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他主意正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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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挂完点滴之后,薄暖阳沉沉睡去。
护士又来量了体温,看着逐渐好起来的状态,她悄悄吐了口气,若是再烧,她真怕一直守在旁边的男人把医院拆了。
左殿靠在椅子上,神情懒散,眼皮耷拉着,手里无意识的把玩着手机,不知在想些什么。
没多久,病房门被轻轻地敲了下。
他从玻璃窗看去,是单桃。
单桃也没进来,等左殿出去之后,先是问了几句薄暖阳的情况,然后直奔主题:“婆婆要见你。”
医院顶层的这间病房入口处守着一排保镖,没得到允许,任何人都进不来。
左殿神色冷淡,嗯了声:“过段时间,等我老婆出院。”
“这样做,怕是不太妥,”单桃努力地想劝他,“要不叫婆婆来给暖暖道个歉?”
左殿倚在墙上,站姿极其松散,看着吊儿郎当的,却处处透着冷意。
他低着脑袋,看着光滑的大理石地面,寡淡地说:“因为这些照片,薄暖阳曾经差点死掉,别人用这些攻击她就算了,我的家人,不可以。”
也因为是他的家人,这些伤害,才会成倍的增加。
单桃听明白了,这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她闲着也没事做,就进去静静心好了,”左殿接着说,“我会回家跟爷爷他们请罪。”
单桃叹气:“婆婆气死了,还有,下个月酒会真不办了?”
想到之前的事情,左殿嗯了声。
若是办了,而薄暖阳没有到场,一定又会传出来些闲言碎语,干脆取消好了。
单桃仿佛也想到了上次的事,她小心翼翼地问:“不知道原因?”
“不管什么原因都好,”沉默几秒,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解释,左殿低声说,“她一定有非这么做不可的理由。”
“......”
又想到件事儿,单桃问:“居家你打算做什么?”
左殿站直,平静地说:“让居明明跟她妈过来道歉。”
这事单桃知道有居明明的份儿,可是怎么又扯上她妈妈了?
看出她的不解,左殿补了句:“上次撞我老婆的车,又骂了她一顿,我可小气呢,既然要道歉,就一块儿来吧。”
“......”
-
居家。
居伟岸在客厅走来走去,急得直拍手:“你们得罪谁不好,非要去惹那个祖宗?”
“又不是只有那几家风投,”黄素不太服气,“不是还有银行贷款吗?”
“......”
居伟岸看着自己的老婆,脸色铁青,脏话都骂了出来:“你他/妈是不是傻/逼,是风投和银行的问题吗?光他那几个发小就够居家喝一壶的了,更何况,大少都没吭声呢。”
“他想要干什么?”居明明比黄素理智许多。
居伟岸叹气:“你和你妈去跟他老婆道歉。”
“......”
黄素立刻反对:“我一个长辈,去跟小辈道歉?”
“你是怎么骂人家老婆的自己不记得了?”居伟岸头疼,“还仗着人家保险是你娘家小辈就想坑人家?”
“......”
居伟岸:“又没多少钱的事,你一个贵太太做什么去干这种事,丢不丢人?”
“......”黄素被说得哑口无言,停了片刻,不服气地说,“我还不是为了给你女儿出气。”
怕父母吵起来,居明明面色不豫地说:“我会去道歉的。”
居伟岸向来疼这个女儿,见状也不忍心:
“你跟他一起长大,爸爸明白你的心思,但他不适合你,左殿太过目空一切,他若喜欢能把命给你,若是不喜欢,谁也逼不了他。”
说到这,居伟岸也觉得可惜:
“他的性格最像他太爷爷,所以一家人也疼他疼的像个命根子一般,爸爸之前也希望你们能成一对,这样既能享受到左家的资源,又不用背负单家丫头那样的压力,可惜了。”
居明明眼圈红了:“我不应该出国的。”
“和这没关系,”居伟岸叹气,“他跟他哥不同,当年他外婆生病,他能放下一切,陪她回乡下休养,你放眼看去,你们这些一起长大的孩子,有几个能做到。”
“......”
居伟岸看她,苦口婆心地说:“他若是喜欢你,早就喜欢了,他主意正着呢。”
-
另一边的医院。
下午的两瓶点滴挂完,薄暖阳半靠在床头,没什么精神地盯着旁边花瓶里插着的桂花。
左殿轻轻摸了下她手背上青紫的针孔痕迹,嘴角抿成直线。
察觉到他一直没说话,薄暖阳强打起精神,虚弱的笑:“没事,我不疼。”
“以后要好好吃饭,”左殿抬眼,不爽地说,“每天跑步半小时。”
“......”
停顿几秒之后,薄暖阳勾了下他的手指,声音带着生病的哑:“我不喜欢跑步。”
“你还不喜欢吃饭呢,”左殿没好气地回握住她的指尖,“每天看你吃那两口饭,我都以为你在帮我省钱呢。”
“......”
薄暖阳看着他佯装生气的脸,男人眼睫细密,瞳底压着隐晦,鼻梁挺直,下颚瘦削硬朗,模样又野又帅。
她直起身子,单手圈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寸发,又歪头在他唇上亲了下,然后才笑:“不想跑步。”
“......”像是拿她没辙,左殿捞着她的腰抱进怀里,叹气,“你就会用这招。”
说罢,他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下,妥协地说:“那老公陪你散步成不?”
“好。”
左殿借机补了句:“再喝点中药。”
“......”
晚间的时候,薄暖阳又起了烧,只是这次没有之前那么凶猛,许是连着烧了两天,她意识也有些糊涂。
左殿拿毛巾帮她擦了脸和手,极度不满地骂人:“以后跟老子吵架再敢一个人住试试,你还会怕我生气啊,分明就是懒得管老子。”
薄暖阳应声:“你不能打我儿子。”
“......”
薄暖阳:“你要是打他,我就带他走。”
见她这时候都不忘记威胁自己,左殿硬生生被气笑了:“谁打他了,老子能舍得?”
“你能有点良心?”停了两秒,发现话里的不对劲,左殿摸了下她微烫的脸,“怎么就想不起来带老子走。”
不知是被哪个字触动,薄暖阳突然收音,两眼放空地盯着他。
她瞳孔黑,漾着水润的光,却空到毫无内容。
左殿低声问:“怎么了?”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薄暖阳忽然说,“不能受伤,也不要生病。”
这话说的莫名其妙,左殿想到脚指的伤,没有多想:“受伤了怎么办?”
薄暖阳盯着他,极其严肃地说:“我会打你。”
“......”似乎被她的语气逗笑,左殿嘴角一松,“怎么打?”
薄暖阳伸手,病了两天,也没什么力气,手掌轻飘飘地拍在他脸颊上,郑重其事道:“把你脸打烂。”
“......”
定格几秒,左殿再也控制不住,低笑出声,顺势握住她的手贴在脸上,语气也格外欠:
“我好怕怕哦,那你快点好起来,多吃点饭,才能有力气打。”
察觉到他一点都不认真的态度,薄暖阳不太高兴:“那我就不回来了。”
“......”
这是还处在她带着儿子离家出走的状态?
左殿轻咳了下,摆正姿态:“行,我答应你,好好照顾自己,不受伤,不生病。”
话毕,他又笑出声:“那能不能带着儿子回来了?”
薄暖阳嘴巴动了动,满脸纠结,脑子里似乎也在天人交战。
“哎,”见她犹豫,左殿捏了下她的脸,“要老子当着儿子面给你下跪才回?”
像是再次陷入困倦,薄暖阳没搭理这句话,缓慢地闭上眼。
左殿也没再吵她,掀了被子上床,把她抱进怀里。
许久,仿佛是在说梦话,薄暖阳声音很轻。
轻到左殿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说。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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