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结束的时候，黄长宁还坐在座位上看书，姐姐李长安叫了两声，他都不愿意动。

　　李爱华好奇，什么书让儿子看得忘记一切，都不想回家了？

　　他悄悄走到黄长宁身后，拿起放在桌上的书，原来娄晓娥送给他的礼物是一套《猫和老鼠》的动画绘本。

　　看了一下定价，这一套书要一百多块钱。

　　老贵了，这和自己的永久二八大杠的价格差不多！

　　娄晓娥的礼物送得太重了，还不知道给另外两个孩子的是什么？

　　他帮儿子把书原封不动包好，拉着黄长宁站起来：“儿子，我们回家再看！”

　　李爱华准备带着孩子们下楼，娄晓娥邀请：“让孩子们到我房间里坐一坐。”

　　李长治和李长安欢呼起来，李爱华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一家人便乘电梯上楼，到娄晓娥的套间里。

　　娄晓娥指着放在茶几上的两个大件说道：“这是给长治和长安的，你一会儿走的时候带下去。”

　　李爱华瞬间明白，娄晓娥让他们上来坐，就是想送他们礼物。

　　龙凤双宝围上去，李长安尖叫出声：“娄姨，爱您！”

　　然后抱着其中一件对着李爱华和黄卫红乐：“爸，妈！索尼双卡录音机呃，我太喜欢这礼物了。”

　　娄晓娥微笑着问：“我在宴席上送你的礼物还没打开吧？你要是看了，我保准你的叫声比刚刚还要大三倍。”

　　李长安坐在沙发上去拆礼物去了，李长治抱着另一个大件叫起来：“娄姨，谢谢您！”

　　他直接走到李爱华面前：“爸，您看，娄姨送我们的是松下录像机！太好了，我在家里就可以看武侠片的录像带了。”

　　娄晓娥又把刚刚对李长安说的话对他说了一遍，李长治开开心心坐下来和姐姐一起拆礼物。

　　黄卫红面带难色，推辞道：“娄姐，这怎么好意思？让你破费，真不好意思。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们不能收。”

　　李爱华同意黄卫红的观点：“是啊，晓娥姐。这等于是送给我们家两个大件啊，现在国内还没有这样的产品，只能买进口的。有钱都买不到啊！”

　　娄晓娥淡淡一笑：“你们俩一会儿还是听听长治和长安的意见吧！”

　　她话音刚落，李长安果然用高分贝的声音大叫：“娄姨，您太赞了！哇……邓丽君的歌带，哦……！”

　　李长安的发音可是经过了专门训练的，她把尾音拖得老长，那快乐之情就仿佛长了翅膀的精灵一样，在这间屋子里回荡。

　　原来，娄晓娥在宴席上送给李长安的是歌带，她早就在电话里把几个孩子的喜好都打听清楚了。果然送给孩子们的是贴心礼物。

　　李爱华想说些感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那边李长治又大叫起来：“哇！哇！我太兴奋了，娄姨谢谢您！李小龙的《精武门》啊，爸妈，我要哭了。我可以在家看李小龙的电影录像了。”

　　叫着叫着，真的眼睛潮湿了。

　　李爱华和黄卫红两人对视一眼，娄晓娥咯咯笑道：“看到了吧？录音机是给长安听歌用的，录像机是给长治看录像用的。你们说不收，孩子们能答应吗？”

　　李爱华忽然就对娄晓娥增添了一丝崇拜的心理，送礼送到人家的心坎上，送到让孩子们惊叫欢呼，让家长无法拒绝。真的是太了不起！

　　如果做生意的时候，能够做到这个地步，那还有什么不能成功的呢？

　　他爽朗地笑了：“好，我们收下了，谢谢晓娥姐！”

　　黄卫红也附和道：“谢谢娄姐！”

　　回去的路上，李爱华告诉孩子们：“下周，爸爸去给你们买彩色电视机。不然，那《精武门》要被我们放成黑白片了。”

　　车里又是一阵欢呼声，李长治提了个要求：“爸，我想要大一点的，十四寸的电视机怕是看不清李小龙的动作。”

　　“好，我们买十七寸或者十八寸的。”李爱华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黄卫红差一点叫出声，不过她很好地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只是在心里嘀咕道：“你就这么惯着孩子吧，这得多少钱哪。”

　　十四寸以上的彩电，光是国家规定的另外加收的钱就是600块，而一般情况下还得倒几次手才能弄到票，估计仅是加价就到了800块。还得要付电视机本身的钱，这怕是一个人两年的工资了，你可真舍得。

　　她不想当着孩子们的面来扫兴，准备回家之后再和李爱华悄悄谈。

　　回到家之后，几个人都不想睡觉，兴奋得不行。

　　李长安直接把录音机插上电源，把磁带放进去，然后就开始听起来。

　　屋子里顿时响起了邓丽君那富有磁性的歌声，这索尼双卡录音机的音响效果真是好，李爱华也坐下来静静地听歌，陶醉在歌声中。

　　黄卫红拉着他到房间里，说起自己的担心，这样惯着孩子们好吗？花一个人两年的工资，就是为了让孩子看武侠片？

　　李爱华笑着道：“那个特别加价，我准备去找朱易龙，把它给免了。”

　　“国家明码规定的，还可以免掉？”黄卫红大吃一惊。

　　“需要找相应的领导批个条子，就可以了。”李爱华告诉她。

　　这样一算，又觉得可以接受了。

　　李爱华继续给她做工作：“你没听晓娥姐说要给长治找角色拍戏吗？我告诉，咱们家长治要是成了世界闻名的武打巨星，那挣的钱要把你这个经济学家给吓死！”

　　黄卫红摇头：“小瞧人不是？我整天和数字打交道，怎么可能被儿子的片酬就吓住？更不可能吓死！”

　　“哈！哈！哈！”李爱华大笑三声。

　　黄卫红没底了，用胳膊拐拐他：“那你说来听听？”

　　李爱华望着她，清清楚楚地说道：“那一部戏就可能挣到几千万，或者上亿！”

　　黄卫红嘴巴张得圆圆的，她被吓住了，自觉地倒在床上。

　　好一会儿，她才坐起来举起双手：“我认输，我真的可能被吓死！”

　　不过，她马上就缓过劲儿来，睁大眼睛问他：“你听谁说的？别是信口开河吧？”

　　李爱华这才醒悟过来，他是前世知道的呀，这……要怎么和黄卫红说清楚呢？

　　见他哑口，她一拳捶在他坚实的胸口：“你骗我的呀？真坏！”

　　李爱华伸手捉住她的粉拳，解释道：“长治的师兄李杰不是去香江拍电影了吗？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们问问他不就知道了？我说的不是现在，是过几年，他如果在香江红透了，还要到漂亮国去拍戏的话，那估计就是我说的这样的片酬了。”

　　黄卫红叹了一口气：“好吧，我知道你是想惯着儿子。那我们就支持儿子红起来吧！”

　　“嗯，难得是他喜欢嘛，我们一定要支持他！”李爱华搂着她，“我想抽时间去和爷爷谈一谈，如果送他去拍戏的话，一定要征求一下爷爷的意见。”

　　黄卫红又笑起来：“唉，爷爷比你更惯着他呀！一点儿也不是当年培养我的时候那样了，我小时候，爷爷对我可严格了！”

　　正在这时，周姨下班回来了，一看屋子里这么热闹，吓一跳。

　　“宝贝们，怎么了？这么晚了咱们家还热火朝天？”

　　李爱华和黄卫红赶紧出来，告诉周姨真相。

　　……

　　第二天早晨，李爱华起得很早。

　　他给一家人精心准备了早餐，匆匆吃完早餐，他掏出二十元钱，递给黄卫红：“一会儿，你带着孩子们去捧场。”

　　他自己直接开车去接娄晓娥，因为今天是劳动服务公司下属的餐厅开业的日子。

　　上午八点零八分，餐厅开业的剪彩仪式将正式开始。

　　杨厂长请人帮忙看了时间，认准了要选八点零八分开业。

　　有点早，也不知会不会有人来参观捧场。

　　至少员工们都会到，他自己也做了一些安排。

　　为了一开业就火爆，他定下了一个开业优惠全厂工人的政策。

　　开业十天内，到餐厅就餐，凭红星轧钢厂的工作牌，六折优惠。开业十一天到三十天内，则是八折优惠。

　　他和娄晓娥是7：45到达餐厅门口的，员工们已经全部到齐，嗯，这样的工作态度让他非常满意。

　　他要求各食堂的主任今天也来现场支持，厂里食堂星期天需要的人手少，所以各食堂主任还带来了部分员工，所以，现场看着已经很热闹了。

　　八点钟时，陆续有本厂的一些工人们抵达现场，都站在餐厅门外的空地上，等着看剪彩仪式。

　　八点零八分，正式开始时，李爱华发现，门前已经挤满了人。

　　大多是轧钢厂的工人，也有部分陌生面孔。

　　时间到，鞭炮点燃。乐队奏乐，这是厂文艺宣传队的乐队过来支持的。

　　杨厂长和娄晓娥两人同时拿起剪刀，剪彩！

　　人群中响起热烈的掌声，然后是杨厂长致辞。

　　等仪式完成，李爱华发现，工人们都自觉地进入餐厅，三五成群围坐在一起打起扑克牌来。

　　九点钟不到，餐厅里就已经座无虚席。

　　李爱华知道今天，可能要翻台了。按他自己的准备，中午翻台四次应该是可以做得过来。毕竟所有人都没有经营过餐厅，并不熟悉餐厅的业务。

　　他通知点餐的工作人员，九点一刻就开始点餐。早点做准备，赢得时间。

　　十点钟时，门前排起了长龙。

　　李爱华安排人发起了号牌，屋子里坐的人就超过一百人，他让人只发出三百个号牌。再发多，怕人等的时间太长，开业第一天，印象不好。

　　要有人气，有人排队很好，但人家等时间长了肯定不行。

　　号牌发完，安排服务人员宣传，愿意等的人可以等，不愿意等的人就先回，下次再来。

　　大厅里已经有人开始进餐，香气四溢，排在外面的人直咽口水。

　　许大茂是十点半左右到的，他没想到餐厅门口排起长龙，而且号牌发完了，也就是说他已经无法正常进餐厅就餐了。

　　队伍中有很多轧钢厂的老工人认得许大茂，便热情地和他打招呼。他只挥挥手，就低头走进餐厅。

　　黄卫红带着三个孩子已经点好了菜，正在就餐时，李长治看见了许大茂，便大声叫着：“干爹，这里！”

　　许大茂笑了，走到这一桌。

　　刚坐下，于海棠正和同事们在旁边就餐，看见他了，就喊他：“许大茂，你怎么来了？”

　　许大茂眉眼弯弯笑了：“于海棠？好久不见啊。”

　　于海棠走过来告诉他：“今天，你前妻来了！”

　　许大茂一惊：“你看见了，在哪儿？”

　　于海棠伸手指向包间方向：“在里面吃饭呢。”

　　“于海棠，谢谢你啊。我们下次再聊，我……”许大茂蹭一下站起来，就要向包间走去。

　　何雨柱这时正在餐厅招呼客人，一眼便看见了许大茂，他便跑过来：“许大茂，你来干什么？”

　　然后，故意围着许大茂转了两圈儿，直摇头：“人娄晓娥今天是剪彩嘉宾，你看看你，穿上洋装也还是个土鐅。差别大啰，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你是地底下。”

　　于海棠点点头：“你前妻气质可好了，时髦优雅。哎呀，今天早晨开业剪彩的时候，光彩照人。”

　　何雨柱头一扬：“听听，我没说错吧？你还想见人家，太寒碜喽。”

　　“傻柱，你嘴真臭！”许大茂气得一把推开他，却没有推动。

　　李长治看不下去了，一闪身护住许大茂。

　　“干儿子，推开他！”许大茂得瑟地朝着何雨柱摇头晃脑。

　　李长治大声道：“何伯伯，不许欺负我干爹！”

　　没办法，李长治开了口，何雨柱赶紧侧过身子，让开。

　　许大茂昂着头，背着双手，走进包间，去见娄晓娥。

　　何雨柱对着许大茂的背影，呸了一口。

　　他转过身，就看见秦淮茹陪着秦京茹和许盼盼、许恬恬急匆匆走进餐厅。

　　“秦姐！过来吃饭呢？”傻柱笑着招呼秦寡妇。

　　秦淮茹眼睛一亮：“傻柱，你看见许大茂没有？”

　　傻柱一跺脚：“看见了！去舔前妻去了。”

　　李长治和李长安大声叫“干妈！”

　　秦京茹摆摆手，一脸愤怒问：“傻柱，大茂在哪儿？”

　　“包间！”

　　“我们走！”秦京茹冷着脸，带着两个女儿就冲进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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