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在哄她。

    揉了揉眼睛，顾娇娇低垂着脑袋，整个人无比乖巧的模样，像是一只惹人怜爱的小猫咪。

    许是在男人怀里总是有平日里不曾出现的安全感，顾娇娇咬了咬唇，小姑娘忍不住的低声咕哝，“上着班呢，老板交代的事总要尽力做好。”

    老板……她脸都红成这样了，开口闭口都还是夏知临。

    薄彦辰面色当即沉下，眸色里泛起极明显的不悦，“这个班有非上不可的必要吗？”

    “什么？”脑袋有些昏沉的小姑娘听着这话有些迷糊，抬起头看了看他。

    “我说，你可以不用上班，我会养你。”

    他笔直望着面前的女孩，瞧着她去奉承别人的样子，心都要窒息一样。

    “你一个月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

    男人语气斩钉截铁，见她呆呆怔怔望着自己，当她不相信，便蹙起了眉，“我薄彦辰还不至于养不活自己的女人。”

    他失笑道，“要多少零花，一千万？一个亿……”

    顾娇娇，“？？”

    大叔在说些什么呐？

    她拨开了男人的手，秀气的脸蛋跟着蹙起，往旁边挪开了些位置，一副不想再挨着他的样子。

    “或者，你要股份？”

    见她许久不说话，薄彦辰只当是自己给的安全感还不够。

    抓了一下发，“原意也是要分给你的，只不过薄氏集团如今势大，外面虎视眈眈的人不少。我手里的股份经过几轮稀释之后，不能再过多分散。只能共同持有，周絮那边已经拟好了手续，你……”

    “我不用你养。”

    一千万一个亿就已经够吓人了，怎么还能扯上给她薄氏集团的股权呢！

    见他面容真诚实在不像说谎，小姑娘一下子压力更大了。

    “为什么？娇娇，你完全不用逞强，我养得起。”生怕她不愿意，老男人都有些急了。

    他没追过女孩，更不知道要怎么给予她安全感。

    小姑娘脸色比刚刚更要难看，似是极不满意。

    果然。

    顾娇娇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要吵架的冲动，软声开口。

    “我知道！”

    比任何时候都清楚大叔的意思。

    大叔不想她上班，不想她在外面见那些生意场上的脏污，而他的资产，哪怕是让她挥霍一辈子也是够的。

    女孩眼儿莫名有些泛红，明明大部分女人听到这些话要感动的，可现在她心情复杂，却并不觉得高兴。

    成为附庸，只有被抛弃的下场。

    三年前她就试过了。

    何况现在。

    “嗡嗡嗡”的声音适时响起，将两人之间沉默的气氛打断。

    “喂？”

    “顾娇娇，你跑哪去了？快回来，我有事儿找你。”

    “……好的，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她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微乱的发丝，拉开门就要出去。

    “等等。”

    手腕上传来一股力道。

    她被迫停下，转过身正对上男人幽暗如墨的冷眸，里头情绪沉凝如冰一般，似要将人硬生生淹没。

    “别过去。”薄彦辰嗓音低哑，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夹杂着极其浓烈的情绪。

    尾音里的焦躁显露，有种别样的磁性。

    一双眼盯紧了她，好似渴盼。

    “娇娇，听话。”

    那瞬间，女孩心口好似被沉重的石块狠狠撞了一下。

    她极少见到大叔这样欲言又止的复杂眼神，好像一只等待她抚摸的狗狗，只能将爪爪搭在她手上，却不敢有过多的动作，生怕再惹她不快似的小心翼翼。

    心中微悸，泛起的暖意覆盖全身。

    她几乎就要点头同意了。

    可忽然间，外头传来一道夸张的呼喊声。

    “顾娇娇！你在哪？”

    女孩恍然惊醒似地抬起头，澄澈的眸里满是惶惶然又迷茫的情绪。

    她下意识松开了手——

    “你为了他现在就要走？”

    薄彦辰顿时恼了，俊脸迅速覆上一层漠然，连脱口而出的话语都格外冰冷。

    “他和我谁比较重要？”

    “？大叔，工作和私事不能混为一谈啊。”

    小姑娘有些懵的，没料到大叔都一把年纪了，竟还会玩这种幼稚的比较。

    想安抚，可外头一直有夏知临的声音，眼看着就要寻过来。

    她心急，终于拉开了门。

    “你现在走了，就是在我们两人之间做出了选择。”

    身后传来幽幽的一道警告声。

    男人颀长身形半掩在洗手间内，灯光洒落的阴影正好遮掩住他半张脸，五官上被暗色笼罩住，他浑身气质都如深渊一般，让人心口狠狠发悸！

    可女孩的脚步在停顿了半晌之后，却仍旧抬起来，大步朝前走了过去。

    “老板，我在这！”

    “我肚子有点不舒服，上了个洗手间。”到了包厢，不知何时已经亮了主灯，一群人没有闹哄哄地继续喝酒，而是大多安静坐站一边。

    只有夏知临刚酒醒，胡乱晃着，到处寻她。

    见到她出来也没多问，只连忙领着她往包厢外走。

    “怎么了？谢总……我还没跟谢总喝完？”

    眼见着被拉出了包厢，顾娇娇微微着急起来，毕竟自己一晚上的付出，如果不能拿到项目，就全部白费。

    “不用管他了，橙姐说他不会给咱们项目的。”夏知临将她领到了外头，两人停在了一个人面前。

    “橙姐，这就是娇娇。她今天为了帮我，和谢青山喝了不少酒，我怕她一个人在这边人生地不熟的不方便。你帮我照顾一下？”

    顾娇娇这才有机会看清面前的女人。

    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米色套裙，头发一丝不苟梳在脑后，姣好的五官上是恰到好处的淡妆，整个人低调却不失光泽，眉眼里似都自带威严。

    她还当真扫过来一眼。

    女孩赶紧打了招呼。

    下一刻，便听闻橙姐淡淡开口，“那就跟我们一块回去吧。”

    “啊？合适吗？”夏知临追过去问，刚刚在包厢里还强装成熟的男孩，现在却亦步亦趋的，像个小朋友。

    顾娇娇默默跟在后面，直到上车坐在了副驾驶座上，透过后视镜朝两人看去，正对上女人不经意看向她的目光。

    似打量、似思忖，隐隐地，还有深处一抹格外复杂的情绪。

    她是下属，便主动移开目光看向窗外。

    这里不是海城，车水马龙的路上，那样多的黑色汽车经过，也见过劳斯莱斯和大g，却没办法分辨其中是不是有大叔。

    本想给他发条消息过去，可打开看上面空空如也的对话框，小姑娘脾气也上来了。

    刚刚在洗手间他说那样的重话，说什么自己是在他和老板之间做出选择……

    算了！

    老男人别扭得要死，她才不要被凶了还回去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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