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噗通！

    当五位仙王走出混沌的一刻，地球上各个角落，无数人禁不住跪伏下来，这种无处不在的威严渗透烙印每一寸虚空，强如宗师级人物也不例外，上至几位诸国赶之不及的称号武圣，尽皆匍匐在地。

    “到底是什么……”

    “像是一尊真正的神降临了，根本没有资格再站着！”

    “不想跪，可是……身体像是失去了掌控。”

    这一刻，地球上诸多极限武者咬牙，指甲都嵌入了掌心，有鲜血潺潺，顺着指缝淌落，他们刚刚才揭露，摒弃了伪神，现在怎么能再跪下，但眼下真的是难以自主，仿佛灵魂都被左右了，无法掌控自己的肉身。

    这就是无上威仪，真正的无上强者，意志烙印虚空，所过之处，群雄伏首。

    万神之乡前，苏乞年心神绷紧，目光郑重而肃穆，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虽然用在这里并不贴切，却是一种最真实的诠释。

    五大仙王，这种阵势哪怕放到苏乞年此前所在的浩瀚星空，也非同小可，遑论还有仙族镇族至宝凌霄殿，如利剑悬于头顶之上，至于借身演道的剑仙望月，这位玄黄大地的剑道始祖，虽然足够惊艳，但能够证道无上之境，有几个不是惊艳星空之辈，都有着极其辉煌的战绩，更不缺机缘造化。

    “你是何人？擅自贯穿时空降临意志，不怕引动天怒吗！”

    仙甲斑驳而冰冷，这是一位手持雪亮仙戈，眉宇冷厉，浓眉如刀的中年仙王，此刻语气凝重，郑重开口，其音隆隆，宛如雷霆轰鸣，响彻八方。

    毫无疑问，这是一位可怕的仙族强者，来自仙界一方大族，有资格沉睡在凌霄殿中的，都是昔年名震星空的传奇人物，这一位就曾经在两千多年前于地球上留下了赫赫战绩，正因为那一战，其得到了入驻凌霄殿的资格，经历多年修养，已然重回巅峰。

    “谁的天怒，你是什么东西。”

    未来身开口，于苏乞年而言，熟悉而又久远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与锋锐，更加平静和淡漠，似乎站在前方，威严渗透虚空，无处不在的，不是几位仙王，而是几个普通人。

    这种语气，对于一位无上强者而言，无疑是一种挑衅与宣战，锵的一声，那雪亮的仙戈扬起，对准了未来身，眉宇冷厉的中年仙王冷冷道：“时空有秩序，谁来了都要死，先从你开始！杀！”

    一个杀字，摇动了苍宇和天外群星，一颗又一颗古老的大星浮现，那是天外群星的投影，对于一位无上王者的意志回应，犹若实质的星辰之力涌动，压得虚空龟裂，这片天穹支离破碎，如末日降临。

    呜！

    仙戈横空，像是一缕璀璨不灭的仙光，映照出无数残尸坠落，那是无数人族强者的尸首，自星空深处坠落，那里仙气如海，天鼓如雷。

    这是一种可怕的杀伐异象，曾经斩落的人族强者，成了这位仙王的杀伐大势，衍化成异象，成为无上法的一部分，助长攻伐，动摇精神意志。

    虚空破灭又愈合，毁灭再重生，唯有仙光永恒，像是在阐述不朽的秩序。

    未来身动了。

    他剑指划动，雪亮的剑光照亮了九天十地，似乎比神日还要盛烈，传递到达星空中，令这片星域群星黯淡，皆被夺去光辉。

    有剑音铿锵，响彻星空，像是奏响了一曲亘古的战歌，什么王者意志，戈势仙光，在这道剑光面前都黯然失色，像是萤火与皓月之别，又像是冰雪遭遇骄阳，转瞬即逝。

    噗的一声轻响，有血光溅起九重天，仙光灿烂，击穿虚空，一条如山岭般的手臂飞起，坠落向远方，能有逾三千丈的庞大仙王体踉跄倒退，满脸骇然与惊悚之色，再不复之前的冷厉与威严，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如仙玉般的眸子慑人，死死地盯住了未来身。

    “剑神道！”

    这三个字甫一出口，另外四位仙王也悚然动容，露出骇然之色，实在是这三个字的意义太过惊人，在诸族史册中，都算得上是一种禁忌，尤其到了无上领域，诸强更加为之侧目，甚至这漫长岁月以来，一些强者另辟蹊径，以剑道步入无上领域，就是参照与此有关的一些传闻和记载。

    剑神道，宛如神话一般的剑道法，当年开创出这一法门的，传说乃是一位不算年轻的人族剑圣，后来这一位一路高歌猛进，开创出剑神道后，十年成王，百年成帝，最后则有很多种传言，有说其误入歧路，身死道消的，有说其剑道通神，遭遇禁忌，陷入轮回的，还有说其被时空漩涡所困，游离于诸多时空，最后遭遇秩序抹杀……

    太多种结局，唯一相同的是，最后这一位销声匿迹，绝迹于浩瀚星空，剑神道也因此失传，只剩下诸族文字记载，昭示后人。

    而关于这种剑道法的描述，只有四个字。

    无坚不摧！

    看上去耳熟能详，平淡无奇的四个字，却真正将这四个字的意义衍化到了极境，顾名思义，这种剑道无视一切阻隔，无论是有形的血肉之躯，还是无形的道与法，一切秩序与能量，都不能够阻挡。

    事实也正是如此，刚刚那一剑在几位仙王感来，并不比仙戈一击更强一分，至多也就是旗鼓相当，却势如破竹，斩开仙气与秩序之力，与传闻中的剑神道极其相似。

    失传漫长岁月的剑神道再现，这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时空最是深邃与诡秘，至高的诸族皇者，古老的神灵也不能够洞悉根本，现在有人族强者隔着时空降临意志，借身演道，难道是有人察觉到了一些什么，所以才不惜破坏时空秩序，强行出手，而天道之怒下，就算是皇者也要慎重。

    “杀！”“杀！”“杀！”

    下一刻，剩下的四位仙王选择了同时出手，杀音摇动星空，这片数以十万里的大地，都剧烈摇晃起来，虚空破灭，支离破碎，有仙光挤满了天与地，仙道秩序符文笼罩八荒，一杆仙矛如山岭般砸落，一口仙斧像是可以劈开混沌，一杆仙枪伴着凰鸣，像是有一头仙凰在其中沉眠，此刻复苏，吐出炽烈如凰炎的枪芒，还有一口仙剑，剑光炽亮，斑驳的剑身，很多道剑痕复苏，诸多不同的剑势升腾而起，那是曾经败于这口仙剑下的诸多剑道强者的烙印，此刻化作剑势的追随者，数以百千计，宛如一道博大的剑道洪流，滚滚向前。

    四大仙王同时出手，是何等可怖，哪怕是而今复苏的地球，世界各地都感到了清晰的震感，不用说万神之乡前，大地破碎，江河改道，草木成尘，破碎之后的虚空黢黑如墨，虚无深处，一条伟岸长河在其中涌动，浪花激荡，像是被几大无上强者的气机所引动，一道道灰蒙蒙的闪电在长河之上浮现，看上去声势不显，但哪怕是碰触到时空河水，也没有被吞没，而像是散入其中，成为一道道细碎的电光，在其中蔓延肆虐。

    粗布白袍轻舞，未来身像是一根天柱屹立在天地之间，那种气韵，竟与万神之乡内的中央天柱神山，有几分相似之处。

    面对四大仙王的无上杀伐，未来身波澜不惊，墨玉般的眸子深邃，映照出眼前的天地，万神之乡内的草木山河，历历在目，天地星空尽收眼底，唯独没有五大仙王的身影，甚至那挤开混沌，降临一角的残破凌霄殿，也未曾入眼。

    伸手虚握，锋芒成虚幻剑身，一口看上去平淡无奇的锋芒气剑，随着借身未来身的剑仙手掌抬起，整个天地虚空，四方八极，都响起了淡淡的剑吟声，这剑吟声无处不在，甚至在雾霭朦胧，不可见的蜿蜒天道上，百万天兵的脚步，都生出了短暂的凝滞，扶棺的几位天将轻震，那是他们拱卫的石棺微不可查地轻颤数下，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地球上，世界各地，无数练剑之人只感到随身的剑器轻鸣，剑尖朝着同一个方向，不是臣服，而有一种难言的孺慕之意，像是见到了最亲近的人。

    这剑吟声沧桑、古老、浩瀚、伟岸、博大，很难用言语来形容这剑音的纯粹，甚至距离地球无穷光年之外的一些古老的星域、秘境、抑或是绝地中，都有一些古老的存在被惊醒，气机泄露的一刹那，整片星海都在摇晃。

    “剑神音……”

    “剑神道再现，是……他归来了吗？”

    ……

    地球，华国境内，万神之乡前。

    剑仙的动作似缓实快，锋芒气剑抬起，又压落，不错，就是压落，那剑刃，像是承载了一座太古神山，又像是整个天地的重量都加诸其上，更有一种惨烈的气韵，冥冥之中，苏乞年仿佛看到了一缕光明火，照亮了混沌，驱散了黑暗，有无数道身影在其中前行，有人倒下，有人站起来，来路不可知，去路满荆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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