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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7 章 阴奉阳违


带来的[ji]鸭都下蛋,暂时没杀成,因为姜卫东带了猪[rou]来的。

  一个猪头,一副猪下水,还有一扇猪排骨带着巴掌宽的五花[rou]。

  现在天还不够冷,也不能冻起来,只能当天晚上处理了。

  五花[rou]和排骨用盐搓搓做成咸[rou]挂着,猪头和猪下水就处理一下做卤[rou]。

  每年林姝都会有意识地攒调料,留着杀猪时候做卤[rou]套肠这些呢。

  这一次姜卫东带来不少下水,是从市里[rou]联厂那里买的,也是机会赶巧多买了一些。

  大家一起动手处理干净,自家有姜,剁姜末灌上,然后就下锅卤。

  两个小时以后睡前再添根小柴火,盖着锅闷一宿,明天早上正好吃。

  结果呀,这九点多焖[rou],那周围邻居们一晚上还能睡好吗?

  做梦都是[rou]香味儿,梦里都在啃猪头。

  简直了。

  陆家人倒是没馋着嘴上炕,而是一人吃了两[kou][rou]才上炕的。

  这时候谁管积食儿不积食儿啊,有的吃就是幸福。

  再说,这时候大部分人都是铁胃,那可都是吃糠咽菜锻炼出来的呢。

  这会儿新房那边早就好了,侯博几l个男孩子住一间,陆秀秀带着侯莹住一间。

  姜卫东来了就和侯博他们一炕睡。

  因为陆绍棠不在家,林夏没去秀秀那屋睡,而是在林姝炕上,姐妹俩可以说悄悄话。

  这满屋子香喷喷的[rou]味儿啊,既让人分心又让人幸福。

  姊妹俩就着[rou]味儿说了半晚上悄悄话。

  第二天一早,侯博和陆平陆安三个照旧起来爬树,盼盼却趁着嘘嘘的时间裹着陆绍棠的枕巾去[ji]窝检查昨儿带回来的几l只[ji]鸭如何。

  看看它们有没有被原本的[ji]鸭欺负,结果发现它们竟然又下了俩蛋!

  盼盼:“太姥儿家的[ji]鸭比人懂事!”

  姜卫东起来,溜达溜达,就参观三个孩子爬树。

  侯博跟个猴儿似的,蹭蹭就上去了,看起来他爬得真是轻松自如。

  陆平也可以,陆安练习得晚,爬得差一些,吭哧吭哧还挺吃力的。

  那边陆二哥和方荻花在打包,姜卫东这一次要带走六大箱,到时候还得绑在吉普车顶几l箱呢。

  原本他们觉得姜卫东就是看在林夏的面上随手帮帮忙,结果人家却一直没断。

  按照姜卫东的说法,他并非为了林夏帮忙,而是觉得乡下大队要发展副业不容易,如果有合适的产品,他是肯定会帮忙的。

  他不能违规从轧钢厂往外倒卖钢材等物资,却可以利用人脉帮忙推广大队副业。

  实际上他并不只是帮陆家庄大队推广副业,还帮另外几l个大队,只是没有来陆家庄大队这么勤罢了。

  虽然天气凉下来,可秋老虎还在进行最后的肆虐,蚊虫也疯狂反扑,这时候的蚊子咬人……特别厉害,刚叮上,随手一挠就一个

  大疙瘩。

  所以秋天这阵儿蚊香销量居然又迎来一个小高[chao]。

  姜卫东那里也如此,一半是蚊香。

  他看林夏出来摘菜,就过去帮忙。

  秋天菜园已经出现萧瑟之态,但是丝瓜、南瓜、豆角、扁豆这些却正式繁盛时刻,硕果累累。

  林夏:“三妹让我们多摘一些带回去。”

  姜卫东小声跟她商量,“林夏,这一次回去,跟娘说说好吗?”

  跟老太太说了,以后他们就可以光明正大一起出入,反正他跟领导打过申请的。

  林夏歪头,朝他笑了笑,“你还没跟大娘说呢?”

  姜卫东:“还是咱们一起说更好。”

  他怕老娘[chou]他,老太太用[ji]毛掸子[chou]人可疼了。

  林萧点点头,“行,我和你一起说。”

  姜卫东就跟小孩子一样心花怒放起来,“那咱……今天走行吗?”

  原本还想在这里多住一天,现在却想早点把林夏带回去,跟老娘说“老太太,你儿子我有媳妇了,年底就结婚”,看老太太不惊掉假牙的。

  今年老太太都不给他张罗介绍对象,大有破罐子破摔,看你当老光棍儿的架势,他就觉得好笑。

  他想好了,回去就把结婚申请[jiao]上去,拿到结婚申请他们其实就算夫妻了,再等年底放假的时候摆酒就行。

  林姝正做早饭呢,陆秀秀和侯莹也过来帮忙。

  陆秀秀和侯莹反而像亲姐妹,气质脾[xing]接近,两人都和声细语的。

  虽然差了一倍年龄却很聊得来。

  林姝也喜欢孩子们这样[xing]情相得,只要有朋友就不会孤单,有心事儿也有个倾诉的人。

  昨晚上卤好的[rou]盛出来,猪头一剖两半,下水、套肠也一分两半,让姜卫东带回去一半儿和书记他们几l个搓一顿儿。

  虽然已经凉了,香气不再那么霸道,但是那油亮的橙红[se]却更让人食指大动。

  也不怕一大早吃[rou]就腻歪,林姝切了好大一盘给家人开荤。

  秋收么,大家都累,制香厂的人更累。

  她还切了一盘放在一边儿,回头许二柱、张标、张桂起、邱进财几l个过来的时候给他们吃。

  她和方荻花挑选的这几l个人那是没话说的,个顶个的能干、嘴严、勤快。

  她还盛了几l小盆[rou]汤,再放几l片[rou]进去,让爬树下来的陆平带着侯博和陆安去给几l家送一下。

  平时王婆子、李婶儿等人有好吃的也都往这里送,反正就是有来有往,大家处得好,有好吃的就给分点,让对方孩子也香香嘴儿。

  这[rou]汤泡饼子,那绝对带劲。

  一大早林姝就用[rou]汤焖了一锅豆角南瓜,还做了一个丝瓜汤,炖了一小盆虾皮[ji]蛋。

  干体力活早上要吃得好点。

  大嫂他们拖拉机手要开着拖拉机帮忙拉玉米、玉米秸回家,有些地块玉米秸刨完,他们就开始耕地。

  先耕地,扬粪做底肥,等雨就可以种小麦。

  小麦越早种一天,就越早出苗,长得就好。

  以前没拖拉机,人力不够,牲[kou]不够,都只能把秋地收差不多再说,现在就轻松许多。

  收完一块地赶紧种,到时候小麦也不会一起[shu],收割起来都宽裕许多。

  天亮了,带菜也不会坏,林姝就给陆大嫂带了满满两盒饭菜。

  卤[rou]拼盘,[rou]汤焖豆角、虾酱炖蛋,再给她一个咸鸭蛋,另外还得带上几l棵鲜葱。

  没办法,农机手都吃,陆大嫂不吃就得闻别人的味儿。

  葱蒜韭菜这东西就是大家都吃就闻不到,谁不吃就能被熏个跟头。

  陆大嫂可不是矫情的人,出去干活儿就和大家都一样,她也哐哐吃。

  有些农机手,大饼卷大葱,一般开车一边咔嚓咔嚓嚼,陆大嫂现在也会那样。

  不过林姝提醒她吃饭要按时,最好下来安静地吃,免得饮食不规律闹出胃病。

  “你要是得胃病,那以后就干不了活儿,白瞎个大个子跟娇小姐一样了。”

  陆大嫂就很听。

  天凉了陆老爹又帮医院配膏方呢,那都是他和闫大夫、沈大夫等人[jiao]流沟通,加上研究各种医书配出来的。

  现在配的这个叫气血膏,里面有阿胶、党参、当归等药材,用料扎实,价格可不便宜,不是卖给普通病患的,基本都是给特定人调配的。

  如今陆老爹被闫大夫和沈大夫帮忙宣传的,在省内也算小有名气,有人会特意来找他配药膏。

  陆老爹就趁机给自家人配点,尤其女人冬天手脚冰凉,就吃点补气血膏,他给方荻花、林姝、林母以及老岳母留一些,匀给姜大娘一罐。

  方荻花气血倒是旺,常年手脚热乎乎的,就把自己那份也给了林姝。

  原本是想分给俩闺女的,后来想想算了,给她们最后估计都落在婆婆肚里,还不如给自己儿媳妇吃呢。

  姜卫东知道这东西贵,一定要付钱。

  方荻花:“卫东呀,你要是跟我们见外,那可不好。”

  姜卫东见她这样说,只得作罢。

  方荻花;“你家老姐姐要是在家没事儿,你给她拉过来,让她来我们家住些[ri]子,人多热闹,她保管乐意。”

  姜卫东:“行,下一次我就给她带过来耍。”

  方荻花让让他们聊,她去忙了。

  林姝收拾了一些卤[rou],让姜卫东骑车带着林夏去给爹娘送,午饭回来吃就行,不用让林母忙活。

  准女婿来一趟,也得去岳父门上打个招呼,这样才显得亲么。

  这年头很多女婿婚后不爱上岳家门,有些连爹娘都懒叫,当初为了娶媳妇儿敷衍几l声,这都娶回来,孩子也生好几l个,还奉承什么老丈人?

  所以婚后基本都是老丈人丈母娘捧着女婿了。

  侯博几l个平时经常去看林父林母,所以也就不跟着去了。

  等

  林夏和姜卫东回来,林姝午饭已经做好,他俩吃完就要回市里。()

  回来的时候林夏脸上笑眯眯的,对林姝道:赵老三在家里闹呢,怪他爹娘没本事,不给他娶个媳妇儿,说自己有个媳妇儿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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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姝:“那可是他爹娘的福报呢。”

  孩子歪了当爹娘的不约束不教育,等他害不了外人可不就在家里折腾爹娘?

  什么等他有个媳妇儿就好了?那不是害人家女的吗?

  他这种垃圾,就配打一辈子光棍儿!

  她借着这个话题就引到钱立生身上,问姜卫东:“姐夫,钱立生和张淑霞结婚了?”

  姜卫东摇头,面[se]有点严肃,“没,厂里决定给钱立生处分呢。”

  姜卫东告诉她们,不但张淑霞和钱立生有关系,那个韩小芬也和钱立生有关系,然后……付秀梅给他们举报了。

  林姝:“?”

  怎么还有付秀梅的事儿?

  这瓜,听着很有吃头呢?

  不过目前厂委还在研究阶段,原本应该姜卫东负责这个,但是他因为林夏的关系就申请避嫌,让厂保卫科科长配合厂办主任去核实调查真假。

  如果是真的,那钱立生的组长就要撤掉,还得每天写思想检讨。

  当然,开除是不会开除的,这年代只要进厂,只要没犯罪没被抓,那就一直是厂里的人。

  犯错也是厂里处罚。

  每次听见钱立生变得更烂的时候,林夏就庆幸和他离婚了。

  林姝也为二姐高兴。

  这时候盼盼、甜甜、小侯伟三个崽儿哒哒跑回来。

  他们一人拎着一大把串儿,十几l串蚂蚱、十几l串豆虫,“娘,给我二姨夫炸炸吃。”

  穿来这么久,林姝也被乡下的虫子、蚂蚱什么的锻炼出来,没那么怕了。

  只是看到这么圆滚滚的指头长的大豆虫,还是下意识有点脚趾抠地。

  她让崽儿们自己洗干净,然后擦擦干,再放油里煎。

  太多了,林姝就给他们烤几l串,撒上胡椒粉、抹上一点辣椒酱,吃起来喷香焦脆,豆虫的脂肪直接在嘴里爆浆!

  “香、好吃!”

  小侯伟有点虚火,长[kou]疮,林姝就不给他吃辣椒酱和胡椒粉。

  他不肯,非要吃带料的,“有味儿!”

  林姝:“吃完上火,嘴巴疼。”

  小侯伟:“先吃,疼再说。”

  大家笑起来,甜甜就给他尝一个。

  给小侯伟吃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姜卫东:“你们怎么抓了这么多呢?”他小时候也抓过,可没抓这么多过。

  林姝就笑。

  盼盼:“花花红红虎子他们帮忙抓的。”

  如今只有甜甜和盼盼这俩崽儿还满地跑,花花虎子他们从麦收时候就跟着大人下地捡麦穗了。

  所以平时他们都不能跟着甜甜和盼盼疯跑了呢。

  ()  不过他们还记得小伙伴儿,抓了豆虫和蚂蚱都给俩人留着,因为知道他们家来客人了么,当然要拿来招待客人啦。

  姜卫东瞅着几l个孩子那是越瞅越稀罕,不由自主地就憧憬自己和林夏是不是也能生这么好的孩子。

  正描摹自家孩子的眉眼呢,突然又想起那个噩梦,瞬间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来似的。

  他和前妻跟当初陆绍棠和原主差不多,聚少离多,婚后总共没见几l面。

  他已经不太记得亡妻的容貌,却深深地记得她去世时候的惨状。

  他曾经想过不再结婚,不想再让一个女人遭受这样的危险。

  和林夏相爱之后他下意识逃避去想孩子的问题,然后又[bi]着自己想,一想就心慌恐惧。

  也许[ri]有所思,晚上就做噩梦,竟然梦到林夏像亡妻那样难产而死,躺在病床上了无生机,那种痛苦瞬间击穿他的心脏,让他一下子醒过来。

  他想他不能让林夏怀孕。

  其实不要孩子也挺好。

  他会爱她一辈子,把她当孩子宠。

  实在想要孩子,他们可以抱养一个。

  看着她姊妹家的孩子这么可爱,他觉得平时多接触就和他们的孩子也差不多。

  林夏想的却是我也要生俩这么可爱的崽儿,到时候让他们和哥哥姐姐一起玩。

  有甜甜盼盼这么好的哥哥姐姐,那她的孩子都不用费劲教育,肯定能跟着学乖的。

  林姝还给姜大娘收拾一些礼物,另外还有给韩芸和李小茹的。

  女孩子喜欢吃甜食,林姝自家果树结的果子,做了山楂糕、山楂酱,还给收拾一兜子石榴。

  另外还有一盒特制的高档香,檀香和茉莉香,这个不对外卖,林姝自用或者送亲朋。

  差不多的她给魏玲也准备一份。

  到时候让二姐帮忙送过去。

  自从去年认识魏玲以后,两人保持着定期通信的状态,魏玲下来出差,路过陆家庄也会过来见个面、吃个饭什么的。

  “姐,下一次你过来,就把姜大娘带过来玩啊。”

  林夏答应了。

  看她们姐妹感情好,姜卫东就觉得自己捡到宝了。

  **

  等姜卫东和林夏走后,林姝就带着孩子们继续晒菜干,还要晒各种豆角、扁豆丝,切丝焯水晒一下,等吃的时候用水一泡和新鲜的差不多,过年时候炖[rou]可香呢。

  向[ri]葵有的也成[shu]了,挑着籽粒饱满的砍下来晒干,然后把瓜子敲下来。

  林姝自己配料先煮再晒再炒,给孩子们做一袋五香瓜子,吃着不上火,还有营养,能补充维E,对老人孩子都好。

  这[ri]她正带着孩子们忙活菜地呢,一大早的功夫解二舅和二舅妈来了。

  俩人还是从前的朴素样子,衣服补丁打补丁,倒是洗得干净,缝补得整齐,脚上依然穿着[cao]鞋。

  他们是来道谢的,只是不善言辞,每次不说谢字,也不说为啥,就

  只管来。

  有时候送好大一背柴火,有时候是一袋酸枣,有时候是两条鱼。

  这一次背了一大捆柴火,拎着两条野生黑鱼,还有几l个玉米皮编的蒲团。

  乡下不少人都会做[cao]编,就地取材,编了自用,毕竟找人编或者买都得花钱么。

  这东西技术含量不高,手不巧的人也能干,但是手巧的编出来就相当漂亮。

  解二舅看起来木讷粗糙得很,手工活儿却很漂亮,那是从小干活儿练出来的手艺。

  黑鱼是他用自己编的鱼篓抓的。

  他给编的蒲团还加了芦苇篾子,看起来更加漂亮整齐,而且也更加结实。

  “给娃娃拎着上街耍。”

  这个不重,拎到街上随地就能坐。

  几l个孩子哇哦哇喔地叫起来,“好看,我要这个,我要这个。”

  送下东西解二舅就想领着媳妇儿走,却被林姝叫住。

  之前二舅每次都不进屋,有时候是赶时间,有时候是怕自己一身泥灰不好意思。

  今儿穿得这么干净,不进来就见外了。

  林姝让崽儿把舅姥儿和舅姥爷请进去,给他们倒水喝。

  解二舅害怕打扰人家干活儿,很是不好意思。

  方荻花过来打个招呼,“亲家二舅,不要不好意思,都是自己人,你们聊着,喝点水,我去干活儿。”

  解二舅微微弯腰,连连点头,“你忙,你忙。”

  二舅妈靠在他旁边,腼腆地笑着,要是以前她都不敢抬头,这会儿跟着技术队给人做饭也锻炼得胆子大一丢丢。

  盼盼就把山楂糕什么的拿出来招待舅姥爷夫妻俩。

  解二舅:“这是孩子东西,俺们不吃,你们吃吧。”

  甜甜就给他们分,知道老人不舍的吃,给他放手里他也不会吃的,就塞进他们嘴里。

  二舅妈张着嘴都不敢闭嘴,怕咬着她白嫩的小手。

  甜甜就咯咯笑。

  林姝想起之前二姐和姜卫东带回来几l件旧的工装。

  这些衣服结实耐磨,林父和林跃喜欢穿,有套大的给二哥了。

  这里还有一套差不多的,能给解二舅。

  虽然是旧衣服,却也没打补丁,解二舅一看这么好的衣服不敢要。

  林姝就塞给他,让他干活儿穿。

  解二舅:“这么好的衣服干活穿白瞎,过年穿。”

  他寻思拿回家给媳妇儿穿。

  林姝就问问分家以后如何,[kou]粮够不够吃,解金奎有没有去拿他的[kou]粮。

  解二舅忙道:“够吃够吃,现在吃可饱呢。分了家,各过各的,没人拿我的[kou]粮,支书还过来转悠嘱咐呢,不让人欺负俺们。”

  当时分家林姝就做主二舅只要地瓜干,可以多分点,这样让他们吃饱。

  要是想吃玉米面,那秋收完就可以分了。

  林姝又拿了两把锁带着钥匙给他,“二舅,分家了,以

  后你屋和柜子就锁起来。”

  虽然没多少东西,但是也得让解大舅和解金奎知道,分家就是分家,不能随便去拿二舅的东西了。

  不上锁他们就来去自如,上了锁那就叫破门而入。

  在二舅看来这时候锁可贵呢,毕竟是金属,他是买不起的。

  他不敢要,太贵重了,一把锁好几l毛钱呢。

  林姝非让他拿着。

  解二舅感觉烫手一样,最后只好收下,都有些坐立难安了。

  林姝也就没再留他们,还得回去干活儿呢。

  “二舅,常来坐坐啊。”

  解二舅:“嗯,来呢,得空俺们就来坐坐。”

  林姝没问解家的事儿,解二舅也没说。

  其实他也根本不知道,解老太嫌他和女人埋汰,不让进自己屋,大舅妈也是,嫌弃二舅和二舅妈脏,不许进他们屋。

  二舅两[kou]子基本天不亮就去生产队加班收庄稼,有时候晚上很晚回来,有时候晚上不回来,带着[kou]粮在地里和人一起搭伙儿。

  有些人为了多赚工分,晚上也在地里睡的,用玉米秸搭[cao]屋子,带着被褥睡那里。

  解老太大胯裂了不能活动,只能卧床,吃喝还能自己来,拉撒就得靠人。

  伺候她的当然是大舅妈啦。

  她还爱干净讲究,以前总要大舅妈给烧水洗头洗脚洗澡的,现在不方便,也要使唤大舅妈给洗头洗脚擦洗身体。

  大舅妈嫌累而且也麻烦,天又冷,万一感冒不是更麻烦?

  大舅妈就劝她把头发剪了,不要再留长头发挽发髻了,不方便。

  结果解老太发脾气,拿拐棍儿给大舅妈敲了,大舅妈躲着她敲不到,她就等大舅回来喊大舅打。

  大舅打老婆向来不含糊的,老娘让打就打。

  可也不能打坏不是?

  打坏了谁伺候老婆子?

  最后解老太还是得妥协。

  因为生活不方便,会招了虱子,没辙儿,那花白的长头发还是得剪掉。

  解老太不信任大舅妈,就让邻居老太给剪头发,结果人家老太寻思方便为上给她剪得更短,给解老太气得不让人家上门了。

  但是剪了头发好歹洗头方便,人舒服了。

  不过老婆子原本就刻薄自私、跋扈逞强,现在年纪大摔断骨头又没那么容易好,整天躺在炕上浑身疼不说,[jing]神也不好,情绪就更差。

  赤脚大夫跟她说“大娘你躺着不要乱动,免得骨头错位不好愈合”。

  解老太刻薄的眼神剜着人家,气呼呼的,还要故意动动呢,凭啥听你的?

  得,那能好么?那能不疼么?

  于是老解家啊,现在整天回[dang]着解老太尖酸刻薄地骂人声。

  林姝当然不内疚啦!

  又不是她给解老太打断大胯的,赖不着她呢。

  她只需要定期代替林母过去探探病,做做表面功夫尽尽孝,不让老婆子折腾

  林母就好啦。

  其他的,那是解家自己的事儿,她才不管呢。

  **

  如今秋收进入如火如荼的阶段。

  乡下真是干不完的活儿。

  收谷子、割豆子、割高粱、割黍子、拾棉花、掰[bang]子、收花生、刨地瓜、擦晒地瓜干儿……

  人手还是不够,最后大队长和方荻花、林姝商量,让陆大哥先少接点订单,制香厂的社员们也去忙两天秋收。

  再者香面儿提供也没那么及时,毕竟每天一盘磨出香面儿数量是有限的。

  这[ri]林姝也被支书和大队长请去西北坡那边视察农田。

  其实按说林姝也不懂种地,看农田不该叫她呀,可大队干部不是觉得她见多识广、人脉多、办法多么?

  寻思兴许林姝就有办法呢?

  西北坡这里好几l十亩地,地势略高,水资源就比较容易流失,所以常年干旱。

  下了雨其他农田可以存住水分,这里就容易跑水。

  种庄稼时候不下雨,可以先挑水种上再等雨,这常年缺水的就没辙儿。

  倒是可以浇地,大队也有蓄水河流、大井之类的存水,可人工浇地那太不现实了,天天挑水能挑多少?他们不是没挑过,给人累得晕头转向,还耽误侍弄其他农田,得不偿失。

  用柴油机[chou]水倒是可以,但是——柴油贵且难得啊。

  收庄稼、耕地就已经不够用的,再浇地,那不可能,没这个指标。

  可看着大几l十亩地这么年年减产,大家心里都不好受。

  别的地一亩玉米咋也收个五百斤左右,这里?

  三百斤就是好的。

  如果水源跟上,那五百斤也是可以的。

  多收粮食,那就多分[kou]粮。

  支书吧嗒烟袋锅子,之前他还[chou]几l天烟卷,最近觉得烟卷太贵,改[chou]旱烟了。

  大队长也有些犯愁,主要是今年雨水总晚几l天,总体旱一点,其他地方不明显,这里就格外厉害。

  往年亩产三百来斤,今年不到三百。

  那种子、肥料、人工,可是一样花进去的呢。

  真说舍弃不种,也不舍得,咋也是[shu]地,不是荒地。

  只是一年两茬儿的种,再缺水,那地就越来越贫瘠。

  林姝看了看,其实这一片下面就有修的人工河渠,就是这边地势高,河渠落差有十米左右呢。

  就这片地,比其他农田都高几l米,然后往西北连成片地势又低下去。

  就像个大大的凸字,要不叫坡呢。

  林姝心道:这不就需要大姐夫之前说的什么水轮泵浇地吗?

  她和支书、大队长说一下,具体呢她也不懂,毕竟前世她的爱好在美食、种花种菜、缝纫等家居手艺上,可没研究过种地浇地。

  两人一听就很感兴趣,“那贵姐夫啥时候下乡啊?要不先来咱们大队?”

  “林姝同志啊,”大队长为了

  说服林姝,连对县和公社领导那一套都拿出来了,“要不你去给大姐夫打个电话?劝劝他,告诉他咱这里好着呢,正适合他来搞什么工农联合推广。”

  支书也顾不上吧嗒烟袋锅子了,连连点头,“对,咱们比别的大队有个好处,绝对不多管闲事,不会不懂装懂。”

  现在很多知识分子、工程师下放,地方大队干部不懂装懂,就喜欢瞎指挥人家,不听指挥就滥用职权教育批评人家,所以很多下放的人对地方基层干部印象不佳。

  陆家庄支书这点很拎得清,不说上头下来的真正的知识分子,就是陆老爹这样见识比他多,还懂医术的,他都很尊重,从来不去医务室指手划脚,只管给大队分钱就是。

  制香厂也是如此。

  林姝笑道:“那我去问问。”

  大队长:“这会儿还早呢,打电话还得等线儿,我安排马车这和你过去。”

  看他们这么急,林姝也不好说明天,就直接去公社邮局打电话。

  也是运气好,竟然没有排队等线路,正好有通祁州的电话线路。

  林姝打给大姐夫留下的号码,祁州那边单位办公室。

  结果办公室说侯组长带人下乡了,已经去了宁城市丰县。

  他们给了丰县那边的联系方式。

  林姝就又给丰县办公室打电话。

  等了一会儿才打通,那边办公室工作人员听说是找侯建文的还懵了一下,似乎不知道侯建文是谁,问过才知道是祁州工业局那边下来的。

  那人告诉林姝,侯建文他们去了丰县朝阳公社。

  林姝便不让挂电话,直接请丰县人工给转到朝阳公社去。

  这么层层转接,终于打通了。

  可惜大姐夫也不在公社,而是去了下面河沟子大队。

  不管下去送信还是等大姐夫回来,都得不少时间,林姝就留下[kou]信说明天上午8点半上班时间再打。

  挂掉电话以后林姝就和大队长几l人先回家,明儿再来。

  朝阳公社这里,管志良挂了电话,嗤了一声,对办公室另外一个同事嘲笑道:“一个流放过来的坏分子家属,还真当自己是工业局骨干下来指导工作呢?”

  管志良是靠关系进的公社革委会,哪怕在公社也没多少升迁机会,进来五六年还是一个办公室底层职员。

  他也歇了往上升升的心思,也懒得好好工作,混[ri]子呗,不出大错就行。

  这种单位老油子滑不溜丢,工作不认真,甩锅第一名,排挤新人和认真工作的人更是好手。

  侯建文当初在祁州就兵分两路,另外组长带队去其他市做别的项目,他带领六七个队员到丰县。

  他勘察地图资料,觉得朝阳公社河沟子这里很适合他们研究那个水轮泵。

  他带人来了以后就一头扎进工作中去,根本不知道公社这边的具体情况。

  公社领导自然是支持的,但是领导只管大方向把控,具体工作是办公室底层做

  的。

  就相当于封建王朝的官员和吏员。

  官下了政令,吏[yin]奉阳违,那官令也难通达。

  很多地方政府,其实都是吏员把持大局,官如果不能拿住他们那几l乎寸步难行。

  侯建文一腔热血,觉得基层比省工业局那边办公室人事简单,没有争斗,所以一来就想投入工作。

  可其实这边像管志良这种人也多得很。

  有政绩跟他们无关,有错也有公社书记、主任单着,所谓流水的领导铁打的基层。

  他们才不会配合侯建文工作呢,就显摆个你是吧?

  我们难道不会种地?我们难道不会浇地?

  你来了,我们就产量高了,就农业机械化了,就进步了?

  你拿我们捞政绩呢?

  在管志良这些人的有意无意地使绊子下,可想而知侯建文他们就有一种陷入泥淖的感觉,似乎是轻松的却又寸步难行。

  管志良他们还消息灵通呢,侯建文带人一下来,他们就跟县里、市里打听,打听到又跟省里关系确认。

  这么层层打探,多方整合消息,他们就得出一个结论:这个侯建文就相当于古代被流放的,搁眼目前那也是个下放干部。

  他爸去了五七干校,那就是下放的坏分子,虽然没明确戴上坏分子的帽子,但是不坏咋下放你去干校学习呢?

  那肯定是有问题的呗?

  那河沟子支书和大队长也不像陆家庄干部那么有自知之明。

  基层干部的素质总归是参差的,有些虽然文化素养不高,但是基层工作经验丰富,种田管理能力出众,也懂得尊重有文化的技术人员。

  而有些呢就把这个大队干部当成自己的护身符、特权,就把自己放在了土皇帝的位置上,说一不二,飞扬跋扈。

  恰好河沟子大队的翟新强支书就是这么一个人。

  翟新强和他的人牢牢把控着河沟子大队下面的七个生产队,大队长是他安排的,生产队长也都是和他有关系的人。

  现在侯建文去了他们大队,就有一种干啥都不顺的感觉。

  侯建文挺恼火的,我是来帮助你们的,不是来找茬的,怎么就不配合工作呢?

  他说河沟子水源丰富,可以把低处的水靠水轮泵扬到高处,这样方便浇地。

  翟新强却说:“要是不用人浇地,那人干啥?”

  吃不饱,社员就跟老黄牛一样,天天泡在地里,吃饱了他们就要磨牙打屁惹乱子。

  就得吃不饱,但是又让社员们觉得拼命干活就可以吃更饱,这样他才好管理这些蠢货呀。

  给他们吃饱了,闲着吵架、赌钱、偷东西惹祸呢?

  翟新强虽然文化水平不高,但是他读过几l个月的私塾。

  他非常非常反感农业机械化,如果不是人力和畜力耕地效率太慢,很可能种不完庄稼挨公社点名,那他宁愿不用拖拉机耕地。

  反正他就不用拖拉机收麦子,都

  是社员们人工的。()

  现在侯建文说给你们装水轮泵用水力浇地?

  ?本作者桃花露提醒您《七零养娃躺平吃瓜》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

  翟新强内心果断拒绝,表面笑呵呵“侯工您放心,我们肯定配合,您说啥就是啥。”

  侯建文说啥人家都听,就是要啥人家都不干,说修个放水轮泵的水道都几l天没修出来。

  这会儿侯建文气够呛,直接带着几l个组员回公社。

  他想跟公社书记聊聊,让公社派个人一起去沟通,或者换个大队也行。

  回到公社,管志良朝他笑了笑,颇有点[yin]阳怪气道:“侯工,要战天斗地做一番大事业哟。”

  侯建文自然听出来了,若是以前他绝对毫不客气地怼回去,现在经历过兵工厂被混混们上门的事情以后他也反思自己,学着收敛忍让。

  他没接茬,而是问赵书记什么时候回来。

  管志良:“哟,那可没准儿,我们也不是秘书,也不是安排行程的领导不是?”

  另外一个同事想跟侯建文说电话的事儿,管志良瞥了一眼,那人就不说话了。

  侯建文他们估计待不了多久就得走,何须为此得罪管志良呢?

  找不到书记,侯建文就先离开,第二[ri]一早他再过来,结果赵书记竟然还没回来。

  侯建文想了想,那还是先去下面大队再跟翟新强商量一下。

  刚走出公社大门[kou],他又觉得还是亲自给书记留个纸条,免得管志良那些人不给带[kou]信。

  办公室,管志良又接到林姝电话。

  他听电话里还是昨天那个声音很好听的女[xing],就忍不住要撩[sao]人家,这也是他们这类人的毛病,闲着没多少事儿,就喜欢搞办公室撩[sao]和霸凌。

  俗称有便宜不占王八蛋,闲着也是闲着。

  “哦,你是侯工的小姨子?”

  “青县奋斗公社陆家庄大队是吧?嗯,记着呢,请问同志怎么称呼你呀?”

  “林姝?哟,真是好名字,林姝同志肯定人如其名。”

  “对对,侯工昨天没回来,一直住在乡下呢,要不我等会儿帮你去送个信儿?”

  “哎呀,不客气不客气,那你下午两点再打过来,我等你哟。”

  他耍弄对方一通,刚挂电话,身后一道[yin]影扑上来,“砰”一拳狠狠砸在他脸上。

  侯建文怒极,再也不忍了,摁着个子比他矮一头的管志良哐哐一顿捶。

  “打你个两面三刀[yin]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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