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除夕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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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是皇家宴会,楚寒绫虽然很不愿意出席,却也不得不随着王氏一同进宫。
萧骏笙跟萧正楠等人早就走了,楚寒绫磨蹭了半日,方才简单的挽了发,一袭浅色长衣,外罩着雪狐披风,将自己裹得跟熊一样的出了门。
外间雪下得很急,打在脸上微微的有些生疼。时辰还早的很,天却已经有些暗了。楚寒绫皱了皱眉头,这样的天气,似乎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王氏还没出来,楚寒绫走到大门的门房处,索性立在檐下等她。
绯夜嬉笑着将兔毛抄手递给她,这才笑道:“小姐,你现在看上去是越发的贵气了……”
楚寒绫白了她一眼,道:“是贵还是重,你不说我也知道。”
这些时日,肚子里的娃娃越发的显怀,楚寒绫整个人也臃肿了一圈,再加上现在又是冬季,因着怀孕的关系,她不得不穿的比别人厚上几分,是以远远看去,就如同一个包裹严密的球。
因为这个,没少招这几个丫头笑。
绯夜嘻嘻笑着,见王氏也走到了大门口,忙得请安道:“夫人安好!……”
楚寒绫身子不便,只嘴上道:“夫人。”
王氏含笑应了,道:“这么冷的天,怎么还在门口站着,快上车吧,当心冻着了……”
“好!……”楚寒绫点头,由着绯夜将自己扶上了马车。
天缓缓的暗了下来,雪却没有停歇的势头,反而越下越大。路上的积雪被车轱辘碾过,刚显现出一道印子,转瞬就被天上落下了的雪花覆盖。
饶是车里的火炉熏得很旺,楚寒绫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注定要是个不寻常的夜了。
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中,笙歌清越,舞步曼妙。
萧骏笙饮尽了杯中酒,抬头看了眼外间的天色。此时已然入夜,大红的宫灯悬在房梁之上,映的金碧辉煌的宫殿更加的华丽无比。然放眼望向别处,就可发现,那寂寂的深宫,却是如同泼墨一般的黑,内中仿佛藏着一只暗夜的兽,蹲在隐蔽之处,张牙舞爪的等候,随时准备将来人撕碎。
殿中的舞姬跳的曲子越来越艳丽,虽是寒冬的天,她们却只穿了一层纱衣,舞动之时,私密之处若隐若现,看的群臣有些血脉喷张。
殿内不知燃着什么香,气味浓重的有些熏人。加上面前的舞子,隐隐的带了一丝淫靡的气息。
有胆大的舞姬转着身子落在萧骏笙的身边,执起他面前的杯子,妩媚的笑道:“萧世子,可要喝一杯?”
萧骏笙不着痕迹的挡开她一双嫩白的玉臂,冷声道:“既然是跳舞,就好好地跳。做这个样子给谁看?”
那舞姬被他这么一推拒,便远远地离了两步,连带着连飘进萧骏笙鼻子里的香气也淡了一些。舞姬手里的杯子一不留神便掉落在了地上,杯中酒泼泼洒洒的流了一地,泛红的果子酒染在洁白的毯子上,霎时便浸染了一片污渍。杯子在地上滚了几滚,终而停下
舞姬见状,委委屈屈的撇了嘴,咬唇道:“世子就算是不喜欢,也没必要这么对奴家吧。你这样,当真寒了奴家的心呢?”话里虽是这么说着,那舞姬的手却已然再次扶上了萧骏笙的衣袖,看似去扶他,实则借了他的力道,重新返回了舞场。
身边刺鼻的香风突然消失,萧骏笙这才放下了戒备。只是心里,却总觉得隐隐有些不对劲。然而具体是哪里,他也说不上来。
萧正楠的手比了个暗号,萧骏笙见状,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此时已经酒过三巡,君臣之间也放开了豪饮。
直到皇帝的身子微微一栽,差点摔下了龙椅。虽有皇后在一旁扶着,可是到底这动作被群臣看了个分明。
众人虽然面上不显,可是那心,还是忍不住跟着颤了一颤。
皇后忽然起身,低声道:“陛下,您的旧疾又犯了,请随臣妾回去传唤太医吧!……”
皇帝点了头,起身由着皇后的搀扶,走下了台阶。有内侍的尖利的声音响起,传话道“各位爱卿继续玩乐,朕有些乏了,先休息了……”
群臣闻言,忙的站起身,恭声道“恭送陛下。”
圣泽帝还未走出大殿,忽听大殿门口的内侍用尖细的嗓音喊道:“太后娘娘驾到!”
内侍的声音如同被捏了嗓子的公鸡,回荡到殿中的每个角落,带了一抹难以觉察的诡异。
有女人踩着鹿皮软靴走进,一袭金色的凤袍,上用大红的线绣了龙凤呈祥。只是,却不知是不是裁衣的宫人未曾留意,竟然将那凤头生生的压倒了真龙。她头上挽着发,期间珠翠环绕,显得格外华贵。一张脸上虽然描绘的很是精致,却遮掩不住她眼角的纹路和眸子里浓重的戾气。
她身后跟着一众的宫人,虽然是普通宫人的装扮,可那步履之间的风声,却绝对不是宫中内侍所能发出的。这些人,都是高手!
念及这一点,萧骏笙的浓眉深深的锁了起来。这个薛太后,果然是处处谨慎。
大殿正中的舞姬早已停下脚步,并着一众大臣,齐刷刷的跪了一地。
方才还极为喧嚣的大殿顿时安静了下来,群臣齐声道:“太后娘娘金安!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帝由着皇后的搀扶走到太后面前,却只欠了身子,点头问好:“太后安好,怎么这时候想起过来了?”
薛太后无视掉跪了一地的众人,沉声道:“哀家今儿个来,就是要证实一件事情!”说着,又转眼看着殿中众人,看了一圈之后,径自走到萧正楠身边,道:“你的好臣子,好弟弟,肃亲王爷,背着你通敌叛国,这件事情你可知晓?!”
皇帝扶着有些发涨的额头,疑惑道:“太后,话可不能乱说,这种荒谬的言论你是从哪里听来的?”纵然是圣泽帝现在头脑不清醒,可对于这个干弟弟,他却是极为信任的。这是从战场上,将自己的后背安心交托给对方所有的感情,所谓过命的交情也不过如此。
太后闻言,拿出一沓信件,递给皇帝的,道:“那你就好好看看你的好弟弟做了什么吧!”说完,将大手一挥,冷声喝道:“来人,将萧正楠等一干逆贼拿下!”
早有侍卫在外面候着,听了太后的命令,瞬间一拥而进,意图去拿下萧正楠为首的人。
萧骏笙起身,以防御的姿态站立,萧正楠冲他使了眼色,同时也将暗号的杯子缓缓的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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