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乐眸色淡然，轻声道：“嫔妾什么都不是。”

  抬眸对上周宸烨的眼神，阴沉可怖。

  秦知乐缓缓地低头，声线平淡，重复着：“什么都不是。”

  周宸烨愕然，呼吸一点点慢下来，看着秦知乐不动于衷的样子，心像被揪起来了。

  别过头，冷笑一声，“好！好！那朕如你所愿，去看看别的嫔妃。”

  周宸烨绕过了圆桌，大步流星离开。

  秦知乐淡定地起身，眸子漠然，只道：“茉华，收拾一下。”

  墨林轩恢复了安静，没怒吼的声音，小鸟又落在墙头，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一夜无眠。

  次日，周宸烨在墨林轩大发脾气，愤然离去的消息传出。

  紧接着，周宸烨留宿了笛美人宫中，并且没有赏赐避子汤的消息也传了出来。

  一大早上，陶贵嫔开心得不行，“这次秦知乐肯定失宠了！”

  凤仪宫请安，秦知乐依旧是最后一个到，可是众人的眼神却不是习以为常，多了几分看戏的意味。

  秦知乐行礼后，孙柒柒并没有多为难，就赐座了。

  秦知乐屁股还没挨到板上，就听见了陶贵嫔笑盈盈地开口，“笛美人，瞧着你脸色挺红润，怎么包养的？”

  说是问阿衣笛，可是眼神却盯着秦知乐。

  阿衣笛面色羞红，娇羞地开口，“就是一些普通的养品。”

  陶贵嫔笑着应，“看来有皇上滋润，就是不一样哈！”

  两人一唱一和，也不嫌尴尬。

  秦知乐坐得散漫，垂眸看新染的红色蔻丹，真好看。

  陈晴巧瞧了一眼，小声道：“你这个颜色的蔻丹真好看。”

  秦知乐侧头，笑着回应，“是吧！我叫晓月特意调的。”

  两人聊得火热，丝毫不理会陶贵嫔的迷惑发言。

  蒋嫔憋着笑，声音悠扬，“华容娘娘，自欺欺人是没有用的。”

  话音落下，大殿一片安静，就连讲话的秦知乐安静了，看向了蒋香芹。

  皇后孙柒柒害怕两人在凤仪宫起争执，冷声提醒：“好了，不要拌嘴。”

  陶贵嫔眉头微挑，小声嘀咕：“不过是玩笑话。”

  秦知乐看向陶贵嫔，冷嗤一声，“傻哔——”

  ！！！！！！

  陶贵嫔痴愣：“你……你骂人！？”

  秦知乐学着刚刚陶贵嫔的眸眼，轻声道：“不过是玩笑话。”

  陶贵嫔拍着扶手就站了起来，高声道：“大家都听见了！你还说是玩笑话！”

  急了吧！

  秦知乐却是双手抱胸，不急不躁地开口：“就是玩笑话啊！陶贵嫔可以说玩笑话，我就不可以吗？”

  秦知乐表现地理直气壮，叫陶贵嫔跺脚，恨恨道：“你太嚣张了！”

  阿衣笛见陶贵嫔气急，连忙安抚道：“贵嫔娘娘莫生气，秦华容嚣张跋扈不是一两天了。”

  呵！秦知乐看向了假惺惺的阿衣笛，恶劣道：“怎么了？忘记骂你了是吧！”

  看着今日一身张扬浮夸的衣裙，满头钗子，“老母鸡都没有你鸡毛多！你是真能插呀！”

  秦知乐眉头微挑，眼神直勾勾地看回去，丝毫不忌讳。

  阿衣笛眼中怒火中烧，拳头捏紧了，张了张嘴，说不出来话。

  “你……你……欺人太甚！”最多就这句话了。

  秦知乐昂着下巴，藐视两人。

  孙柒柒听不下去了，厉声道：“这不是无人之地！秦华容！你如此言语，有失一个高位嫔妃的风度。”

  秦知乐垂眸，神色淡然，声音冷冷：“嫔妾心直口快，皇后娘娘见谅了。”

  孙柒柒脸色并不好，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孙柒柒眉头微蹙，冷声道：“秦华容口出狂言，藐视宫规，罚抄宫规一篇，明日一早带来。”

  说罢，孙柒柒起身，厉声道：“散了吧！”

  “恭送皇后娘娘。”

  皇后走远，陶贵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秦知乐，你也有今天。”

  秦知乐转头：“傻哔——”

  “你！”陶贵嫔皱眉不悦。

  秦知乐转头就走，留下一句，“反正都要抄宫规，我多骂两句怎么了？”

  陶贵嫔顿住，张着嘴，无话可言。

  出了凤仪宫，陈晴巧才劝诫道：“小乐儿，你又是如何呢？”

  施木兰也不解，“就是啊！给皇上撵走，难过的是你。”

  秦知乐态度很坚决，一脸无所谓，“我不难过，能吃能睡，比他不在时好多了。”

  说完，转头看向了茉华，“是吧？”

  茉华低头，没有回答。

  秦知乐骂人的事情，还是传到了勤政殿。

  王德胜端着热茶，放到了桌案上，立在一旁。

  周宸烨从一堆折子中抬头，视线定在折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入口清苦，回味甘甜。

  声音淡淡：“嗯，没事出去吧！”

  王德胜欲言又止，脚步缓慢地抬起，周宸烨便转头看过来，声音冷淡：“有什么事要说？”

  王德胜垂眸点头，“关于秦华容的。”

  周宸烨眸光一闪，回过头，眼神阴戾，没有说听也没有说不听。

  王德胜以为不听了，准备离开时，周宸烨又开口了。

  “说。”

  王德胜吊着一口气，“秦华容在凤仪宫请安的时候，骂了陶贵嫔和笛美人，被皇后娘娘罚了抄写宫规。”

  周宸烨放在桌面上的手微动，指尖轻轻摩挲着纸面，神色淡然，眉头微挑。

  这是吃醋了？

  周宸烨正色道：“嗯，知道了。”

  王德胜这才松了一口气，退了下去。

  勤政殿，只有香炉缥缈着一缕香雾，周宸烨唇角弯弯。

  ————

  墨林轩，秦知乐将毛笔放下，自信地昂了昂头，“拿去晾着。”

  晓月两只翘着兰花指，将一张黑乎乎，看不出什么字的纸张举起来，还有笔墨汁流下来。

  晓月双臂伸直，像僵尸一样，拿了出去。

  而墨林轩的前院，一大片草地上，晾晒了一大片的纸张，有文化的宫人，都看不出写的是什么字。

  秦知乐一身的白衣，沾上不少墨汁，晕染开的墨水在衣裳上，像一幅水墨画。

  秦知乐站在连廊上，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的点点头。

  “真不错呀！秦知乐，你进步了。”秦知乐笑容明媚。

  一旁的晓月脸色复杂，不如何表达自己的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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