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公孙廉和李大哥回到蓝山县，已经到了春暖花开的三月底了。

公孙老夫人看到儿子回来，特别开心，“回来就好！”

每次儿子出远门，公孙老夫人不求其他，只求儿子能够平安回来。

“儿子回来了，让母亲担心了。”公孙廉给母亲磕头请安。

在这个世上，最在乎他的就是母亲。

公孙老夫人笑了笑，“你能平安回来，就是对我最大的安慰。好了，今天我请小月和你李叔过来吃饭，明天我就回县城。”

“耽误了这么长时间，也该好好准备了。你年纪不小，为娘，就想看你成家，有个人陪你说说话，知冷知热，知道关心你。”

公孙廉鼻头微酸，点了点头，“是，母亲。”

他太不孝了！

公孙府的下人和厨房的厨娘，开始拿出浑身的本事做好菜好饭。

李家。

李大哥回去，就跟父亲说了此行的经过，以及遇到的凶险。

李老汉感慨，大儿子和公孙廉配合默契，的确省了不少麻烦。

“不错，这次辛苦了。”李老汉笑道，“去京城，陛下有没有说什么？”

“回父亲，陛下说了，西勒府如果有战事，不允许援助武王。”李大哥沉声说道，“爹，这是为什么？西勒府是武王的封地，狄戎最近的确蠢蠢欲动。可能今年要打一仗。”

“以西勒府那边武王的兵力，未必能够抵挡住狄戎的进攻。陛下这样做，可能会让武王陷于危险的境地。”

“父亲，儿子想了一路，不明白陛下的旨意。”

李老汉摸了摸胡须，思考片刻，眼睛一亮，“三王爷早饭被圈禁了，大王爷通敌也被圈禁了。”

李大哥听到这话，恍然大悟，“父亲，我明白了，陛下这是想给二王爷铺路吗？”

李黑风看着大儿子，有点失望，“你确定陛下是在给二王爷铺路？”

李大哥一愣，“不是为二王爷，难道是为武王？”

李黑风摇了摇头，“二王爷跟'仙丹'的事情，有关系，就注定了他跟那个位子没有缘分了。”

“如果他能够安分点，低调点，或许还能有个好下场。如果敢有不该有的想法，下场比老大和老三更惨。”

“至于你说的是不是为了武王，正确，也不正确。你没发现，除了上面三个，陛下从老四到老九的封地，都是在边境。”

“都是那些经常打仗有摩擦的地方，不仅要治理当地，还要领军打仗。”

李大哥这次真的恍然大悟了，“陛下这是要历练抓拍王爷，要从这些人里面挑选啊！”

李黑风点头，“应该是这样。武王在西勒府，如果能够打败狄戎，应该算是有争夺那个位置的资格了。”

“如果打不过，呵呵，就算西勒府盘着吧，别瞎琢磨。省得琢磨来琢磨去，把自己琢磨死了。”

李大哥苦笑，叹息一声，“皇家为了历练王爷，边关的百姓，苦了。”

李黑风沉默，最后沉声说道：“与其最后找个没能力的皇帝，闹得天下不安，这点牺牲算不得什么。”

“要么说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就是这个道理。既然这是陛下的命令，那咱们遵守就是。”

李大哥迟疑，“如果咱们不帮忙，武王误会咱们怎么办？”

李黑风很光棍，“他要是能脱颖而出，知道真相，就会明白，我们帮他，他虽然可以轻易打败狄戎，但没有资格争那个位子。”

“如果失败了，那更不足为惧，就在西勒府待着吧。还指望我们这边跟他做生意呢。”

听到父亲的解释，李大哥放心了，“父亲高见，我还是不如父亲。”

李黑风笑笑，“你也不错，只是思维太过僵化，不敢想。以后我以后不在了，有想不开的，你可以跟小月商量。”

“她脑子活络，应该一下就能想到。除了这个，陛下还说了什么？”

李大哥突然想到了陛下想看清楚，“陛下说最近看东西看不清楚，想让小月帮忙做点东西，让他能够看清。”

听到这话，李黑风的目光落在了女儿给他做的东西。

他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来做的眼镜，拿出来戴上。

虽然能够看得很清晰，但他不习惯。

李大哥一愣，“父亲，这是什么？”

“人到了老年，就会看不清近处的东西，反倒是远处的能看清。这是小月给我弄的眼镜，还别说，看得可清晰了。”

“我估计陛下跟我一样，都是上了年纪老花了。”

李大哥诧异，“那厉害了，对了，这个长长的，有透明片的东西是什么？”

“这是望远镜，可以看到很远。不信，你试试。”李老汉回答，递给大儿子。

李大哥拿过来，放在眼前，惊呼，“爹，我居然能看到东山军营顶上。”

“这是个好东西。”李老汉笑笑，“到时候小月让人多磨点镜片，按照陛下适合的精品，给他做个眼镜。”

听到这话，李大哥想到了陛下的话，“爹，父亲说让小月送到京城，这是何意？”

李老汉并不惊讶，“呵呵，小月跟公孙廉成亲了，放在眼皮子底下更加放心。另外，陛下可能对小月的巧思感兴趣，总之不是坏事。”

“毕竟现在镇西关安定，柳自成养病，病歪歪的。想要回京城，估计还得等等。”

李大哥点头，“柳自成都干成那个样子了，为什么还能留在镇西关？陛下为什么不把他弄回去？”

李老汉继续解释，“柳自成已经没有跟霍英杰争权的资格了，之所以现在留他在这里，也是为了不让别人占据大将军的位置。”

“陛下估计想着等他百年之后，新帝登基，然后施恩霍英杰，让他做镇西关的大将军。”

“如果现在让柳自成回京，换成其他人，将来那人未必愿意把大将军的位置让出来，到时候必然有一番争斗。”

经过李老汉的讲解之后，李大哥彻底明白了，“原来如此。”

到了晚上，李小月和李老汉来公孙家赴宴。

李小月也给老夫人送来眼镜，金边的。

公孙廉得到了望远镜，爱不释手。

公孙廉应该有点近视，以前以为他眯着眼睛，是为了装深沉，其实并非完全如此。

眯着眼睛，是为了能够看得更加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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