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淑霞想这样,韩小芬也不干了！

  因为她也和钱立生睡过了。

  两个都是离过婚的成年人，也都各有需求，在钱立生对韩小芬说愿意娶她的时候关系就水到渠成地发生了。

  这不就在钱立生躲到分厂来的时候韩小芬也[jing]心打扮一下,扑了一点粉,让自己看起来有点苍白却又不至于病态,反而增添了两分楚楚动人。

  钱立生晌午要去食堂吃饭的时候就看到站在大柳树下的韩小芬。

  她穿着一件葱绿[se]白领的连衣裙，虽然早为人母却还是梳着两条大姑娘的小麻花辫儿，身量纤细,气质柔弱,让人一眼就心生怜惜。

  他看见几个男职工探头探脑，用带着[yu]望的眼神看她，心头立刻升起一股怒火,有一种自己的女人被别个男人占便宜的恼火感觉。

  他瞬间忘记自己还没想好到底要选哪个要先躲着她们的决定，大步迎上去,还体贴地摸了摸她[luo]露的手臂，“怎么突然到这里来了？”

  韩小芬先是眼泪汪汪地仰头看他,一秒之后泪盈于睫再换换低头垂眸,啜泣，却一言不发。

  虽然什么都没说,却又好似什么都说了。

  钱立生就赶紧带她去食堂吃饭，她却全无胃[kou]的样子，滴水不沾。

  钱立生就忘记先头所有的纠结，只想哄眼前这个因为太过爱他才如此悲伤的女人了。

  他心里是暗爽的,因为林夏瞧不起他，可却也有韩小芬这样漂亮的女人爱他而不得，为他伤心绝食呢。

  她好爱我啊！

  于是一顿饭在“你吃[kou]”，“我不饿,哎，钱哥我就是心里好难受”之间反复拉扯，最后就黏黏糊糊地拉扯到钱立生宿舍去，顺理成章地又快速发生了点什么。

  钱立生来到分厂以后开始颓废，后来没少私下里跟车间工人们卖惨，什么“他离婚了，因为妻子嫌弃他”，“前妻农村来的，他教她读书识字支持她考电工，结果……”

  车间不明真相的工人们自然同情他，也希望他振作，鼓励他赶紧找个更好的媳妇儿羞死前妻。

  所以他和韩小芬黏黏糊糊，即便有人看见也不批评举报他。

  钱师傅都那么惨了，还欺负他，你们没有心啊？

  这也是他能和保姆暧昧还和韩小芬相亲的原因，大家对离婚的男人格外宽容。

  这会儿该发生的发生以后，钱立生就更心软，觉得自己无所不能，轻松掌控了两个女人的命运，他可太重要太能耐了。

  可惜，注定只能伤害一个。

  韩小芬整理好衣服，又低头羞怯地让他帮忙整理头发和衣领，小声[chou]泣道：“钱哥，我……我以前从来没真的喜欢过别人，遇到你才……”

  她脸颊绯红，一副羞怯不敢言语的模样，“你若是负了我，我……我就只好抛下所有一切了……”

  言下之意，她张淑霞威胁你跳河，难道我就不会么？

  我为了你连我和前夫生的孩子

  都能不要，我把你放在这么重要的位置，你看着办！

  这种被一个漂亮女人含羞带怯地表明爱他胜过亡夫的感觉，让钱立生获得了极大的满足感。

  都说没人能争得过死了的男人，呵呵，都是放屁，我钱立生就能！

  她、韩小芬、爱我，胜过她死了的男人！

  于是他当即热血上头，搂着她好一通安慰，又赌咒发誓一定会娶她。

  他保证这两天就把张淑霞的事儿解决掉，让张淑霞滚蛋。

  韩小芬这才露出一丝笑模样，娇羞地靠在他怀里，柔声道：“立生，你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依靠，你是我第一个爱上的男人，第一个主动[jiao]付真心的男人，你若是负了我，我就……”

  等离开黄县分厂以后，韩小芬满脸自得。

  哼，你张淑霞怀孕有什么了不起？难道我就不会么？

  再说都是正常男女，她都生过两个，再生更没问题。

  钱立生跟她说过林夏的事儿，也拿出后来去祁州医院伪造的最新检查结果证明自己是健康的。

  韩小芬对林夏有一种天然的不讲道理没有逻辑的敌意，哪怕林夏站在跟前说就是钱立生有问题她也会选择相信钱立生，觉得自己肯定也能给他生儿子。

  她之前想找的是姜卫东那样高档次的男人，可惜人家没看上她，她不得不退而求其次，找和自己亡夫同档次的也还不错的男人。

  再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钱母还有一份工作，那是可以家人接班儿的，韩小芬就想过几年正好给自己闺女，再给儿子。

  这年头工作太珍贵了。

  出于种种考虑，钱立生都是她当下能选的条件最好的对象，自然不能放弃。

  尽管钱立生和张淑霞不干不净让她很恼火，但是她选择了不介意，因为跟那些有利条件相比，这点不算什么。

  她也是过来人，理解男人的需求。

  她觉得自己比张淑霞更有优势。

  她是城里人，更漂亮，有初中文化还有工作，也能生儿子，张淑霞跟她比什么？

  在乡下和别的劳动妇女比，张淑霞的确相貌略出挑一点，但是她没工作没文化！

  就算张淑霞够[sao]，会勾搭男人，难道自己就不会么？

  勾搭自己的结婚对象又不犯法，她难道就不会？她可以比张淑霞勾搭得更好！

  所以她怎么可能输给张淑霞？

  她自信满满地离去，却在客车站遇到匆忙过来的张淑霞！

  张淑霞比她憔悴一些，毕竟被钱母天天使唤做家务，进行言语剜心攻击，虽然她也反击，但是要嫁给钱立生自然还得钱母点头，又只能再讨好。

  韩小芬朝张淑霞笑了笑，“别瞎忙活了。”

  张淑霞眼神透着一丝狠意，“钱哥肯定会娶我的！”

  韩小芬冷笑，你做梦呢？就冲着你灰头土脸？

  她想起钱立生之前说的话，等会儿正好让钱立生和张淑霞断干净。

  她倒是想过去盯着，却觉得钱立生这人吃软不吃硬，若是自己过去他怕是怀疑自己监视他。

  想起他和自己在一起那动情的样子，韩小芬自信的很，在她看来，张淑霞样样不如自己，钱立生睡她只是发泄[yu]望绝非动情。

  走又不甘心，万一张淑霞当场寻死威胁呢？

  要不……她就悄悄跟着，在外面等？

  她假装上车待走出一点距离收票的时候又忙叫停车，说自己落了东西回家拿。

  张淑霞已经匆忙跑去工厂找钱立生。

  钱立生正在车间忙活呢，听说有女人找他以为是韩小芬去而复返，就[jiao]代徒弟一声出来看看。

  看到张淑霞的时候他的情绪瞬间低落下来。

  就好像被从一个世界瞬间拉入另外一个世界。

  之前还是爽爽的，美好的，这会儿就难堪、狼狈！

  第一次见张淑霞的时候他还觉得这女人糙是糙了点，但是也有两分姿[se]，比乡下那些驴粪蛋妇女看着顺眼多了。

  第一次发生关系的时候还特意将她和林夏比较一下，恶狠狠地得出一个林夏表面清高连个张淑霞还不如的结论，他自觉报复到林夏并且时时在心里狠狠吐槽一番。

  现在他却发现特么的这个张淑霞好可怕！

  长得不但面带苦相还带着凶狠之相，一个女人她是怎么长得这么矛盾的？

  以前他以为她老实巴[jiao]，没有心眼，就是个被男人打怕了的苦命女。

  她怎么说的？

  那个死鬼男人总打她，就算瘫痪了还祸害她。

  她说曾经遇到过一个好男人，可惜他有老婆孩子，人家不让他们好。

  狗屁，什么好男人，他都打听清楚了，这个所谓的好男人就是那个被枪毙的锔匠！

  就算被枪毙的锔匠也没想娶她，宁愿记着自己死了的老婆孩子去祸祸别的女人和孩子也不要她！

  特么的，她只是在他面前装老实而已！

  一个臭锔匠都不娶的女人，他堂堂轧钢厂工人怎么可能娶？

  钱立生真是暴怒！

  他扯着张淑霞往僻静无人的角落去，要狠狠地骂她一顿忘恩负义，让她滚蛋。

  还有，说什么怀孕的鬼话？

  他能不能生他自己不知道？

  他不能生那她怎么怀孕的？不就是背着他找野男人？

  背叛他还敢说怀了他的孩子让他娶？

  张淑霞眼神里闪着疯狂的光芒，虽然钱母刻薄总是挑剔她、赶她走，可那也是一个家，能遮风挡雨，能吃饱穿暖。

  她不想走！

  她一定要留下来！

  她嘴唇喏喏道：“钱哥，我知道你的事儿，你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说的。我怀孩子也是为了你，我没对不住你，我就是……假装那么说的。钱哥，我知道你被人嘲笑，被你前面那个女人欺负，我心疼你。我假装怀孕，回头我从乡下抱个人家不要的儿子来，那就是你亲生的。钱哥

  ，亲生的儿子难道不比给别人养儿子好？”

  钱立生瞪大了眼睛，猛地顿住，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张淑霞依然是那副有点苦有点凶的面相，安静地站在他面前，“钱哥你别担心，乡下有些闺女和知青耐不住寂寞和人好了，不小心怀孕生孩子的不少，要抱个儿子不难。抱了这样人家的儿子，你一点都不用担心人家会找，她们找不到咱们。”

  她发现钱立生的眼睛慢慢地放松，目光也不像方才那么凶，继续道：“钱哥我是真的为你好，你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对我好的人，我不想你被人嘲笑，不想你没有儿子养老送终。”

  她再接再厉，“钱哥，你要是娶韩小芬的话，她带着一儿一女，你就是给人家养孩子，她那么有心眼儿，也不会和你一心。等你老了，她和孩子把你家的工作霸占着，还给你往外一丢。多少二婚家庭前窝孩子给后娘后爹丢出去的？钱哥，你打听打听，你看被赶出门的老头儿，多惨啊，大冬天吃不上[kou]热乎饭，生病了没人给端[kou]热水……”

  “而我生的可以当你亲生的，前半生我伺候你，等我老了他伺候你，你就舒舒服服享受。”

  钱立生被她说得竟然可耻地心动了……

  *

  *

  林姝吃了钱立生的狗血瓜以后也没往心里去。

  若二姐没和钱立生离婚的话，那这会儿闹心的就是她和爹娘啦，二姐跟他离婚了，她就非常悠哉地吃个瓜。

  网友们都说了，吃瓜有益身心健康，有益情绪稳定。

  有瓜不吃对不起自己的八卦基因不是？

  不过家里转眼就忙着盖房子，她就没空吃瓜了。

  这一次不是大队组织盖房子，所以人工得她家自己找，依然不用出工钱，但是要管饭。

  乡下盖房子基本都这样，自家攒几年材料再跟亲戚邻居们凑一凑，然后请关系好的人家过来帮忙，男人干力气活儿，女人帮忙绑秫秸把子，若是农闲不上工就一天管人家两顿饭，若是下工之后忙活就管一顿饭。

  这一次盖房子林姝规划得很周密，当初陆绍棠一把秫秸收回来，她就请关系好的妇女过来绑把子了。

  有白天不上工的老婆子，有傍晚下工的青壮妇女。

  范木匠也过来给处理了梁和檩木，还把木板加工一下，回头按照尺寸做门窗。

  因为陆绍棠能干，收回来的木头更大，所以新房可以盖更大开间和进深的砖瓦房。

  在砖瓦还没到位的时候壮劳力们下工以后先来夯地基、挖沟埋线、埋地基青石等。

  等窑厂雇公社拖拉机把砖瓦送过来以后正好接上砌墙。

  除了中间下了一场雨停工两天，其他几乎是无缝衔接，一点都没费时间等材料。

  这一次依然没用陆二哥和陆大哥干活儿，但是林父和林大伯、林跃林距非要过来帮忙。

  他们也带来一车材料，盖房子用不了那么多，林姝留下修南屋和猪圈了。

  除了他们大队

  长和老支书也非要来帮忙，反正他俩不下地，顶多少巡逻几圈少去开几次会。

  他俩都觉得自己是真心来给陆家帮忙的，却真心觉得对方是贪图林姝做饭好吃才来帮忙的。

  这个季节正是菜园里蔬菜最茂盛的时候，只要你[chun]天播种之后[jing]心侍弄，现在想吃什么有什么，硕果累累，怎么都吃不完。

  别人家请客顶多盐水煮菜，顶上飘点油花儿，好的杀只[ji]、去公社买斤[rou]、炖几个[ji]蛋，而且也没什么花样，几乎所有菜都往锅里一炖，比如青菜和番瓜茄子什么的一锅炖出来，烂乎乎的。

  林姝的菜谱可丰盛，各种凉拌菜、炖菜、烫菜、蒸菜、汤菜，菜[se]丰富，[se]香味都是他们想不出的程度。

  比如那老虎菜，社员们自家也拌凉菜，无非就是葱蒜青菜韭菜的用大酱随便一拌，讲究的可能拍个黄瓜，人家林姝的凉拌菜里有烫的绿豆芽、千张丝、辣椒丝、炸花生、葱丝、黄瓜条，调料也丰富有酱油、辣椒油、麻油。

  那香的啊！

  来干活儿的社员们足足吃了两大搪瓷盆。

  再有大锅炖[cao]鱼豆腐，锅边上烀一圈玉米面饼子，陪着小泡菜，给众人吃得头都不抬。

  还有一道烤蒜泥茄子，也让社员们大呼过瘾。

  茄子呀，谁没吃过？谁家菜园里不种上几棵茄子？

  他们吃茄子要么切块放在搪瓷碗里加上酱蒸着吃，要么就加水加酱炖着吃，也可以把茄子蒸[shu]用蒜泥拌着吃，反正没吃过美味的烤茄子。

  林姝带人烤的茄子，选个大的，一剖两半，刷点油放在火架上烤，烤软以后放剁椒或者蒜蓉，再撒自制的香料面儿，那香气能飘五里地去。

  吃起来更是软糯香辣，是从来没有吃过的味道。

  在这个资源贫瘠的时代，能吃[kou]油汤、[ji]蛋、[rou]都是极大的享受，可他们竟然觉得这烤茄子比[rou]还好吃！！

  李婶儿男人吃得吸吸溜溜的，问她：“怎么做的呀，学会了吗？咱自己回家也烤着吃。”

  李婶儿给他倒点香葱和香菜碎，“你就好好享受这顿吧。”

  别看没[rou]，可人家林姝也没少加东西呀？

  茄子先刷油，那是油！！！

  还有那一盆辣椒末、葱末、蒜末，还有好像是胡椒花椒什么的面面儿，那能不好吃吗？

  自家哪里舍得这样吃？

  也就大队长和支书家能学会去让老婆子给烤着吃，别人？以后只能回味。

  于是就为了来林姝家蹭顿饭，村里人下工以后也想来帮忙盖房子。

  不需要这么多人？

  怎么可能，人多力量大啊。

  他们自带干粮，吃[kou]菜就行。

  于是在大家伙儿帮忙盖房子的时候，林姝还带着李婶儿、王婆子几个妇女晒了很多菜干，腌了很多泡菜、咸菜，还学南方晒芥菜缨子。

  芥菜可真是宝贝，缨子晒了盐酸菜，疙瘩头腌咸菜。

  等成了就可以做正宗酸菜

  鱼。

  她还用前世一个配方做了辣椒末，里面除了剁椒还有蒜末、梨碎、嫩姜末等，还加点白糖白酒，腌好了鲜美得让人舌头都打卷，不用菜不用[rou]，就这辣椒末卷饼就能吃撑。

  还有时间，妇女们又帮她翻地，把萝卜、白菜都种下去，等入冬就能收获继续腌咸菜、酸菜，还能晒萝卜条呢。

  在没有蔬菜的冬天，能吃到脆生生的萝卜条，那滋味儿，倍儿美。

  去年不少人家都吃过林姝家的菜，今年自然乐意帮忙种。

  备料小十天，盖房不用十天，上梁盖瓦然后就盘炕、锅灶，最后把墙壁粉刷一下，晒个七八天就能入住。

  农家盖新房是大事，有些人家一辈子也就盖那么三间土坯房，盖好以后要请亲朋暖房热闹一下。

  上梁的时候在本村请客了，暖房就不请。

  方荻花打发陆安去请大姑和大姑父，让陆翠翠去请小姑和许小悠，让侯博去请林父和林大伯过来。

  林姝说上梁时候爹和大伯来过，暖房就不用了。

  这次就当大姑小姑回门的[ri]子便好。

  其实平时陆大姐和陆合欢回来的次数不少，陆大姐隔段时间就往娘家送粮食，陆合欢则隔几天跟着许小悠回来蹭饭。

  谁让林姝做饭那么好吃呢？

  她再要面子嘴巴也硬不起来。

  许小悠如今越发懂事，简直就是许家的[jiao]际担当。

  方荻花都说，要不是许小悠，单凭许母和许诗华，许家在大队早臭了。

  许小悠和甜甜盼盼好，那么她们亲近的人她当然也喜欢呀。

  她现在和侯莹处得可好呢，侯莹毕竟比甜甜大吗，可以聊更高的话题。

  林姝也喜欢几个孩子多接触。

  尤其许小悠还是原书女主，[xing]格纯净，勤奋向上，这样一个爹不疼[nai]不爱的小孩子，能和后娘处好关系，很值得其他小孩子学习，包括侯博侯莹几个。

  事实证明这个决定是对的。

  侯莹和许小悠却很处得来，聊得好，玩得也不错。

  侯莹也是个乖巧的女孩子，虽然有着城里小孩子的娇气，可她并不矫情，下乡以后也照样穿[cao]鞋，虽然害怕虫子却也帮忙浇菜抓虫薅[cao]，现在已经挺适应这里的生活。

  她跟陆翠翠就处不好，就和侯博跟陆安处不好一样。

  同样也是陆安和陆翠翠跟客人们处不好，暗中较劲攀比闹小脾气。

  林姝并没有干涉，小孩子的事情就小孩子解决，毕竟小孩子都是有[xing]格的。

  反正他们也没打架，等他们自己解决不了或者公开让大人介入帮忙的时候她再管。

  约好傍晚早点过来吃饭，这样方荻花和陆老爹也就下班了。

  陆大姐一家虽然远，却是先到的，他们骑了三辆自行车来的。

  一听见他们的声音陆安就暗搓搓扫了侯博一眼，用非常刻意且夸张地语调大喊，“大姑大姑父，大表哥二表哥三表哥……”

  陆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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