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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第41章 你杵在我床前,我睡不着


“……”萧南瑜没料到今夜过来,姜沐言还没睡,他还得直面她的追问。

  “我去把你的守夜丫鬟弄晕吧,可好?”

  萧南瑜没有急着回答姜沐言的问题,而是担心他们会吵醒外间守夜的丫鬟,想要先解决后患。

  “……好。”姜沐言犹豫片刻,点头同意。

  就是绿蕉在外间守夜,她也不太敢让绿蕉知道萧南瑜夜闯她闺阁。

  更何况外间守夜的并不是知晓萧以星、萧以舟存在的绿蕉。

  若像上次一样一再支走红桃,反而容易引人猜忌,直接弄晕也算省事。

  萧南瑜转身去外间。

  他悄无声息的来到软榻前,随意瞟了眼榻上安睡的守夜丫鬟,又随手往她脸上撒了一把能使人晕厥过去的药粉,转身回了内室。

  重新站在拔步床前的萧南瑜,与纱幔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他于黑暗中看着纱幔里的朦胧身影,语调轻缓却又郑重其事道:

  “文德门一事,我当时真没想那么多,污了你名节我很抱歉,是我行事不够周全,才会害了你,对不起。”

  萧南瑜说完抬起手臂,长揖到地的行礼道歉。

  原本裹紧薄被躺在床上的姜沐言,连忙坐起身,对他道:

  “你不用道歉,是我应该谢谢你救了我。”

  爹爹和娘说得对,名节没有她的[xing]命重要,她也一点都不想和李四郎一样命丧于文德门。

  萧南瑜抿唇直起身。

  女子名节何其重要,他没想到姜家人竟真的一点都不怪罪他。

  两人各自沉默着,姜沐言提了提身上滑落的薄被,将自己仅着单薄中衣的肩头都裹住。

  朦朦胧胧的纱幔无法彻底阻隔萧南瑜的视线。

  瞧见她小动作的他,默默垂下了眼敛。

  “我好些[ri]子没见星星和舟舟了,他们还好吗?”

  室内太黑,姜沐言隔着纱幔只能看到萧南瑜修长挺拔的身影,看不清他隐匿在黑暗中的峻脸与神[se]。

  但她隐约能感觉到,他好像微微低着头,眼睛并没有在看她。

  “两个小家伙挺好的,就是[ri][ri]都念叨着想你,想见你。”萧南瑜抬眸看向姜沐言。

  姜沐言裹着薄被的小肩膀耷拉了下去。

  她也挺想两个小孩的。

  可她先是脚受伤,随后又是文德门遇刺,事情太多,她这几天状态也不好,都没时间出府去看他们。

  萧南瑜看着似垂头丧气的姜沐言,他薄唇微张几番[yu]言又止,最后清冷嗓音带着一□□惑与轻哄的意味,缓缓道:

  “你与陆承彦的亲事已然作废,等过段时间风[bo]过后,我上门提、提……”

  提亲可好?

  最后三个字,几番犹豫的萧南瑜,不知怎的就说不出[kou]了。

  明明他心里下了决心,打定了主意。

  可今[ri]姜沐言与陆承彦的亲事刚被万氏搅黄,他晚上就跟她说要提亲,似乎有趁人之危的嫌疑。

  且亲事应当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若私下问询姜沐言意见,而她为了两个孩子答应他,两人更是有了私下定情,私定终身的嫌疑。

  传出去对她名声也不好。

  但另一方面,萧南瑜又不希望将来某一[ri],她仅仅是因为萧以星、萧以舟两个孩子,才同意和他定亲。

  所以他想要事先问问她的意思。

  若她不想,他可以再等等,不会急着要和她定下亲事。

  姜沐言的心一下提了起来,因为她听出了萧南瑜未说完的话是什么。

  他想登相府大门提亲。

  其实白[ri]里在相府正厅时,姜沐言就隐约猜测到,萧南瑜被世子夫人强行打断的话是什么。

  只是当时有万氏,情况太复杂转变的也太快,她没来得及去细思。

  萧南瑜现下又提起此事,姜沐言也能猜出,他应该是为了萧以星、萧以舟两个孩子,才想要提亲求娶她的吧?

  姜沐言唇瓣微张,也几番[yu]言又止的想回答。

  可就跟萧南瑜最后没勇气将话说完一样,她几番犹豫与挣扎,最后也没能说出[kou]。

  内心纠结了良久的姜沐言,最后干脆算了。

  反正萧南瑜话也没说完,她也不用着急回答。

  短暂的沉默过后,她再次开[kou]时已然岔开了话题,询问着萧南瑜道:

  “你今夜闯进来,就是为了跟我道歉?”

  大半夜的跑到她闺房道歉。

  她若睡了,他怎么道歉?道歉给谁听?

  “……听闻你梦魇。”

  面对姜沐言坦然的追问,萧南瑜有干坏事被人当场抓包的错觉,他沉吟了一瞬才轻声细语的回答。

  姜沐言眉尾轻轻挑了一下,萧南瑜竟然知道?

  他如何得知的?

  姜沐言忽而灵光一闪的想起,昨夜下半夜她突然睡得挺好,且她自己隐隐约约觉得,她好像看到过萧南瑜这张脸?

  心神微凛的姜沐言,单薄的脊背都不由得挺了一挺。

  “萧南瑜,你昨夜不会也来了我闺房吧?”

  姜沐言犹豫着不确定的询问着,一动不动屹立在她床前的颀长身影。

  “……”萧南瑜沉默了。

  良久的沉默,萦绕着淡淡玉兰花香的女子闺房里,死一般寂静的沉默着。

  沉默就是默认。

  姜沐言醒悟过来后,也沉默了。

  隔着朦朦胧胧的纱幔,她看不真切萧南瑜的身影,想了想干脆伸手撩开纱幔。

  她从纱幔缝隙里看出去,看到了黑暗中微微低着头的萧南瑜。

  清隽傲骨的少年郎,此刻似乎也不再那么清冷疏离了,身上还隐隐散发着几丝懊恼的气息?

  见他垂头丧气懊恼的样子,姜沐言也不跟他计较了,反倒嘴角好笑的微微扬起,她问:

  “昨夜你来干什么?”

  他并未叫醒她,她也不知他来了多久。

  但她起床后闺房内是一切如常的,无半点他曾来过的气息与痕迹。

  “你梦魇睡不好,我给你点了睡[xue],你能睡得好些。”

  低声回答的萧南瑜,头垂得更低了,根本不敢去看姜沐言是何神[se]。

  “昨夜下半夜我确实睡得挺安稳,原是你的功劳。”姜沐言幽幽道。

  “不敢。”萧南瑜忽然对她作揖行礼,“是我那[ri]杀人吓到你,才害你梦魇的,理应我想办法解决。”

  “所以你的解决方式,是准备夜夜闯我闺阁,每一夜都给我点睡[xue]?”

  姜沐言嘴角的弧度上扬了几分,一时之间,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

  他倒是挺有心的,但这个解决方法吧。

  是不是太逾矩,太放[lang]不羁了些?

  而且他若夜夜都来,难道他夜夜都不睡觉?长此以往身体能扛得住?

  更关键的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他夜夜闯她闺阁,指不定哪一夜就湿了鞋被人发现了。

  这可不行。

  “……”萧南瑜又沉默了。

  目前他确实是这样打算的,也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但更好的办法还没想出来。

  姜沐言重新放下纱幔,紧了紧裹在身上的薄被,道:

  “大夫说,我梦魇是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

  心病,萧南瑜拧眉细思。

  半晌后,他想了个法子道:“要不……我教你如何杀人?”

  杀的多了,就不会害怕了,心病自然就解除了。

  “……”姜沐言嘴角[chou]搐了一下,“我又不似你自幼习武,我一个手无缚[ji]之力的弱女子,你让我去杀人?你不如一刀了结了我比较痛快。”

  萧南瑜这哪里是解决问题,分明是为难她。

  “……”萧南瑜抿唇,抿得紧紧的。

  片刻后他道:“我一开始杀人时也害怕,后来杀的多了,慢慢就不怕了。”

  法子虽然粗暴了些,但确实很管用。

  可姜沐言不会武,也胆小,这个法子对她好像是不行。

  姜沐言盯着他看了半晌,问道:“你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时候?”

  “十一岁。”萧南瑜道。

  姜沐言眉头一下蹙起,越蹙越紧。

  她有想到过,萧南瑜第一次杀人时或许年纪还很小,却没想到这么小。

  她想象着年仅十一岁的萧南瑜,小小年纪就举剑杀人,心里似有一股郁气涌上来,憋得难受。

  “是在战场上杀的人吗?”她轻声问。

  “嗯。”萧南瑜抬眸看向纱幔里的姜沐言,缓缓道。

  “十一岁那年征战蜀国,是我第一次随父上战场历练,下了战场就吐得昏天暗地,也做了好些天的噩梦。”

  那一场仗,其实萧南瑜没怎么打。

  他还小,父亲和萧家军的将军全程护着他,他主要是去战场上亲眼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金戈铁马的残酷战争。

  他见识的很深刻。

  触目所及皆是残肢断臂,尸骸遍地,血[se]漫天,一个个倒下的人,一条条逝去的生命,凶残血腥的一幕幕冲击着他幼小的心灵。

  十一岁的萧南瑜吐得一塌糊涂,当夜还发起了高热。

  “后来呢?后来就不做噩梦了吗?怎么好的?”

  姜沐言敏感的抓住了关键点,萧南瑜说好些天。

  那就是只做了好些天的噩梦,几天过后就全好了。

  “我祖父说,将士保家卫国,我杀的不是人。”

  萧南瑜提起自己的祖父镇国公,脊梁骨都不自觉的挺直了一分。

  “那是什么?”姜沐言疑惑。

  “敌人。”萧南瑜斩钉截铁的吐出两个字。

  姜沐言指尖微颤,她隐约明白了些什么。

  “敌人不死,死的就会是自己。”萧南瑜继续对她道,“敌军不死,死的更不止是自己,还会是大燕的无辜百姓,无数百姓会葬身于敌军刀下。”

  萧南瑜看着缓缓低垂下小脑袋的姜沐言,缓缓道:

  “所以对待敌人,绝不能心慈手软,那名刺客死的不冤,冤的是命丧刺客刀下的李四郎,冤的是被刺客断了一臂的许家嫡女,冤的是文德门受伤的所有人。”

  耷拉着小脑袋的姜沐言,将萧南瑜的话听了进去。

  他在开导她,想解开她的心结,她懂。

  姜沐言低眉敛眸沉思了良久,再次抬起头时,话题已然转开道:

  “你是等我睡着了再离开吗?”

  “嗯。”萧南瑜点头。

  等她睡[shu],若还梦魇就给她点睡[xue],确保她一夜好眠,他再在黎明到来之前离开。

  “明晚你就别再来了,我想明[ri]去相国寺一趟,或许还会小住几[ri],等回来应该就不会再梦魇了。”姜沐言道。

  她说起相国寺,让萧南瑜想起一件事。

  “之前我带两个小家伙去郊外,巧遇了相国寺的方丈光衍大师。”

  不待萧南瑜说完,姜沐言的心就一下提了起来,她追问道:“光衍大师看到星星和舟舟了?”

  两个小家伙这就要曝光了?

  “嗯。”萧南瑜点头肯定,紧接着又解释道。

  “你别担心,就光衍大师一人看见,且他隐晦表示会替我们保密,还让我有空带小家伙去相国寺拜拜,说直接去找他就行。”

  今夜之前,萧南瑜是不太想带萧以星和萧以舟去的。

  但姜沐言既然要去相国寺,两个小家伙又成天念着想见她,他便带两个孩子去相国寺,让姜沐言见上一见也挺好。

  听到光衍大师会保密,姜沐言顿时放心不少。

  出家人不打诳语,光衍大师既说会保密,定然就不会告诉旁人的。

  想到德高望重还会给人看相断命的光衍大师,姜沐言杏眸微转间,忽然对萧南瑜道:

  “你说,光衍大师那般超脱凡俗的高僧,会不会知晓星星和舟舟的来历?”

  念头一起,姜沐言就忍不住发散思维的深想了下去。

  或许他们能从光衍大师的嘴里,探听到两个小孩为何会从天而降。

  萧南瑜见姜沐言兴致勃勃的样子,道:

  “明天我带他们去相国寺找光衍大师看看就知道了,但你别抱太大希望,免得失望伤心。”

  多思多虑易伤身。

  她这些天本就[jing]神紧绷,形容憔悴,还是不要想太多的好。

  “……嗯。”被小小泼了一盆冷水的姜沐言,默默点头。

  确实不能抱有太大期望,免得空欢喜一场。

  姜沐言的闺房里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该说的说完,萧南瑜站在拔步床前,就跟个木头一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安静的沉默中,虽然两人都没说话,他却也没有想走。

  最后还是姜沐言先打破沉默。

  “我想睡了,你先回去吧。”她道。

  “等你睡着了我再走。”萧南瑜道。

  姜沐言知道他是担心她又梦魇了。

  基于他是关心她,且他三番两次夜闯她闺房也都安分守己,并没有半分逾矩行为,她便没再赶他走。

  她裹着薄被躺回床榻,闭上眼睡觉。

  可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她一点睡意都没有。

  且萧南瑜是真的安安分分到可怕。

  站在拔步床前的他,就那么站着,久久的站着没挪一步,连挺拔的身形都没有晃动分毫。

  他就跟个顶梁柱一般直直杵着,一动不动,毫无生气。

  被他这么看着,虽说隔着一层纱幔,可姜沐言怎么可能睡得着。

  她只要一想到自己床前还站着一个人。

  一个男子。

  一个夜闯她闺阁的男子。

  一个夜闯她闺阁还盯着她睡觉的男子。

  她若内心强大到这都能睡着,恐怕也就不会被吓到梦魇了。

  于是乎,怎么睡都睡不着的姜沐言,干脆又坐起身,赌气般对萧南瑜懊恼道:

  “萧大公子,你杵在我床前看着我睡,我睡不着。”

  “……那我坐下?”萧南瑜说着朝床榻旁的绣墩走去。

  “……”姜沐言沉默了。

  他这一坐,离她更近了,他修长的身影她也看得更真切了。

  “你还是回去吧,你在这里,我根本睡不着。”她道。

  刚刚坐下的萧南瑜,一点也没有站起身离开的意思,只反问着她道:

  “我走了,万一你今夜又梦魇了,怎么办?”

  “……要不,你先给我点个睡[xue]?我昏睡过去应该就不能再梦魇了。”

  梦魇的经历确实不好受,姜沐言犹豫着说道。

  萧南瑜沉吟片刻,再次反问道:“你确定?”

  “……嗯,确定吧。”姜沐言不太确定的点头道。

  萧南瑜又坐了一会儿,这才站起身,抬脚靠近拔步床。

  姜沐言见他即将走到床榻边,纤弱的小身子一倒,跟个浑身僵硬的木头人一样,笔直笔直的平躺在了床榻上。

  萧南瑜撩开纱幔,看到的就是杏眸睁得又大又圆,放大版比萧以星还可爱的姜沐言。

  姜沐言却在对上他视线的一瞬间,立即闭上了双眼,闭得紧紧的。

  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

  一个男子大半夜走到她床榻前,还撩开纱幔垂首看她。

  这简直是……

  一抹娇羞的红晕浮上姜沐言的脸颊,然后又一直蔓延到了她白净纤细的脖子,连两只莹白的小耳朵都红了一个透彻。

  她恨不得就此晕厥过去。

  可她尴尬又忐忑的等了又等,也没等来萧南瑜点她睡[xue],让她昏睡过去。

  “你、你倒是快动手啊。”

  姜沐言一开[kou]就结巴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有点紧张。

  即使室内黑暗,萧南瑜也看出了她的娇羞与脸红,这让他清冷的眸光微微一闪,思绪也忍不住跟着飘飞。

  她就这么躺在床榻上,一点也不排斥他的靠近的样子,就这么等着,等着他。

  直到她紧张到结巴的催促响起,萧南瑜的眸光又是一闪。

  未免她突然睁眼看到他的窘迫,他突然伸手,果断的点了她的睡[xue]。

  顷刻之间,双眼死死紧闭的姜沐言,脸上神情都松缓了下来,变成了平静又安稳的睡颜。

  她睡了。

  萧南瑜却没有急着离开。

  他静静看着她安睡的美好模样,看了良久才放下纱幔。

  萧南瑜担心她还会被梦魇魇住,而外间的守夜丫鬟又被他迷晕了,一时半会儿醒不来。

  他想了想,复又坐回了床榻前的绣墩处。

  萧南瑜于寂静无声的黑夜里,又守了姜沐言一夜。

  直至黎明即将到来,他才又悄无声息的翻窗离开。

  第二[ri]清晨。

  睡得不错的姜沐言,醒得挺早。

  醒来闺房里没留下萧南瑜昨夜来过的痕迹,守夜的红桃也一切如常,也没什么异样的样子,她这才放下心来。

  姜沐言在用早膳时,小丫鬟来扶摇阁回禀。

  “大小姐,表少爷来了,说想见你。”小丫鬟毕恭毕敬道。

  姜沐言眉心微动,陆承彦这么早就来了?

  他昨夜是一夜未睡吧?

  伺候姜沐言用早膳的红桃,一听陆承彦竟一大早就来相府请见姜沐言,立马焦心不已的看向姜沐言。

  大小姐昨[ri]就未见表少爷,今[ri]可一定要见,不然表少爷定会伤心的。

  食用着白粥的姜沐言,缓缓放下汤匙,对小丫鬟道:

  “去告诉表少爷,我身子不适,今[ri]就不见他了。”

  红桃一下就揪紧了心,忙后退几步一下跪倒在地,急切道:“大小姐……”

  “闭嘴!”姜沐言轻声一喝,严厉打断了红桃。

  经过昨[ri]傍晚红桃替陆承彦说的那一番好话,她不需要开[kou],姜沐言一看她这副急切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替谁心急,又是在替谁[cao]心。

  “红桃,我昨[ri]跟你说过,你是我的丫鬟,若敢做出吃里扒外的行为,别怪我不容你。”

  这是姜沐言第二次敲打红桃。

  红桃还未来得及替陆承彦求情,就被姜沐言给堵了回来。

  她哀泣着一张脸,不敢说话。

  “出去,我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姜沐言神[se]淡漠的收回视线,不想看到红桃受了天大委屈一样的脸。

  红桃眼泪一下就下来了。

  她从小就是大小姐的贴身大丫鬟,在扶摇阁也是最得脸的一等丫鬟。

  今[ri]竟然被大小姐撵出上房,她还从没有在其他下人面前丢过这么大的脸。

  红桃哭着出去了。

  她走后,要去前院回绝陆承彦的小丫鬟,却没急着走,而是一脸疑惑的对姜沐言道:

  “大小姐,表少爷一大早来请见你,不是你让表少爷来的吗?”

  姜沐言也一脸疑惑的看着小丫鬟,反问道:

  “我什么时候让表少爷今[ri]一大早来见我了?”

  小丫鬟回头看了眼门[kou]。

  门[kou]没人,连刚才哭着跑出去的红桃都不见了踪影。

  “昨[ri]傍晚大小姐不见表少爷,奴婢看到红桃姐姐特意去前院见了表少爷,还与表少爷说了好一会儿话。今[ri]一大早表少爷又登门拜见,奴婢就以为昨[ri]是大小姐让红桃姐姐去见表少爷,让表少爷今[ri]一早再来的。”

  小丫鬟不知道红桃是瞒着姜沐言去见陆承彦的,便一股脑儿将自己看到的说了出来。

  姜沐言的脸[se]当即就沉了下来。

  红桃竟敢瞒着她去见陆承彦,且是她前脚刚刚敲打过她,她后脚就去见的陆承彦。

  且昨夜到今晨,红桃半点都未曾与她说过,她去见过陆承彦。

  这便是打定了主意要欺瞒她了。

  一个小小奴婢,竟敢故意违背主子的意思,做出这等欺上瞒下之事。

  “你先去前院回禀表少爷。”姜沐言对小丫鬟道,旋即起身往外走,唤道,“赵嬷嬷。”

  “大小姐,老奴在。”赵嬷嬷很快出现在上房门[kou]。

  她刚想打帘进去,就见姜沐言先打帘出来了。

  “嬷嬷,我要去相国寺小住几[ri],扶摇阁就[jiao]由嬷嬷打理了。”姜沐言对赵嬷嬷道。

  “大小姐放心,嬷嬷一定替大小姐守好扶摇阁。”赵嬷嬷笑着道。

  “还有一事。”姜沐言神[se]冷淡的对赵嬷嬷道,“先将红桃降为二等丫鬟,不要让她出现在我面前,其他的等我回来再处理。”

  赵嬷嬷心里咯噔了一下,红桃是姜沐言的贴身大丫鬟,突然降等级,定然是做了大错事。

  “老奴明白,大小姐放心。”赵嬷嬷收敛起笑容,神情也严肃了起来。

  姜沐言的这一次相国寺之行。

  两个贴身丫鬟都没带,只带了两个小丫鬟。

  她以为自己去相国寺去的挺早的了。

  没想到刚进相国寺的大门,就看到了萧南瑜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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