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1章 此时,关宁还在骑马来的路上
此时,关宁还在骑马来的路上,在镇远城休息数日,他就率领已经整备好的大军出发,并已经踏入大梁中部,国都所在的北河行省境内。
无论是救梁人脱离苦难,还是趁机占据梁国,都是关宁不得不出兵的理由。
兵贵神速,大军从镇远城出发,一路上除必要休整之外,基本都在行军,朱祯放在南聿行省边境的天兴军早已自作主张全部回防汴京,行军所过并未遇到阻碍,相反梁人见得还颇为欣喜。
大宁军队声名早已传开,梁国遭逢大难,不知多少梁人都自主流向大宁所占行省寻找庇护。
这个国家已经走到了末路。
外敌入侵,内患严重,西域大军围困之下,政令不出汴京城,朝廷对地方上的控制早已名存实亡,由此乱象丛生,盗匪流窜,军阀林立。
据情报探得,至少已有三个行省总督借机大肆征兵,他们打出勤王的口号,可并没有实际作为。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朱家天下是要成为过去,所谓时势造英雄,乱世出皇帝,梁国地域辽阔,随便占据一块,便能称王称皇,说不得还能建立新朝,黄袍加身。
乱世之下,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关宁行军所过,与邑安行省相邻的南聿行省总督陈山便是如此。
天兴军在的时候他还不敢明目张胆,天兴军离开后他就自立山头,借着勤王的名义扩充实力,现在应该是在观望汴京城那边的局势.....
不过关宁率领大军经过时,他们没有半点反应,想来是很乐意看到两败俱伤的局面。
真正受苦难的还是百姓。
严格的说,关宁出兵并非自主,而是受到请援,是天兴军统帅李成梁送来的亲笔信,他请求大宁能够出兵救援汴京!
李成梁擅自离开驻地率领天兴军救援汴京,他不敢跟敌军正面交战,而是把目标放在敌人的运粮队,为了保证补给,阿迪尔派出精骑到周边抢掠,然后强逼当地百姓运送。
长途远征,最忌讳补给不足,若能断其补给,必能打击敌人。
最初取得战果,可随着敌军警惕也越来越难,敌军兵力充足,可加派重兵护送,都无从下手,且敌军有大规模精骑,追击时都难以跑掉。
机会越来越少,无奈之下只能与之硬碰,原本不过两万兵力,消耗甚大。
李成梁跟敌军缠斗,知晓敌军所做之事,意图直接吞掉汴京城,李成梁自知无力阻碍,便请大宁军队前来救援。
他不为国,只为民。
汴京城原本就有百万人口,接纳流民后,人口更多,若是城破将会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大灾!
只有大宁军队能救汴京,关宁得信迅速赶来,并且李成梁还派了左副帅蒙邵引路,以保行军顺畅,不耽搁时间……
曾经整天叫嚷着要杀了元武帝的蒙邵,而今却为之引路,蒙邵自己都不知该怎么形容此刻心情。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跟天顺帝比起来,大宁皇帝明君无疑。
这段时间接触,即使是他也被这位皇帝的睿智和雄心折服的迹象。
大宁皇帝说,天顺帝引异族入梁是第一错,本有挽救机会,面对国人被残杀,他应该拿出皇帝的担当,御驾亲征,与之拼杀,绝地求生,可他并没有这样做,而是选择了坚守汴京,这是第二错。
这两错足以将这个国家带入深渊!
在城外的他们更知道这一点,敌军种种作为,都表明要拿下汴京城的决心。
狠自己无能不能阻拦,蒙邵也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给元武帝引路,实在是梁人太过悲惨,为了不死更多的人,只能如此!
蒙邵骑马跟在关宁之后,他思绪万千,国将不国,悲痛万分,原本梁国就要被大宁吞并,而今更是无法改变。
他万万没想到元武帝竟然亲至,无论是真为了梁人,还是借机吞并梁国都好过于被西域人占据。
蒙邵在心里安慰自己。
到达北河行省境内,距离汴京城已不远矣,或许已经进入敌军的监视范围,他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跟大宁皇帝说说西域人的狡诈与强悍。
元武帝率军五万,有镇北军两万,步卒两万,火器军一万,还有运送粮草的众多民夫跟随。
很多军队号称几万大军,实际作战部队并没有这么多,出征时都需大批民夫运送粮草军需,这些人并无战力。
西域大军有二十余万,具体数额不详,但兵力之差还是极大。
念及至此,蒙邵开口道:“大宁皇帝还请您正视对手,西域统帅阿迪尔狡猾奸诈,凶狠残忍,他曾放言要让我朝陛下做其俘虏,还要斩……”
“斩朕的头颅带回西域吗?”
关宁平静道:“俘虏朱桢做奴隶或许能做到,想斩下朕的头颅根本不可能!”
“朕现在更担心的是汴京城的安危,朱桢的死活跟朕无关,但梁人已经够悲惨了……”
他已听闻西域异族做的事情,他们将梁人当成牛羊猪狗,随意残杀,还将之押到汴京城前行刑处置,手段残忍难以形容。
朱桢真是蠢猪,汴京城并没有坚守的条件,粮草储备,军备器械通通不足,还要接纳那么多的流民,最终的下场就是流民救不过,百姓跟着死!
城破的后果根本无法想象,汴京城可是有逾百万之众,如果城破,那朱桢就是千古罪人,是惨剧的直接制造者!
在这面前,能否吞并梁国已经不重要……
见得关宁肃穆的神色,让蒙邵不由恍然,元武帝是真的心忧梁人,而不是他所想的急于吞并梁国。
“传令,加急行军!”
关宁沉声道:“务必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去汴京城,朱桢不是东西,但梁人是无辜的。”
蒙邵偏过了头,他想反驳都不知从何说起。
皇帝确实不是个东西,他虽是造反夺位,但很多人都对他觊觎厚望,拜为中兴之主,却没想到将梁国祸害成现在这个样子。
关宁率领大军全速行进,而汴京城在敌人猛攻下,在内乱爆发之下,已快到崩溃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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