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总旗(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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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净面,整衣,束发,戴帽,佩刀,列队,进宫!
天色尚黑,我们由东华门入,分成两队,一队去午门,一队去皇极门,然后分配到各个大殿。同来的人很多,但大家都有条不紊前行,各司其职。站位妥当,天色微明,便可见上早朝的大臣们从午门陆续赶来,人影重重奔往皇级殿等。而我们则小心地看着,不敢轻易走动。一个时辰后,会有另外一伙人过来接班,我们到偏殿后面的小院子里吃饭。然后休息一个时辰,再行上岗巡视。
若是皇帝出巡,我们要一层层戒备,越是年头老的锦衣卫,越能进到里面,也就是说,能够和皇上的距离近些。我们却见不到,甚至像样的朝廷大臣,我们也只能远远看着。
就这样,我们开始了在仪鸾司的值勤生涯。深宫大院,红墙黄瓦,头顶就那么大一块蓝天,生生把我们的笑容给局促没了。不久,许多人感觉过得很闷,渐渐有些牢骚。因为不得擅自离开皇城,当然,也包括我。
我是个生性活泼的人,一旦囿在这里,开始的时候还算新奇,毕竟皇宫内院对于我们来讲,是天大的新奇之处,只是后来越来越乏味,每日周而复始地在三大殿外巡视,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有时候还不能擅自离开居住的小院子。
半个月后,我和原来这里的人熟悉起来,他们在这里很久,特别喜欢仪鸾司加入新人,一来可以替换他们当中的一些人去往别处,二来留下来的可以从我们身上找找闷子。
虽然我是总旗,但仪鸾司共有二十位总旗,五位百户,统一由罗仲管辖,谷大寿负责带我。他在我眼里原来是英俊潇洒的,剑眉朗目,只是那日和罗仲的嬉闹,让我彻底推翻了原来的印象,原来这个人是如此活泼,甚至没有架子,不过,倒让我内心更喜欢这样的人,廖建忠总是一副威严的样子,他虽然也笑,但我还是很拍他。罗仲整天笑眯眯的,和我们也没有刻意要求上下级的关系,但我们多少还是敬重他。
而谷大寿在我看来,一定是个喜欢热闹的人,他后来的行为,让我更加相信了自己的判断。他常常在大热天组织我们新来的,在小院子里站立,蹲马步,甚至是格斗。把我们累得半死,又不能说闲话。他却搬一把藤椅,坐在树荫里喝茶,看我们训练,经常嘟哝的话是:“……你们都是怎么来这里的,我不管,但在我门下,就得听从我的安排,别当自己是少爷,这里是锦衣卫,而且确切讲,是直接护卫皇上的,都给我精神点,别丢人现眼,不行事的,赶紧滚蛋……”
我们咬紧牙关坚持着,我算是好的,有习武的功底,宁博阳和哈代却招来不少谩骂和加罚,这里和廖建忠那里完全不一样,许多人开始暗自骂谷大寿,甚至连带骂起他的哥哥谷大用、弟弟谷大春,说他偏心眼,不让他弟弟来这个地方。我对于弟兄们的抱怨,一律严加禁止。毕竟这种地方,不是我们小人物可以随便说话的。弟兄们倒也听话,不再说类似的话。
话虽如此,但一段日子之后,我们的体格强健许多,谷大寿还亲自教我们练刀,他的功夫很实用,防身进攻都能用到,而他高兴之余,会耍一套刀法给我们看,招数凌厉,攻击疾快。绣春刀在他手里,宛如惊龙。
有时候,谷大寿让我们展示自己的本事,我便舞弄那柄短剑,剑法却依旧是老叔传授给我的,我不敢展示四散人传授我的剑法,我在这里日子久了,也懂得有些东西是不该随意表露出来的。他看了许久,点点头,说:“你的本事确实很好,唯一欠缺的,就是力量。你的师傅是女的吧!”
谷大寿说得极为认真,却臊得我满脸通红,连忙解释道:“属下的三脚猫功夫,都是些家传防身之术,上不的台面,但都是家叔教的。”谷大寿笑得前仰后合,众人更是哄堂大笑,我这才明白,这些人分明在调侃我,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地里面。
往后的日子,我们越来越熟悉,谷大寿也渐渐少了对我们的折磨,我倒憋着一口气,每天坚持着练功,和新入门兄弟一样,锻炼着自己。谷大寿渐渐对我褪去了调侃的态度,代之以正色,有时候还指点我的本事,不知不觉,我的身体强壮了许多,不知不觉盛夏来临!
京师的夏天是闷热的,确切讲是干热的。皇城周围的树林密不透风,成群的鸣蝉“知啦,知啦”叫个不停,往昔我要么去往杭州,要么在老家的小河避暑,如今换了身份,做了官差,一天总要正经八百地穿戴整齐去当差,每次上差回来,都是一身汗,洗个澡都是麻烦事,我们轻易出不去,成群结队的汉子们,一身的臭汗,想想办法,慢慢的倒也习惯。我是总旗,好歹有自己的小屋,但我看宁博阳、哈代和大家挤在一起遭罪,常常把他俩叫到我这里。
闷热的夏夜,让我睡不踏实,想着父母,想着祖父,想着老家,也不知道,我的信,平六哥捎过去没有。不知不觉,我在这里将近三个月,心中十分挂念,不知他们是否安好!
这日,我从午门值勤回到自己屋里,一身的臭汗,赶紧脱去袍服,赤裸着上身,用凉水擦洗,消消暑气,宁博阳和哈代也是进进出出,一阵忙碌,嘟哝着北京好热,刚消停一会,没等穿上短衫,罗仲便在院子里大喊:“张英,张英!”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赶紧披着衣服出来,他瞧着我狼狈不堪的样子,呵呵一笑,道:“怪不得老谷说你像个女人,身上白得狠呀!赶明和金鱼胡同的窑姐们比比,看看究竟哪个更白些!”院子里还有许多弟兄,听了这话,大家哄地大笑,我早已经习惯他们的调侃,甚至敢和罗仲开些玩笑,忙道:“千户大人,有的人白,就有的人黑,有的人高,就有的人矮,大眼睛的人多,小眼睛的人也不少,没办法,爹妈给的,怨不得人,找属下何事?”罗仲嘿嘿一笑,道:“嘴贫了不是!有人来看你了,你赶紧过来!”
什么人能来看我?这京城没有几个相熟的,更不要说亲戚了,我一头雾水,却也急着进了大厅,一眼便看见廖建忠坐在那里喝茶,我惊喜万分,赶紧上前施礼道:“廖千户,您来了!”廖建忠抬头看看我,脸上浮现出些许笑容,点点头,示意我穿好衣服,然后对着跟进来的罗仲,道:“人家是好孩子,你身为千户大人,别弄些没用的东西,油腔滑调的,没了体统,教坏了可不好!”
“哎呦,我的廖大哥,你可别怪我呀,这里,进进出出都是大老爷们,这天天一身的臭汗,熏得你头晕脑胀的,谁待久了谁难受。瞧着我们在外面满身的光鲜,想着我们在皇帝爷爷身边风光,谁知道我们就是隔着窗户看着,屁都不敢放!憋屈得像个小娘们,哪也去不了,我就一直奇怪了,牟指挥使怎么想的,我跟他出生入死多年,怎么就这么忍心把我安置在这里!”罗仲开口就是一顿抱怨。
廖建忠哈哈大笑,起身迎上前去,拍拍罗仲的后背,道:“你老兄不是生我的气吧?牟大人胸中有数,我是要提镇抚使了,当然你也要出去!别在小的面前夹枪带棒的舞弄!”
罗仲大喜,道:“真的呀?我可不嫉妒你升官,你做得确实比我们好,只是我能出去,离开这里,就是阿弥陀佛了。廖兄,真心待够了。晚上总能看见包松的影子,弄得我心烦意乱的。”说着,竟然两眼含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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