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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 我出走了


  乔良妈被王大嫂搀走,乔良妈到王大嫂家叙说家长里短去了。

乔性子酒劲下去,心情稍微平和,他惬意地躺在床上,身体的各个细胞被酒精浸泡着,他感到很舒服。

乔性子睡着了,鼾声如雷,仿佛自己就是整个世界。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战火的硝烟逐渐结束,“热战”结束了,“冷战”便开始了。

乔性子醒了,他看看窗外,知道媳妇被他气走了。

乔性子坐在床上发呆,他端了一碗热水,咕咚咕咚喝了,他到厨房寻找媳妇儿的身影,发现锅碗瓢盆依旧冰凉。

“乔良,乔良!”

乔性子喊自己的儿子,乔性子想让乔良找他妈回来,这时候,儿子就成了他们之间桥梁的纽带。

乔性子转遍屋子,也看不见乔良的身影。

乔性子孤凄的一个人呆在家,他非常后悔,不停地谴责自己,发誓要把这祸根戒掉。

苍穹像一个不断注墨的水盆,灰色慢慢被黑色包围,乔良还没有回来。

他突然想起电视上出走的镜头,禁不住开始担心。

乔性子不时的向院内张望,已经辨不清树的影子,乔性子一下子慌了神,急忙飞跑出去。

酒劲刚下去,腿上还没有劲儿,乔性子差点儿摔倒。

乔性子顾不得这些,他急忙飞跑到王大嫂家,妻子赌着气不理睬他。

“娃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到底上哪去了?”

听到这话,乔良妈从炕上跳下来,脸色都变了,扭屁股一路小跑回家。

“他还没有回来,这到哪去了?”

乔良妈在屋内找了又找,转了又转,甚至连老鼠窝也不放过,就是找不到孩子的影子。

“我警告你,如果娃儿丢了,我和你同归于尽,谁也别想活。”

乔性子中午的脾气没有了,他不停的在屋内徘徊。

“到底上哪去了,到底上哪去了?”

夫妻俩将所有亲戚的电话都打遍了,依旧打听不到乔良的讯息。

“给他们老师打个电话吧,问问?”

听说给闻人笑语打电话,乔性子就感到别扭,他想到把尿泼到老师办公室的情节。

“我给他们老师闹过事,要打你打?”

“你就属狗的,翻脸不认人,不让给老师闹,你偏给老师闹,现在可好,连打电话的地儿都没有。”

乔良妈嘟囔着。

乔良妈拨通老师电话,闻人笑语正在带着孩子玩,没有听见。

“你看看,老师不接电话。”

“什么破老师,有什么了不起,还挺牛逼的,孩子找不到找他算账。”

“孩子是你逼走的,与人家有什么关系?”

“他平日里不训斥孩子,不压制孩子,孩子能脆弱成这样?”

乔性子无理搅三分。

这样的事情多了,只要学生出了事,无论在哪儿,都得把以前的事情全找出来,也得告老师个没理。

最关键是让学校赔钱啊!

乔良妈懒得搭理乔性子,又拨打了老师的电话。

“喂,闻人老师吗,乔良不知道去哪了,你知道他与谁关系好吗?”

闻人笑语愣了一下,他想了想有没有训过乔良,怕自己惹上事端。

乔良性格孤僻,沉默寡言,这样的性格最容易出事儿。

“双小东、米爱驹、池骋……”

闻人笑语把乔良关系不错的电话给了她。

乔良妈给池骋打了电话,池骋的亲妈来了,正陪着池骋买衣服呢,没时间接。

乔良妈又给双小东打电话,双小东父亲接的:“我们回老家了,在内蒙的,过了年才回去!”

“人家回老家了,总不至于乔良出了尔格镇了吧?”

一家子真急了。

“打其他的同学,看看有没有?”

“装什么蒜,娃平日很少与别人交往,你又不是不知道?”

“试试吧?”

“给谁打呢?”

“爱驹,米爱驹,孜业家的,他不是与娃同班吗?”

乔良妈带着一丝希望打过去,爱驹说没有,爱驹又问及了所有的同学,都说没有,希望再一次破灭了。

闻人笑语也有些着急,他发了信息,让全班同学都帮忙找找,有消息打电话。

天色逐渐黑了下来,这黑色将所有的地方全包围了。

咫尺就是天涯,乔性子的亲戚都帮着找,他们把尔格镇的网吧都转遍了,始终不见乔良的影子。

“近处也找找吧?”

乔性子沙哑了许多,他望着疲惫的妻子,乔良妈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半夜十二点的,到哪去找啊?”

乔良妈有点失望。

“没有出过这事呀?”

“不让你打孩子,你非打,你把他打怕了,他不敢回家了!”

乔性子不再说话,他发愣的盯着媳妇,突然发现她头上的白发雨后春笋般的长了出来,在微黄的灯光下闪着光芒,乔性子恨恨地扇了自己两个耳光。

“再出去找找吧!”乔性子说。

夫妻俩拿着电筒,又唤来了左邻右舍,大街小巷、犄角旮旯,始终寻不见娃儿的身影。

“娃儿,你到底在哪,快回来吧!”

乔性子默默祈祷着,他在黑色的海洋中挣扎,如同迷途的老羊眼泪斑斑,失群的老雁哀声怜怜。

乔性子的心如同冬天一样寒冷,鼻子仿佛封冻,鼻涕也结了冰,呼吸如此难受,连打几个喷嚏都无济于事。

乔性子不敢面对妻子剑拔弩张的眼睛,所以他想:“如果找不到娃儿,自己也永诀于这世间。”

乔性子就这样挨着、找着,在冻得星星都发抖的黑夜中找着,一个偌大的怪物向他扑来,吓了他一跳,仔细看了看,原来是赵五家的玉米垛。

乔性子刚定神,玉米秸嚓的一响,又吓他一跳:“可能是黄鼠狼吧……”

乔性子继续向前走,又在不多远的地方突然停下了。

火柴大的火焰逐渐在他的灵魂黑暗处燃起。

他拼命地向后跑,摔了一脚,站起来又拼命地向后跑。

乔性子发狠得拨开玉米秸,发现乔良就躺在那里,乔良躺在那里静静地睡着,忧郁地睡着,眼角还汪着两滴眼泪。

乔性子又气又急,险些晕过去。

“乔良,乔良!”

乔良也不睁眼,一点儿表情都没有。

把乔性子吓了一跳,他把手指放在鼻子口,看有没有呼吸。

乔性子把乔良背起来,一步一步踉踉跄跄往回走。

从此,乔性子很少喝酒,只是初四亲戚们来的那天,所有人相劝不住,又喝醉了。

乔良战战兢兢的准备挨训,父亲回到侧屋睡觉去了,酒后训人的习惯彻底改变。

所以说人们醉后耍酒疯纯粹是装的,那是借着酒劲发泄自己生活的不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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