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1章 诛风云三圣,独掌西渊
银河天泻!
轰地一声,赤风峰全部荡平!
赤风圣人倒退百里开外,全身风云激荡……
就在他欲拾全身圣力,再决雌雄之际,一道美丽的剑光起于他的身后……
这道剑光一起,他身周的风云似乎突然之间卷入另一片时空……
妖艳美丽的剑光掠过时空的间隙,斩在他的眉心!
风云圣人眼睛猛地睁大,完全不敢置信。
轰!
赤风圣人肉身爆裂,圣格爆裂,元神飞起,进入一片幽深的空间……
他刚才所在的位置,无声无息出现一人,白衣如雪,眉心却有一扇奇异的青铜门,门轻轻一合,林苏的形象展现。
下方,孙真手轻轻一拧,将半座山头拧成麻花,霍然抬头,脸色有异。
另一边,血衣少女裙摆一分,剑气如放屁一般射向四周,尸横遍野之际,她也抬头,眼神也陡然改变,开始的时候,是满眼的残酷,带着莫名其妙的快感,但这一刻,她眼中有了震惊,为林苏这一剑而震惊。
这一剑,自然是浮生若梦。
天下剑道千千万,能让残酷剑道带上美丽无边印记的,大概也只有这一剑。
清风起,来自西北!
西北之巅,雨雾飘飞。
一个声音从雨雾中而来:“找死!”
声音一出,一开始轻如秋雨,但瞬间,秋潮大作。
天地之间,尽是秋雨迷离。
秋雨圣人!风云三圣中的第二圣!
林苏天地灵瞳陡然开启,牢牢锁定秋雨的最中心,那里,有一人,此刻宛若天地之尊,真正是人如仙尊,气吞山河。
李泽西脚下轻舟一荡,直入秋雨正中心。
秋风突然加大,他脚下的万里春江刹那间化为一个巨大的漩涡。
李泽西的长河剑道,已经彻底脱离他的掌控。
秋雨圣人声音传来:“李泽西,别忘了你只是一个初阶圣人!”
天地之间什么都不存在,就只有一个巨大的漩涡。
李泽西的小舟急速旋转,坠落无底深渊。
突然,小舟猛然定位,定在风暴最中心。
李泽西船上抬头:“你也别忘了,剑道圣人,同级称尊!”
“同级称尊,哈哈,拔剑!”
“哧!”
李泽西拔剑!
这一剑,拔的不是剑道长河。
这一剑,拔的也不是满天星河。
这一剑,看似拔出来的是剑,其实又不是剑,它,只是一抹微光!
他千年未曾试过的霜刃,此刻似乎不是实体,只是一抹微光!
微光一出,漫天秋雨之中宛若亮起了一道绝不和谐的月光。
月光过,秋雨定!
秋风止!
宛若仙尊的秋雨圣人脸色陡然改变……
微光破入他的眉心!
他全身上下突然同时亮起了微光。
哧地一声轻响,化为漫天血雾,包括他的元神,包括他的圣格……
李泽西手轻轻一回,天际那抹微光,如乳燕归巢,重归他的剑鞘,他的人,此刻似乎完全不同……
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这就是剑道大世界之上的那一步么?”
是林苏,白衣如雪,眼有微光。
李泽西今日表现的剑道,有三招。
第一招,剑道长河,拔一剑如拔世间剑,这是剑大世界之极致。
第二招,七星银河,融星光之力,剑道上与天通,隐约带上了天道之剑的影子,天道之剑,并非只有融合天道七法这一条路,当年燕南天以普通规则融合,成就他的天道之剑,而今日李泽西,剑道中没未融合其他规则,他将自己的剑道向着极致巅峰一路前行,突破极限,也带上了几许天道之剑的影子。
第三招,拔出的剑,没了惊天动地的威势,没有了天地相和的异像,轻柔得如同一缕淡月。
然而,恰恰就是这一缕淡月,让林苏真正动容。
他窥见了剑道之上另一扇窗。
那就是独孤行曾经所说的:剑道无矩!
李泽西轻轻摇头:“所谓无矩,无视一切规则方是无矩,老夫这一剑,未能斩断与剑鞘之连,未脱拔剑之形,算不得无矩,只算是摸到了一丁点无矩之皮毛。”
“一点无矩之皮毛,就轻易斩杀一名高阶圣人,实在让……”林苏的感叹戛然而止。
李泽西霍然抬头。
空中夜幕突然变成了深紫。
脚下的虚空为紫。
李泽西的脸为紫。
林苏的衣服为紫。
就连他这把怎么看都象一只船桨、怎么看都不会呈现美丽颜色的剑鞘,这一刻,也前所未有的美丽,呈现出一种妖艳的紫。
“紫云圣人!是吗?”林苏道。
“刚才你言,秋雨圣人为高阶,其实错了,真正的高阶是紫云!”李泽西道:“小子,达成一项共识如何?”
“说来听听!”
“世人言,你最擅长判断时局,接下来你需要作出判断,如果你觉得老夫还可以见到明天的太阳,就与老夫联手,如果你觉得老夫老命不长,你的大衍一步,是时候派上用场!”
声音一落,他的手搭在自己剑鞘之上。
哧!
拔剑!
剑一拔,宛若无物!
一道微光,轻若流萤,从他指尖飞起!
这道流萤,比刚才那道微光更加轻盈,更加微不可察。
然而,林苏却知道,这道流萤,代表着李泽西毕生剑道,因为流萤一起,他突然之间老了三十岁一般,他的面皮,变得跟脚下的小船历尽风霜的船板一模一样,裂痕遍布。
流萤一起,面前的紫色浪潮一分而开,这道流萤飞向万丈开外,宛若最锋利的利刃,割开所有的黑幕。
紫幕如胶,挡不住流萤一道。
但是,就在紫幕的尽头,一根手指突然出现,手指一出,准确点在这道流萤之上,流萤之光宛若夏夜萤火虫,被一个巨人一指点灭……
李泽西的声音传来:“不用选择了,走吧!”
他的声音无限疲倦,无限苍老。
攻击只有一次。
但也只需要一次。
因为一击,李泽西看似轻描淡写,其实却是破釜沉舟。
一击不能见功,代表着他与这位西渊第一首脑的实力天差地别。
他纵然与林苏联手,也根本不可能杀掉这尊圣人。
所以,林苏得走!
林苏没有回答。
他的回答就是拔剑!
长剑陡然出手……
剑一出,紫幕完全撕开,面前的万里虚空之中,一片浑沌之海!
混沌之海上,一个紫发中年人脸色微微改变:“天道之剑?”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在林苏面前显露真容。
“这一招,乃是剑门独孤九剑第九式,混沌生莲!”
“哈哈,剑门!混沌生莲,本圣倒要瞧瞧,你的莲如何生!”他一脚踏下,混沌海突然风平浪静,一道紫色的圣气,似乎覆盖整片混沌海。
这,就是修为的压制。
这,就是高阶圣人的实力。
“就这样生!”林苏冷冷道……
轰地一声,紫云圣人脚下的混沌浪陡然涌起,威力猛增一倍,硬生生挣脱紫云压制。
紫云圣人吃了一惊……
李泽西都吃了一惊……
这混沌生莲是他的绝招,李泽西自然清楚明白,这是他压箱底的东西,一旦不能制服敌人,基本上是反受敌人所制。
但如今,竟然百尺竿头再度突破?
剑心潜力激发么?
紫云圣人一声大喝,整个人宛若再高一倍,脚下紫气如龙,再度压下。
然而,第二波浪潮涌到,威力竟然再增一倍。
紫云圣人头发高高竖起,一掌排空,重重击向混沌海。
这一掌之威,也自抽空了他的潜能。
这一波浪潮再度压下。
然而,第三波浪潮再至,威力在最开始的基础上,已经八倍提升。
紫云圣人一声大吼,震天动地:“仙域大罗天?你是谁?”
林苏大拇指缓缓抬起,慢慢压在剑柄之上……
这一压,整面混沌海完全被他牵引,慢慢升空,一股毁天灭地的气机将紫云圣人死死地压在核心。
这一刻,他与紫云圣人形成了实力的逆转。
这,就是大罗天的终极形态:十六倍力量叠加!
他的大拇指微微一转!
混沌海轰然而下!
紫云圣人卷入混沌之中,一朵青莲从他身下升起……
“你……”
呛!
李泽西拔剑!
剑一出,一道微光翩若惊鸿,掠过波涛诡谲的混沌海,破入紫云圣人的眉心……
轰地一声,紫云圣人圣格破裂……
混沌海上,青莲摇曳……
终于,混沌海消失,青莲消失,四周一片黑暗……
风吹来,血雨飘下,天音袅袅,如泣如诉。
风云三圣,同时谢幕。
西渊之地,一片鬼哭狼嚎。
“成了!”李泽西缓缓抬头,满天血雨飘于他的发端。
“是啊,成了!”林苏长剑慢慢归鞘,血雨飘于他的头顶,他的白衣如雪,一滴不沾。
“你在此稍侯!”李泽西道:“老夫先正个名!”
“前辈请便!”林苏躬身一礼。
李泽西脚下小舟一动,冲天而起,冲起的瞬间,下方山谷血衣一个盘旋,血衣少女出现在他的船头,空中血雨飘落,血衣少女还伸出舌头舔了舔,脸上带着满意的表情。
林苏左颊的肉不由得抽了一抽。
身边风动,一个美女出现在他身边,是孙真。
孙真跟那女人就不同了,哪怕刚刚从生杀战场出来,但她亦是白衣如雪,身上片尘不染,血雨弥空,全都隔在两人十丈之外。
血雨之中,李泽西的小舟,越升越高,直达风云峰最高处的一座宫殿之上。
“西渊所有人听着,本圣已然斩杀紫云、秋雨、赤风三圣,现已坐镇风云都,愿奉本圣之令者,原地跪下,不愿跪者,给你一刻钟时间逃离西渊,计时开始!”
声音落,拔剑声!
剑一拔,满天都是!
不,不仅仅是满天,而是满渊!
无数的西渊头目闻言飞起,又在空中雨滴之前止步,因为这雨滴,分明全是剑。
整个西渊,满天风雨全是剑。
路边野花是剑。
前面的树叶迎风招展,也是剑。
虽然给了他们一刻钟时间,允许逃离,然而,面前的漫天风雨,几人能够穿得过去?
林苏笑了:“我喜欢这种手法!”
孙真道:“就是给人选择,但最终结果却无法选择的手法?”
“是啊,大概这老爷子预感到我给他的选择,也会让他无法选择,所以先将这份郁闷转嫁给西渊部众。”
大约十秒钟,西渊各城,开始有人跪下。
二十秒,跪了一半。
十分钟,跪了九成。
一刻钟到,跪了九成九。
空中剑雨一震,到了时间尚未跪下的数百人,全数化为血雾。
整个西渊鸦雀无声。
空中人影一落,血衣少女落在林苏面前,躬身:“师尊有请!”
“好!”
少女慢慢直起腰:“我叫血衣。”
“看得出来!”
“我姓血名衣。”
啊?姓血名衣?你爹取名字的品味真是一言难尽啊,林苏点头:“这名字特立独行,好记好懂,不错!”
“我对你很有兴趣。”
林苏:“咳……我去见你师尊。”
“见我师尊之后,有无兴趣交流交流?”血衣道。
“再说再说……”
林苏踏空而起,身子一折落在风云都。
风云都上,风云阁中,下方无数人还跪着,战战兢兢。
高楼上的李泽西轻轻招手,林苏破空而上。
一到高楼之上,林苏眼睛睁得老大,我靠,高楼之上居然是一面海,海上漂着熟悉的舟,舟上的人,亦是熟悉的作派。
“我说前辈,你是不是硬是离不得你的这条破船?春江之上我认了,雁荡山顶我勉强认了,你现在已是西渊之主,坐高阁华堂是为正理,你还是将这阁楼改成了一片海,你依然坐你那条船,几个意思?”
“习惯了而已!等你千年之后,你也会形成你自己的习惯。”李泽西道:“将你的茶叶拿出来,咱们喝一杯。”
林苏笑了:“现在是真喝茶了?”
“想通了!可以喝茶了!”
“想通什么了?”
李泽西深深叹息:“你小子的手段是越来越惊人了,老朽着实有些担心,如果我不从了你,只怕今后会被你活活坑死,还不如光棍些,从了你就是!”
林苏喜笑颜开:“老爷子你有这觉悟就太了不得了,早这样多好啊,我来给你烧茶,咱们好好地喝一杯!”
手指轻轻一点,掌中茶壶里的水直接烧开。
手一侧,两杯香气扑鼻的南山茶出现在二人掌中。
“今夜行动,不是终点,只是起点。”林苏道。
“显然是!”李泽西道。
“接下来,我要你做一件事情……”
一番安排,李泽西宛若一尊雕像,他手中的茶,一会儿沉静,一会儿翻起波澜……
终于,林苏说完了,李泽西缓缓起身,站上了甲板……
林苏也站到了他的身边……
“一路行来,我比谁都清楚你之艰难,既然喝了你的茶,从此你的艰难亦是我的艰难,然而小子,你需要知道,这件事情,乃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天道将崩,靠天怕是靠不住,只能谋事在人了!”林苏道。
“何意?”李泽西慢慢侧身。
“老爷子所虑,无非是对方实力强横,是吗?”
“剑者之心,逢强不怯!但是,也并非逢强可成!修行天堑需要时间去抹平,而你我皆知,其实我们没有这时间!”李泽西道。
“是啊,我们没有时间,我们的实力与敌相比,尚有所欠缺,但是老爷子,如果送你一份机缘会如何?如果你真正突破无矩境却又如何?”
李泽西霍然回头!
他的眼中,有一道神秘的光芒……
林苏眼中,也有一道神秘的光芒……
“想说什么?”李泽西道。
林苏淡淡一笑:“想念一首诗。”
“念来听听?”
“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总悠悠,人生有感皆如此,古来万事水东流!”
“人生有感皆如此,古来万事水东流!过去的事情,终是过去,人生一页,终会翻开,是如此理解么?”李泽西道。
“是啊,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只要跨过心中那道坎,就会发现一种全新的境遇。”林苏道:“老爷子,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他的手轻轻一挥,一面无字天碑出现在李泽西的面前。
李泽西久久地盯着这面天碑,他的眼中流过无限复杂的光芒……
这就是天道岛上的那块无字天碑。
这就是他苦苦追寻的终极宝藏。
这是他与林苏结缘的起点。
也是他与林苏缘灭的终点。
他进入无心海,其实也是一个宣告,宣告他与这块碑从此无缘。
但就在他与林苏渐行渐远的时候,林苏再度前来,将这块他已经放弃的无字碑,摆到了他的面前。
“参悟吧,你进入顿悟我就走,顿悟归来你……大概也得走!”
李泽西盯着无字碑,他身周的气流慢慢发生改变……
终于,他的眼睛闭上了。
林苏眼睛一眨,收了无字碑。
一步踏出那条小舟。
随着他这一步踏出,身后的小舟、船桨、这片海,尽成剑域,万剑齐飞,演绎出剑道的种种神奇。
剑海之侧,血衣和孙真并肩而立。
林苏一步来到孙真身边:“走吧!”
踏空而起。
血衣猛然抬头:“你等下!”
哧!
林苏脚步加快,几乎是一步之间就出了西渊。
孙真噗哧一声笑了:“你好像有点怕她。”
“这娘们简直是个变态,谁真有兴趣跟她交流,谁就有病。”
孙真笑道:“这次你是真误解她了,她对你的兴趣,真的不是割了你……那害死人的东西,她只是有事求你。”
“嗯?正事?”
“的确是正事!”
“正事也免谈,我正事一大堆,哪有闲功夫跟这小娘皮蘑菇。”
“可是你还是给她办了这件正事。”孙真道:“知道她的正事是什么吗?她想请你这搅屎棍到她的族地,将害得她族灭人亡的邪凰一族朝死里搅……”
林苏愣住了。
她的仇人是邪凰一族!
自己的目标非常巧合的,也是邪凰一族!
她从西渊之变中看到了自己的价值,她希望自己帮她搅邪凰一族,自己何止是搅一搅?直接是打算将邪凰一族从无心海的版图中抹掉。
这叫什么?
心有灵犀一点通?
孙真美丽的大眼睛白一拍他:“这小娘皮说了,谁要是帮她做成这件事,她永远为他所用,不管怎么用都行!”
林苏一幅牙酸的表情:“怎么用都行,这条件从任何一个女人口中说出来,都充满诱惑,但她啊……还是算了吧。”
动手就直指男人要害。
割了几百个男人的老二。
这样的女人谁敢用?
大概也只有李泽西这种千年老光棍敢,因为他的老二嘛,功能跟挂在墙上的酒葫芦类似,就是个摆设……
林苏这种风流才子,想想都牙酸得紧……
孙真笑了:“算了,我肯定不会逼你去用她!说说此趟行程的终极目标吧,李泽西,终究上了你的船了吗?”
林苏笑了,他的笑容,就是一切!
孙真道:“接下来,就是等待了,是吗?”
“也不是干等,我们需要再拜访几个地方。”
“再拜访?几个地方?几个?”
“是,下一站,江南苑。”
江南苑……
孙真目光抬起,遥望金舟之外不断掠过的万里山河……
“江南苑,可能会超出你的认知。”这是她的第一个判断。
“为何?”
孙真道:“但凡谋事谋人,总得对方有些欲望,你才能有下手的切入点,阵祖有欲,道宗有欲,邪凰一族有欲,李泽西同样有欲,所以在他们身上,你只要选准切入点,就可以将他们拉上棋盘。而江南苑,是个例外……”
“他们无欲?”林苏道。
“是啊,我已经告诉过你,江南苑的标签就是冷酷,冷酷,其实就是无欲的表现,他们并不在意自己在众人心中的印象,他们也并不在意他人死活,他们甚至根本就没有目标,扩张的欲望都没有。”
林苏道:“你错了!没有人真的无欲,他们冷酷无情,只因为这片天地上,没有人值得他们关注。”
“没有人值得他们关注,所以才超然世外?”
“是啊,世间着眼,尽是肮脏,世间之事,尽是恶心,在这种格局之下不关注他人,其实是一股清流。”
“一股清流,没想到江南苑在你嘴中竟有正面评价。”孙真道:“但无论你评价何等正面,你都绕不过去一道难题,你如何打动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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