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虚无让白夭夭感到恐惧，他不安蜷缩在角落，浑身都在打着颤。原来什么都看不到的感觉有这么可怕……

　　指尖紧紧抓住身下的被单，似乎这样便可以带来一丝安心。

　　“渴……”

　　他的喉咙干涩，低声道：“好渴……”

　　摸索着走下床去拿水，却不知走到了哪里，一脚踩空。

　　“啊！———”

　　强烈的失重感一瞬间席卷全身，白夭夭挥动双手，却抓不住任何东西。

　　他好笨啊……

　　自暴自弃般任凭自己跌去，下一秒却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那人许久并未开口，就只紧紧揽着白夭夭，身体在颤抖。

　　“唔，谢谢你……”礼貌的道了声谢，随后就要从男人怀里挣脱出来。

　　可对方却并没有因此放开双手。

　　反而抱得更紧了些。

　　“你……”

　　白夭夭有些慌乱，挣脱不掉，就在男人怀中不安扭动。

　　“你是谁啊？为什么不说话？”

　　声音中已染上一丝哭腔。

　　“云清。”楚霜尘终于开了口，掰过他的下巴质问道：“这么久没发现是我，你的眼睛怎么了？为什么会弄成这样？”

　　“道长哥哥？”白夭夭动作放弃挣扎，却现出一丝意外。

　　他曾祈求过大夫，不要告诉这个男人自己的去向。

　　可为什么对方还是出现在了这里？

　　“云清，回答我的问题。”楚霜尘眼底已染上一丝薄怒。

　　傻子，谁允许他这样自作主张？

　　白夭夭却是飞快的慌乱低下头。

　　“不要……”

　　努力遮挡自己双目，“不要看……”

　　“挡什么？”

　　楚霜尘气急，紧紧攥住他的手腕，“敢做不敢面对？如果我没有找到你，你是不是就打算这样躲我一辈子？”

　　白夭夭愣了愣，失魂落魄的偏过头。

　　他不敢哭，那样眼睛会更痛。

　　沉默了许久之后，才轻声喃喃着：“我现在不好看了……”

　　“道长哥哥……”依旧是那副安静乖巧的模样，却从未如此叫人心疼过，“我的眼睛看不见，你会嫌弃我的。”

　　楚霜尘呼吸一滞，缓缓放开了手。

　　心中泛起密密麻麻的痛。

　　“云清，云儿……”

　　他看着白夭夭那双空洞又灰败的双眼，指尖颤抖的轻抚上去。

　　心中早已有准备，却不敢更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样的白夭夭。

　　这个小傻子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好看。”他吻住了白夭夭的双眼，“我的云儿最好看。”

　　白夭夭却是更加难堪。

　　“唔，不要这样……”

　　他努力想要偏过头去，却被男人强势的按住动弹不得。

　　“云儿……”

　　楚霜尘心疼的将他抱在怀中，“以后有我做你的双眼。”

　　“无论你是什么样子，我都会永远爱你，永远在你身边。”

　　此时的白夭夭却极度缺乏安全感。

　　他只能在男人怀中认真点头。

　　“道长哥哥，你说过永远不会离开我的身边，你可要……要说话算话。”

　　抓住男人的衣袖，仿佛在抓救命稻草，用尽全部勇气轻声道：“我只有你了。”

　　他不会再躲。

　　楚霜尘看着眼前这只傻狐狸，虔诚的吻着他的皮肤，一寸一寸，“云儿，你是我的命，我永远不会抛弃你。”

　　白夭夭心中似被一股热流填满，也紧紧拥住眼前的男人。

　　这是他唯一能抓住的东西。

　　“云儿，我们回去。”他将小狐狸抱了起来，“我带你回家。”

　　“好。”

　　白夭夭在他怀中乖巧点了点头。

　　二人离开之前，楚霜尘留给了老者一锭金子算作谢礼。

　　那老者整个人都直接傻在原地。

　　拿起来咬了一口验证，神色复杂道：“这可是真金啊！”

　　“快拿回去，这钱老朽可不能收。”

　　白夭夭虽然看不到具体数目，但心中已经在滴血了。

　　他们四舍五入可是离家出走，这样挥霍也太浪费了吧！呜呜……

　　楚霜尘却依旧坚持，“大夫，收着吧，这是您应得的报酬，也是我如今能做到为数不多的微薄谢意。”

　　推辞不过，最后还是收下了钱。

　　老者眼中流露出慈祥的神色。

　　看着他怀中的白夭夭，低低叹息一声，不知惋惜还是可怜，“这位云清小公子，当真对你一片痴情。”

　　曾见过那双眼睛里的灵动，如今却只有一片灰暗和沉寂。

　　才难免更觉得可惜些。

　　楚霜尘的目光落在白夭夭身上，带着深情，“我不会辜负他的爱。”

　　听着男人赤诚的表白，有一些别扭，红着脸低下了头去。

　　白夭夭无法淡然接受，只觉得当着旁人的面这样肆无忌惮，似乎有一些不太好……

　　而从那一刻起，楚霜尘的目光更是不曾从他身上移开分毫。

　　是在害羞吗？

　　真可爱。

　　像是得到了世间最珍贵的宝物，捧在掌心却依旧怕招待不好。

　　二人谢别过大夫后，便一同回到了先前住下的客栈。

　　“道长哥哥。”

　　白夭夭的双眼什么都看不见，只能询问道：“我们到了吗？”

　　“到了。”

　　楚霜尘握住他的手，带他仔细触摸着曾见过的每一样物品。

　　“这里是和云儿一起住的床。”

　　眸中流露出一丝温柔，轻笑着道：“云儿夜里睡觉不肯盖上被子，我每醒来一次就要帮你盖上一次。”

　　白夭夭回忆着男人的话，也笑了起来，“那你以后也要帮我盖被子。”

　　“好。”

　　楚霜尘的认真和仔细，让白夭夭因不能视物而极度不安的心，渐渐感受到了一丝慰藉。

　　“还有这个地方……”

　　“道长哥哥。”未等男人再说，便紧紧握住了他的手，随后以将人扑倒的姿势跨坐在大胆对方身上。

　　楚霜尘半倚着身体，抬起手揉了揉他的头，询问道：“怎么了？”

　　白夭夭一张脸红的像是在滴血。

　　轻蹭男人的下巴，用嘴扯下衣衫，用行动来证明想做什么。

　　“云儿……”

　　在这番动作下，火立刻燃了起来。

　　“嗯。”

　　白夭夭微微点头应了一声，抓住他的手轻轻吻了吻。

　　“你再亲一亲我。”

　　语气中藏着些可怜，他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感受男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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