们这么吃惊,不敢迟疑,怕以后来找小表弟被他身边人拒之门外。

  “听说陛下允许上林苑农奴一人养十头牲畜?”

  韩子仁:“是有这事。那些农奴不想养?”

  “非也!你们知道东西市都有奴隶市场吧?其中很多人自卖为奴?那些人昨儿跑去上林苑,自愿为奴帮陛下养牲[kou]。上林苑有很多俘虏,暂时不需要奴隶,小吏就把那些人赶出来。”公孙敬声昨[ri]往庖厨送豆腐,听买菜的厨子说的,他也不知道真假,“不保真。听说小吏怀疑里头有细作。那些人也不知道真是走投无路,还是拿了钱不敢不办事,今[ri]一早堵在西安门外要见陛下。父亲不许我从后宫穿过,我想从南边进,一看那么多人,给我吓得,赶忙拐去东边城门。”

  小孩子不该懂那么多,他看韩子仁。

  韩子仁:“不会是细作。这事才几[ri],就算快马加鞭把消息递出去,各地藩王应该才收到。在京的细作不敢自作主张。要是再过几[ri]就难说了。”

  上林苑禁卫少,果木多好藏人,在上林苑对刘彻动手比躲在驰道边上还容易脱身。

  刘彻身边宦官也想到这点。

  [chun]望建议尽快安排,且把这些人安排到上林苑最荒凉的地方。理由[chun]望都帮皇帝想好了,放牧需要[cao],荒凉的地方[cao]多。

  刘彻先令人宣上林苑小吏,随后又挑个机灵的宦官带那些人前往上林苑。刘彻不希望上林苑变成逃犯的乐园,叮嘱小吏查清楚所有人身份。

  小吏回到上林苑大张旗鼓要挨个排查,当晚上林苑少了几个人。

  这些事刘据不知,就算知道也没空关心。他种的蔬菜快老了,刘据叫张顺子剔苗,留大株的做种子。

  公孙敬声跟在他后头,叫表弟给他留点。

  刘据看他,怎么没有他不要的。

  公孙敬声:“母亲说我长大了,给我收拾一个小院,就在我家前面,跟我家隔一条路。立冬前我搬过去。我自己买几个奴仆,省得我多吃一[kou]饭,她们都告诉母亲。”

  卫子夫从不管儿子吃没吃。她只管儿子有没有瘦,有没有长高。

  刘据想象一下都感到窒息:“一样一把?”用自己的手比划。

  “可以。”公孙敬声看到胡瓜,“这个给我留一个老的。我多种点。”

  韩子仁:“公孙夫人不给你钱吗?”

  “她怕我学坏,算着给。”公孙敬声真想知道他母亲跟谁学的,没钱才容易学坏——那些作恶多端的游侠,哪个家境富裕啊。

  刘据拉着他的手。

  公孙敬声不明所以地跟进去:“你怎么了?”

  小孩打开藏宝物的木柜,往地上一跪,打开底层盒子,抓一把金块:“给!”

  公孙敬声愣了愣,等他反应过来感动的想哭又想笑:“你以前给我的金子还没用。”

  刘据想把他藏的匕首拿出来。

  头一回试着找芥子空间要剑的时候,出来几把匕首,刘据只敢拿出两把。

  老父亲很懂事,见到舅舅的匕首没贪心,刘据又用不着,就想把那把匕首送给老父亲。

  “给我买匕首。”

  公孙敬声:“还要匕首做什么?”

  “给阿姊。”

  公孙敬声好笑:“公主在宫里,谁敢伤她们?”

  小孩睁大眼睛看着他。

  公孙敬声无奈地说:“这几个不够。”

  小孩又抓几把,直到公孙敬声得放地上,小孩才停:“孙孙,你乖乖的,我有钱还给你。”

  公孙敬声轻轻捏捏他的脸:“你这张嘴别总想着气人,一定会成为大汉最最好的太子。”:,n.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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