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聿回来的时候，白夭夭已经睡着了，床上的人毫无形象可言，肆意霸占着一整张床，睡得小脸红扑扑的。

　　“谁允许你这么放肆了？”

　　他微微皱眉，伸出手要将人拎起来，白夭夭似是感受到男人的气息，迷迷糊糊间抓住他的手蹭了蹭。

　　口齿不清的喊着：“小聿……”

　　似是在呓语。

　　“放开。”

　　龙聿沉声道，可是对方听不见。

　　“夏侯温词，你不是该恨朕吗？”他站在原地看着白夭夭，眉眼间染上挣扎，“你不应该最想杀了朕吗？”

　　眼前的人几年前就如此，喜欢黏着他，总是跟在他身后跑，自幼便被宠惯了，没有一点太子的样子。

　　可后来，那个总是喜欢温柔的叫着他小聿的人变了，他不再跟在自己身后，也不会用带着笑的眼睛看向自己。

　　是他将对方的一切都毁了。

　　“温词……”

　　他低声唤着，轻轻摩挲着床上之人的脸颊，神色有一瞬间透出温柔和深情。

　　似是感受到什么，白夭夭睁开双眼，眸子还带着些湿润。

　　茫然了半刻，瞬间变得清醒。

　　“陛下？”

　　龙聿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有一点声音？这个男人知不知道这样突然出现在床边是会吓死人的啊！

　　他挣扎着要起身，随后被男人一个翻身压在了身下。

　　“要去哪儿？”

　　“什么？”

　　白夭夭一愣，思考男人这话的意思，又听他开口道：“看到朕就想走？”

　　“……我没有。”

　　这人每次面对他都一身怨气，像是要吃人，他又没有惹到对方。

　　小狐狸撇了撇嘴，带着些委屈。

　　不满的哼哼唧唧：“我想跑早就跑了，你这么久都不回来，一回来就凶我，天底下哪有你这么过分的人？”

　　“亏我还一直等着你……”

　　似乎从未见过眼前的人一次性说这么多话，龙聿有些愣，脑海里只回想着他的话。

　　他一直在等自己？

　　白夭夭借着起床气发泄不满，凶道：“你弄疼我了，放开！”

　　“温词……”

　　趁男人不备，他灵巧的挣脱开，立刻缩到了墙角去。

　　“不许再走过来一步！”

　　小狐狸很不开心，决定不理他，至少等自己消了气再说。

　　被吵醒睡觉，就是一件过分的事！虽然这殿不是自己的殿，床也不是自己的床……

　　“这里是朕的寝殿，你有什么资格说不？”

　　龙聿眯了眯眸，神色变得危险。

　　“你以为我愿意在这里？”

　　白夭夭小声嘟囔着，“你一走了之，我哪儿都去不了，你还不如再把我送回去！”

　　“夏侯温词！”

　　男人再一次被他气到沉下脸来，狠狠甩了甩衣袖。

　　白夭夭被吓得一缩。

　　“你凶什么？”

　　起床气被这么一闹消了大半，他才终于感觉到害怕，试图做点什么补救。

　　“我变成这样还不都是因为你？你高高在上就可以这样对我吗？”

　　“朕是皇帝。”

　　龙聿沉着一张脸道。

　　“我还是太子呢。”小声反驳着，然后又补充了一句，“不过现在不是了……”

　　沉重的气氛在二人间弥漫，对这件事，二人都心照不宣的闭口不提，但不说出来，并不代表事情不存在。

　　“陛下……”白夭夭小心翼翼道：“你可不可以对我温柔一点点？”

　　“你这样，我害怕。”

　　他命都在对方的手里，想跑也跑不掉，总能求一些条件吧。

　　“陛下说过，只要我乖，您就不伤我，我会很乖很听话。”

　　“夏侯温词。”龙聿神色微怔，掐住他的后颈将人拉近，“这是你自己说的。”

　　白夭夭下意识吞咽了一下口水。

　　“嗯，我说的。”

　　他不唬人，尤其不会骗这个人。

　　龙聿勾唇笑了笑，“那就让朕看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

　　小狐狸突然犯起难，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这个男人要自己证明……用什么证明呢？

　　十分认真的想着，他主动凑上前去，在对方唇上轻轻落下一吻。

　　这样，应该够了吧？

　　龙聿一僵，双眸紧紧盯着他，厉声道：“夏侯温词，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唔……”

　　白夭夭轻哼了一声，模样十分天真：“我当然知道啊。”

　　他的唇软软的，带着一丝香甜的气息，龙聿心中却一阵苦涩，莫名烦躁，连带着看眼前的人也越发阴沉。

　　对方这样做只是为了讨好自己。

　　如今自己身为天子，想要什么都能轻而易举得到，更不缺讨好。

　　唯独这个人，他想要的不止这些。

　　白夭夭看到对方无动于衷，甚至好像更阴沉了些，只觉得疑惑。

　　为什么这招不管用了？

　　“陛下……”

　　“滚。”男人沉声道：“滚出去。”

　　怎么又叫自己滚？

　　他不知道哪里又惹到男人，干脆豁了出去，勾住对方的脖颈再次吻上去。

　　“我滚了，可就不回来了，你要想好。”

　　仔细想了想，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他的目标就是这个男人，怎能因为一点小小的困难而选择退缩呢？

　　“呵。”男人面无表情一声冷笑，“夏侯温词，你真是不要脸。”

　　“能委屈求全做到如此，朕小看了你。”

　　嘴上说着这样的话，却紧紧箍住他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男人的动作带着一丝戏弄，熟练撬开了对方牙关灵巧纠缠，像是旁观者一般看他痛苦挣扎，看他沉沦。

　　白夭夭说不出话，眼泪滑落到唇角，融化进口腔中，苦涩的味道弥漫开来。

　　男人说的话过分，行为更是过分。他又一次想反悔了。

　　“放开，你放开我……”

　　得到了片刻喘息的机会，白夭夭将人推开，“龙聿，你这个混蛋！”

　　“朕混蛋，难道不是你主动的吗？”

　　男人反问，“现在又想搞什么把戏？嗯？夏侯温词，没想到你沦落得这么下贱。”

　　白夭夭无法反驳，直直看着他，委屈的模样令人心碎。

　　自己努力鼓起勇气的示好，在对方眼里怎么就变成下贱了？

　　“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堪吗？”他倔强的抹掉眼泪，神色认真，一字一句道：“我也是，有尊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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