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汐月紧闭双眼，在即将睡着时迷迷糊糊间似乎想起她的那个全自动屠宰间签到回来后至今都还没有进去看过，猪也两天没杀了。

　　但眼皮实在是撑不住，完全懒得动，意识都昏昏沉沉了。

　　算了，今天大年初一头一个小时，不宜熬夜太久，不宜见血，明天找机会来。

　　想法抛出脑后，几秒时间就睡着了。

　　小乌龟替她掩了掩肩膀处的被角，重新趴回枕头上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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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宁汐月是在一片鞭炮声中醒来。

　　家家户户的鞭炮声那是从凌晨五点钟就开始响，并且声音就没断过。

　　五点钟那时，她听到第一声鞭炮响还挣扎着拿枕头捂着耳朵，整个人缩进被窝里，试图多眯一会儿。

　　托知青院周围没有住户，且离大队其他户人家稍微有点距离的福，鞭炮声的穿透力再强、再大声等传过来也削弱了不少。

　　这样赖着床，让她断断续续多睡觉了一个小时。

　　直到六点钟时，队上大部分社员家都开始放鞭炮，很多鞭炮声叠加起来就不一样了，那声音震耳欲聋，让她怎么捂耳朵都捂不住。

　　当知青院的鞭炮声响起这一刻，她彻底被鞭炮震清醒，顶着一个鸡窝头坐起来，愣了一下神，打了一个哈欠，再慢慢悠悠的穿衣服。

　　她看到隔壁帘子里与她一前一后坐起来的陈叶初还靠在墙壁上愣神，心里面放心了。

　　她不是最后一个起来，还有一个室友陪着她起这么晚。

　　她穿完衣服下炕时，陈叶初闭完神开始穿衣服，收拾自己。

　　“汐月，你今天怎么安排？”

　　宁汐月叠被子时，陈叶初声音略微沙哑的问。

　　“没啥大安排，这大冷的天，在屋里玩，再去队上家坐坐，你呢？”

　　陈叶初扒拉了一下脸边凌乱的头发，说道：“我去镇上寄信，你有什么想买的东西，我可以帮你带回去。”

　　“也没什么想买的，不过你提醒我了，我下午得去看看有没有我的包裹和信件，按理说应该是快到了。”

　　宁汐月给陈叶初打了一个招呼，叠好被子挂好帘子，提着热水瓶，端着洗脸盆出去。

　　外面的寒冷是鞭炮也驱散不走的。

　　忽然从温暖的屋里走出来，让宁汐月打了一个哆嗦。

　　“呼，这么冷。”

　　刚要往厨房那边转弯的宁清远听到熟悉的声音退回几步大喊道：“妹，我去下饺子，你吃什么。”

　　“我吃馄饨。”宁汐月闻声望去看到二哥后想也没想的回答道。

　　“好嘞，我这就去煮，你洗漱完就过来。”

　　宁清远挥挥手转身往厨房跑去。

　　“汐月，新年好呀。”院子边上蹲着的唐小虎转头过来笑盈盈的招着手。

　　“新年好。”宁汐月看她蹲在放鞭炮的地方捡东西，了然的笑着问道：“又在捡火炮呀，起这么早。”

　　“想到过年太兴奋了睡不着，看我捡到一把小火炮。”

　　唐小虎献宝的捧着一把没爆开，还能用的火炮递给宁汐月看。

　　“可真厉害。”宁汐月端着水壶洗着脸，像是夸小孩子那样的语气夸着她。

　　这对唐小虎很受用，捧着一把火炮就跑过来，分成两把，把其中一把递到她面前，高兴的说：“分你一半。”

　　宁汐月看到她期待的脸望过，没有拒绝，侧了一下身体，抬了抬拿帕子的手，把衣兜露到她面前。

　　唐小虎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立即把手上的火炮塞进兜里。

　　宁汐月感谢道：“谢谢你。”

　　“不客气，去再去捡，那里面还有些没爆的。”

　　唐小虎说完又跑到放火炮的位置埋头捡着火炮。

　　快乐就是如此简单，唐小虎现在的快乐就是那一门心思寻找的火炮。

　　宁汐月收回目光，几下洗漱完，裹紧衣服往厨房跑去。

　　厨房里，宁清远正在揭开锅盖，拿着饺子往锅里下。

　　“妹，你来得正好，水刚开，你吃什么馅的。”

　　“我吃虾肉的海味馄饨。”宁汐月说完坐到暖和的灶洞边烧火。

　　“行，那我撒些小虾米。”

　　圆滚滚的饺子和馄饨在锅里翻涌着，没一会儿就煮熟了。

　　宁清远拿着碗装馄饨饺子，“小妹，洗手吃饭。”

　　吃完早餐。

　　宁清远去镇上邮局看季同志和大哥寄的包裹、信件到没有。

　　宁汐月在往包里塞糖果、瓜子、花生、小零嘴，然后提着三包糕点先去队长家拜年，联络联络感情，下半年高考、回城等等不少事会麻烦到队长，人际交往方面得搞好才行，走动不可少。

　　队里各处还挺热闹的，路上好多孩子打闹嬉戏，串门拜年的人不少。

　　在宁汐月给队长和杨柳婶家、秋菊婶家、安国叔家，这四家拜完年回去的路上还遇着跟着小伙伴一起在外面各家拜年的狗蛋。

　　队长家的孙子张小刚带头，后面的都跟着他跑，五个孩子穿着干净崭新又喜庆的袄子，身前都有两个大衣兜，有一个衣兜都已经装得鼓鼓的，一看就是收获颇丰，拜年拜得高兴。

　　五个孩子看到她后都不怕她要掏出针筒来打针，一起欢欢喜喜围过来给她拜年。

　　一个个咧着小嘴，迎着笑脸，把宁汐月围在中间，抱着拳头，异口同声的喊道：“汐月姐姐，新年快乐。”

　　“你们也新年快乐，来，牵好衣兜，姐姐给你们糖吃。”

　　宁汐月从包里掏出早已经准备好的糖果，一人三颗糖一把瓜子一把花生塞进他们的衣兜里。

　　小孩子看到衣兜装满了，一个个高兴得不得了，咧着一嘴豁口的牙笑得满足，脆生生的喊着：“谢谢汐月姐。”

　　宁汐月挥手：“不用谢，去玩吧。”

　　“汐月姐再见。”

　　五位小伙伴都很有礼貌的鞠躬后才离开，高高兴兴往下一家走去。

　　小狗蛋跑了几步，又跑回宁汐月面前。

　　“小狗蛋怎么回来了。”宁汐月摸着他头顶毛绒绒的帽子，轻声问道。

　　小狗蛋一脸坚定的看着宁汐月：“汐月姐姐，你伸手。”

　　宁汐月突然有点好奇，听他的话把手伸到他面前。

　　狗蛋甜甜一笑，他揣在裤兜的手掏出一个东西放在宁汐月手上。

　　宁汐月看见自己手上放着一个棕树新叶折叠成的一朵花。

　　“汐月姐，送给你的新年礼物，狗蛋自己编的。”小狗蛋笑容灿烂的望着宁汐月的眼睛。

　　“谢谢狗蛋，姐姐很喜欢你送的小花。”

　　宁汐月把花拿在手上看着，心里挺温暖。

　　“狗蛋，走了。”刚子发现狗蛋没跟上，转身在前面大喊道。

　　“来了，等等我。”狗蛋应了一声后对宁汐月匆匆挥手：“汐月姐再见。”

　　说完就朝那几个小孩飞快的跑去。

　　宁汐月望着远去的小孩，捏着手里的花笑了笑。

　　这小子没白疼，小小年纪还知道给她送新年礼物。

　　宁汐月把手上的叶子折叠成的小花放进空间里书房的书架上放好。

　　人生第一朵花，居然是小狗蛋送的，她得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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