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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0. 对不起 看出自家夫婿的好奇,……


看出自家夫婿的好奇,康眠雪点点头,如若是按照正常,现如今这个情景,自然是不该直接动手的。

然而如今,少不得只能如此,毕竟此时若不赶紧救出秦可卿,恐怕等到时机成熟,对方早已黄土一杯。

之前她也曾经想过,不如直接派人前去抢人,然而若是如此,也容易被人抓住把柄不说,抢来人如何安置也是个问题。

为了防止到时反而惹出其他的麻烦,康眠雪这才决定,索性直接将宁国府抄家。

反正这件事情,也是早早与雍和帝透过气。如今不过是早一些而已,并不会影响大局。

抄家之后,秦可卿自然会被送走,倒是其实也好解释,毕竟按照正常,自然他们这些人都该被关押在狱神庙中。

大不了到时秦可卿单独关押,再放上个会易容的,装装样子也就罢了。

康眠雪将自己的打算,在司徒源耳边轻声说道。

司徒源点点头,他自然知道这肯定有妻子的理由,不过这件事情,倒是有一件麻烦,便是圣旨。

这个疑问刚刚在脑海中闪过,司徒源随即将它放在脑后,自己却是忙忘了,江南之时雍和帝就已然送来,签押好的空白圣旨与他们使用。

当时抄捡四大盐商,曾经用过一张,如今却还剩下一张在妻子手中。

只是按照妻子所言,恐怕对方是想要对秦可卿下手,不然以他对妻子的了解,对方是绝对不会冒人动作的。

“会不会太着急,毕竟咱们稳妥为上。”

想到这里,司徒源轻声询问,若按照他的想法,恐怕是直接将龙陵二府一并查抄。

如今只查抄一家,却容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况且宁国府,如今贾敬尚在,到时会不会引起其他的问题也未尝可知。

对于父亲的担忧,康眠雪自然都清楚,只是如今却不能声张此事,只得如此险中走一遭。

看着妻子坚持如此,司徒源先是好奇,回头猛然一愣,眼神中忽然柔软起来。

自己的妻子的性格他自然了解,哪里不知道,她却是为秦可卿走了一步棋。

“她哪里值得你这样。”司徒源低声冷哼,在他眼中,秦可卿这一帮自甘堕落,说句难听的话,若是真的狠心一点一杯鸩酒赐下。

对于秦可卿,康眠雪也是十分复杂,喜她的风流袅娜,却又恼她的浪荡行径。

然则不管如何终究是一条性命这件事情,她也不想多管。救下对方之后,让自家父皇操心去。

跪在地上的静虚,未曾听到二人的话,此时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公主真的去救人了吗他的女儿真的可以救出来吗纵然如今静虚尚且未见到对方,然而她下意识地,还是相信了康眠雪所言。

一瞬间,静虚的眼前一阵水雾弥漫。

如若说静虚这一生有什么亏欠,那便只有她生下的那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自出生之日,她就未曾抱过一下,当日里自己刚刚醒来,连看上一眼都未曾,两个孩子就被人送走。

纵然她当时哭过闹过,然而那个狠心的,还是毫不客气将孩子带走,不肯放到他跟前,哪怕让她看上一眼。

她当时是真的狠,静虚想孩子几乎想到疯魔。也是因为如此,当菀告诉自己,他与人相知之时,她才会那一般激动。

尔等她知晓孩儿的消息,已然是数年之后,那时她已然正式剃度,也就更不能给那孩子添麻烦。

看着她一天天长大,却只能不露任何痕迹的问好,甚至连太过靠近都不能,这么多年他每一天都在煎熬。

如今这份煎熬终于到头,静虚忽然觉得身上一阵轻松,她再也不需要去隐藏自己。

静虚此时心中满是轻松,然而转瞬之间,她又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菀。可是这个念头不过转瞬即逝,静虚坚定地告诉自己,自己没错。

情爱本就是一切痛苦的来源,因为他知道其中是多么的难过,因此这才会好心好意告诉菀。

千万莫要喜欢上不合适的人,喜欢上皇家之人,便注定没有好结果。

然而对方还是那般天真,几次说不过她,竟然还拿着那人给她的信当证据。

静虚怎么可能会相信他们的诺言,他们明明都是兄弟,怎么会有这天差地别。

然而菀太过天真,竟然为此不惜与她大吵一架,让她仿佛看到当年愚蠢的自己。

甚至让她在无意之中,竟然发现菀跟他有了首尾。若说开始之时,静虚曾经诅咒过,也曾经恶毒过。

更是用最大的恶意去理解他们,然而在她的心底,舍不得还是有一份期望。

或者说静虚只是想要在菀身上去验证,验证那她只有一分的可能,让她知道两情相悦不是一句空话。

然而当她真的发现这二人之间,真的是彼此相许。静虚忽然觉得,自己崩溃了。

一直到所有的一切错误铸成,静虚才反应过来,自己竟是那一般的丑陋。

然而事情早已经尘埃落定,她再没有一丝一毫反悔的余地。

至于她是如何知道那本蛟龙化仙之术,却是当年陈小姐与她闲聊之时曾经提过,毕竟她们当时的关系乃是闺中密友。

曾经在午夜之时,静虚辗转反侧之间,她也曾经迷茫过,觉得自己十分丑陋。

也因此,静虚一直没有再去见过菀,因为她害怕对方,她害怕对方会崩溃的诅咒,会辱骂。

当然她更害怕的是,因为不甘与嫉妒,造成这些事情的自己。

她的耳边仿佛又想起那人,温润如玉且无奈的声音“静儿,此事你我皆是共犯,无一无辜。”

那时陈大人出事之后,当时那人铁青着脸色,手中紧握着宝剑,差一点就没入她的胸膛。

然而就在刺入的一瞬间,对方竟然停住了,呵呵,懦夫。

请接着他说了一句,彼此是共犯。

共犯吗也许吧,也许他们真的是共犯,做下这离经叛道之事。

可是她不后悔,他做错了,那么首先错的也是这个世界。所以为何所有的结果,都要他一人承受

静虚想到这里,眼神就更是讽刺,她曾经向这个世界求救,可是苍茫大地,皇城内外,无一人对她伸出援手。

她本也是勋贵之后,然而却在无意中家道中落,更是变成孤女,再无一丝可能与对方。

最开始的时候,她还会恼怒自己为何会如此,后来她才明白,错的不是她,而是这个世界。

既然都生而为人,为何皇权至上,有江人分得三六九等。如他这一类无依无靠之人,只能摇尾乞怜,以期得到贵人一星半点的怜惜。

然而哪怕得到一丝垂怜,却也无法避免,她无依无靠的结局。

她为那人生下一对龙凤,然而对方却无法给她一个名分,静虚想到这里,纵然时隔多年,仍旧心头冰凉。

想到这里她忽然想要抬起头,她想要看看菀菀的孩子,那个孩子和他母亲一样,都很幸运。

只是如今他在绣橘的掌握之中,刚刚想要挣扎,便被秀丽的女官直接一手镇压。那双纤细的手指仿佛铁钳一般,她几番动态却半点无用。

静虚本来就因为心神激荡而几乎脱力,绣橘几下让她的力气又去掉大半,只能依靠在对方身边喘息。

放弃挣扎的她,如今一人放弃再挣扎。只要对方真的救下自己的女儿,想到这里,静虚已然将生死置之度外。

纵观她这一生,未免太过无奈。也许这就是轮回,当年她害得陈家满门,今日里又被陈家的遗孤抓住。

欠了对方的,终究要还回去。静虚这时忽然面容平静,哪怕自己最后粉身碎骨,只要自己女儿活着就好。

想到这里静虚面容之上,忽然弥漫起一丝死气。

此时司徒源与康眠雪正在悄悄低语,康眠雪就感觉到一股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

她不过眼眸一扫,便发现湿地上的静虚,眼看着对方忽然变换的表情,康眠雪心头微微有些泛凉。

她此时知道,恐怕若是没有意外,对方的性命留不下来。

康眠雪并不同情对方,只是看在静虚对于秦可卿一片慈母之心她还是会救下秦可卿。

只是虽说夸下海口,然而康眠雪此时难得心中有几分忐忑。

按照生死簿所讲,秦可卿乃是在今日与天香楼悬梁自尽。

然而事情到底是真是假,外面还是让人有些忐忑。毕竟若按照康眠雪所知,秦可卿乃是死于病故。

如今能够对得上的,也就只剩下来死亡的时间了,然则即便如此,上下仍有着几个时辰的差距。

如今康眠雪看似镇静,实际上满心担忧,只希望是自己的记忆出错,而非是生死簿出错。

纵然已几乎将红楼梦倒背如流,康眠雪仍旧是有些怀疑,秦可卿到底是何日而殇。

一时之间难以计较一二,康眠雪如今只能期望,生死簿上所记,乃是真正的时间。

实际上她并不喜欢用生死簿,生死簿对于康眠雪现在的肉身来说,每翻开一次都是极大的负担。

纵然她神魂强大,可以毫无顾忌地使用,然而生死簿对于肉身的压制,最大的影响是体现在如今她腹中的胎儿身上。

因此若非是今日生死簿自己意的,康眠雪决计不会,在生产之前触动生死簿。

好在生死簿还知晓分寸,并没有对她的肉身产生什么损伤。因此康眠雪这才让五皇子带领范若庭、章清墨二人,前往宁国府。

算着时间,相比如今三人已然到达宁国府门前。

康眠雪心中计算着时间,眼睛除了将要过来的秦可卿,还有眼前的静虚需要安排。

对方身份特殊,不管如何也算得上是皇家中人。自然不能够亏待,即便日后怎样那也该归父皇来处理。

如今外面正下着大雨,也不知道那些人可还好,想来抄家这事儿应该挺快。

康眠雪所料不差,抄家这事儿的确很快,唯一的茬头那也是今日阴大雨的缘故。

五皇子和范若庭、章清墨到达宁国府的时间却要比计算中晚上一些,如今这才刚刚到达。

黑漆漆的天空中瓢泼大雨,偶尔有一道光荣闪过,随即远处便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

竟是虽在雨中,然则仍旧保持队形,踢踏之间只能听到鞋子踩到水的声音。

此时荣宁街上早已经关门闭户,只剩下大于与地面的敲击,今夜竟连半分月色都无。

守夜人早已不知在何处躲雨,远处唯一的光亮,便是在远方若隐若现的灯笼。

五皇子此时身披雨衣,头上戴着遮帽。

他的身后乃是同样打扮的,章清墨和范若庭二人,再之后便是当初雍和帝,交给康眠雪的五百近卫。

章清墨和范若庭最近一直与五皇子同行,虽说到如今,未曾有个官职,然而明眼人都知道,此二子前途无量。

五皇子虽说并不太知晓,为何自家弟妹会对范若庭,和章清墨二人这么注意,不过从他们的表现就可以看出来,这二人的确是可造之才。

因此今日里他倒没有太惊讶,对方竟会与自己一同处理此事。

如今眼瞧着不远处,高高悬挂的宁国府三个字的灯笼,五皇子勒住鞍绳,原本有些孩子气的面容此时满室冷肃。

他没有回头,只是轻声吩咐“等一会儿,记得挖地三尺,也要收拾得干干净净。另外咱们这一回主要为了救人,因此一定以救人为先。”

五皇子口中吩咐,他自然能够分得清轻重缓急,如今就出那个不知该怎么说的人才对。

范若庭口中称应,章清墨却是,眼中隐含一份担忧。他本是个极为谨慎的性格,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抄家就出秦可卿,实际是极为不智的。

纵然对方是皇家子嗣,然而到底未曾入族谱金册,这般如此如若是被人诟病,却也容易使得雍和帝脸面无光。

这自然是以朝堂之上为先,另外一方面,却是要从章清墨尴尬的身份说起。

自己所在的章家,乃是清流,这种情况下自己跟随,未免有些让人意味深长。

此时正想着,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拉动,他下意识地左右一看,才发现竟然是自己的好友。

“胡思乱想什么呢,咱们去敲门。”范若庭如同星子般的双眸看向章清墨,此时他早已将纨绔之态尽去,显出原本的少年稳重。

范若庭性格看似玩世不恭,然而却是最为心思缜密之人。当日显现出纨绔之态,也是因为他身份特殊,不想参与夺嫡之中,因此这才做出不堪大用的模样。

如今倒是伪装尽去,露出锋芒的他,早已经不是当日京城中的纨绔子。

此时招呼好友,也是给对方提醒。

公主娘娘乃是主子,主子的想法他们不需要去想。

范若庭与章清墨最大的不同,就是范若庭心中有一杆尺,他明白皇室需要怎样的臣子。

往日里他没这个想法,只想得过且过。

如今却不同,想起那说似露非露的双眸,范若庭此时眼神更加坚定,只为了心上之人,他也要博个前程才好。

也因为这个,如今他非但没有半分纠结,反而极为冷静。在招呼好友之后,转头看向风中飘零的灯笼,双目之中满是坚毅。

好友之间的默契让二人不需多言,就如同范若庭一个眼神,章清墨便知晓对方在想些什么。章清墨甩给范若庭一个手势,对方也能够知晓。

章清墨一扫刚刚的愁容,翻身下马跟在范若庭身边。

踏上荣宁街的土地,这趟街被修整得极好,不是其他的地方有很多的坑洼,这里显然经过仔细的修整,平坦笔直。

二人走到荣国府门前上台阶,身后早有一队人跟着。

而五皇子此时也已然到达门前,他抬起左手微微一动,五百近卫按照规定,立即分出两组,将宁国府团团围住。

因为地点的到达,很快火把也被直接点燃,这些松蜡火烛那是特制的,即便是在雨天也仍旧可以被点燃。

“去叩门。”范若庭口中吩咐,他此时越发地冷酷起来,身上隐隐有消杀之气传出。

身后的近卫替他牵着马皮,然而这若有若无的杀气,还是将马儿惊扰,似乎有些不安的踏足。

随着范若庭一声吩咐,竟是口中领命,赶紧高举着火把便开始叩门。

随着一下下拍击辅音衔环,声音远远的传出,很快一声不太情愿的嘟囔,便从门口传来“谁呀,大下雨天的死催的这么晚了,谁敲门,明天再说吧。”

这声音中有多少不耐烦,竟是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继续拍门,口中高喊道“开门,还不开门。”

这一次手劲儿更重了,也许是毕竟是这股气压制,不一会儿门便被拉开一条缝。

那竟是也许是因为恼怒,索性便一脚踹开大门,随即一摆手,一队兵士冲入其中。

那开门的摔倒在地,刚想骂人就发现对方穿着军服,再仔细一瞧竟是近卫的打扮,一瞬间依然吓蒙了。

眼瞧着开始控制府门周围的近卫,那门房显然知道事情不对,随着火把的照应,他的隐隐有些暗沉,不知是因为坐在雨中还是其他。

“身负皇命,莫要阻拦,否则一概斩首示众。命三等将军贾珍,前来领旨。”五皇子口中清喝,翻身下马,手握在腰间便往里走去。

那门房此时完全不会动弹,还是身后一个军士,直接薅着他的领子往后拉。

好在门房之中并非只有一人,另还有其他的小厮出来,瞧见眼前赶紧连滚带爬往后爬。

小厮此时也,不知是雨滑还是怎的,已然连着滚了三四下,他也不敢喊疼,只是口中喊道“不好了万岁爷传旨。”

随着这一声声叫喊,原本安静的宁国府瞬间喧闹起来。

而此时贾珍尚且未曾得到消息,他如今倚在窗前,望着窗外的瓢泼大雨。

心中却是满怀失落,想起如今在天香楼中的美人,他却是心中满是不舍,然而到底还是救不回她。

想起与秦可卿之间的往事,贾珍心头一阵唏嘘,两人之间也算得上是一见钟情。然而对方的身份太特殊了,特殊的为了贾家只能牺牲她。

想起对方那如水双眸,嫣红丰腴的双唇,深深锁骨连接圆润肩头。

贾珍便一阵阵心头剧痛,也是因为对方,他才知晓,这两情相悦之欢愉。

可是他却救不下对方,想到这里贾珍更是懊悔。

等到鸡鸣五鼓,他便要前往天香楼替其收尸。

只要想到这里,他忍不住便是心头一阵绞痛,双目之中满是不舍。如今他终于明白,当日唐明皇舍杨玉环之时,是怎样之感受。

但凡有一点回旋余地,他也不会眼睁睁见到心中之人去死,此时贾珍满是不甘,然而却无力回天。

想起对方的警告,此时他已然毫无办法。

自己还能够怎样,难不成还能够违背老太太吗想到这里贾珍捂住双眼,他是个混蛋。

自己素来是个贪花好色的,贾政一直都了解自己。是以他并不意外,自己会看上秦氏,然而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短短时间的彼此缠绵,他便被对方俘获。

手指尖仿佛还依稀有着对方的触感,然而很快他便仿佛被烫到一样缩回手,只要想到原本白皙柔软的身体,变得清白僵硬,贾珍就几乎吓得快要昏过去。

贾家男子,自幼便在女子身上下功夫,也因此有着各种癖好。往日里他并不觉得自己如何,然而如今他才忽然发现,自己果然不是个东西。

可是一切都晚了,纵然他再明白,又能如何。

他现在甚至痛恨着自己明白,若自己一直都是那般浑浑噩噩多好,也就不会有如今的纠结与不舍。

纵然他做过抵抗,然而仍旧毫无办法,贾珍看着门外那两名看似紧守门户,在这雨夜仍旧尽忠职守的男子,心中惆怅。

“可卿,我对不起你。”贾珍此时越发地觉得自己不是个玩意儿,他喜欢秦可卿,却没有喜欢到可以为对方付出一切的地步,如今这时他能做的只是这一句轻飘飘的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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