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头点上了旱烟，一双老眼瞥了澹台高楼一眼，说道：“高老头，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我这些做长辈的，不可去干涉太多。不去历经风雨，又怎么能够去见识外面世界的多姿多彩？老夫明白你护孙之心。要说护犊子这方面，老夫只怕比你更冲。但老夫还是放任叶小子去外面闯，去外面拼杀。难道老夫就不担心？自然是担心的，担心他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担心他就此一去不复返，担心有朝一日白发人送黑发人。”

        说到这，叶老头顿了顿，他喝了口玉潭酒后洒然一笑，说道：“可是，难道就因为这种担心，所以就要把叶小子栓在我身边不成？我能庇护他一时，还能庇护他一世？叶小子有自己的人生，他的人生道路只能他自己去走，其他人是代替不了的。所以只能放任他去外面闯去拼杀，去磨炼自己。有朝一日，即便我不在了，叶小子就算是往后遇到什么磨难什么挫折也好，他都有一颗历经磨炼后坚强自信的心态去面对。”

        澹台高楼闻言后并未言语，其实这样的道理他何尝不懂？只不过难以过自己的那一关。

        “高老头，你回想以前，我们都还年轻的时候，在古武界中冲啊闯的，可曾畏手畏脚过？那是不曾有的。人这一生啊，不管寻常人的一生也好，还是武者的武道也好，都是靠走出来的，不是靠庇护出来的。”叶老头感慨了声，又说道，“你何曾见过温室里能够培育出参天大树？温室里培育出来的，那叫观景盆栽，经不起任何的风雨。”

        澹台高楼猛地喝下一碗酒，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他说道：“叶老头，你所说的道理老夫何尝不知？只是——”

        “没什么只是。”叶老头挥了挥手，他眯着眼打量着澹台明月，心里面却是在暗暗想着这澹台家的姑娘倒也是可以继苏红袖、沈沉鱼、白仙儿之后，成为叶小子的第四顺位的媳妇了，他咧嘴一笑，说道，“明月姑娘走的是无情杀戮之道，斩断自身七情六欲，一心磨炼自己的杀道之心。如此武道，在战场上历练是相得映彰。明月姑娘再经过一番历练，不需要借助外物，就可以冲击上武祖境高阶之境。这可是实打实自己修炼出来的武道之境，比起借助灵药武丹所突破的武道之境可要牢固得多。”

        “明月要是个男儿身，老夫也就任由他去了。可他一个女孩子家，前往那黑暗世界的战场中，终日跟一帮兵痞子厮混一起，换成是你，你能放心？”澹台高楼瞪了叶老头一眼，一副你丫‘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脸色。

        叶老头点了点头，说道：“高老头你说的也对。明月这么好的孙女，你难免要心疼一些。但有叶小子在那边照应着，明月不会有什么委屈，更不会受到什么欺负。至于战场上的危险，以着明月现在的实力，再加上叶小子那边的照顾，不会有事的。”

        澹台明月见状后也连忙说道：“爷爷，叶前辈说得对，在战场上，我有足够自保的能力。再说在叶军浪那边，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女孩子。还有好几个战士也都是女的，我跟她们的关系都很好。既然别人也是女儿身，都能在战场中磨炼自己，我怎么就不行啊？”

        “明月姑娘有立志在战场杀敌，在血与火的战场中磨炼自身武道，如此志向不输男儿。试问当今古武界年轻一代，有几人能有如此气魄？”叶老头一阵赞赏，接着说道，“高老头，你就别再阻拦了。就让明月姑娘去找叶小子去吧。”

        澹台高楼琢磨着叶老头最后一句话，怎么感觉不太对劲？

        旋即，澹台高楼脸一黑，他瞪着叶老头，说道：“怎么感觉你这一肚子坏水的老家伙如此怂恿是在包藏祸心啊？那个叶小子莫非对明月有什么企图不成？真要如此，老夫让明月前往，岂非是羊入虎口？”

        这话一出，澹台明月俏脸一红，她咬了咬牙，嗔声道：“爷爷，你胡说什么啊？我、我一心向武，哪有什么儿女私情？我与叶军浪完全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真的？”澹台高楼问道。

        澹台明月点头，说道：“真的。”

        澹台高楼想了想，轻叹了声，说道：“罢了罢了，既然你这样坚持，那就依了你吧。那个叶小子对你没有什么非分之想，能够帮助你在战场中磨炼自身武道就好。他真要敢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的，爷爷非要亲自去找他，先打断这小子双腿再说。”

        叶老头闻言后却是不以为然，他心里面暗想着要不要回头给叶小子打个电话提醒他一番，趁早对澹台明月生米煮成熟饭。

        真到那会儿了，高老头还能有什么办法？搞不好万一澹台明月怀上了叶小子的种，你高老头还能真的让自己的重外孙出生了没爹不成？

        一想到这，这个缺门牙的无耻老头在心里面一阵乐呵起来。

        澹台明月看到自己爷爷终于是松口后一阵雀跃高兴，说道：“爷爷这么说是答应了吗？真是太好了。爷爷你放心，我向你保证，我绝不会有事的。”

        澹台高楼说道：“你如此坚持，爷爷还能怎么办？不过那个叶小子已经先走一步，你就算是想去，也只能等他下一次回来了。”

        “这个就不用劳烦爷爷担心了。我知道叶军浪在海外的那个基地，就在巴比亚镇上。我这两天准备一下，自己去这个基地就可以了。”澹台明月笑着说道。

        澹台高楼脸一黑，还以为能够拖延一些时日呢，不曾想澹台明月竟是要自己前往？

        这一刻，澹台世家的老爷子也深深地体会到了“女大不中留”这句话的含义。

        不过，澹台高楼都已经出言答应了，又岂能反悔？

        他只好摆了摆手，说道：“先不说这事了，爷爷既然答应了你，那只能顺着你的想法来。只要你能够答应爷爷，好端端的就行。”

        说到这，澹台高楼看向叶老头，意味深长的说道：“叶老头，你归隐几十年，再度出山后闹出的动静可不小啊。前段时间在断峰山，一己之力对战四大圣级强者。还真看不出你这老家伙都缺门牙了，但那股威猛霸烈之气，不输当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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