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第四十一章 “不要走…姣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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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蜻蜓],轻型机甲,以敏捷,机动[xing]强为优势。
武器舱配备有二十四颗导弹,除此之外,两臂处设有形似羽翅的武器,被命名为[犀金]的金属能够撕裂开异兽坚硬的生物外壳。
驾驶机甲的人经过长久的磨合与[shu]悉,几乎出于本能的掌控了它的全部[xing]能,[jing]神力链接入机甲的躯体,将机甲变为了自己延展的四肢。
可显然几乎没有一位驾驶员会去了解机甲是怎样从无到有建造而成的。他们不清晰能源是怎样在机甲中流转,如何驱动机甲行动,就像是人类不会关注血[ye]是怎么在心脏的搏动下,通过哪条路径在身体内流淌。
并不是所有人都会了解自己身躯的每一个弱点,就仿佛在古蓝星时,许多人都并不知道人体中微不足道的某个[xue]位,就可能造成令人酸软无力的尖锐疼意。
而闻姣拥有的优势,就是她不仅了解这具机甲的每一个弱点,每一个脆弱的[xue]位,她更清楚怎样利用脑海中的知识去摧毁它。
虞景曾经说过,她很有天赋,那是一种很珍贵的,与生俱来的礼物,像是与庸才之间划下的天壑。闻姣的空间想象能力很强,她对数字也很敏感,她拥有着依靠[rou]眼,将模型转换成数字的能力。繁复的图纸在她的眼中简洁而美丽,她可以一眼看出错误的数据,平面的纸页在她眼中是立体的实物。
她还拥有着一双巧手,一双属于omega的,纤细,敏感,平稳的双手。
她有着omega的耐心、专注和细致,她可以只依靠这双[jing]致的手,完成误差在千分之毫米的[jing]细部件,她甚至比机器更加[jing]准。
闻姣一开始的时候,其实并不是很喜欢这些东西。虞景让她接受了普适的教育,让她去了下城区公立的学校,可虞景觉得,他还应该再教她一些别的东西。
虞景是她的父亲,他注视着从小小的一个面团大的婴儿,逐渐会走路,长到小腿那么高,会抱着他,会用圆滚滚的,像是黑葡萄一般的眼眸看着他,会喊他爸爸的女孩子。虞景就总觉得,他应该再教她些什么的。
而虞景拥有的,就是这些,他曾经对此引以为傲,后来又深恶痛绝,最后变成他在下城区维生养孩子的手段。他只拥有这些机械方面的知识。
闻姣是个很好养的孩子,让虞景无数次打散了把她丢进垃圾桶里的想法。小的时候,她没让虞景遭太多的罪,可她长大后,却变得越来越倔犟,不听话。
虞景是一个非常不喜欢要求别人的人,他根本不在意,也不想去教别人怎样做事,生活。他有的时候不喜欢闻姣干出的事情,可他讲过她后,女孩子若是还不改变,他就不管了。虞景从内心中认为,劝诫他人的话都是无用的,每个人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的人生,他懒得劝,更懒得干预。
只有将他所拥有的知识教授给闻姣这一点,是虞景主动进行并坚持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事情。
回忆向来稍瞬即逝。
短暂的记忆闪回并没有占据闻姣多长时间。
在训练场对练,自然是禁止使用热武器的。闻姣身处于青[se]的这一台机甲中,对面犹如烈焰般的机甲内驾驶的人,是南宥汐。
战斗,比赛,这些充斥着暴.力对抗的相处都是Alpha增进感情的小手段。
Alpha骨子中就向往着这样冷硬,带着硝烟气息的[lang]漫。是朋友,也是最想成为对手的人,急迫的想要压倒对方,妄图在战斗中占据上方,[cao]控对方的思维,令另一方彻底臣服在自己的掌控下。某一方面,爱情似乎也是这样的东西。
是一场你争我夺,于无声之中妄图掌控主动权的默契厮杀。
顶尖的机甲[cao]纵师,都是[jing]神力等级至少在A级之上的Alpha。驾驶员驱动机甲的原理,便是将[jing]神力与机甲的[cao]控仪器进行链接。人类在那一刻生出了利刃,发[she]导弹就像是让自己的手指弯曲,像是他在那一刻拥有了三头六臂,因此需要拥有十分强大的[jing]神能力,才能够同时[cao]纵这样多的肢体还不会出错。
在机甲的驾驶舱内时,会让人类产生一种犹如天神般的无所不能的错觉,恐惧在那一刻被最大程度的压制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盲目的自信。机甲兵种,是帝国的一把最尖锐的利刃,亦是杀戮异兽的主力军。
闻姣在厄里倪厄斯城区时并没有测试过自己的[jing]神力,但按照虞景的经验,他认为闻姣的[jing]神力最低也是在S级。智商,耐[xing],毅力同样都是[jing]神能力的一部分体现。
当闻姣被母亲闻婧芝派来的人接回到上城区时,在私人医院做的体检项目也包含了[jing]神力检测。
三S级别。
对于omega而言,[jing]神力等级像是一个漂亮的,闪亮的徽章。她拥有了一个绝对的价值,帝国的研究证明,母体对于子嗣有着极大程度的影响力。帝国百分之八十的优秀Alpha是由AO家庭所诞生的,而[jing]神力等级愈高的母体,愈有可能生育出资质优越的子嗣。
当闻姣未曾表现出任何价值时,在闻家,她就已经拥有了一个很优秀的筹码。她甚至可以得到与皇室联姻的资格。
机甲驾驶员与其他兵种不同,他们不需要用自己脆弱的身体直面恐怖的异兽“[bo]雷斯科罗”,他们每个人都拥有着一具钢铁的身躯。筛选机甲驾驶员最重要的标准,是[jing]神力等级,即便体能存在弱势,只要[jing]神力评级够高,就有机会通过军队的特招。
所以,若是按照这个标准而言,omega理应与Alpha拥有一样的,成为机甲驾驶员的资格。Alpha和omega都是经受上天钟爱的[xing]别,如果beta是普通的工蚁,那么Alpha和omega就是兵蚁和繁殖蚁,仅仅是因为自然这样安排,Alpha和omega便与生俱来,就拥有了beta所缺失的强大[jing]神力。
可因为omega的发.情.期,刻板印象中的体弱多病,心思细腻敏感,容易受伤,无法担任劳累的体力劳动等原因,现役的军队中没有一名omega。
青[se]的机甲速度并不算快,招式看起来也没有那样[jing]妙,可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它便轻易的让对手的机甲内部出现了数个零件受损,运行程序发现错误代码。
闻姣只在游戏内[cao]纵过机甲,现实里,反而比游戏中更加轻易。游戏毕竟只是一串数据,为了防止机密数据泄露,有些反应甚至并不十分准确。
堆积的几个轻微的故障,南宥汐原本并未在意。而在青[se]机甲再次接近他,短兵相接时,右臂的动作突兀的迟钝了片刻,青[se]的仿若羽翅般的武器循着他的破绽穿刺过机甲的腹部,他的腿部便蓦然丧失了[cao]控权,整台机甲向旁边撞了上去。
闻姣看着沉沉跌落在自己身旁的艳红机甲,手中的利刃君子般的抵在对方被犀金层层保护住的驾驶舱。
驾驶机甲,对于omega而言并没有那样困难,她同样可以优秀的[cao]纵它打败一个Alpha。
闻姣从驾驶舱内跃了出来,出于礼貌,她走到了南宥汐的驾驶舱前,红[se]的金属一层层绽开,她微微用力,打开了舱门。
女生踩在红[se]机甲的胸[kou],向其中的少年伸出了手。
红[se]的[蜻蜓]以一个扭曲的姿势倒在了地面上,身处于驾驶舱中的南宥汐艰难的解开了安全带,正在爬上来。
南宥汐的脸[se]有些臭,他倒没有因为输给闻姣而生气,他没有纥骨翊黎那样胸大无脑,骁勇善斗,在乎输赢。不知从何时开始,闻姣在南宥汐的心中就自然而然变成了一个很优秀的形象,所以她能够赢了他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虽然用时实在有些短了,好像他输的很莫名其妙很轻易有些丢脸一样,但南宥汐也没有很在意。他在为了些连自己都不太懂的,莫名其妙的事情生闷气。
南宥汐自己都搞不清这段时间他反复的情绪,私人医生说,可能是因为他前段时间被Alpha伪标记后激素不稳定导致的。想到这里,南宥汐就更加不高兴了起来,她把自己弄成这个模样,可罪魁祸首却天天和其他人相处的开开心心,半分负罪感都看不见。
虽然他不是omega,可看着闻姣一点都不在意他,这些天都没怎么和他相处,总是和莫寒星他们黏黏糊糊腻歪在一起的模样,南宥汐就觉得不高兴。
南宥汐的朋友很少,他对于朋友的认证十分苛刻,因此当他在内心中将闻姣认作是朋友时,就会因为她没有给予他同样的重视而生气。也许是因为没有经验的原因,南宥汐对于朋友的看法根本还像是停留在小学时代。
占有[yu]强烈,几乎要演变成,你只能够和我做朋友,不能够和别人做朋友,你要对我最好,不能对别人一样好…那种程度。
但好在,南宥汐还有着理智存在,能够让他将那些离谱的,自私的心情都压在心里。
闻姣的手在空中悬了半分钟。有一丝委屈从南宥汐的心中溢了出来,他抬起手臂,握住了女生递给他的手。
南宥汐握的不紧,他突然感觉到了点紧张。他以前有牵过闻姣的手吗,还是说,这是他们的第一次牵手?闻姣用了些力气,南宥汐下意识的配合,被她拉出了驾驶舱。
为了令驾驶员更清晰的感知到机甲的视野,舱内的光线是一种很护眼的柔和[se]调,在他离开驾驶舱后,他的视线中,女生的身后是一片明亮的白[se]。
她的手被他的手掌几乎全部覆盖住了,很柔软,牛[ru]一般细腻,感觉不到一点粗糙,也没有锻炼磨出来的茧子。
让南宥汐升起了一种小心翼翼的情绪,他怕会被她捏坏了一样。
“没有受伤吧。对不起。”
南宥汐没有发现,自己都已经踏出了机甲的驾驶舱,却还在握着女生的手不放。迟钝的耳朵过了片刻才接收到闻姣言语中的信息,“这种程度怎么会受伤,你道歉做什么。”
“我担心你会不开心。”
“我为什么要不开心?”南宥汐一脸茫然,他还想继续说些什么,或许是询问闻姣到底是怎么打赢他的,他在倒下后懂了大部分原理,但他还有一些不清楚,不知道零星的故障是怎样形成了后续的连锁反应。或许,他只是想和闻姣多说说话,说什么都行。
Alpha的自尊心并没有令南宥汐暴怒,闻姣松下心,她从破败的机甲上跳了下去。看着她比赛的姬令清在这个时候恰好快步走了过来,站在她的身前,眼眸微微弯起,他提起手中的礼物袋,“柠檬[kou]味的甜品,送给你的战利品。”
闻姣流露出了些许柔软的神[se],“谢谢。”
她没有想到姬令清会来找她,虽然加训的时间并未结束,但既然男生特意来见她,闻姣也不想让他在这里等太久,“稍等我一下,我和教官请一下假。”
身后的南宥汐在此时走了过来,他看着闻姣与姬令清相处的画面,莫名的觉得很刺眼。明明是他在同闻姣说话,那个omega一出现,却轻易夺走了女生的视线。南宥汐用着挑剔的视线冷冷注视着姬令清,表面看上去似乎是个矜持而端庄的omega,实际上恐怕只是被家族教养出的假面,闻姣这种Alpha根本就认不清omega的真面目,只会被omega玩的团团转。
叶渝不就是耍了她一次吗。
那个垃圾,在酒吧内和人打赌,把和闻姣[jiao]往当成了赌注,又在那时给闻姣下了药。
她怎么还是不长记[xing],又要和一个城府极深的omega[jiao]往,真是被骗一次不够,还送上门去给别人骗第二次。
种种复杂的情感在南宥汐的心中浑成了一团,让他有些出格的用掌心按住了闻姣的肩,弯下腰,低着头,在她耳旁说道,“加训还没结束吧,要偷懒吗。模拟阵营赛一周多后就要开始了,你现在的体格,应付不了十二天环境艰苦的对抗赛吧。”
南宥汐灰[se]的眸子一直盯着女生对面的姬令清,他的声音还算柔和,视线却冰冷的像是缝在玩偶上的玻璃珠。像是某种无言的挑衅。
姬令清的手中还提着甜点袋的绳子,他缩紧了指尖,感觉到了些不舒服。可他认识对方,南宥汐是闻姣的舍友,一直以来家族的教育都让他要识大体,Alpha女友的朋友,他也需要好好相处,不能够让闻姣为难。而且,他也的确不想要耽误闻姣训练,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女生特意请假[chou]出时间来陪他。
这样的事情,是没有必要的。姬令清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去做一个合格的omega伴侣。他们还会有很多很多的时间,不需要刻意计较在此时。
姬令清扬了扬唇,率先开[kou],阻止了闻姣想要说的话,“姣姣,训练重要一些,我没关系,正好我一会还想要整理下新领到的教科书。甜点给你,记得要吃完,不要太累到了,我先回宿舍了,晚上我会给你发信息的。”
姬令清简直不能更加懂事,他将手中的甜点袋放到了女生的手中,指尖有些留恋的蹭过她的手背,便转身离开了。
闻姣原本想要说没关系,她不知道姬令清已经等在这里看了她多久,她很在意他的心情,不想让他白白等待,觉得失落。
然而姬令清没有让闻姣进行选择,没让她有一丝为难。
南宥汐微微低下头,嗓音有些沉闷,“身体虚成这样,胸肌腹肌都没练成,还要去哄你的omega男友吗。机甲虽然赢了我,可你的身体素质还明显不合格,至少要先练到和我打成平手。”
南宥汐一字一顿,掌心按着闻姣的肩膀,一点都没有放她离开让她去追姬令清的意思。
“好,我今[ri]不会再先离开了。”闻姣流露出了些无奈的神[se]。
南宥汐压抑的容颜这时才松缓了一些,他松开手,维持着平时冷淡的模样,“走吧,该去封闭室训练了。”
……………………
密闭的重力舱中,闻姣跟随着AI机械的指令,做着相应的体能训练。
修身的训练装贴服的黏在肌肤上,她将乌发用一根红[se]的头绳松散的系在了脑后,此时长发也几乎要被渗出的汗[ye]浸湿了。
肌[rou]生出酸疼,呼吸变得急促,喉咙似乎有刀子在割着,身躯像是紧绷的弦,每一寸肌肤都在尖锐的嚎叫着放弃。
闻姣在重复的体能锻炼中,思维开始发散的想着漫无边际的事情。
她想起了自己的头绳,是邬潼送给她的。
幼时,她有一段时间都留着长头发,虞景总觉得她梳长发很麻烦,因为闻姣小的时候个子矮,自己不好洗头发,总要虞景帮她。
她连家里的凳子都够不到,盆放在地面上,蹲下来弯着身子也不好洗。于是每次总是要虞景亲自试好水温,给她打上泡沫,不算太温柔的将她的乌发洗干净。
她的头发长得很好,又黑又柔顺,小的时候就养的很长了。
虞景不耐烦做这样重复的工作,他是一个omega,以前其实也没做过什么重活,除了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其他的事物,他其实都可以不用做。然而后来,他独自躲到了下城区,他摆烂的不再继续做从前那些被他重视的,坚持的事情,生活中的琐事变成了虞景的一切,他什么都要亲力亲为了,还要养一个孩子。
虞景懒得给女孩子扎那些漂亮的小辫子,他也绝对不会花费时间去网上查小视频学。
闻姣就一直披散着头发,后来她就不留长发了。不是因为觉得麻烦,而是有一天,别的人揪住了她的长发,像是揪住了一个弱点。
那天后她就自己用案台上钝了的菜刀将长头发割掉了。
后来很长时间,她都没有再留长发。是邬潼,在某一天,也许是什么节[ri]吧,反正那天厄里倪厄斯城区挺热闹的,各种成人酒吧的玻璃上都挂上了五颜六[se]的漂亮花灯。
他不知道在哪里拿到了一条很普通的红[se]头绳,放在了闻姣的手中。
街道上,邬潼轻轻笑着,他刚刚认识闻姣时,像是一个冷酷的面瘫,他是花费了很多时间才让自己的笑容不显得怪异别扭。他说,他希望闻姣有一天,能够自由的留长头发,那个时候,她就可以用这根头绳,将头发绑起来了。
汗浸在闻姣的眼眸中,让她的眼前有些模糊。她的头发现在已经留了很长了。
“砰——”
耳边传来一声沉闷的声响,重力舱是半透明的,内里有一些隔音。她按停了AI的训练指导,推开了门。
左侧重力舱的门被打开了,南宥汐从门内跌出来,跪倒在了地面上,脸[se][chao]红。
此时封闭的训练室内,只剩下了硬拖着闻姣加练的南宥汐他们两个人。
男生的模样看上去有些不太好,闻姣走过去,半蹲下.身,扶住了他的肩,有些担忧的蹙眉,“南宥汐,你还好吗?你稍等下,我去叫教官。”
“不要走…”南宥汐的双手搂住了闻姣的手臂,他的容颜晕开了大片的艳红,灰[se]的眸氤氲着朦胧的雾气,他像是一只黏人的害怕的幼鸟,更紧的贴近了女生,“不要走…姣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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