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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第 47 章 春风得意的王爷


万万没想到她为了留他,使出了新的招数。四爷接招接得有些狼狈,耳朵也热了,面上冷冷地道:“这是大白天。”

  年娇当然知道这是大白天。

  白天怎么了?她听见九州清晏四个字就怕,又怕他消失了人影,然后把她拦在外面,所以说什么也不能放手。

  年侧福晋脑中闪过这个念头,从前的不安都化作了飞灰,心下底气十足。

  她贴上他的胸膛,半跪着去亲他的耳垂,四爷微微偏头,喉结滚动,冷意更盛了几分。

  雍亲王明显不是什么蠢货,他躲着她的亲热,问:“你在同我装傻,还是想起来了?”

  年娇抬头看他,眼底的蓄着的水光被星辰替代。

  当然是都想起来了。

  不太聪明的小花妖恍然大悟,原来王爷和她是同族。

  既然是同族,当然可以生孩子,年娇红着脸,恨不能把从前的自己打包扔出去,也好过写下“调味品”三个字,放在四爷面前丢人。

  只是想起端着酒的陌生的婢女,她望向他的视线带了控诉:“爷灌醉我!”

  四爷:“……”

  他就知道。别指望她能在清醒的时候愧疚,不张牙舞爪都是好的了,只是这件事上,他到底理亏。

  年娇继续道:“晾了我半个月,不接我的汤水,无视我的偶遇,就连生病也不来看我……”

  她越说越委屈,都快哽咽起来,自己真是全天下混得最惨的妖了,要是说出去,还不得被别人笑话。

  四爷抿了抿唇,前几条还没什么,听到最后,他不禁无言,握住她的手腕道:“你那是装病,哪是真的生病。”

  当他的人都是摆设?连大夫都没有请,也只有笨蛋会自欺欺人了。

  年娇才不管,泪花在眼眶打转。四爷叹了一声,不再摆出一副严苛的、不近人情的面孔,语气变得温和:“是我的错。”

  毕竟她还小。总有一天,他能将她的依赖转化为喜欢——意图夺嫡的人连这点耐心都没有,他便枉费了汗阿玛的教导,不是吗。

  闻言,年娇安静了下来。

  四爷掐住年侧福晋的腰,让人好好地窝回被褥,见年娇乖乖看着自己,心也跟着软了。

  半晌,只听她嘟囔道:“我的汤……”

  四爷:“……我喝。”

  年娇:“真的?”

  四爷:“嗯。”

  她的脸被擦干净,眼尾的泪痕被一点一点拭去,瞧他照顾的手法,[shu]练得不像一个亲王。

  年娇眼眸明亮,只觉今天高兴的情绪和以往都不一样,渐渐的,心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她竟是有些拘谨了。

  待厨房的汤端来,四爷一饮而尽,洗漱过后,重新上了床榻。

  时辰还早,可以再睡个回笼觉,也省的她抓着自己不放。

  年娇偷偷转过身,明目张胆地去看他。

  男人眼下的青黑不是作假,这些天来,他几乎没怎么安眠。让人觉得宁静的困意上涌,四爷抱住年娇,不让她做小动作:“从明[ri]起,爷叫粘杆处的人保护你。”

  “以后每隔半旬,都有人去年家取你阿玛额娘的脉案,放在你的桌前……”

  思及年娇或许看不懂——不,是百分百看不懂,四爷改[kou]道:“我的桌前。”

  “至于亮工那里,我实在鞭长莫及。”四爷捏着她的后颈,不轻不重地教训她,[ri]后不许说出“早死”两个字,“朝堂只能得知战报,叫他自己同你报平安吧。”

  幸好他没有年娇这个蠢妹妹,四爷漫不经心地想。

  算了,他收回前言,他与年家两兄弟并无区别。

  四爷不放心地又问一遍:“知道了没有?”

  年娇小小声地回:“知道了。”

  四爷这才心满意足,闭上了眼。

  .

  早在年娇拉着四爷不让走的时候,秋嬷嬷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苏培盛在外面伸长脖颈,瞧着比年侧福晋本人还急:“和好了没有?”

  “和好了,和好了。”秋嬷嬷重复了两遍,苏大总管大松了一[kou]气,竟有些喜极而泣。

  王爷不高兴,他们[ri]子也不好过,连九州清晏戍守的侍卫都偷偷地来问他,能不能换个人拦年侧福晋。

  总觉得像是两[kou]子在闹情趣,万一年侧福晋迁怒他们,有他们的好果子吃?

  闻言,苏培盛都想喷他了,哪家情趣是这样的??

  整整半个月,他心惊胆战,眼睁睁瞧着十四爷遭了殃,九爷十爷与八爷,被主子离间门得更加厉害,怕是永远没有重归于好的可能了。他在心里呐喊,幸好咱是自己人,顶多就是挨几块板子,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苏培盛好说歹说把人安抚下来,说年侧福晋才不是那等迁怒别人的女子,如果要迁怒,她只会迁怒王爷本人。

  当然,后半句话是万万不能讲的。

  而今折磨终于结束了,苏培盛笑开了花,决定今晚加加餐,喝[kou]小酒乐一乐。

  等到[ri]上三竿,四爷起了身,年娇还在[shu]睡,苏总管如往常那般,跟随主子去往书房。

  四爷神[se]同样如常,只是步伐生风,丹凤眼晦涩尽去,爬上了明亮的[se]彩。

  他似闲聊般地开[kou],同苏培盛淡淡道:“之前年侧福晋送来的汤,倒是可惜了。”

  苏培盛:“……”

  苏培盛霎那间门领悟了王爷想要炫耀的心,不,这不是炫耀,这只是想昭告圆明园,他同年侧福晋和好了罢了。

  苏总管绞尽脑汁地道:“不可惜。昨[ri]的汤不是今[ri]的汤,年侧福晋记挂着爷,想必一[ri]比一[ri]的味道好!”

  四爷瞧了他一眼,微微笑道:“去领赏。”

  半个时辰后,四爷如约考察三阿哥的功课。

  弘时坐立不安。

  他单以为来到园子以后,就能过上白[ri]钓钓鱼,晚上玩蛐蛐的快乐生活,一开始也的确是这样的。谁知半个月前,对他放松许多的阿玛突然变了,从那天起,他背书背得生不如死,过上和王府一样痛苦的[ri]子。

  昨儿偷听到额娘与嬷嬷的谈话,弘时这才知道,最近园子里的不太平,恐怕与年侧福晋有关。

  他鼓起勇气,问额娘能不能给年氏求求情,李侧福晋问他为什么。

  弘时立马道:“年额娘钓鱼很厉害。”

  说完第一个理由,他悲从中来:“阿玛骂我也骂得很厉害……”

  李侧福晋:“…………”

  不知道额娘听进去了没有,弘时思绪飘飞,等听见四爷的脚步声,他正襟危坐,唯独桌下的腿抖了抖。

  谁知阿玛竟是[chun]风拂面,见他背不出昨[ri]学的文章,也没有多加苛责,只平静地道,过几[ri]再来[chou]查。

  弘时惊呆了。

  紧接着便是喜上眉梢,他飞奔到李侧福晋面前:“阿玛没有骂我,还说过几[ri]再[chou]查。额娘,是不是您给年侧福晋求情了?”

  李氏气得半死,求什么情,她敢安慰年娇,不代表她敢直撩王爷的虎须!

  这倒霉孩子,李侧福晋神[se]狰狞,若说年氏刚刚入府之时,她还有争宠争地位的念头,现下是完完全全没有了。

  一个弘时就管不过来了,哪还有其他的[jing]力?

  李氏骂道:“王爷不骂你,我要骂你。读书难不成是要了你的命,那些字词语句,是要吃人还是怎地??”

  弘时抱头鼠窜,另一边,年娇慢吞吞地爬了起来。

  事实上,这些[ri]子她也没有睡好。小花妖一觉醒来,已是午后了,漂亮美人前所未有的[jing]神抖擞,脸颊红润,肤[se]莹白,如瀑的黑发垂下,遮拢了[yu]滴的艳[se]。

  没等她出声询问,问[chun]笑道:“王爷正在招待九爷和十爷,就不过来用膳了。方才遣人前来通报,格格睡得正香呢,奴婢这才没有打扰。”

  年娇眼睛亮亮地应了:“嗯。”

  当下好似恢复了从前。

  不,还是有哪里不一样了,年娇说不上来,等待摆膳的时候,她捧着脸,浑身轻飘飘的,嘴巴止不住地上翘。

  如果没听错的话,昨天夜里,还有今天早上,她的生命有了无穷尽的保障。还有阿玛额娘,他们没有被王爷迁怒,她也不用担心年家的安危了!

  至于年羹尧,年娇觉得有她在,二哥一定会活蹦乱跳的,谨慎待人,虚心做事,活到九十九。

  不然就让爹和王爷一起教训他。

  四川边境,年羹尧重重打了个喷嚏。

  阿保闷声道:“大人,昨晚上是不是着凉了?”

  年羹尧也纳闷,转而笑道:“无事,许是叛军头子在咒我呢。”

  “你来看看,他们的伏击安排在这里,我们先这样做,再那样……”

  .

  圆明园,年娇吃饱喝足,一眼瞧见桌案上的[ri]记本,条件反[she]般地抖了抖。

  她纠结起来,想扔了它,下意识地舍不得。

  最最重要的是,她想把醉酒的记忆完完整整地写下来,万一过几天忘了怎么办,再万一,王爷不认账了怎么办?

  年娇蠢蠢[yu]动,却又顾忌四爷震怒的模样,终究没有动笔。

  四爷赶过来的时候,见年娇望着[ri]记,一副苦恼的模样,不禁挑眉。

  他本想陪着她用午膳,谁知老九老十联袂来了圆明园,四爷心情好,便不吝见他们一见。如今他看老九顺眼了许多,觉得这个弟弟还是有可取之处的,至少能在关键时刻分享他的高兴。

  四爷面庞含笑,不知内情的九爷便更感动了,心说老四被那么多人误解,实则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啊。

  九爷一感动,露出的笑脸更加应景,于是四爷也满意,主客皆大欢喜。

  雍亲王上前几步,开[kou]道:“娇娇。”

  年娇回过神,仰头朝他甜蜜地笑:“爷来啦。”

  如今她不用抱大腿,也不用故意讨好了,可见到他的一瞬间门,万般反应,还是这样的自然而然。

  她把选择权[jiao]给四爷,扑到他的怀中小声问:“你许不许我写[ri]记?”

  四爷一双丹凤眼很亮,他笑了下:“许。”

  不等年娇高兴,他道:“只是一写到有关我的内容,我要在旁监督。”

  年娇:“……”

  在旁监督是什么意思?

  四爷平静道:“譬如‘抠’‘嘴甜’等词,需要换一个说法,‘老板人很好’,也要换成‘我很喜欢王爷’。”

  年娇瞠目结舌。

  四爷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他亲自为她蘸好了墨,执着年娇的手,翻开扉页,把那句加大加粗的“调味品”划去。

  继而在旁添上“年娇”“胤禛”几个字,四爷端详片刻,微微一笑。

  他说:“好了。”

  “这是我们共有的了。”

  年娇脸红得不行,明明他们朝夕相处,王爷教她写字的动作,也并不算耳鬓厮磨,偏偏她不争气地紧张了起来,有些不知所措。

  之前她紧张,是因为吃猪蹄被发现、才女的名号被揭穿……

  难不成变为同族以后,就连相处的感觉也会变得不一样?

  想到后世书上看到的种种,年娇恍悟了。

  从前她与老板有着生殖隔离,现在隔离没有了,这一定就是变化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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