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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夕阳武士不是重点


这一声呼唤。仿佛突然间打破了这密室的阻隔,使得高强的意识与外面的世界重新联系起来,往日的那个镇定自若的高衙内瞬间完全回到了他身上,高涨的淫亵欲望虽然尚未得到发泄,却再也无法掌控他的意志和身体。

        高强陡然撤身,转过身去不再看右京那饱受欺凌,却仍旧散发着强大媚惑的身体,首先想到的是将自己的衣衫找出来穿上,这光着身子,感觉心中的兽性时刻都有再次发动的可能,感觉实在不是很美好,尤其是在莫名其妙的这么失控了一次以后,他心中对于保持意识清明的渴望从来没有这一刻的清晰和强烈。这到底是一种反弹,还是精神上的某种洁癖?恐怕是二者兼而有之吧,总之,高衙内谈不上是什么坐怀不乱的圣人,但也绝对不想作一些以后回想起来,自己都会讨厌自己的事。记得刚刚到达这个时空的时候,他也曾这么拒绝过小环一次的……

        不过寻找衣物的结果,却是一无所获,只给高强的脸上增添了一抹苦笑。方才心性渐渐迷失的时候,他狂性大发,三把两把扯去自己身上的衣物,唯恐脱的不够迅快,此刻要找件衣服来蔽体的时候,却发现几乎没有一件能够稍微完整的,可见自己方才究竟是如何的疯狂。

        高强东挑西捡,先挑一件出来,望仍旧绑在架子上的右京身上盖住,这小小的刺激也惊的右京的身体一阵收缩,可见经过了适才的暴虐之后,她的身体和神经已经敏感到了何种地步。

        高强暗自对自己摇了摇头,怎的刚才自己就像失去了常性一样?更蹊跷的是,现在竟完全不能找回刚才那见血就兴奋的状态了,连右京的反应也与刚才大不相同。联想到许贯忠所说的,橘左京适才忽然逃跑,被韩世忠射杀于内宅墙外。高强心中隐隐已经将这两件事联系在了一起。

        他又找了一件衣服,勉强把自己身上见不得人的部位都给遮盖住,踱到右京身前,弯下腰去。对着右京轻声呼道:“右京姑娘,本衙内今次多有得罪,实在是对不住了。”

        右京原本是低着头,任凭一头散乱的青丝遮住脸颊,这时却微微一动,头艰难地抬了起来,原本清冷地喉咙此刻变得嘶哑,更多了些许不曾有过的温润:“高……高衙内,此事并不怪你,右京心里明白……”

        高强心中的猜测更清楚了几分,微微一笑,看着那一头青丝中透出地迷蒙双眸道:“本衙内忽然想到,右京姑娘所明白的。恐怕此事是与令兄左京有些关联吧?”

        右京尽管身子仍旧绑在架子上动弹不得,听到这句话还是猛然一惊,头高昂起来,眼睛抬着向上看高强的脸,语音中已经多了几分惊诧和惶恐:“高衙内,此事你怎的知道?!”

        高强心中一乐,心说我要不是对你俩人的姓名一直有心病,老想到傀儡术这种古里八怪的东西,又怎么会有这种在常人看来完全不着边际的猜测?不过要是你知道了自己并没有露馅,本衙内的所知全是来自于现代的一本漫画,而那漫画中的主角名字又恰好与你们兄妹相同,怕不是要更加觉得匪夷所思了吧?

        此刻他也不便说破。只笑道:“右京姑娘受委屈了,不论内情究竟如何,冒犯姑娘的毕竟是我高强这双手,实在是唐突得很。论理本衙内现在就应该给姑娘松绑,而后延医调治,无奈姑娘你适才也听到了,令兄左京忽然逃脱,随即便被我府中大将射杀,姑娘瓜田李下,嫌疑难免。说来惭愧,本衙内论起拳脚武艺那是稀松平常得很,倘若姑娘松绑之后要对本衙内不利,说不得还有一番波折。恁地,我现在便叫手下进来,叫他们给姑娘松绑穿了衣物,而后送回房中,再请名医疗伤,可使得?”

        右京的头又垂了下去,隔了一会才应道:“衙内既然恁地说,怎么不使得?”

        “难得姑娘如此通情达理,本衙内欣慰之极。”高强愉快的笑了起来,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心中的郁结借这次暴虐发泄了许多,他此刻心中阴云尽散,犹如万里晴空一般的爽朗,头脑也格外的灵光:“姑娘养伤之时,有件事可得想清楚了,便是本衙内适才想问姑娘的,尊兄妹二人万里迢迢来到我大宋,又分别投到朱冲朱勔父子帐下,所为的究竟何事?等到姑娘伤势痊愈,我要一个明白的答案,这可使得么?”

        这次右京的头低低地垂着,房中一片寂静无声,好半晌才微微一动,也不知是点头还是摇头,但高强却分明能察觉到,面前的这个女子已经变得柔软了许多,这一下已经离向自己屈服跨进了一大步。

        他摇了摇头,心中有种古怪的感觉,仿佛自己与眼前这刚刚因为自己的暴虐而遍体鳞伤的女子,不知怎的竟然有些心灵相通,难道这件事也和橘左京的突然死亡有关?一时不得要领,还是先将眼前这尴尬局面解决了才是。

        高强走到门边,唤过许贯忠,将自己眼下的尴尬情状略略说明了一下,许贯忠办事是一等一的人才,立时命人将应用人手和衣物都调了过来,负责将衣物带进房中的是小环和几名内宅侍女,而后几名孔武有力的家丁蒙着双眼进了密室,按照侍女们的指引将橘右京的四肢牢牢捉住,然后再割断绳索,由侍女们服侍着穿上衣衫,再将双手捆好,带着到内宅的一处偏房修养,那边许贯忠已经差人去城中请最好的跌打大夫去了。当然这大夫来了以后,先要给高强诊治检查,尽管衙内作为施暴者,除了体力消耗不少以外,更无别样创伤,不过彼此地位悬殊,那也是说不得的事了。

        高强也穿好了衣物,出得房来,头也不回地大步向内宅便行,走到半路就遇到了韩世忠等人,伴着一副担架,正要到前院书房去等候高强示下。

        双方见面,站着不是说话的所在,便一同到了书房,两个家丁将那具担架放在地上,揭开盖布,便露出了橘左京那张死白的脸。

        高强皱着眉头,吩咐手下家丁检视橘左京的尸身,一面听韩世忠汇报事情本末。待得听完,心中便有五分明朗了,再详细问了那几个看守,橘左京逃亡的时间和前后始末,更加确定,橘左京忽然间如此异动,绝对和自己在密室里的异常行为脱不开干系。

        只是有一点想不通,自己当时已经快要失去了理智,倘若在那种情况下与右京交合,虽然不知结果如何,恐怕多半没什么好事;话说回来,即便是没有什么坏处,在别人若有若无的操控之下与几乎陌生的女子发生关系,对于高强的自尊心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只不过,回想右京当时那充满了罪恶诱惑的美妙身姿,自尊的矜持到底能起多大作用?

        高强一时也有些迷惘了。

        回过神来,夸奖了韩世忠几句,又命许贯忠吩咐下去打赏有功的家丁,便叫人将橘左京的尸身送去官府义舍,现今天气炎热,留这么个东西在家里可不是什么好事。只是想到右京还没看过,高强加了一句,叫送到义舍以后,捡一具上好棺木成殓了,搁在那里好好保存,择日才好入土。

        处置了这件事,高强回身坐在椅子上,正要端起茶来喝,忽听门口一个脆生生的声音笑道:“官人,暑热难消,奴家特地为相公备了酸梅汤,加了些冰珠,可要尝尝?”

        高强精神一振,这个时代虽说工业不发达,没有什么全球气候变暖的厄尔尼诺效应,可江南的暑天还是叫人有些受不了。别人倒还罢了,高强是习惯了空调冷饮电风扇的现代人,夏天尤其难熬。这时听到有冰镇酸梅汤好喝,当即笑逐颜开。忙起身相迎:“娘子如此费心,真是生受了。”

        蔡颖手里捧着个托盘,上面有个大茶盅,茶盅壁上有许多水珠。不问便是盛着酸梅汤在内了,四周几个盖碗,乃是一套精致的定窑透光瓷器。

        看着高强的馋样。蔡颖抿嘴一笑,对于自己郎君的口味,她虽然是不大下厨房的大小姐,却也知道得很是清楚,便不多言,纤纤十指将茶盅打开,用一个大勺盛了一碗。双手递给高强,跟着又盛两碗。递给一旁的许贯忠和韩世忠,这两人一个是一直追随高强,现在府中头号总管兼智囊,高强身边的位无人可比,一个是后起之秀,凭借出众勇武和忠直,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占据了高强身边的重要位置,赢得众人的一致尊敬,蔡颖也深知这两个是人才难得,因此这些小处也毫不松懈。

        两人慌忙接过。称谢不迭,这是七品命妇赠饮,可不能推辞什么地。

        待几人都喝过了,蔡颖将茶盘放在一旁,笑着对高强道:“适才奴家在内宅正读书,忽听外面一片吵嚷,出来看时,却是有犯人逃脱,业已被韩虞候神射杀死,只是尸体落在内宅,倒惊了一个女眷。”

        韩世忠满脸通红,躬身致歉:“世忠无能,让贼人逃到内宅,惊动了女眷,请大娘责罚。”

        蔡颖笑道:“韩虞候神箭杀敌,无过有功,有何责罚?说是惊动,其实只是那女娃儿恰好在那里练箫,那贼子被箭射中之后,掉落在她身前不远而已,这女娃又是胆子大得很,也说不上受了什么惊吓,韩虞候万祈不需挂怀。”

        韩世忠唯唯应了,头也不敢抬起,高强却心中一动:“娘子,这女娃在那里练箫,莫不是府中的乐师?”

        蔡颖眼皮也不抬:“官人难道想不到?府中最爱在那竹林边练箫的,除了你去年从怡红楼带回来的师师,还有谁人?”这话皮里阳秋,小小刺了高强一下,实则高强因着历史上李师师的作为算得风尘中的奇女子,这时又是年纪幼小,偏偏音律才华甚是高妙,平日便不由得另眼相看,蔡颖虽不至于如何往心里去,不过这世上不吃饭的人或许有,不吃醋的女人是万万没有的,此刻提到了,顺便就是一口飞醋,吃的高强颇有些苦笑。

        只是高强苦笑归苦笑,这事在他脑中却不期然的引起了一连串的联想,直到想到自己刚才那件没有想通的事,这才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那橘左京和橘右京之间有某种诡秘的联系,这是不必说了,不过当时自己忽然清醒,而右京的反应也忽然转变,可见当时橘左京和右京之间的联系是出了某种问题的。自己方才反复询问时间,大致能确定橘左京破窗而出的时候,与自己恢复清醒前后相差不大,但是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得独居房中的橘左京忽然破窗而出,就完全不得要领了。

        现在看来,那橘左京逃跑以后径直向内宅窜去,又恰好死在师师的面前,这其中莫非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高强转了转念头,心知要弄明白这件事,别人都帮不上忙,只有等到右京的状况恢复,详细问她与橘左京之间的情由,多半便可以知道端倪了。

        几人议论一会,有人回来禀报,说道橘左京的尸身已经送到杭州义舍停放,身上衣物都已取回,加上其独居的屋中搜检完毕,诸般事物都运了回来,问衙内是否要一一检查。

        高强一一看过,别地都是平平无奇,在橘左京身上搜出一块玉牌,上面的图案形制和中土大不相同,显然是从东瀛带来的,另外有一柄短刀,几瓶药水,至于在这种情况下经常会出现的秘笈之类却完全不见踪影。

        高强一面看着,韩世忠却拿起那把短刀来,“呛啷”一声拔出鞘,众人顿时觉得寒光夺目,这刀隐隐泛着诡异的绿光,却着实是一把利器。

        几人将这刀在手中传来传去,高强一眼就看出这是最初形态的日本短刀,形制是仿造的唐样大刀,厚背直刃,略略弯曲,奇在这刀上竟然开了一截血槽,可想而知杀伤力更加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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