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身以火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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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所有的一切都静了下来。牛魔王溃然跪地,双手还在虚空中徒劳地抓着什么。尔后,一声泣血的嘶吼传遍山间。
云头上的杨戬也是后退了一步,被这惨呼声震得心头发颤。
接着,火山[kou]中火光突然喷[she]出来,整座火焰山开始巍巍而动,无数石块从山头滑落,正在爬山的小妖,不少都被这些突然散落的石块砸中,惨叫着摔下山去。
高小原本和哥哥矮大是在一起,这突如而来的地动山摇,吓得他魂飞魄散,等他回过神来,矮大却早已被那些碎石不知砸到哪里去了。他惊惶无措,爬在越来越烫的山体上寻着哥哥,偶一抬头,却见山上火红的岩浆奔腾而下、他还未来得及喊上一声,便被卷入滚滚红岩中,融成了一缕黑烟。
惨叫声响成一片,人间炼狱不过如此。
岩浆所到之处皆成一片焦土,数不清的天将因来不及驾云撤走而身死魂灭……
杨戬双手握拳,暗骂一声,飞身下了云头,他身在半空,搜索着牛魔王的身影。
就见滚滚红浆中,一个硕大的黑影踩着一朵黑云,浮在火山[kou]上空。
那人从[kou]中吐出了一个玩意儿,也不知念了些什么,那东西赫然长大,杨戬定睛一看,不是天帝苦苦寻找的芭蕉扇又是什么!
他惊喜万分,刚想上前去抢,却见那人朝火山[kou]挥动着扇子,声嘶力竭大喊:“孩儿!孩儿!”
奔涌而出的岩浆将牛魔王全身都熏成了黑炭一般,可他仍兀自在那儿扇着扇子。
扇风刮过,飞沙走石,[yin]云密布,铜钱大小的雨滴儿砸了下来,落入那岩浆里激起阵阵黑烟。随即,遮天大雨倾盆而下,也不过半个时辰,那奔涌的岩浆便被芭蕉扇引来的神水浇灭了。
牛魔王扔下了手中的扇子,只是跪倒在火山[kou],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红孩儿丧生之处。
杨戬的心微微触动。他看着牛魔王那死生不顾的模样,脑子里突然想起了当年跪在桃山的自己。
远处,一片红云快速移来,云头站着个白衣少年,从他眼中看过来,妖都方圆几百里已到处是焦土残骸,他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便匆匆驾云奔了过来。
但愿,他来的未晚。
师弟对师父和他如此信任,不惜用整个妖界来助他们对抗天庭,他怎么能看他寒心。
木吒在火山[kou]按下云头,但未用辟火丹,他又不能踩到地上,只是浮在地表上空,那火山喷发的余热还是将他炙烤得几乎受不了。
“师弟……师弟在哪里?我们来了,师父他们就在后面,片刻便到!”他看着火山[kou]跪着的那个黑炭一般的人物,仔细辨认了良久,才认得出他便是红孩儿的父亲。
牛魔王没有抬头,只是轻轻给他指了指。
木吒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只看到了那黑漆漆的火山[kou]。
他有点不明白,刚想再问,脑中却突如晴天霹雳闪过,吓得他差点从云上跌下来。他颤着声,小心问:“师弟他……他……他在哪儿?”
杨戬冷笑一声:“佛界,真是名不虚传。红孩儿都被烧得什么都不剩了,天界妖界两败俱伤,你们捡了便宜,还来假惺惺问他在哪儿?”
木吒全身颤抖,脸[se]苍白,他颤巍巍看着杨戬,仍是不可置信:“你说。红孩儿……他……他……”
“没错,你那师弟可是苦等了你们几天几夜,心灰意冷、万念俱灰之际才跳了火焰山……尸骨无存……”
“别说!别说!”牛魔王猛地回头,歇斯底里地大喊:“谁说我儿死了!谁说我儿死了!”他漆黑的眼睛狠狠盯着木吒,突然拾起了手里的扇子,朝木吒狠狠地扇去。
“都是你们害的!都是你们骗他的!”
扇落风起,昏昏暗暗中风沙呼啸而来。
木吒施起定身咒,原本以为能暂时坚持一会儿,可狂风袭来,还未到他跟前,他便被风势带下了云头,全身犹如一片残叶,身不由己夹杂在风沙中狼狈翻滚。
眼见马上就要撞上妖都大殿的外部穹顶,突然一阵柔风卷过,将他带出了那阵狂风。
他定眼一看,是慈航和金蝉子到了。
佛光普照下,大片祥云中立着乌泱泱一群佛教弟子,为首的两人一个黑袍飞扬、目如漆染,一个白衣如雪、面如冠玉,正是慈航和金蝉子两人。
木吒跌跌撞撞飞至慈航身前,“扑通”一声跪在云端,他双眼含泪,哽咽道:“晚了……师弟没了……”
慈航愣了一会儿,这才问道:“芭蕉扇呢?”
木吒泪眼朦胧地看他良久,心中想着:师弟,你爱了师父这么多年,到底值也不值。
杨戬见佛界大批弟子已到,便早早回到了众仙之间,此刻听到慈航的话,他轻轻一笑,随即说道:“果然,捡漏的又来了。”
杨戬话音刚落,远处天空传来一声讥讽的笑声。
金蝉子脸[se]突变,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一阵金光闪过,一个矫健的身影踏云飞了过来。
他立在云头,双手环胸,身上还穿着那件在五庄观中被人打得破烂不堪的衣服,[luo]露的双臂上,条条鞭痕分外鲜明。
金蝉子的心一阵一阵地[chou]着疼,他默默闭眼,双手合十。可眼前那人的样子早已刻在了心上,又岂是他说不想就不想了的。
那夜竹林中的画面一幕幕闪过他脑海,今夕何夕,于他来说,孙悟空和孙笙,都是再也没有了。
杨戬凛然而立,看着眼前的破烂少年,他知道,五百年的对手,这一刻终于又回来了。
“孙悟空,你笑什么?”
他还是孙笙的那副样子,可他眼中的神情,桀骜不驯、睨天灭地,不是他们处心积虑唤醒的孙悟空、又是哪个!
他斜躺在云头,冷眼瞧着仙佛两界乌压压的两大群人,轻飘飘地说:“我笑的当然是你说错了话。这漏,他们根本就捡不到,又何谈捡漏之说。”
他话音刚落,随即看向了山顶的牛魔王:“原来这扇子果真在你手里。牛大哥,当年我被杨戬和那小白龙追到两界山,就是你趁机灌醉了我,才害得我失了宝贝……弟弟我,冤枉你了吗?”
牛魔王此刻早已看淡生死,他一拍胸脯,朝着孙悟空喊道:“不冤枉。是我当年猪油蒙了心,是我害了你。”
孙悟空拍拍手,眼中是赞叹之意:“好。那你现在打算怎么死?我出手,还是你自己来?”
牛魔王凄然一笑,弃了手里的芭蕉扇,他立于山顶,环视着已成焦土的妖都。
五百年风烟散尽,他所求的,全都没了……
他哈哈大笑,举起双掌,朝两边太阳[xue]狠狠拍去。“砰”的一声,脑浆四溅。他轰然倒地,砸起了地上的万千焦块儿。
孙悟空手支下巴,冷眼看着。
他轻笑几声,颇为遗憾地说:“可惜,红孩儿这小子死得太早,看在他死得挺惨的份儿上,他在五庄观算计我这事儿,我就不计较了。但是你们……可不一样……五庄观那群小王八羔子,我有的是手段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无门。你们……也同样一个都逃不了。”
他说着,目光逡巡在慈航、金蝉子、木吒身上。
他到现在才正眼瞧了一下那和尚。
哼……英俊潇洒,道貌岸然。
“你……你知道了……”木吒沉不住气,直接问向了孙悟空。
孙悟空呵呵一笑:“我叫出了个土地,还没等我动手,他就一股脑全说了。那人参果与五行相克,红孩儿用三昧真火烧了那树和果子。你们劝镇元子投入佛界,被他拒绝,就恼羞成怒,联手杀了他!”
“可怜那根竹子,什么事都没干,却被你们抢了玉净瓶,又背上了这么一[kou]大锅。”
孙悟空的心跳得很快,他知道那是死去的孙笙尚有执念。他看向金蝉子,笑着说:“你真应该看看他万念俱灰的样子。”
金蝉子闭上眼睛,双手合十。
他全身已被冷汗打湿。他到现在还记得那晚孙笙离去时的样子。
他怀着最后一丝希望问他,他以为是孙悟空回来了,所以才会推开自己,可既然他仍是孙笙,为什么又要走?如来已经告诉他,李聃就是菩提,如果菩提从来都没有死,那无论是孙悟空还是孙笙,自己于他们,又算是什么?
他的心狠狠作痛,手中的九环锡杖却叮叮当当震颤得愈加厉害。
一个黑影从空中闪将下来。
“不好!杨戬要夺芭蕉扇!”
慈航飞身而出,向着那黑影方向袭去,金蝉子紧随其后也跟了上。
天界已从花果山夺得了金箍[bang],李聃手里还有紫金葫芦,而他们只有从孙笙手中得到的玉净瓶,若是现在拿不到这芭蕉扇,又有何资格跟天界去抢这补天大任!
慈航和金蝉子双双出击,一左一右向着杨戬出掌。
杨戬虽拿到了芭蕉扇,可分身乏术,已难躲他二人的夹攻。
便在此刻,哮天犬一声嘶吼蹿下云霄,巨[kou]大张,吐出一团团黑雾,苍鹰跟在它身后,扇着巨翅,将黑雾吹向慈航和金蝉子。
这黑雾的厉害,金蝉子如何不晓?他扯下身上僧袍,揽过慈航,这才堪堪躲过那第一[bo]浓雾的袭击。
趁着这个空隙,杨戬挥着三尖两刃刀,从他二人身侧劈来,金蝉子以九环锡杖力抗。
他的法力刚刚恢复,对付这天生神力的二郎真君,却真是无能为力。眼见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前滑落,慈航为他擦下,既欣慰又忧心。
另一侧,哮天犬张着血盆大[kou]扑过来,眼见就要咬上慈航的胳膊,却见木吒携着双棍朝它狠狠夯下,它躲避不及,只盼着苍鹰能给点儿力,赶紧把这愣头愣脑的小子扇走。
苍鹰挥起巨翅,正待发作,却听得云中传来一声:“住手!”
托塔天王李靖踏云而至,苍鹰暗喜,想着这些胆小怕死的仙家总算来了一个。却未料李靖手举金塔,竟向着它招呼而来。
一道道金光闪过,苍鹰根本来不及躲,便被那金光吸入了塔中。
木吒欢欣叫道:“父亲!”
哮天犬大张着嘴愣在当场。
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藏得深的卧底。它刚想着赶紧撤走,金光又至,这下连它自个儿也被收了进去。
“李靖!”
杨戬怒目而视,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俩都被收走。
这一突变,弄得他心神不宁,手上的力道也不禁松了。
慈航趁虚而入,一把金针洒过,因他们离得极近,竟是全部都[cha]入了杨戬体内。杨戬一掌拍向慈航,只拍得他胸[kou]一滞,差点喘不过气来。
杨戬全身登时酸麻难忍,跪倒在地。
金蝉子拾了扇子,正要随慈航一起撤退,却见一个瘦削的人影从他面前闪过,孙笙的那张脸就那样出现在他面前,两人离得极近,他想去握孙笙的手,那人却朝他冷冷一笑,夺了他手里的扇子,迅速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师弟!你怎么还信他!他是孙悟空!你看清楚!”
金蝉子回神,却还是怔怔看着眼前那人。
诸仙见杨戬落败、李靖反叛,只能倾巢而上,而那些佛子眼见慈航和金蝉子接连失手,也都飞下云端,向着孙悟空袭来。
望着四面八方乌压压的围攻者,孙悟空大笑三声,眼中红光骤起。
他举起了手里的芭蕉扇。这扇子是师父给他的宝贝,牛魔王那厮又怎么会用得顺手?
孙悟空向着扇面吹了三[kou]妖气,那扇子瞬间变得硕大无比,他双手握住扇柄,也不管到底是谁,直接朝着四周扫了一圈,黄沙卷起,遮天蔽[ri],一个个龙卷风平地而生,直通天际,所到之处,也不知卷了多少天兵、佛子,肆虐飞扬在无边大漠上。
慈航站立不稳,仍是要去找孙悟空夺扇子,他从袖中一摸,又是满把金针,正准备脱手而出,金蝉子却在此时握上了他的手腕。
“师兄。不要。”
慈航回头,在漫天狂沙中看着金蝉子。
“他不是那根竹子。师弟,他不是。”
金蝉子将他的手腕握得更紧:“你受伤了,我带你去治伤。”
他们就这样僵持着,这副画面看在孙悟空眼中却是分外的刺眼。
他又是一扇,狠狠地扇过去,眼见金蝉子和慈航被卷进了龙卷风中,孙悟空的心,却在那一瞬间疼了一下。
“悟空!”
一个声音穿透肆虐的沙尘和狂杂的呼喊声,清凌凌[she]入他的耳中。
他茫然四顾,却找不到那声音到底是何处而来。
“你是谁!出来!给老孙出来!”他奔跑在漫天的黄沙中,却见天光陡现,一个个龙卷风都渐渐消散,在重重沙尘的后面,走来了身穿白衣的李聃。
李聃踏过那些天兵、佛子的尸身,慢慢走向了发狂的孙悟空。
“悟空!”
孙悟空看着他,却一步一步地后退。
“你怎么会……你怎么会知道如何克服芭蕉扇的威力?你怎么会……”
手中的扇子陡然落地,他眼珠转了几转,强作镇定说:“这肯定是假扇子,这肯定是假的!”
李聃心有不忍。
是他,亲手将自己的徒儿,推上了这条路。
“我有话跟你说。这话,在五庄观的那天晚上,我就想跟你说了。”
李聃一步步走近孙悟空,他看着面前这个陌生又[shu]悉的人,轻声说:“悟空,你可知我是谁。”
孙悟空咬着牙,却不回答。
李聃继续道:“五百年前,我在花果山栽了一棵竹子,藏了一根金箍[bang],派了最信任的两个手下去守这个秘密。”
孙悟空捂着脑袋头疼[yu]裂,他在黄沙中打着滚,大声嚷着:“我不想听……别说了!”
“那天晚上,我邀孙笙去竹林……同时也知道了我布在花果山的紫鸾和蜃,全都已灰飞烟灭。你的金箍[bang],被天界夺走。”
那芭蕉扇落地之后又变成丁点儿大小,慈航见李天王悄悄把扇子揣进了衣袖,急忙开[kou]想转移下注意力:“孙悟空,你听见没?天界才是真正的无耻!你知道跟在那竹子身边的猪妖是谁吗?它是天帝的卧底、曾经的天蓬元帅!要不是他泄密,你的花果山就不会毁,你朋友也不会死那么惨……”
孙悟空连连冷笑,笑得连身上的疼痛都浑然不觉:“原来……哈哈……真可怜,原来从始至终,没一个人真心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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