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 秦招:“你能不能……再……
疗愈师的小胶囊见效非常快,吃下去不过几分钟时间,秦招已经觉得势元开始慢慢恢复,但同时他也陷入了沉沉的昏迷。
在修复状态下的昏迷持续的时候不固定,伤的重就睡得久一些,但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做梦的。
所以当秦招看见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也分不太清自己到底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
“秦招,你还记得至今为止你杀了多少人吗?”
的形象变得不太具体,他和大片大片的[yin]影融为一体。秦招难以分辨他们之间的距离,他尝试用异能去攻击,但收效甚微。
仍然在对他说话:“你应该从来没有在杀人以前记过账,反正对你来说,这世上绝大多数的人都不过是蚂蚁,你捏死他们,那么轻易。”
秦招觉得他很烦,下意识去摸自己腰侧的刀,却发现只摸到一手的粘稠胶状物。
象征地狱的黑[se]比之前看到的还多,凝聚亡魂势元的一只只手再次将秦招包裹。
秦招蹙眉,看向:“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只是好奇,如果有一天,那一万只死掉蚂蚁回来找你报仇,你要怎么办?那些被你杀死的人,他们来向你讨债,你得还啊……”
秦招愣了一下,大脑好像不受控制地出现了一些过去的画面。
那些不太清晰的记忆,仿佛在提醒秦招,被他遗忘掉的人和事在这一刻开始向他讨要说法。
他的刀落在不远处,被捡起,把玩着不赦,对秦招笑说:“秦招,你以为这么多年大家为什么怕你?光脚的不怕穿鞋这个道理我们都知道,而你就是那个光脚的疯子。”
秦招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要杀就杀,废那么多话。
可奇怪的是,他竟然还安安静静地听了下去。
忽然往后退了一步,随着他的动作,下面铺开的能量场再一次将秦招拉入深渊。数以万计的地狱之手像强力胶一般黏住了秦招的腿,他拔不出来,动弹不能。
“你是没有退路的人,没有自己的人生,这么多年唯一干得好的事儿就是为调查局卖命,他们指哪儿你就打哪儿,大家叫你一句‘队长’你就真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可事实上,你只是一把刀,一个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的杀人武器。”
——你就像台作战机器,因为不知道疼痛,所以一直工作。没人叫你停你就按程序运行。
秦招忽然低下头,看着指节上那些被刀磨出的茧,他莫名其妙地觉得有些困惑。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成为了调查局最强大的武器?
他又为什么,一直做着这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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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招八岁时就已经显示出其异能的独特[xing],他被异能佣兵组织太古集团选中,进行作战能力的培养,连同他在内一共有一百名不到十岁的小孩,他们会在五年内被培养成为太古集团的少年佣兵。通过反复的训练,他们对生死感到麻木,对作战游刃有余,杀人越货变成了他们光明的未来。
但还不等少年佣兵们正式接手雇佣任务,太古集团就因其非法的盈利行为以及不人[xing]的佣兵训练营,遭到联盟政府的清扫,最后被调查局连锅端了。
十二岁的秦招,和其他一群少年佣兵共同被调查局解救,送入疗愈中心。
由于佣兵训练还未至最后阶段,所以大多数小孩被解救出来的时候,尚没有被太古集团洗脑成功。
刚过去一个月,就有两个小孩儿,完成了[jing]神康复疗愈,被送去政府机构下的福利院,听说后来找到了不错的家庭收养。
半年后,在调查局的努力下,大部分少年佣兵几乎都被治愈,无论是身体或是心理都在健康测试及格后被送出疗愈所。
他们走前开了一场派对,一张张十一二岁的稚嫩脸庞褪去了[yin]鸷冷酷的杀手气场,恢复了孩童的天真烂漫。
只有秦招,依然留在疗愈所,由调查局的人看管着。
他好像无论如何都无法变回一个正常的小孩。
他不爱说话,不表达自己,对夸赞没有回应,对惩罚也毫无畏惧。他不拒绝服从命令,但也不主动寻求奖励。温柔的开导和严厉的审讯对他都不起作用。
调查局经过半年的观察发现,秦招似乎没有痛觉。
更严谨的说法,应该是,秦招只会对势元高于他的人有疼痛反馈。
但他的异能属[xing],又导致随着他受到的伤加重,他的势元会暴涨,逐渐高到一个离谱的数值。慢慢的,势元比他高的人也会被他压下去。
在一番研究后,调查局的人确认了这件事——
除非这世界上,有一个人的势元比秦招濒死状态下的势元还高,他便可以对秦招造成实质[xing]的伤害。
否则,秦招无论对上任何对手,他都拥有“感受不到伤痛”的绝对优势。
这也是为什么,其他小孩一回忆起佣兵训练营,便会立刻产生强烈的应激反应,他们对于过去几年的魔鬼佣兵训练感到恐惧、憎恶、心有余悸,因此愿意主动投入调查局温暖的怀抱。
而秦招却一直很平静。
因为他没有痛觉,他不认为过去的作战训练是痛苦的事,伤他的无论是子弹还是刀剑,他都麻木不仁。被调查局带走后,秦招也不认为自己被解救了。对他而言,只是从一个地方,到了另一个地方。
太古集团给他吃穿,教他杀人,供他长大。
调查局也给他吃穿,但教他读书认字,帮他做心理健康疗愈。
对秦招而言,两者区别不大。他只要有一个落脚的地方,哪里都可以,是谁都行。
所以调查局的人没有办法唤醒秦招对于作战的恐惧,和对死亡的敬畏。他们花了很多的时间,但秦招还是死气沉沉,一张小脸表情酷得要命。
久而久之,调查局的人也无奈,逐渐感到一些不耐烦。
秦招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偶尔会悄悄地去碰一碰那些警官的手。
挨一下,就离开。
他从他们的意识里抓取到一些不太好的心情:烦躁,生气,不解,忧虑……
“这个小孩太不正常了……要不,别管他了?”
“他的眼神好可怕。”
“下次做心理健康测试的时候能不能在我和他中间竖一块挡板啊,疗愈师的命也是命!”
……
大多数时候,调查局派来做心理辅导的警官,最后都会流露出这样的情绪。
秦招能够感受到他们的心情,所以他更不喜欢调查局。
他觉得这里还不如太古集团自在。组织的头目只需要他提升作战能力,不会[bi]他早睡早起,晨练完了必须喝一杯牛[nai]。
很多人都以为,秦招会因为无法治疗而被永远关在疗愈所,又或者在某一天被放弃,彻底赶走。
就连秦招也是这样认为,他从十二岁一直等,等到了十四岁那年。
某天下午,秦招抱着疗愈所的护士[bi]他看的少儿图书,两个小时看了三格,突然有人敲了门,走进来。
他想,今天就是他要离开的[ri]子。
他没有办法成为调查局希望他成为的那种健康快乐的小孩,所以他们要赶他走。
事实上,那天他的确离开了疗愈所。
调查局给他找了一个特殊异能者全[ri]制中学,让他去跟同龄人一块儿读书。调查局包揽了他的生活费学杂费以及零花钱。
而秦招要做的就是在成年后,到调查局上班,服从一切管理和安排,报效联盟。
这件事不仅秦招本人感到惊讶,事实上,所有人都很震惊。没有人能理解做出这个决定的人脑子里在想什么,他们觉得秦招在训练营受到的杀人洗脑根本就没有清除,怎么可以回归社会?
然而调查局三处负责人温闻主动站出来,她表示,她希望留下秦招,并且愿意为这个孩子[ri]后的一切行为负责。
温闻主管情报督察,她的异能是,危机监测——使用异能后,她的观察力判断力以及对情绪的体察得到1000%的提升,在她眼中,一切有可能发生的小小危机都会千倍放大,让她立刻察觉并做出预防措施。
温闻势元高于9000,她的异能进化出了伤害反应机制:情绪洞察——靠近她2米范围内的人,一旦有情绪变化,她都可以敏锐地捕捉到。
温闻向局长上报,她想留下秦招的原因是,她这两年当中,一共去疗愈所观察秦招超过50次。秦招的情绪很少,无论正面情绪还是负面情绪,都不容易被洞察。
但在这50次的接触中,秦招有且仅有的几次流露出了一些情绪——
冷漠,鄙夷,不安,怀疑。
或者护士让他自由活动时少有的短暂开心,以及在听到疗愈师讲冷笑话时表现出的一点点无语。
而在那么多复杂的情绪中,温闻发现,秦招从来没有流露过杀意。
连愤怒和焦躁这样的正常负面情绪,秦招都从来没有过。
所以温闻很确定地告诉总局的人:秦招这个孩子,他拥有最危险的异能,却又拥有最稳定的情绪构成。
在温闻的建议之下,调查局留下了秦招。
而秦招后来也正如她所说的,情绪稳定到不可思议。
他接受命令,服从安排,除了偶尔会强势地拒绝一些他觉得没有必要做的事情,多数时候,他不会反抗。
总体来讲,秦招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小孩,但是一个工作能力极强的员工。
到了调查局以后,秦招的能力很快显现出来。没有他办不成的事,没有他抓不到的罪犯,没有他杀不了的恐怖分子。
或许很多人都觉得,秦招这些年为调查局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是在报答调查局收留了他。
事实上并非如此。
秦招依旧和十多年前的小秦招一样,他只是到一个地方,就顺应这个地方,做他能做的事。调查局让他出任务,他就出任务。让他杀人他就杀人。他的工作完成得很好。
他做大家都希望他做的事,他杀一些大家都希望他杀的人。人们对他[ri]复一[ri]的信赖,秦招也已经忘记了去思考,他为什么要一直留在这里。
他到底杀了多少人?
随着记忆一点点唤醒,秦招的身体也越来越沉重,他感到自己正在被淹没。
他看向周围。
密密麻麻,无穷无尽。
那些被他杀掉的人——或许是调查局分配给他的任务目标,或许是犯罪组织里被当作牺牲品的倒霉鬼,或许是十恶不赦狡猾难缠的罪犯……也或许是,是受到秦招共感牵连的无辜。
他们回来了,就在此刻,就在此地。
他们愤怒,憎恶,悲伤,想要将他剥皮[chou]筋,想要他赎罪,让他陪他们痛不[yu]生。
秦招忽然就无法提起干劲,仿佛放弃了一般,双手垂落,整个人往后倒入深渊——
他们都是我杀死的。
他们将要杀死我。
这一切理所应当。
——“队长,睡着呢?”
谁的声音?
好[shu]悉。
秦招想起来了,对,那时候他已经完全耗尽了势元,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在[jing]神和身体的双重疲惫之下,他竟然心生寻死的想法。
是雁风浔来救他了。
对,他的实习生,那个全宇宙找不出第二个的0势元小孩儿。
他——
长出了一双翅膀。
“唔……!”
秦招一下惊醒。
他猛地睁开眼,那场乱七八糟的梦在瞬间脱离。
没有,没有地狱之手,没有那些要把他拖入深渊的亡魂。
这里是秦招的房间,他躺在床上一眼就认出了自己卧室的天花板。
缓过神来,他轻轻呼出一[kou]气,然后转头看向床边……
雁风浔正挪了一根凳子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年轻英俊的青年穿着一身剪裁合称质地高级的休闲西装,长腿[jiao]叠,坐姿优雅。
他单手摊开一本书,另一只手抵在下巴处,神情专注眉头紧锁,不时发出“啧”的声音。
书名叫《0基础催眠:教你如何消除记忆》。
秦招:“……?”
他以为自己是被噩梦冲昏了头,于是闭着眼甩了甩脑子,然后撑着床准备坐起来——
秦招愣住了。
如果没有感觉错误的话,他好像,被绑起来了。
他的双手被拷在身后,整个人以一个僵硬的姿势平躺在床上。
怪不得会做那种漫长而痛苦的噩梦,这样能睡好才怪。
“雁风浔。”秦招的嗓子有些哑,他喊了一声,又问他,“怎么回事?”
雁风浔头也没抬,仍然专注地看着书,只是在翻页的时候顺便看了一眼时间,道:“你吃了彭呸呸的药,昏迷了12个小时,现在是凌晨4点,你还可以再睡一会儿。”
秦招蹙着眉,总觉得雁风浔的语气有些奇怪。
他想问雁风浔为什么用手铐将他拷住,又为什么大半夜在他床头看书。
但最后他问了另一个更加好奇的事:“你在学习催眠?”
雁风浔撩起眼皮,笑着看了他一眼,很坦率地说:“嗯,我在想能不能通过催眠,让你忘记十二个小时以前发生的事。”
“……”秦招突然有些失语,“你是指,你有一双翅膀?”
雁风浔笑而不语。
他心想:不,我指的是,我首先通过隐身走进地狱之手的能量场,再用沉默打断了的异能,又长出一双翅膀把你救出来,最后用念力[cao]控把你的刀捅进了肚子里,再把他送到调查局支援队人眼跟前的事。
不过,秦招不知道这么多。他对于雁风浔的所作所为,只停留在他长出了一双能飞的大翅膀上面。
雁风浔也不打算说那么多,只随[kou]道:“看来这本书上写的没用啊,你怎么睡一觉起来还是记得?”
秦招听出了这话里的意思,反问他:“你已经对我催眠过了?”
雁风浔:“对啊,书上说,午夜十二点对着镜子喊你的名字,你的灵魂就会被镜子摄取,这时候我无论对着你说什么,你都会答应,而且会照做。”
秦招一言难尽地看着他:“然后……?”
“然后我就一直在说,‘队长变傻子队长变傻子’,说了二十多遍。”雁风浔笑着摊开手,“看来没起作用。”
对于雁风浔的胡说八道,秦招当然不会相信。但他也不理解为什么雁风浔之前说自己没有异能:“能够分化出翅膀的变异基因非常稀有,即便在调查局也找不出几个人能飞,这在实战中是很有用的异能。这是好事。”
雁风浔并不回答秦招的问题,他只是叹着气,合上了书。
“但我不想任何人知道这件事,队长……”他站起来往床头走近,低头俯视着秦招,“你觉得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雁风浔的眼里褪去了往[ri]那种玩世不恭的笑,更多了一份冷肃。
或许是这个上下对视的姿势,让秦招位于低处,他一时之间竟然感到些许压迫。
秦招尝试挣了挣手铐,但拷住他的是陈厌青的“镇势”。
他不敢动作太大,陈厌青这人小气,要是把手铐给他弄坏了,接下来一个月的时间他都会在秦招耳边[yin]阳怪气。
秦招最终放弃了挣扎,将就着手背在身后的姿势坐了起来。
其实他并不觉得雁风浔真的会对他做什么,这或许是一种盲目的信任,但秦招愿意这样相信——如果雁风浔要害他,又何必救他。
“如果你不想告诉别人,我可以替你保密。”秦招依旧需要仰着脖子才能看到雁风浔。
雁风浔看了他一会儿,慢腾腾地直起腰,一言不发转身走到书桌前。
秦招看不清他在做什么,只能看到雁风浔拿着一支笔在黑[se]档案袋上写写画画。
“你在收录异能吗?”秦招记得上一次雁风浔说自己有收录异能资料的习惯。
雁风浔淡淡地嗯了一声。
写完以后,他把收录页放好,转身回来看着秦招。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契约[jing]神这个异能,如果生效,受到契约约束的目标瞳孔会留下印记。直到契约失效,印记也就消失。”
“对。”秦招没有多想,“高等级对低等级的约束力更强,印记会更重。如果是低等级对高等级使用契约,有可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印记就会淡去。”
“如果没有生效,就不会有印记?”
“对。”
“秦招,永远不要对任何人提到我有异能的事,不要好奇我的一切,不要追问,不要关心,不要记住所有我不希望你记住的事情。”
秦招看着他,说:“好。”
房间里忽然安静下来。
秦招不解地靠在床头,遥遥望着几米开外的雁风浔,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片刻后,雁风浔有了动作。
他走到秦招跟前,深深看着秦招,几秒后蹙起了眉。
秦招看不懂他到底想做什么,开[kou]问了一句:“怎么?”
话还没说完全,忽然就被雁风浔掀倒在床,整个人被雁风浔用很大力气压制着,无法动弹。雁风浔的表情说不出的拧巴,死死盯着秦招的眼睛。
没有印记。
契约[jing]神没有对秦招起效。
秦招不喜欢这样被人束缚,但他害怕自己反抗会伤了雁风浔,所以强忍着不适,又问了一句:“你到底在做什么。”
雁风浔沉沉地呼出一[kou]气,垂着眸,道:“队长,你眼睛真漂亮。”
该死的,为什么会不管用?
果然还是有限制吗。
因为只有异能而没有势元能量,所以无法对高级异能者达成契约。
雁风浔觉得烦躁。他低头看着秦招,忽然出了神——原来秦招的左眼眼皮正中间有一枚小小的痣,平时看不见,只有当他眨眼的一瞬间,才能捕捉到。
“啧。”雁风浔对自己感到无语。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觉得秦招的痣长得好特别。
雁风浔的手慢慢扣住了秦招的脖子。
“……”秦招先是一顿,而后有些怔愣,“不要乱来。”
“我也不想,可是队长,你有没有办法向我保证你真的不会说出去?”雁风浔的手微微收紧。
雁风浔在想,能不能有一个可以威胁秦招的办法,不用杀他,也不用催眠他,只要和他达成利害关系的平衡——
突然间,他的头有些昏沉,四肢开始无力。
收录异能后的虚弱又开始蔓延了。
幸好,这次的虚弱似乎没有过去那么严重。
就在雁风浔挺过了那一瞬间的不适后,他忽然被一只手用力一拽,随即整个人天旋地转后躺倒在床上。
秦招已经用极快的速度挣脱了手铐,翻身而上,压在他身上,将手铐穿过床头再拷住雁风浔腕骨。
啪嗒一声,两人之间局势扭转。
雁风浔下意识对秦招使用了他所有能用的异能,但好死不死,因为他刚收录了契约[jing]神,身体仿佛被掏空,现在一个异能都用不了。
“你胆子好大,连我都想杀。”
秦招跨坐在他腰腹的位置,有些无奈地看着他。
雁风浔笑了:“我不仅胆子大,脑洞也大。我居然以为自己能杀了你。”
其实雁风浔没有真的想杀秦招。他也知道,他杀不了。
但是,如果被秦招发现了档案袋的秘密,说不定要死的人就变成他了。
事实上,如果时间回到十几个小时以前,雁风浔可能都不会再救秦招。但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
而他在秦招昏迷的时间里,始终无法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
不是雁风浔以恶意揣测秦招,但他不能不抱有戒备之心——杀了雁风浔就可以获得档案袋。但凡是个异能者,都不可能不动心。
秦招嘴上说保密,答应的飞快。
可惜的是,雁风浔从小到大只相信自己。对于任何人的保证,他都不信,他必须要自己确定。
雁风浔看秦招不说话,以为秦招对他刚才的行为生气了,便笑着打趣:“你现在应该在后悔让我当什么作战协同吧。”
一个别有用心又不好伺候的实习生,心眼多,城府深,还有很多不肯说出[kou]的秘密。
哪家老板愿意用这种人呢。
秦招毫不犹豫地摇头:“我不后悔。你很好,这一次的协作也完成得很出[se]。如果没有你,我这次的任务也许就失败了。”
“哦。”雁风浔撇撇嘴,“即便我刚才想杀你,你也觉得我很出[se]?”
“我能理解你在不安,你没有从我这里得到足够的安全感,我们还不够了解对方所以你会防备我。”
秦招的声音低沉,但很轻和,能感觉出来,他在努力地表现出温柔的样子,“协作需要两个人相互信任,在最危险的时候我们是对方唯一的后路。但这需要慢慢地磨合,不是一蹴而就的。你今天不肯告诉我的事,我以后也不会主动问。直到你愿意说为止。”
雁风浔并不说话,目光也冷冷淡淡,好像不为所动。
秦招自己也不是什么能说会道的人,他此时讲出来的话全部都出自真心实意:“其实,发现你有异能的时候,我很惊喜。因为这意味着,在以后的危险作战中,你有自保能力。我在昏迷以前还想过,等回到调查局要申请为你开表彰大会,因为你是调查局有史以来第一个在入职第一天就完成了特级危机任务的实习生。我想要调查局给予你奖励。”
他顿了顿,又道:“可是,如果你不愿意把这件事说出去,我就一个字都不告诉他们。”
雁风浔看着他半晌,没有对他的话发表任何感言,反而说了句:“骗子。”
“……为什么?”
“你没有理由帮我隐瞒。”
“你是我的实习生,只归我一个人管。我没有道理也没有必要把你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秦招反驳了他,又尝试给出多一点诚意,“我再也找不到比你更好的作战协同,我想要留下你,你希望我怎么做我可以顺着你来……这样可以吗?”
雁风浔的眉头一会儿蹙起一会儿扬起,总之就是不得安宁。
“雁……”
“秦招。”雁风浔忽然偏过头去,闭着眼不看他,“你真的好烦人。”
他本来还觉得这是个挺严肃的事,弄不好就要被秦招审讯,或者杀了,结果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气氛被秦招这番话搞得不上不下的。
“我很烦吗?”秦招听了进去,有点迷茫,“是不是我说太多话了。”
“放开我。”雁风浔干巴巴地说。
“好。”
秦招把手铐取掉,正要检查雁风浔的手腕有没有受伤,忽然就觉得一双手将自己的腰箍住了。
雁风浔的脸埋在他的腰侧,闷声闷气地说了声:“秦招,你这么费心留下我,是因为我又聪明又能干,对吧?”
秦招有些不太习惯和别人抱作一团,但雁风浔这种抱法,不像朋友同事间的亲密,更像是一种撒娇。他莫名的就有些心软,没有推开,反而轻轻摸了摸雁风浔的头发。
秦招轻声安抚他道:“你是第一个,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救下我的人。你比我还要厉害。”
“哼。”雁风浔并不是很受用。
他想:不,不对,不是我厉害,是档案袋厉害。如果没有档案袋,我就是个没有异能的废物。我救不了你,你也不需要我。我不过是个拿着开挂的金手指狐假虎威的人。
雁风浔这么想着,忽然就觉得生了气,他抱着秦招一个转身,将秦招反压在身下。
秦招以为他又要闹什么脾气,还不待哄上两句,忽然脖子一痛:“……!”
雁风浔一[kou]叼住了他的喉咙,像饥饿的小兽在夜间磨牙一般,轻轻碾着细嫩的皮肤。
“秦招,你以后要对我好一点,不然下次你再遇到危险,我掉头就走,不会理你。”雁风浔牙[yang][yang],咬完脖子又去咬锁骨,留下大大小小的痕迹。
奇怪的是,秦招竟然没有推开他。甚至连反抗都没有。
雁风浔的手撑在一旁,有些心虚,古怪地看着秦招:“队长……我咬重了?”
他也知道,今天的他有些不对劲。
不够沉着冷静,不够手段果决,更不够急中生智。
“抱歉……”雁风浔有点焦躁地抹了一把脸。
他在想自己是不是青[chun]期滞后了,干嘛在秦招面前表现得像个叛逆的小孩儿。
烦不烦。
竟然还做出咬人的行为,简直像个吃不到糖就要原地撒泼的熊孩子。
但……秦招更奇怪。
被咬了居然一句话也不说,只是身体小幅度的震颤,表情有些呆愣,双颊带着不自然的酡红,好似羞恼但又更像兴奋。
当看到雁风浔要起身的时候,他竟然伸手抓住了雁风浔的衣领。
雁风浔一个没注意,哐一下给砸了下去,幸好他反应够快,双手撑在了秦招的两侧,不解道:“怎么?你是想揍我一顿,还是准备接着审问我的异能?”
“这些事容后再谈。”秦招好半天才终于开了[kou],他嗓子哑得不像话,一双墨绿[se]的瞳孔盯在雁风浔身上,
“你能不能……再,咬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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