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8章 刀郎馆疯了吗?
侯飞白拿起那张纸,展开来,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
“这是什么?”侯飞白好奇地问道。
赵平深吸一口气,道:“你可以看一下,这是一位悲伤的父亲的哀求。”
侯飞白看了赵平一眼,便迅速低头看起来,很快他便神情凝重地抬头看向赵平,骇然问道:“这……可是真的?你怎么会把它交给我?”
在那张纸上,周越完整陈述了赵伦那场使十多名妖奴丧生的变态游戏。
赵平点点头,坦然回答:“我没有必要骗你。本来我没打算找刀郎馆,但周越坚持,而在刀郎馆,我又只认你……”
侯飞白心中一暖,这是被信任的感觉,“你想要我怎么做?”
“周越希望刀郎馆能为他主持公道。最起码,赵伦得偿命!”赵平认真地道,“但在这之前,我想请你帮忙查验梅儿的死因。”
侯飞白微微一怔,“梅儿的死因?”
他掸了掸那张纸,不解地问:“莫非你怀疑周越在撒谎,或者有所隐瞒?”
赵平沉吟片刻,才说道:“不是,我担心的是赵伦会不会在修炼什么邪门的功法。”
侯飞白仔细看着赵平,发现这段时间不见,赵平整个完全变了。
之前的赵平,是个一眼就能看透的普通妖物,性情直率,热情奔放。
现在的赵平,眼神沉稳自信,也许热情依旧,却再也不是一眼就能看透了。
侯飞白点头答应,“好,梅儿的尸身在何处?”
赵平指了指刀郎馆外,“我会安排妖物将她的尸身运过来,到时还要麻烦你……。”
侯飞白深深地看了赵平一眼,然后点了点头,“好,我会尽快安排。”
“好的,那我等你的消息。现在我在……湟涧寨。”说完,赵平转身离开了侯飞白的值房。
湟涧寨?!
侯飞白站在西值房门口,看着赵平走出门外,然后转身回到自己的值房。
他拿起那张纸,仔细地看了几遍,然后将它收进怀里。
“赵平,谢谢你。”侯飞白心中默默地说道。
他知道,这件事情对于赵平来说,一定是非常重要的。而他能够为赵平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梅儿的尸身很快送了过来。
侯飞白找来几名白役帮忙将尸身运进了刀郎馆地下七层,那里是刀郎馆专门进行死因鉴定的地方。
“侯红衣,你这接的是谁家的委托?”一名抬尸的白役好奇地问,在他的印象中,这位侯红衣可是那种宁愿在值房睡大觉也不喜欢接委托的妖物,现在他主动找白役帮忙搬尸,莫非侯红衣变了?
侯飞白嘴角微微扯动,“这不是谁家的委托,死者……”
他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死者,是我一个朋友的……朋友。”
“谁这么大胆,连与刀郎馆有关的妖物也敢杀?”那名白役诧异地道。
侯飞白不觉笑道:“刀郎馆也不是阎王殿,怎么,就能震慑整个大荒不成?”
那白役也笑了,“坊间不都传言么,宁进阎王殿,莫惹刀郎馆嘛。”
宁进阎王殿,莫惹刀郎馆。
在大荒妖界还真有这么一句话在民间流传。
“你去看看牛仵作怎么还不来。”侯飞白不想继续在这个话题上聊下去,便打发那名白役去寻牛仵作来为梅儿验尸。
术业有专攻,在这方面侯飞白自然不擅长。
牛仵作,全名叫牛云岗,刀郎馆西值房专用仵作之一,拎着一个小布包出现在门口。
“侯红衣。”牛云岗面上在笑,也许是常年与尸体打交道的缘故,看起来却有些阴沉。
“牛仵作,这边。”侯飞白点点头,将他引到梅儿的尸身旁,“死者叫梅儿,怀疑是闭气而死。”
“我不管她生前叫什么,在我眼中,她只是一具尸体。”牛云岗不急不缓地道,说着又将布包展开放在尸体旁,里面都是一些侯飞白叫不上名字的器械和物品,甚至还有葱、椒、盐等。
“我要做事了,侯红衣若不想被膈应道,便请回避。”牛云岗说道。
侯飞白退后几步,却没有离开,他答应了赵平,要查出梅儿真正的死因,便一定要做到。
只见牛云岗熟练地从顶心开始,一路向下查看面部五官,胸腹、脐、小肚、大腿,一直到脚面。
随后又将尸身翻过来,从脑后、乘枕、项、两胛、背脊、腰、两臀瓣,一路查验到谷道、后腿、两曲、两腿肚、两脚跟和两脚板。
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若非面对的是一具尸体,牛云岗的动作反倒有几分潇洒之意。
牛云岗一边查验,一边口中咕哝着,“无外伤痕迹,也无中毒迹象,腹肚正常隆起,也不像是病死……”
说着,牛云岗又掏了掏死者鼻腔,掰开口腔,“眼开睛突,口、鼻内流出清血水,满面血荫赤黑色,粪门突出……此乃出气不得后,命绝而死。”
“果真是闭气而死?”侯飞白震惊于牛云岗的效率,同时又不敢相信如此迅速的验判结果。
牛云岗诧异地看了侯飞白一眼,而后不紧不慢地道:“死因简单,确为闭气而死。”
“闭气而死,也极有可能是勒杀、溺水,或者自缢,能看出,是如何闭气的吗?”侯飞白连忙问道。
牛云岗点点头,“侯红衣果然仔细。死者脖颈之间无勒痕,腹部正常隆起而不肿胀,口鼻内无泥沙,肤色无浸泡肿皱,初步判定应当是以外物压塞口鼻,以致出气不得而毙命。”
“有无可能,是死于某种功法?”侯飞白抛出了赵平的疑问。
牛云岗摇摇头道:“这个我还需要进一步破开尸身,查验内部脏器,才能知晓结果。”
侯飞白闻言,深吸一口气坐到了门边。
牛云岗从展开的布包里拿起一只细长柳叶刀,在梅儿尸身上轻轻划过。
如此又是许久,牛云岗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柳叶细刀,他见侯飞白还坐在门边没有离去,心知他是着急知道结论,便立马快走几步,到了侯飞白身边。
“侯红衣,无他因,确是以外物压塞口鼻,以致出气不得而毙命。”牛云岗声音平稳地道。
侯飞白连连点头,在牛云岗的衣袋里轻轻塞入一枚灵石,向他致谢。
这相当于是侯飞白自己的私事,当然不能由刀郎馆来为他买单。
牛云岗拒绝无果,只好收下。
从地下七层出来,侯飞白迎面便撞上了翁烈。
从翁烈的姿势来看,侯飞白怀疑他是不是一直在这等着自己。
“听说你带了具尸身进刀郎馆?”翁烈开门见山地问。
侯飞白点点头,这是所有妖物都见到的,自己也无法回避,再说那梅儿的尸身还在地下七层呢。
“什么情况?”
侯飞白便将赵平来访的事情向翁烈做了一个简单陈述,隐去了赵平在湟涧寨的信息。
“呵~你呀。”翁烈指了指侯飞白,没好气地道,“你命里与月港城四大家族犯冲。石家、林家,在你手上吃过亏,现在又轮到赵家了?”
翁烈说得好有道理,侯飞白不禁哑然,莫非自己真的与四大家族犯冲?
“赵家势弱,但那也是与石家和林家比。”翁烈顿了顿,继续道,“但赵家毕竟是四大家族之一,绝非普通权贵之家可比。你好自为之。”
翁烈没有打算阻止侯飞白,就算面对四大家族又如何?刀郎馆便是侯飞白背后的依仗,也是他的底气所在,谅他赵家也不敢对侯飞白如何。
进了西值房,侯飞白写下一张字条,将牛云岗的查验结果和赵平关注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他吹干纸上的墨迹,找来一名白役,让他马上送到湟涧寨赵平手中。
随后,侯飞白又召集起一队白役出发前往赵家,准备搜捕赵伦回来问话。
当侯飞白第一次看到周越写的那张纸的内容时,他整个人满是愤慨。
十多条鲜活的生命一夜之间消失了。就算那些都是赵家的妖奴,也不应该成为他赵伦随意灭杀的理由。
一句话,妖奴的命也是命。
这大荒妖界本就没有平等可言,若连命都可以被随意掌握,那这个世界一定是出了问题。
赵家在西市坊。
与石家相比,赵家虽然权势地位有所不如,府邸却更加辉煌。
侯飞白骑在马小善背上,静静地看着眼前这连绵的府邸,门楣之上写着德馨世家四个大字。
哼,好一个德馨世家!
却做的都是肮脏事!
侯飞白心头发冷,一挥手,便有六名白役越众而出,抬着一根攻城用的重型檑木,重重撞击在赵家大门之上。
檑木与厚重的大门相撞,发出震天巨响,很快便吸引了周围妖物的注意。
“快看,那马背上坐着的,可是刀郎馆的红衣刀郎?”
“赵家造了什么孽,会惹来刀郎馆这帮煞神?”
“我瞧着那红衣刀郎,竟然有几分神似侯红衣?”
“哼,赵家就不是什么好鸟,活该倒霉!”
“……”
围观妖物窃窃私语,不时朝侯飞白这边指指点点。
侯飞白嘴角微微一撇,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如此高调行事,要的便是让月港城的普通妖物知晓,这世间妖物应当生而平等,而不应当是普通妖物命如草芥,权贵妖物生杀予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赵家内部。
所有妖物早就被惊动。
大队妖奴聚集在大门后,死死顶住白役的攻门。
“这刀郎馆疯了吗?竟然敢无端攻击我赵家!”赵家家主赵德义气急败坏地在厅中走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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