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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第 60 章 暴戾的吻


买手店审美品味专一,也有固定的消费群体。

  钟意的首饰风格更随意一点,每一期新品的材质和理念都不尽相同。

  有些首饰会选择高级珠宝的质感,也会使用时尚珠宝的先锋感。

  小小的一张展示桌似乎不够放下她的心思。

  买手店的收入尚可。

  虽然远比不上当演员的收入,但那些她自己亲手做出的首饰被人买走,也算是对她的一种认可。

  至少不是靠脸吃饭的花瓶。

  也许可以有个更宽敞的地方。

  更专业的首饰买手店,或者一个自己的品牌小店。

  让作品被更多人看见。

  忙碌之余,钟意也尝试着做点品牌策划的工作。

  开通了品牌官方账号,自己写文案、陈设拍摄,把新作品发布在社[jiao]网络上。

  只是她自己[jing]力有限,很多想法无法即刻实现,只得一点点积累。

  但这个默默无闻的个人品牌,第一次出现在更多人面前。

  是因为蓝郁。

  他在微博晒出了新的营业照。

  很明显的是新耳洞——戴上了一对配[se]鲜明的金属珐琅耳钉。

  随后还有出街的黑珍珠项链。

  节目里出镜的颜[se]浓郁的宝石戒指。

  造型夸张的环形手镯。

  造型分析里,好些次都出现了“YI”这个品牌名。

  他自己也拍过vlog,说是很喜欢的设计师品牌。

  这一[bo]宣传,直接导致钟意经营的那个品牌账号浏览量和关注度飙升。

  买手店那边也突然有顾客专为买她的首饰而来。

  钟意后知后觉刷到蓝郁那些照片。

  他戴的那些首饰,其实大部分都是她放在买手店出售的。

  她并不知道被他买走了。

  “你还打了耳洞?”

  “我让化妆师弄的。没有耳洞,怎么配这么漂亮的耳钉呢。”

  “其实本来想把所有东西都买走,但仔细一想,那样岂不是完全抹杀了你的设计,所以我只挑了最适合我的几样,把其他的留给同样欣赏它们的人。”蓝郁在电话里笑,“我给自己的定位就是一位完全欣赏设计师作品的普通顾客,希望你不要介意我的自作主张。”

  说毫不动容是假的。

  说毫无感觉也是假的。

  钟意完全能感受到蓝郁的心意,很用心地在帮她。

  她语气呐呐:“蓝郁……真的太感谢,其实不用这样……”

  “嘿,你终于喊我名字了。”他爽朗笑道,“最近有没有忙一点?希望没有打乱到你的工作节奏。”

  “没有……”她干瘪瘪地感激他,“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什么都不用说,等我拍完戏回北城,你请我吃饭吧。”

  “好。”

  “可不可以顺便喝一碗你煮的糖水呢?很怀念钟妈妈的手艺,上次去汀溪还是几年前,从那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喝糖水了。”

  钟意缓缓点头:“好……”

  她不是不明白蓝郁的意思。

  只是有些好意无法推拒。

  他捧出一份真心,她当然也要同等地回馈他。

  然后要怎么走下去呢?

  也许有一天顺理成章,两人会坐在一起喝碗糖水,看一部电影,牵住彼此的手。

  钟意轻轻吁了[kou]气。

  扯过自己设计稿,漫无目的地画起来。

  买手店的顾客突然多了起来。

  钟意有空便会过去看看,跟店员聊聊顾客的反馈。

  有些热度很好的设计也许可以考虑做成标品销售。

  去的次数多了,也绕不开附近的凤翊集团。

  她在买手店里遇见过杨韵诗。

  杨韵诗偶尔也来公司附近的这家店逛逛。

  两人见面的那刹那,彼此都惊讶万分。

  谁都没想到——这个人怎么还在?

  杨韵诗在凤翊集团上班。

  自打周思旻那件事情后,梁凤鸣便不再同以往那样亲近她,后来又来了叶绾绾,她陪伴在梁凤鸣身边的时间更少,关系也自然冷淡了下来。

  周聿白自然是高攀不上,连周思旻也瞧不上她。

  她和叶绾绾差了十万八千里,在梁凤鸣心里什么都不是。

  这么一想,她黏着梁凤鸣的心也淡了不少,只是她还是梁凤鸣的干女儿,家里还要靠着梁凤鸣的背景,有这层便利,索[xing]在凤翊集团找了个合适的职位,以后也好为自己做打算。

  她虽然不太清楚当时周家是怎么闹得让董事长下台。

  但在梁凤鸣身边,偶尔听到只言片语,也知道钟意是周思旻让她去勾引周聿白,故意破坏叶家联姻。

  说不上嫉妒或者厌恶。

  只是有些瞧不起罢了——应该拿了很多好处吧,不然怎么好好的退圈了呢。

  “你不是退圈了么?在这里干什么?”杨韵诗看她摆弄着一串珍珠,猛然怔住,“钟意,你不会……是这个YI设计师吧?”

  “你最好不要在这里。”杨韵诗扬起下巴,“凤翊集团就在旁边那栋楼里,不会觉得难堪吗?”

  钟意低头忙自己的,淡声道:“你呢?你一直都不觉得难堪吗?”

  杨韵诗脸[se]极差。

  高跟鞋蹬蹬地走开。

  *

  不可避免,总会遇见以前认识的人。

  她也逛街看展、参加各种珠宝展和时尚展,寻找原材料供应商。

  以前在娱乐圈待过的优势便凸显出来,更容易接触到同行和消费圈层,也有很多的时尚资源可以利用。

  偶尔遇到过以前的朋友或者艺人。

  有人知道她当时攀上了周家,悄悄当金丝雀又悄悄销声匿迹。

  看她时隔几年后又突然露面。

  有点人走茶凉的淡漠,又秉着好奇偷觑的心态。

  那天钟意去参加一场慈善拍卖晚宴。

  晚会不是重点。

  重点是当天有珠宝拍卖。

  这场拍卖晚会搞得很花哨,珠宝展厅布置得美轮美奂。

  温莎莎帮钟意弄了一张邀请函。

  她只是想去看看那些拍卖的珠宝。

  只是没想到遇见了梁凤鸣和周聿白。

  两人身边围了不少宾客,笑语盈盈又亲切优雅地和人攀谈。

  这场慈善晚宴的拍卖会。

  梁凤鸣拿出了不少自己的私藏珠宝,凤翊集团和她都算主角之一。

  时至今[ri]。

  钟意已经能面不改[se]地从这位高贵凛然的年轻男人身边路过。

  她穿了一条几年前的裙子。

  梳着光髻,眉目如画,戴自己设计的珠宝,静悄悄从旁侧走过。

  淡淡的香气隔着人群,宛如丝线般穿过。

  周聿白漆黑平静的眼眸[dang]动了一瞬,不动声[se]地咽下一[kou]香槟。

  杨韵诗今天也在。

  只是周聿白在,梁凤鸣不让她在旁作陪。

  钟意悄悄绕过时,杨韵诗故意拦住她:“钟意,怎么也不打个招呼。”

  钟意咬唇,顿住脚步。

  先侧目的是周聿白,而后是梁凤鸣。

  梁凤鸣差点没想起这个人。

  只是一旦见面,也没忘记钟意这张脸——毕竟印象太深刻。

  那天之后。

  这位钟小姐就再也没有出现在聿白身边。

  她对此还算满意。

  梁凤鸣打量钟意一眼,心底并无多少芥蒂——温慈柳下场能大快人心,也许还要谢谢这位钟小姐。

  她和颜悦[se]朝着钟意打招呼:“钟小姐。”

  钟意默然低头:“梁女士。”

  梁凤鸣瞟一眼身边的周聿白,再看向钟意。

  迟疑问:“钟小姐……一直在北城?今天怎么……”

  “妈——”周聿白打断对话,语气微冷。

  高大身形横亘过来,完全挡住身后的钟意,“有什么话问我就行了。”

  他眉眼沉沉,不是翩然文雅的状态。

  倒像生着几分刺。

  周聿白扭头。看了眼藏于身后皎洁温顺的面孔,眉眼间有股逆来顺受的安静。

  他无话可说,只觉疲倦荒凉,郁声道:“走吧。”

  钟意默默走开。

  梁凤鸣笑对儿子:“这是怎么?叙旧说两句话而已。”

  周聿白僵立在母亲面前:“她不想叙旧,也早就跟我没瓜葛……您就别打搅她,让她自在点吧。”

  语气说不出的暗沉嘶哑。

  说完这句话,他自己也沉默地拔步离开。

  只是路过杨韵诗时抬眸望了一眼。

  这场慈善晚宴,钟意安静在角落呆着。

  从开始坐到结束。

  重要客人陆续散去,她听着身边人高谈阔论到互道再见。

  最后也跟着往外走。

  侍应生指引说楼上天台有afterparty酒会。

  她就在打着领结的侍应生的带领下,心事重重去了天台。

  天台有爵士乐队和酒水食物。

  也有一群余兴正浓、疯狂社[jiao]的年轻人。

  钟意喝了两[kou]啤酒,受不了这过于热情的气氛。

  一时找不到下楼的电梯,索[xing]浑浑噩噩踩着楼梯下来。

  她无头苍蝇似的穿过空[dang][dang]的晚宴展厅,走至一间间堆放杂乱的布置间。

  那些胡乱堆放的鲜花和玻璃展示柜,胡乱摆放的椅子和尖锐的水晶灯都刮着她的裙摆。

  无路可走。

  索[xing]又扭头去找新的出[kou]。

  很久不穿的尖细高跟鞋开始磨脚。

  她头脑清明,只是思维困顿。

  明明知道打起[jing]神就能从这片被遗弃的华丽布景中走出去,可[jing]神疲惫而涣散。

  最后钟意头发披散,扔下了磨脚的高跟鞋。

  光脚踩上展台,坐在了高高的珠宝展示柜上。

  那里靠着一扇木质装饰窗,一眼便能望见楼下的花枝[cao]木。

  她托腮看了很久。

  他凭什么叫她再演一次。

  还想怎么样呢?

  她真的讨厌他,讨厌他身边的那些目光,讨厌他居高临下的冷漠。

  她也什么都不想要。

  笑话,他又真的能给什么吗?

  有那枚六星芒袖扣又怎么样?

  他的确帮过她、救过她,帮她摆平了很多麻烦事。

  可她也报答过——她悄悄爱过他,她也说过爱,她也对他好过,顺从过,用心过,陪他快乐过。

  足够了吧。

  身后响起了脚步声。

  有人拨开脚下那些被遗弃践踏的鲜花和凌乱的布置,朝着她走来。

  钟意回头望了一眼。

  又拗过了头。

  来人有着她[shu]悉的英俊面容和深邃眉眼。

  他隔着一点距离,弯腰捡起她乱扔的两只高跟鞋——漂亮的弧线和闪亮坚硬的钻石装饰。

  那两只高跟鞋攥在他手里。

  好像某一块空缺慢慢浮涨填满。

  周聿白把一双高跟鞋拎在她脚边的展台。

  钟意蹙眉看了一眼。

  满心冷漠,又把那尖尖细细的高跟鞋踢了出去。

  鞋子带着情绪,摔进了凌乱堆放的空箱。

  “嗒”的声响,像嘲笑,也像拒绝。

  他伫立在她身边,眉棱皱起。

  面[se]冷峻地踢开脚下杂物,冷硬地转身往外走。

  只是走了几个步伐,隔着不远不近。

  又突然停顿住,眉眼冷漠地立在当地。

  而后是打火机擦动的声响。

  一切沉默,唯有清淡的烟[cao]味袅袅飘出。

  钟意抱着膝盖,眼神冷清地望着窗外。

  他背对着她,沉默地[chou]着烟,背影如同一只困顿疲乏的兽。

  外面传来了一串脚步杂音。

  大厅里的总控灯光逐渐变暗,最后“啪”地一声熄灭,只留四角几盏幽幽的灯光。

  两个人的心各自也随着这声“啪”沉下去。

  烟一根接一根[chou]着。

  钟意身周的烟味越来越浓。

  也许心情都如同这弥散的烟气一样浓烈、窒息。

  让人[yin]郁至无处可逃。

  细长香烟火光熄灭。

  他随之阖眼,重重地滚了下燥热的喉咙。

  偌大的房间里,他喑哑的嗓音跟着烟气一起飘来。

  沉郁、浓烈、轻渺。

  “钟意,你有没有爱过我一点。”

  她没有半点思索,平静望着窗外:“没有。”

  他紧紧咬牙,颌颊线绷得锋利冷锐:“说了那么多次,每次上/床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

  钟意轻笑:“周总,不过是逢场作戏,怎么能当真呢,我来从没有爱过你。”

  她的笑和话语悦耳动听,清清凌凌传来,穿进了他的耳膜。

  那一瞬只觉刺痛。

  这痛细不可见,从耳膜径直穿透大脑,抵着下颚刺进喉管心脏,最后蔓延至全身。

  [bi]得他全身颤抖,直抵眸底的烫意和酸楚。

  周聿白脚步沉重,背影凝重地大步迈向她。

  他在她面前站定。

  她坐着,已经和他完全同一高度。

  清澈的眸光定定地直视着他。

  一张英挺深邃的脸,所有的光线都被他遮挡,她看见他五官线条的跌宕起伏和身廓模糊晦暗的[yin]影。

  那双漆黑深沉的眼睛攫住她,侵略她。

  他双手撑在她身侧,醇烈的烟[cao]味将她团团笼罩。

  他俯身凑近,目光雪雪,锐利如刀,将她切割,激得她心头寒冷战栗:“你是演员,你有没有入过戏?”

  钟意露出个清甜笑意:“没有,我自始至终都很清醒。”

  他尖锐熠亮的眼神骤然一缩。

  俯身朝她的唇吻下来。

  男人的气息和浓烈的烟[cao]味,那两片炙热干燥的薄唇撞在她玫瑰[se]的嘴唇,辗转厮磨,辗轧占有。

  钟意紧紧闭着齿关。

  周聿白舌尖强硬撬开她的唇,长驱直入,狂风暴雨般地肆虐。

  钟意撇脸要躲,节节后退。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昂头,强迫她接受。

  舌尖探进去,扫[dang]她的颗颗贝齿和唇壁,抵搅敏感的下颚和舌根,掠夺她的津唾和气息,搅弄她的舌尖和他沉沦纠缠。

  她呼吸急促,某一瞬[shu]悉的感觉传递至心底,悸动胀痛得让人身体颤栗。

  他在同一瞬燃起强烈的身体反应,要不顾一切地掠夺她的所有,侵占囚禁至自己的领域。

  钟意紧紧闭眼,猛然咬住他的唇,尖尖贝齿用力刺进他柔软的薄唇。

  直至淡淡血腥气的弥上舌尖。

  他极度压抑着,发出一声无法自持的低哑闷哼。

  痛从唇瓣传递至心底,绵绵不断地持续,让人剧烈颤抖又疼痛,在这积攒得如同泥浆厚重的沉痛,翻出一丝丝清明的舒爽来。

  他[tian]舐自己的血,卷在舌尖。

  将这带着铁锈味的血腥衔给她,渡进她的唇腔,和她的甜美气息混搅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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