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书阁 > 长歌似锦年 > 第十七章 京中禁止飞檐走壁

第十七章 京中禁止飞檐走壁


  

我是痛醒的。

睁眼便是床头的冬梅傲雪图,我看着那精美的图案,无暇惊叹那精湛的雕工,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帝京太危险,我要回碧落。

我欲起身,却觉得全身疼痛,手脚像灌了铅一般,歪头瞄了一眼,原来胳膊腿上都缠绕着厚厚的麻布,浓郁地药味从麻布上渗出,熏得我直咳嗽。

浅柔闻声掀开帘幔,欣喜道:“小姐,您醒了?”

又向门外叫了一声:“大少夫人,小姐醒了!”

就听大嫂道:“有劳何太医了,秋水,送何太医。”

不一会儿大嫂进了里屋,在床头施施然坐下,帕子抹了抹眼睛:“妹妹可算醒了。”

我见大嫂这反应,不由得吃惊:“难道我又睡了五天?”

“哪有,”大嫂柔和一笑,“这次才昏迷了一天就醒了。”

……为什么我觉得大嫂竟有点失望?

我觉得身上痒痒,想去抓一抓,一动又痛得龇牙咧嘴,我对浅柔说:“快给我抓抓,我腰上痒痒。”

浅柔不给我好脸色:“小姐,何太医说了,您现在要安心养伤,不能乱动,您忍着吧!”

我佯装发怒:“小姐我好歹也是做了一件好事,你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哦,你还自己偷偷溜了!”

浅柔哇地一声哭出来了:“奴婢知错了!您被那些人当成人贩子,奴婢又打不过他们,只能回来找救兵,奴婢急死了!吓死了!只恨自己不会轻功!小姐您好好的逞什么英雄?这帝京的人太坏了,好人坏人都分不清!”

怎么还哭上了?我忙哄她:“好了好了,我说着玩的,你会轻功有什么用?小姐我会轻功不还是被打得像个王八趴在这里。”

浅柔方破涕为笑,噘着嘴道:“小姐休要这样说自己,太难听了。”

“她自己都不怕难听,你怕什么。”就见三哥与大哥来了,三哥嗤笑道,“都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怎么还都开始怪我了?我将头闷进枕头,不想理他们。

大哥见我委屈,安慰我道:“小妹休要难过,三弟只是担心你,下次这样危险的事情万万不可做了。”

我突然想起那孩子,抬起头:“那孩子没事吧?”

三哥没好气道:“人家是圣上的八皇子,能有什么事?倒是你,都快被打死了!”

我奇道:“真的是八皇子?”

“确实是八皇子,”大哥道,“煜王爷已经将他领回去了,还说要登门道谢呢。”

“八皇子不在宫中吗,怎么会被掳走?这禁军是干什么吃的。”

“妹妹有所不知,八皇子的养母三年前过世了,那孩子又一直不会说话,不讨陛下喜欢,煜王与他乃一母所生,便将他带回府中了。”

我闻言想到八皇子那双忽闪的眼睛,不由得心疼他:“那贼人也太大胆了,竟然敢掳劫皇子!抓住人了吗?”

“抓住了,不过……”大哥顿了顿,“今早在牢中畏罪自杀了。”

“死了?!”

“是,那老妪……”

“不对,”我打断他道,“抢孩子的是一个男子,个头不高,会轻功的!”

浅柔也在一旁附合:“是啊,是一个男子撞了小姐,小姐才去追的,怎么反而是……”

大哥与三哥俱沉默了一会儿,大哥神色凝重地对我与浅柔说:“那老妪与小女孩原本便是人贩子,说是有户人家给了钱想买个小男孩,让她们在煜王府踩点多日,摸准了八皇子出府的时辰,用计引开了八皇子的贴身太监,将他拐走的。”

“你刚刚说那老妪自尽了?”我道,“那小女孩呢?”

“也自尽了。”

大嫂“啊”的惊叫了一声。

“这不可能!”那老妪自尽我相信,但是那小女孩看上去鬼得很,根本不像要寻死的样子,分明是有人要杀人灭口!

要买孩子的人家是谁?抢孩子的又是谁?这之间有什么联系?

“好了,”三哥的脸沉下来,叮嘱我,“这件事你不要问了,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你只管把伤养好。”

我哦了一声,回想我来帝京这些日子,别的事没做,尽养伤了。

“三弟说的没错,这不是我们该关心的。今日陛下雷霆大怒,斥责了京兆尹和左金吾卫上将军,命他二人好好彻查此事。”大哥顿了顿,“早朝后,父亲被陛下留下了。”

我这才发现爹爹还未来看我,原来是圣上将他留下了,想必是圣上对我救了八皇子甚是感激,要佳奖爹爹呢。

三哥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打击我道:“托你的福,大哥说父亲今日又被弹劾了。”

我觉得不可思议:“为何要弹劾爹爹?”

大嫂说:“是因为京中禁止飞檐走壁?”

大哥点头:“正是。”

我这是……又坑爹了?

我急忙道:“那我不是为了救八皇子吗?陛下的关注点也是清奇,自己儿子被掳了,倒追究起救人的人了,是何道理?!”

这八皇子也太不受圣上待见了吧!

“不可妄议陛下。”大哥低声道。

“这帝京表面风平浪静,背后却如此波涛暗涌,”我叹了口气:“我想回碧落城了。”

可是什么时候能回去呢?

大哥调节气氛般笑了两声:“休要沮丧,今日让怀梦煮个鸡汤给小妹补补,我们也沾沾光!”

大嫂立马起身,笑道:“那奴家这就去。”

大哥道:“我与你同去,也弄几个小菜。”

大嫂:“君子远庖厨,夫君还是算了。”

“难得难得……”

“那好吧!”

……

大哥与大嫂一边腻歪一边出了门,我趴在床上看着三哥的侧颜,真是倾城绝色,让人嫉妒:“三哥,你不觉得你一个大男人长这么好看太浪费了吗?”

三哥道:“总比你丑八怪强。”

不提便罢,他这一提我火冒三丈:“游紫阡,我这脸你不应该给我个说法吗?”

他没有丝毫愧疚之心,甚至还白了我一眼:“你倒比我想象中聪明一点。”

毁了我的容还如此理直气壮,若不是不能动弹,我早起来打他了!

三哥也吃准我不能动,又刺激我:“我原以为你要过一年才能想通呢。”

我被气得肝疼:“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阿陌啊,”三哥正色道,“你不觉得这些年定远侯府太顺遂了吗?”

三哥平时都是吊儿郎当的样子,一时正经起来还真是不习惯,我呆呆地看着他道:“什……什么意思?”

三哥眉头颦蹙,“陛下对游家的恩宠过盛,怕是太招人记恨。父亲向来不喜欢朝堂上的勾心斗角,才请命戍边,没想到陛下这个时候将他召回京中,就如父亲说说,若他将你认作已故母亲留在宫中,那游家便离覆灭不远了。”

“父亲不愿子女当做把柄被人握住,但又怕君命难为,我便只好出此下策了。”三哥叹息,“游家有一个质子便够了。”

“一个质子?”

“你以为大哥的三品官职哪里来的,当初父亲在殿上那样大不敬,陛下都未曾生气,就是因为他需要有个质子在手中好牵制父亲,如今又将这注意打到你的身上,”三哥拳头紧握,青筋暴起,“要将你锁在那吃人的金丝笼里。”

“可是陛下不是说了,无意要召我进宫?”

“不进宫,留在帝京也是一样的道理。”

是了,我游家从不参与党争,不涉朝政,凭军功方有今日地位。但是如今太平盛世,武将权力日益削弱,爹爹这些年被在各个边疆调过来调过去,说是定远侯,却不曾有过实权,圣上依旧不放心,他知道爹爹最重亲情,三年前大哥北上博取功名,圣上正好借机将他留在京中。二哥与三哥志不在朝堂,又没有军功,无法继承侯爷之位,圣上只有将主意打在我的身上,不管进宫还是嫁与谁家,只要是留在京中,对爹爹都是一种牵制。

爹爹那日在清和殿进言要圣上与我赐婚,并非真要觅得佳婿,而是他知道京中男子眼高于顶,定不会看上一个病入膏肓的丑八怪,而圣上又要做出对定远侯宠信有加的样子,定不会为难爹爹,这样我便可以全身而退了。

“实在是妙计,”若不是行动不便,我都要起立鼓掌了,却实在觉得郁闷,“不过你们有必要毁我容貌吗?还这样瞒着我?”

“这、这不是要力求真实嘛,”三哥面露羞愧:“你性子太直,若告诉你,怕是早就露馅了。”

……我在你们心中是有多缺心眼儿。

“那我这容颜……”

“你放心,那药对你身体并无伤害,墨青染说两个月便会恢复原样。”

我就知道是墨青染那个变态!我认识的人中也只有他能研制出这样的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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