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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选择逃


  日子如死水一般过着,转眼便是一个月后。

  测出的三个五灵根都没有选择去灵霄城,没办法,太远了,村里人最远只去过平武城,若非灵霄城是仙门所在,来收徒的仙师偶尔提起过,他们都不会知道这个地。

  只唉声叹气几日时运不济、没这个命,这事便过去了。

  那日夏丫丢下衣服,被爹娘联手打了一顿,好一番嘲笑,她一直跑到了山脚下都没躲过,在屋里足足躺了十多天,眼看着爹娘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只得强撑着爬了起来,心里又惶恐又担忧。ωωw..net

  这日,她在村口打猪草,忽然见有一个陌生男子盯着自己,就像在看一块猪肉,很是满意,吓得连忙跑去了村长家。

  村长去把人赶走了,眼神复杂地对她道,

  “夏丫,你近日小心些。”

  夏丫心里的猜测得到了验证:他们果然是要卖她了!

  就像当初卖掉她大姐一样!

  回到家,夏丫已然认命,只希望爹娘能给她挑一个好一些的人家,就像她大姐,做人童养媳从头忙到尾一刻不得闲,但至少有口饭吃,有衣穿,等大姐生下儿子,处得也跟正经娶进去的婆娘没区别。

  前几天大姐过来看她,还给她带了桃酥,气色都好多了。

  心里不断安慰自己,夏丫却是手一抖放多了面,做了一锅的窝窝头,自然又被骂了一顿,爹扬手要打她,被娘劝了下来。

  “打坏了可不好看。”

  夏丫低下了头。

  晚上,夏丫悄悄起身,来到爹娘屋檐下,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对话。

  “那春意楼真的肯给一百两?”

  “当然,咱家夏丫长得好,继承了你我的好皮相,又测出了仙缘,虽然仙门不要,可到底是仙缘,不得比别人更贵一些?”

  “这一百两你得给我六十两,夏丫是我生的,你从来没管过她。”

  “不行,只能给你二十两。”

  “当初春丫的彩礼你拿了二十两就给我五两,现在必须给我六十两,否则我就去闹,闹到全村都知道这个丑事,让人笑话你一个童生把女儿卖进妓馆!”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安静了一下,张氏的声音又柔和下去,“当家的,我又有了,这回和怀春丫夏丫时不一样,肯定是个儿子,我得好好补补,我吃的也是你儿子吃的。”

  ……

  剩下的夏丫已经听不见了,她靠在墙上,慢慢滑落在地,用手捂住自己的脸,竭力控制不让哭声传出。

  过了半个时辰,早春的天气冻得夏丫的热血渐渐冷了下来,她才平息情绪,眼中闪过一抹坚决之色。

  迅速回了自己房间,用破烂的床布包了仅有的衣服和铜板,又去厨房,装上白天吃剩的窝窝头和过年才能吃的腌鱼腊肉等,还有她小心的挪开柜子,这里有一个洞。

  张氏不敢把钱放在自己房间,会被她爹翻去,就分散存在两个地方,都在屋外,这会儿倒是便宜了夏丫。

  夏丫背着包袱,一路往山上跑。

  她见他们村一个姐姐,也是被卖去春意楼,没一个月人就死了,被春意楼的人丢在城外,一个老乞丐好心把人背去了义庄,结果不知道谁说,这样的女人肮脏下贱,不许污了义庄的地,就联合许多村人把她丢去了后山,喂了狼。

  当时夏丫在人群里,远远看了一眼,只觉得遍体生寒。

  那会儿是冬天,人烂的慢,夏丫能看到对方身上全是伤,脓水流着,脸上狰狞,足以见得生前是怎样痛苦。

  至此,村里所有的女孩子都对春意楼怕得不行。

  没两年,又一个人要卖大哥家的侄女,那侄女提前听到消息,偷偷跑了,本是打算去其他地方谋一条生路,结果第七天就被逮了回来,那春意楼的人还把被打得半死的人押着在他们村转了一圈,警告他们这就是逃跑的下场。

  夏丫知道自己年纪比那姐姐更小,往镇上、往县里根本跑不掉,只能去山上,山上有狼,春意楼不一定敢进。

  而且那日她之所以闷头往山上跑,就是听一个猎户家的阿叔说,穿过山林可以去别的县。

  如果真那么不济,夏丫宁可死在山里,被狼吃掉也绝不愿生前再受一重折磨!

  夏丫孤注一掷的跑上了山。

  黝黑的山林像是一个猛兽的嘴巴,她却一点都不害怕,只拼命地跑,生怕跑慢了,爹娘知道了找人过来逮她。

  直到再也跑不动才一屁股坐在地上。

  夏丫摸索着,用打火石升起了火,火温暖了她,也让她多了许多安全感。

  阿叔说过,猛兽怕火。

  夏丫眯了一会儿,不敢睡死,好在她平时要干活,觉也少。

  中途听到狼嚎声靠近,没敢耽搁,迅速爬上了树,一边用棍子拍拍打打,拨下去一条蛇,有点迷糊的夏丫整个人都清醒了,用棍子将这棵树检查了一边,好在这树不怎么茂密,月亮又挺亮的,夏丫看得见。

  这得益于她千方百计给自己弄到的动物肝脏。

  就这样支撑到了天亮。

  夏丫吃掉了两个冷硬的窝窝头,犹豫了一下,没有往深处走,而是横向试图穿过这山林,去阿叔所说的别的地方。

  中午的时候,夏丫找到水源,但也因此撞见了一头正在喝水的老虎,她几乎是迅速的爬上了树,藏在树上,寄希望于老虎别看见自己。

  然而这老虎慢悠悠喝完水,便准确的来到了夏丫这颗树下。

  夏丫的心都提了起来。

  这老虎绕着树转了一圈,居然真的开始爬树了。

  夏丫拼命地往更高处爬,她吃得少,身子很轻,往常村人说起时一副遗憾的口吻,让她多吃点否则长得不好生养婆家会嫌弃。

  夏丫一度很自卑,此时却极为庆幸这一点。

  虽然做好了死在山上的准备,但夏丫仍然不想死,极度恐惧之下,不知道是不是夏丫的错觉,她好像在老虎眼中看到了一丝戏谑。

  阿叔说,老虎是大猫,猫都很会爬树,但这会儿老虎却爬得慢悠悠的,特别像村长家那只逗着老鼠玩的老猫。

  夏丫迅速爬到了树顶,这里的枝丫很细,哪怕夏丫体重轻也摇摇晃晃像是要掉下来,夏丫知道不能这样下去了,她一手伸出去扯住树叶,扔向老虎。

  这并不能伤到老虎,却是一个很挑衅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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