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第 70 章 去你他妈的为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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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枝……”
钟心泪语凝噎,不知如何回应女儿这番童言童语。
钟意挡着姐姐和枝枝,怒视着丁骞,伸手一指,压低音量:“你知不知道你做过的那些事,可能会害死跟你有关系的人,你走,请你不要再出现。”
“已经结束了。”丁骞艰难开[kou],“我现在能过普通人的生活……”
“那也请你去别的地方,不要打搅我们,我家每个人都不欢迎你。”
“心心……”他看向钟心,再度尝试开[kou],“能不能给个机会,让我和你好好谈一谈。”
“你走吧。”钟心咬牙扭头,“我这辈子不想再见到你。”
丁骞沉默地看着眼前姐妹俩如出一辙的愤怒面孔和枝枝那双懵懂纯洁的眼睛。
无法走开,无法靠近,无法抉择。
他手指缓慢又僵硬地攥成拳,黯然垂眼,喉咙里滚出一声血腥味的“好”字。
“我在对面楼租了房子,现在就收拾东西离开……心心,我还有一个东西要[jiao]给你。”
丁骞缓慢迈步离开。
鲜血在衣内流淌,浸湿了黑[se]的衣裤。
蓝郁压着帽檐跑来,和丁骞错身而过,看见枝枝长长松了一[kou]气。
叉腰笑道:“虚惊一场。”
丁骞租的房子就在对面楼的顶层,很快收拾出一个干瘪的黑[se]手提包,执拗地站在钟意楼下等。
钟心回头看着和蓝郁一起看动画片的枝枝,打算下楼,被钟意拦住:“姐,我去吧。”
“让我去。”钟心垂首抿唇,“我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做什么。”
最后还是钟意跟着钟心下楼,在旁边等。
丁骞掏出的是一个[kou]香糖的锡箔纸捏成的戒指,只是这枚戒指已经几近破碎,也完全染上了暗红的血。
“这是你高中给我叠的戒指,我一直留在身边,走的时候也只敢带走这个。”他嗓音嘶哑,面[se]发青,唇角沾着一点干涸血迹,“藏在我的匕首手柄里……刀是我的命,除非我死了,它永远也不能丢……现在匕首没了,我也把它取出来。”
“还有一张银行卡,密码是你的生[ri],钱很干净,不会被查到任何问题……够你和枝枝生活一段时间,我知道你不愿意要,但枝枝年龄还小,她还需要很多的东西,就当是我这些年对不起枝枝的忏悔。”
钟心闭眼,湿濡睫毛直颤,迟迟不肯伸手去接。
丁骞把东西搁在她身边的台阶上,拎着手包蹒跚走开。
男人的脚印渗出隐隐的血迹。
肩背的伤[kou]仍在淌血,丁骞挺直宽厚的肩背,极力抑制身体的高热和疼痛,努力睁着模糊的眼睛看清前路,僵硬又极力自控地迈出她的视线。
只是听见背后钟意催促姐姐离开的声音,丁骞心头蓦然翻涌起一阵血气,眼前发黑,再也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闷声“咚”地滑落在地。
钟心那一瞬控制不住地回头,瞥见丁骞屈膝跪在地上,沉甸甸垂着脑袋。
她心里浮起密集的恐慌,喉咙发干,禁不住颤抖着迈步过去:“丁骞。”
丁骞已经失去了意识,钢铁般笔直的脊背却尤然撑着身体。
顺着手臂,手指淌出一线汩汩的鲜血。
“丁骞。”钟心惊恐伸手。
却低低尖叫一声,缩回手——摸到他黑衣上湿润的血,和滚烫如沸腾的体温。
钟心泪水滂沱。
急切颤抖地摸他发青昏迷的脸,抱着他的身体,声声灼急嘶哑:“丁骞,丁骞……”
钟意比她镇静。
丁骞肩膀有道伤[kou],已经做过了止血处理,但绷带又浸湿了陈旧新鲜的血,怕是伤[kou]裂开,发烧昏迷过去。
要送他去医院。
“蓝郁,能不能拜托你照看下枝枝,我和我姐开车送人去医院,不,情况有点特殊,你不要跟着我们,到处人多眼杂,对谁都不安全,请你在我家帮忙安抚一下枝枝。”
丁骞的血浸湿了钟心的衣服。
急诊医生已经在等,很快把丁骞送进了急诊室。
医生检查了伤[kou],皱眉道:“怎么回事?这是什么锐器的创伤?这么严重的伤[kou],也没有手术缝合和清创,只用止血药和止血绷带,拖了这么多天,失血过多,伤[kou]都腐烂了。”
还好丁骞身强力壮,生命力和意志力都极其顽强。
钟心紧紧抱着丁骞的东西,怔怔坐在角落。
满身污血,泪流不止。
钟意打小没见过自家姐姐有这么多眼泪——以前偷偷在房间哭到眼睛红肿,现在依旧泪流满面,失魂落魄。
都是为了这个男人。
后来丁骞送入病房,钟意忙里忙外办住院手续,又去给钟心买了身干净衣服。
回到病房,一眼撞见钟心站在床边,捏着条毛巾,认真又安静地擦拭着丁骞身上的血痂。
眼泪滴落在病床上。
钟心也翻开了丁骞的手提包,想给他换下衣服。
没什么东西,两件换洗的黑衣黑裤,一卷止血绷带,几盒药膏,一点零散的现金,一个崭新的手机。
还有丁骞的身份证明。
“意意。”
“嗯?”
“这个……是他的身份证明……刚才护士来问。”
钟意拿到手里一看。
上面是丁骞的照片,却已经改了名字。
姓周。
钟意瞳仁瞬间瞪圆,柳眉越蹙越紧。
下意识地咬住了唇。
还有些证件和资料,无一例外地佐证了丁骞的新身份。
一个活生生存在的陌生人。
也许这就是他出现在钟心面前的原因。
钟意死死盯着那个“周”字。
丁骞在钟心那儿早就死了,他也知道钟心已经结婚生子,也答应过不会打搅钟心的生活。
他怎么会突然回来见钟心,怎么会知道枝枝,怎么会知道她们在北城。
周聿白。
只有他知道,只有他才能联系丁骞——他答应过她,永远不会告诉丁骞这个秘密。
钟意咬牙闭眼,深深地吸了[kou]气。
有什么像岩浆一样冲出脑海,让她忍耐不住,胸脯剧烈起伏。
这个混蛋。
他答应过她,他说了会永远保守这个秘密。
转眼他就让丁骞毁了她姐姐的生活。
钟意愤怒得无以复加,全然没听见钟心的喊声。
脚步急促,风风火火往外走。
开会时间,周聿白接到了钟意的电话。
声音泠泠:“周聿白,我要见你。”
周聿白抬手看表,再抬眸看着整间会议室的人,薄唇展平:“我在公司。”
“你出来。”
他修长手指敲击桌面,声音云淡风轻:“今天有重要会议,不过我可以在公司等你。”
钟意没在怕的。
什么天恒,什么周氏,什么烂人。
她眉眼沉沉,面[se]冰冷地踏进了天恒集团的大门。
李总助早已经在门[kou]她。
时隔多[ri]不见,李总助热情招呼:“钟小姐。”
钟小姐能主动踏进天恒集团的大门——这简直了,有情况啊。
钟意冷若冰霜,目不斜视,抿着樱唇,连吭都没吭一声。
裙摆带风,拗着下巴:“带路。”
气势格外冷冽。
前台好奇望了两眼,嘀咕:“这小姐谁啊?不在访客名单里,这么高冷,连李总助都爱答不理。”
“八成是来找董事长的吧,长得这么漂亮,不像是公司职工。”
钟意在李总助的护送下,顶着无数探究的目光。
面[se]冷艳地踏进了周聿白的办公室。
偌大的董事长办公室冷寂气派,艺术感和高级感十足。
门轻轻被李总助带上。
周聿白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抬眸看了她一眼,清风朗月般地笑笑。
“找我?”
钟意紧绷着清丽脸庞,脚步清晰,毫无怯意地一步步走近他。
周聿白倚着真皮座椅,西装革履,衣冠楚楚,手肘撑着椅沿,十指[jiao]叉,微挑眉棱看着她一步步走向她。
心如新叶般微微舒卷。
说实话,他喜欢她坚定走过的那种感觉。
钟意看着他那张和颜悦[se]的俊脸,越走肩背拗得越直,越走心里的怒火越盛。
最后在他身边站定。
恼怒气愤地盯着他,蹙眉咬牙,抬手清脆又用力地挥出了一个巴掌:“你这个混蛋。”
这个巴掌比上次强吻后的力道来的要重。
周聿白蹙眉,被她冰凉又颤抖的手指力道冲击得偏过脸颊。
指甲划过他的脸颊,带来细微又尖锐的痛意。
闭了闭眼,神[se]旋即幽暗。
“钟意。”
他压下呼吸,扣住她纤细的手腕,钟意挣扎着甩手,连带着掰开他的手指,冷喝着要他放手,咬牙怒道:“你怎么可以告诉丁骞?”
两人带翻了桌上好几个文件夹和咖啡杯,哗啦啦摔落在地。
肌肤接触的力道和张力,她身上的清淡香气和散发的冷意同时窜进心尖。
连带着这些时间的烦闷和不爽,扭曲着激起他的怒意。
周聿白霍然起身,反手扣住她的手和拧巴着挣脱的身体,借着身高的优势往前沉沉一压,挤开她的膝盖。
钟意纤腰后拗,上半身已然后仰在书桌。
他高大身形罩着她,圈着她,眼神幽冷:“钟意,我空出时间来接待你,不是来接受你一巴掌的怒火。”
钟意怒目而视,咻咻喘气。
圆圆瞳仁里倒影着他的俊朗面孔——她的眼神从来都是柔软的、清澈的、娇嗔的、黯然的。
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跳着两团生机勃勃的怒火。
周聿白微怔,稍稍隔开她一点,给她呼吸喘气的空间。
神[se]从容,慢条斯理开[kou]:“你已经见过丁骞?”
“你故意安排,一方面把我骗过去见你,同时还让丁骞去找我姐姐。”钟意纤细手指攥成拳头,抵在办公桌上,“我姐姐见到他方寸大乱,什么都顾不了,你知不知道她有多痛苦,你知不知道她流了多少眼泪,你怎么敢把丁骞送到她面前,你凭什么这么做?”
“你答应过我不会泄露这个秘密。”钟意愤怒得几乎要怒吼,“现在丁骞失血昏迷躺在医院里,我姐姐寸步不离守着他,她还要面对他照顾他,要承受多少痛苦,这些都是因为你。”
“昏迷?”周聿白讶然,而后回神,“他在国外受伤诈死,自己急着赶回来,我也告诉他回国后尽早处理伤[kou],看来是一直牵挂着你姐姐和女儿,拖到现在。”
“你姐要是能跨过丁骞这道坎,又何至于未婚生子,何至于这六年都没有结果。”他丝毫不以为意,“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不就是让丁骞回来,让他们面对面解开心结,而不是隔着误会和真相耗费时间……我起码以为你们会感激我,我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办成这件事,丁骞身份特殊,做的都是见不得人的事情,想要光明正大地开始新生活,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周聿白抬头盯着她:“而不是你怒气汹汹地冲进我的办公室,挥手直接给我一个耳光。”
他就是这样一副胸有成竹,天经地义的态度。
钟意只觉头疼[yu]裂,呼吸压抑。
她发丝凌乱,眼睛怒瞪,整个人呈现一种愤怒到爆炸的状态,厌声开[kou]:“那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自作主张?凭什么来决定和控制我们的生活?又凭什么认为我会感激你?”
“我这是在为你考虑,帮你解决麻烦。”他下巴微抬,神[se]淡然,“我和丁骞有合作关系,帮他一个忙不是什么问题,我和你还没结束,帮你家里人也不是问题。”
钟意平生第一次举止低俗。
直接抬脚踹他,啐他一[kou]:“去你他妈的为我考虑,你为我考虑,你就离我越远越好。”
她的脚尖直接踹在他黑[se]的西装裤上。
“钟意。”周聿白眼神冷下来,“我警告你,这是我的地方,我对你做出什么举动都不过分。”
钟意拗着下巴,怒火咻咻:“是,这是你的地方,天恒集团的董事长,能随便撤掉别人的发声,能[bi]得唐柠在我面前道歉,我怕得要命,你多厉害,我怕你像掐着一只蚂蚁一样掐死我,你打算把我怎么样?把我软禁,还是施虐凌/辱我,还是让我生不如死?你冲我来好了。”
周聿白眉头深皱,伸手捏住她拗起的下巴,语气冰冷:“你是不是知道我不会把你怎么样,在我面前有恃无恐?我什么时候软禁你?什么时候施虐凌/辱你?什么时候让你生不如死?”
“你被人下药出手我救你,三千万我帮你搞定,我给你舒适无忧的生活,我在床上让你爽到哭,我给你安排经纪公司让你不用烦心,我给你安排退路给你送资源,我放下身段摆出条件求你回头,我帮你解决狗仔偷拍绯闻,帮你姐姐和侄女解决心病。”
他眼神冷戾,声声清冷,“到头来就换你一个巴掌,让你[kou][kou]声声说我把你[bi]到生不如死?我周聿白做人就这么差劲?你是不是好[ri]子过得太多了,不知道人间疾苦这几个字怎么写?”
钟意不想看他那双漆黑的眼睛。
强硬地拗脸,企图挣脱他的桎梏。
周聿白越说越心冷,越说越心痛,后退几步,颇为嫌弃地甩开手。
钟意下巴印着鲜红的指痕,也残留着他手指的力道。
他摸过桌子上的打火机和烟盒。
走开背对着她,低头擦亮打火机,点燃香烟。
清淡的香烟味飘散在两人的空间。
钟意吸了吸鼻子。
周聿白重重地[chou]了几[kou]烟,垂头沉闷道:“有的时候,我真想不通,我他妈到底为什么要爱你,这世上女人那么多,比你漂亮的比你乖巧的,哪个不好,偏偏就要看中你,也许就是你名字取错,钟意钟意,我被这个名字绑牢了……我自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人,心里也只有你,我一个人坐在那个空[dang][dang]的屋子里[chou]烟解闷,你呢?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接吻约会闹绯闻,最后还讽刺我去看心理医生。”
“钟意,好歹是一起待过两年,女人做到你这份上,不说心狠如刀,起码也是凉薄如纸。”他幽幽吐了[kou]浊气,捏着眉心,“你也给我一个让我不爱你的办法,我求之不得,放你自由。”
他话语轻飘,又伴随呼吸沉甸甸地下坠。
钟意听着那些话,心底的酸楚抑制不住地往上涌,有些话也抑制不住地要说出来。
“你爱我又如何?你爱我我就一定要回应吗?我应该感激你的爱吗?因为你的爱高贵珍惜,唯独向我倾斜,我就一定要视如珍宝小心翼翼地接受吗?并为此感到骄傲和自豪?看,有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垂怜了一个平凡无奇的女人,她应该欣喜若狂地接受他、奔赴他,假如这个男人再低声下气地乞求她的回应,她就是不识抬举,她就是愚蠢有罪。”
“可是我不想说爱你,也许说过很过次,但我们都不会当真,我也不觉纯粹到能值得再提起……因为我只是想借助你的帮忙而主动靠近你。假如那个我被你救下的晚上,我拿着你留下的袖扣去找你,你会看见我羞涩又手足无措地跟你道谢,你会识破这个女孩脸上的红晕和动情的眼睛,也觉得她轻易被你俘获,每次我鼓起勇气再向你靠近一点,你总能摧毁我的幻想,带我出去应酬,让我接受现实的目光,接受身边人的议论,接受来自你家庭的回应,让我跪着道歉认错,让我配合你的计划……我是不应该爱你,还是配不上爱你呢,还是只能演戏呢,要演什么,怎么演,什么时候结束呢?你的痛苦你可以理直气壮告诉我,那我曾经觉得痛苦的时候又能怎么倾述,毕竟我已经接受了你那么多恩惠,再说痛苦是不是太不识抬举?我作为一个花瓶,一个充气娃娃,一个棋子,一个金丝雀就是全然开心吗?”
钟意的眼泪颗颗往下坠:“我当然不能跟叶绾绾比,因为她比我更高级,她和你站在同一位置,也不能跟唐柠比,因为她比我更功利更豁得出去。你对我的好我记在心里,我说过我没有任何怨言,也说过心甘情愿,只是希望彻底结束……我们两人,与其说是爱对方,不如说是更爱自己,比真心更自私,比薄情更混沌。”
她触碰自己濡湿的脸颊,哽咽道:“如果你说放不下,想要再回头……我和你在一起又会怎么样,要付出多少?牺牲多少?你可以说你心甘情愿,这些都是你为我做的牺牲,彰显你的爱是如此高贵唯一,借此升华你的卓越品[xing]——你的人生已经足够圆满,什么都不缺,只缺一份艰难的爱情来衬托自己,可那对于我来说,只是一场无妄之灾,难道一个三千万还不够吗?如果以后我失去了你这点爱,我就一无所有,我就和你,和你身后的全世界为敌。”
周聿白叼着烟,沉默地看着钟意。
看着她的眼泪挂在密绒绒的睫尖,看着那些眼泪像珍珠断线一样往下掉。
他心如刀割,不由自主地想伸手去碰。
不待他捞起,已经沾湿了她的衣裙。
她越说越伤心,眼睛越哭越红:“我和蓝郁在一起反倒觉得轻松,他是大明星,就算在剧组他从来没有站在高处对我说过一句话,指使我做过一件事……如果是爱的话,那应该是平等坦[dang]的,应该是正大光明,应该是问你喜欢什么样的花,而不是我赐给你一捧玫瑰,寻求意见,尊重选择,而不是,你是有多蠢才能做出这种事情。”
“也许你有理由强迫我做某些事,但对我而言,我姐姐是我的家人,她和这件事无关,她的感受比我的感受更重要,你也没有资格来主导它的走向,你没资格。”
周聿白喉结滚动,僵硬地夹着那只烟。
僵硬地看着她哭——想不出一句能安慰她的词。
“钟意。”
他抬手想碰她哭得通红的脸颊。
却被她倔强地拗过了脸,躲开他的手指:“别碰我。”
周聿白见过梁凤鸣哭,见过叶蓁蓁哭。
现在也见到了钟意的眼泪。
她怎么不痛。
起初小心翼翼陪笑靠近他的时候,她躲躲闪闪的眼神和羞涩窘迫的动作。
再到后来她随意娴[shu]地讨好他,笑容灿烂地陪伴他。
最后冷淡平静地告别。
周聿白思绪万千,胸臆浮现无数画面。
最后只化作一句苍白无力的哀求:“求你了,别哭了。”
“抱歉,也许你哭完了会更好受一点。”
他仍然想紧紧地拥抱她。
爱并不纯粹,也不高尚,甚至不快乐。
只有沾黏着乱七八糟的灰尘、算计和比较。
周聿白颓然搓了把自己的脸。
闭眼吐出[kou]浊气。
门外的李总助已经开始着急了。
有个和叶氏的重要的会议已经开始,与会人员都在等周总,甚至已经问了好几遍。
办公室场面还没结束。
一开始隐约还能听见说话声,东西掉落地面的声音,后来就没什么大动静。
李总助心神晃[dang]。
不至于,应该不至于发展到那一步。
要命了。
内线电话响起一声,李总助又挂断。
周总还是没出来。
“夏璇,夏璇。”李总助招手,“先别忙着培训,来一下。”
夏璇刚从培训室出来,屁股还没坐热:“怎么了,李助?”
“你送杯咖啡进董事长办公室,告诉董事长会议已经开始了。”
“您,这不是您的活吗?”
“我不太合适。”李总助抓紧救命稻[cao],“董事长办公室有客,你进去更方便。”
夏璇一头雾水。
礼貌敲了几声董事长办公室的门:“周总,我送咖啡进来——”
门推开。
里头两人都扭头。
夏璇愣了。
钟意也愣了。
“钟,钟意?”夏璇缺了个心眼,没参透屋里的诡异气氛,欣喜道,“你怎么在这?我今天刚调到总部来上班,本来还打算给你个惊喜——”
“你,你怎么哭啦?”
钟意扭头看着夏璇,眼泪又滚滚而下,好伤心好伤心。
又踹了周聿白一脚:“你这个混蛋,夏璇那么恋家的人,你连她都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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