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灰色山脉

        众所周知，在中土这个美丽的地方，最冷的区域一定是大陆极北方的辽阔冰原北荒地，精灵们将那片常人难以居住的地区称之为佛洛德地区。

        早在近万年以前，当时的黑君王魔苟斯就统治着那里，其邪恶的力量直到如今都影响着那片广袤的土地。

        有智者认为那里异乎寻常的寒冷，必定是受到了黑暗力量的影响，这也就导致魔苟斯失败之后残余下来的强大部下，也就是那些冷龙们才愿意在那里盘踞。

        而物产丰富的罗瓦尼安之所以没有受到北方极寒温度的影响，则是因为有着山脉的庇护，特别是伊奥希奥德地区，仅仅只是一山之隔而已，北方的天气残酷且冷冽，但是山这边却是水草丰美，适宜畜牧。

        不得不说在这个有着神灵的世界，某些常规的自然现象其中所蕴含的规则，可能并不太符合常理，或者说，它符合这方世界的常理。

        而庇护罗瓦尼安的自然就是顶部常年积雪覆盖的灰色山脉，它全长有着五百多公里，东边的极限是北部毫无人烟的史矛革荒地。

        荒原的南部是都林矮人现今居住的孤山王国，这里就已经不是灰色山脉的地盘了。

        而向西是都林矮人的圣地贡达巴德山，据传说，都林矮人的先祖都林一世就出生在这里，山脉的最西端与迷雾山脉相连，而继续往西，则是迷雾山脉的支脉安格玛山脉。

        虽然山脉的顶峰常年有着皑皑白雪，哪怕是炎热的盛夏也依然如此，但是随着海拔降低，山脉南边的坡地开始逐渐出现绿意，随着数条溪水一路延伸到山脚下的平原。

        这里是长川源与灰响水的汇聚地，同样也是安度因大河的发源地，而矮人协助艾伦修缮的格瑞堡，位于这片区域一处高隆的山坡之上，这其实源自于洛希尔人的建筑风格。

        如果可以的话，他们总是喜欢把城堡修建在高地，这样更有利于防御和观察敌情，当然了，另一个被洛希尔人青睐的地方则是山谷，他们也会在峡谷之中修建高墙，当做危急时刻的庇护所。

        弗拉姆斯堡的设计理念就是如此，毕竟这座城堡的作用是为了抵御盘踞在灰色山脉的半兽人而建，而且还有一半的方向被两条冰凉清澈的河流环绕。

        由西北方而来的长川源向着东南方向流动，而灰响水则是由东北向着西南方向流动，最终在城堡的正南方汇合，成为一条更加广阔大河向着南方奔腾而去。

        而城堡的北方则是一片广袤的平原，更远处则是从灰色山脉与迷雾山脉延伸下来的密林，时不时就有一群群的鸟儿在森林上空飞腾而起。

        一队十几个手持弯刀与短矛的灰黑色半兽人，此时正在枯黄且厚实的落叶上快速且灵敏的移动着，用一双双浑浊的眼睛监视自己的目标。

        虽然这些侍奉于黑暗的爪牙无法像精灵那样，在树木众多的森林中做到无声且迅捷，但是繁茂的枝叶依然让林地成为了他们的主场。因为天上散发着明亮光芒的大火球，无法用力量驱散笼罩这里的幽暗与恐怖。

        “哒哒哒”“哒哒哒”

        而在森林的边缘，五名结伴的骑士正在驱使着马匹前行，他们的身形挺拔穿戴着刻有繁复雕文的精良甲胄，应该是为了保持良好的视野，他们的头上佩戴的是极有洛汗风格的骑兵盔，能够在不影响双目视物的情况下，保护脸颊的两侧与极为脆弱的鼻子。

        “嗖~”“呃！”“吁~~~”

        奔走在队伍最前方的骑士，突然拉开了一只被左手紧紧攥住的复合弓，在清脆的呼喝声后，一支闪烁着寒光的锥头箭，精准命中了因为跑的太快而刹不住脚步的半兽人队长。

        伴随着半兽人队长的惨嚎声，五名骑兵立刻勒停了胯下的马匹，将手中的强弓劲弩对准了发出声音的方向，时刻防备着敌人从茂密的树木之后对自己发起突袭。

        只是敌人并没有像他们所期盼的那样，来到已经泛起红芒的夕阳之下，那渐渐虚弱的惨叫伴随着悉悉索索的声音，反而离他们越来越远，向着森林的深处而去，惊起了一群又一群的飞鸟。

        “这是今天的第三次了吧，这帮家伙打也不打，天天在森林里窥视我们，玛德，要不我们冲进去弄死他们吧。”

        说话的是一个手持连弩，面容坚毅的中年人，他叫做阿诺，是最早跟随艾伦来到中土的罗多克神射手。

        事实上，阿诺的职位是弓箭手第二大队的大队长，这个任命其实有些奇怪，经常会有不明所以的亲友在私下里好奇的询问阿诺。

        你一个罗多克神射手，怎么就成了上百名弓箭手的长官。

        而这个时候，阿诺的脸上就会露出浅浅的微笑，语气淡然且平静的说道：“别问，问就是陛下眼光独到，在众多的选择中发现了我这个人才。”

        然而真实的情况，是因为在所有资历足够的射手中，阿诺的指挥能力是最好的，而且眼神极为锐利，即便他自己操作的是攻城弩，也能够让部下射出的箭雨落在它该落的地方。

        原本身为弓箭手大队长的阿诺，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修好的城墙上渡过才对，只不过最近他在观察夜空的时候，突然想要探查一下周边的地形，总觉得自己以后会用的上这样的知识。

        所以用这个理由取得了巴伦的同意，跟随着担负侦查任务的骑兵离开了城堡。

        能够做出这个决定，同时还能够让巴伦同意自己的想法，阿诺自然也是有着自己的底气，相比于第一次与狼骑兵对决时落马的惨状，他在马背上的技艺早在十几年间被锤炼的炉火垂青。

        而他手中握持的连弩，更是艾伦结合了在潘德大陆学到的工艺，使用了诺多精灵的符印还有摩瑞亚的秘银打造而成，虽然一次只能准备三发弩矢，但是配合专用的上弦器，完全可以在颠簸的马背上稳定上弦。

        而且可以连续发射的同时也并没有就此牺牲弩箭的攻击力，发射后的力度依然堪比需要全身力量上弦的攻城弩，对于装备大多简陋的半兽人以及仅仅皮毛防御的座狼，有着极为恐怖的杀伤力。

        只不过最大的问题依旧是产量稀少，职业军队中也只有队长和小队长级别的军官持有，另外一部分则是配发给了守卫温特瑞城堡的亲卫军。

        “阿诺先生，不要说这种气话，森林中实在是太过危险，你知道我肯定不会同意这个建议。”

        一脸严肃的爱丽丝感觉到半兽人距离自己越来越远，语气也不知不觉中柔和了一些，像是解释又像是教导一样对身后的部下说道：

        “我的老师荷里米昂阁下曾经说过，半兽人的习性就是这样的，这些肮脏的家伙极不愿意出现在阳光下面，而且我刚才射中的应该是带领这支小队的首领，按照以往的经验，这些家伙们的士气恐怕已经崩溃了，最起码在今天之内这个方向已经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爱丽丝说的这些，阿诺自然也知道一些，只不过他对于半兽人的了解一部分来源于战斗经验的积累，另一部分则是来源于国王陛下的科普，只不过那个时候国王还不是国王，只是队伍的老大而已。

        “算了，今天就发发慈悲放过他们，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天也快黑了，我们差不多该回去了，这帮家伙们虽然崩溃的很快，但是只要有鞭子的抽打，集结起来的速度同样也能够超出我们的想象。”

        “走吧，今天的侦查到此结束！”说着话爱丽丝勒转马匹，率先奔向了屹立在远处的格瑞堡，而身后的几人也操纵着马匹跟了上去。

        自从矮人开始堂而皇之的修缮弗拉姆斯堡之后，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就成为了家常便饭，肤色不同且装备不同的半兽人，经常隐藏在草场周边的阴暗森林之中。

        一开始还仅仅只是谨慎的窥探而已，等到时间一长，残忍的半兽人就忍耐不住嗜血的欲望，开始筹备起自己的拿手好戏，也就是与座狼们合作在深夜时刻对熟睡的人类发起偷袭。

        这种情况，在五军之战以前，经常发生在迷雾山脉周边地区，无论是居住在埃利阿多的农民，还是生活于罗瓦尼安的林中居民，都逃不过半兽人的袭扰。

        巴伦作为一个出生在黑森林的北方人类，对于半兽人的习性十分了解，而且在出发之前安排任务的国王陛下，也是郑重的嘱咐过他在城墙没有修缮完毕之前，一定要做好晚上的守卫工作。

        但凡对半兽人有点了解的人都知道，这些行事卑鄙的家伙如果想要发起攻击，大概率会选一个夜黑风高的时间。

        巴伦忠实的执行了国王的命令，然后一场短促且滑稽的战斗就发生了。

        由于时间匆忙，发起突袭的半兽人首领阿拉格并没有聚集起太多部队，只有上百名装备还算精良的狼骑兵，以及数百名衣着简陋，手持弯刀与黑色短矛的斯那嘎。

        不过阿拉格并不认为自己的兵力虚弱，因为据他观察，人类部队的人数并不是太多，而且还有至少一半以上的人类在白天还要配合忙碌的矮人修建城堡。

        作为贡达巴德山此时的半兽人首领，阿拉格其实算不得特别聪明，最起码比不上阿佐格与波尔格两人，只是孤山战役时半兽人的失败，确实让他们元气大伤，短时间内很难再次出现优秀的统领。

        可以说阿拉格在此时的半兽人之中，就已经算是顶尖的那一批了。

        即便是算不上特别聪明，但是阿拉格也知道，开采石矿与砍伐树木从来都不是什么轻松的活计，他不相信白天忙碌了一天的人类和矮人，在晚上还能够轻松的拿起武器与自己战斗，按照他以往的经验，敌人的营地里应该是呼声震天才对。

        而且，他组织部队是要去突袭，而不是强攻，人数太多的话反而不是一件好事，只不过没有更多座狼响应他的召唤，还是让阿拉格有些不爽的。

        只是对此他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因为同为黑暗魔君的部下座狼们自成一派，和半兽人也只是配合而已，给面子能够捕食一些猎物自然是好的，不给面子阿拉格也只能自己想办法，双方并没有相互统属的关系。

        突袭是在明月高悬在西边的后半夜开始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讲，阿拉格猜得并不算错，忙碌了一整天的人类和矮人确实非常疲惫，大部分人都已经进入梦乡之中，而且守夜的人也确实不多。

        当时刚刚来到格瑞堡附近的巴伦，其实是有些危机意识的，因为现场情况与他想象的有些不同。

        在队伍出发之前不管是下达任务的艾伦也好，还是带队执行的巴伦也好，都认为不需要帮助矮人修建城堡，几百人的部队只需要做好守卫工作就可以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负责这项任务的矮人是索林的远亲，都林王室成员之一的诺瑞，当然了，也是参加远征的矮人小伙伴之一，他明确的告诉巴伦，修建工作确实不需要人类插手，但是一些辅助工作还是需要巴伦配合的。

        只不过这部分辅助工作就包括了在前期开辟石料以及砍伐树木，因为后续赶来的矮人还在路上，为了尽快完成修缮工作，巴伦也只能同意了诺瑞的要求。

        只是在这种情况下，巴伦没有顾及部分属下的埋怨，强行安排了三分之一的士兵不参与工作，只需要守护营地即可，而且并不进行轮换，因为巴伦认为即便是轮换，也会影响士兵在夜晚守卫时的状态。

        人类的身体可不像矮人那样，能够在短时间的休息之后马上恢复精力，工作的疲惫极为容易让士兵在夜晚的守卫工作出现疏忽，这样的风险巴伦承担不起。

        而且为了应对可能会出现的夜袭，巴伦还效仿艾伦早年间的一些做法，在营地周围堆积了大量木柴，并且安排手下定时在柴堆上浇灌一些火油，这可以在夜晚给士兵们提供良好的视野，让弓箭手们充分发挥自己的战斗力。

        事实证明，面对半兽人时，再多的准备都不会白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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