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嘣嘣嘣嘣！”

    木刀紧密相击的声音回荡在一所残破不堪的大厅里，两个虚拟的武士以狂风骤雨的攻势将我逼到墙角。我调整走位让它们不能同时攻击到我，并故意露出一个破绽，一个武士果然用刀刺来，我急速闪身反攻，它反应很快，躲了过去，并一刀横砍，以防我乘势进逼。可它的重心已被打破，我一个前滚翻，在躲开另一个武士的斩击的同时一刀劈在它的腿上，同时刀势不停往上撩去，正中那一名冲过来的武士，两个武士同时倒地，并消隐了去。

    我收刀站立，冲一旁坐着观战的老人点了点头。老人也赞许的点头回应，然后一挥手，又有四名武士出现在我四周，它们匆匆行了一礼，就立刻举刀向我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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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前……

    在那美丽的山顶上，日出或是日落的霞光中，我们交谈了很久，老人将他的计划对我和盘托出。

    众所周知，只要是人工智能，长年累月的运行就会产生系统垃圾及冗余信息，这些无用的信息日积月累，就会严重拖慢系统运行的速度和效率。我们每次回基地充能和维修时都会对大脑做一次维护，以保持系统的最佳状态。

    ‘父亲’归根结底也是一种人工智能，它虽然强大无比，但毕竟时刻管理着数百万的机器人，近百所基地设施及工厂，每天产生的无用信息和系统垃圾非常巨大。因此，它每过四五个月就需要自我维护一次。每次的维护时间大约两小时左右。在这段短暂的时间内，它会失去对所有机器人和基地设施的监管。而这时就是老人一直等待的机会。

    老人根据和‘父亲’这段时间的相处大致计算出了它下次维护的时间，大约三四天之后。他的计划就是利用这个时间差，让我潜入位于地下深处的x区域，将他救出基地，然后以最快的速度逃进黑石荒原的巨型溶洞群。

    这个营救任务有四个难点，一、我在救老人的同时，老人也要帮我把我脑袋中的通信模块拆除，否则我们无论逃到哪都是白费劲；二、我必须要夺取一套外置飞行模块或一颗核电心脏，否则我同样走不了多远；三、至少有两到三名幽冥守护在x区，我必须躲开它们，或者将他们终结。第四点更是让我绝望，我必须在两小时之内完成以上所有操作。

    我认为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老人不这么认为。

    “确实有些困难，但并非不可能。”老人说道：“你只要能及时找到我，我敢保证前面两点你无需担心。”

    “那三呢？幽冥是我无法逾越的障碍，我的光剑对其无效，与它正面对抗我没有任何胜算。”我说道。

    “你会这么想是因为对幽冥了解太少，它们的弱点是在铠甲的连接处，只要能攻击到这些地方，幽冥并不难对付。”老人将幽冥的模型幻化出来，划出几处关键的位置说道。

    “很难。”我看着那些细微到几乎不可见的缝隙说道。

    “是的，所以趁着还有时间，你得开始你的训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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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我开始了紧锣密鼓的练习。

    老人将场景切换回之前的那个武馆大厅，稍有不同的是，这次大厅旁多了一间虚拟的全息投影室。

    顺带一提，老人所处的那个圆柱形载体，同时包含了一个巨大的存储设备，里面涵盖了有史以来所有有关人类和各个物种的知识，相当于一部超级百科全书。这也是他能随心所欲创建他那丰富多彩的梦境的原因。

    我先是在投影室中将所有有关人类古武技的资料全部看了一遍。即使是以六十四倍的速度，我也看了很长时间才看完。那些极尽巧妙和细致入微的招式使我大开了眼界。我再一次赞叹起人类的创造力，这是机器永远无法做到的。

    人类的远古武术，共分三大类，短兵器、远程武器和徒手格斗术。短兵器指的是刀、剑、棍之类近战武器的使用方法；远程武器主要是弓箭和投掷类；徒手格斗术则包括站立式技术，摔跤术和地面关节术。（我到这时才知道，之前在蚁穴中遇到的细长带尾翼的子弹叫做箭矢。）

    我如果能成功带着老人逃出基地，从此将得不到任何补给，所以我不会携带沉重的飞弹发射模块，激光弹仓，电磁机枪等所有需要补充能源或弹药的模组，以换来身体极致的轻灵。

    可以预想的到，我若是得手，将会引来‘父亲’怎样的暴怒。老人是世上最后一个‘人类’，是它打败‘救世主’和创造新物种的关键，它一定会不惜任何代价抢回老人的大脑，无论我逃多远，它的怒火都将尾随而至。我将独自一人面对‘父亲’的机器大军。我暗暗下了决心，我要变强，强大到足以和‘父亲’匹敌的程度。

    看完所有的视频后我立即开始了练习，时间有限，我只能先掌握短兵器的部分。

    最先开始的练习是击球游戏，老人先是虚拟出一堵由密布的‘枪管’组成的墙，我手握木刀站在五米以外，‘枪管’开始随机射出一个个红色的小球，我必须用木刀将其精准的击飞。ωωw..net

    最初从‘枪管’射出的小球数量不多，速度也不快，我很轻易的就拦截了小球，没能漏过一个。但这仅仅是开始，不一会儿，小球的数量开始变多，射速也越来越快。渐渐的，我有些应接不暇起来，开始漏球了。

    “临危之际，当心沉手稳。”老人看出了我的慌乱，在一旁反复强调。

    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我不再慌乱，并逐渐恢复了优势。可就在我找回一些自信的时候，老人又提高了难度，小红球的体积变地更小了。并开始出现蓝色的小球，依照规则，色小球不能击打，必须放任其飞过。

    我又一次全面溃败。

    接下来是发力击球练习，这次‘枪管’只会射出一个小球，但小球的重量增加了几倍，我要挥刀，将小球击飞足够远。

    我认为这很简单，于是用上了所有力量，挥刀将小球击飞出去。本来趴在一旁打哈欠的诺米立即飞一般的奔了过去，把球衔了回来。

    一百二十六米，旁边的木牌上显示出数值。老人摇了摇头，说道：“力量并不只是来源于你的手臂，而是全身，试着将身上所有能转动的关节连接起来，成一个整体，再挥刀试试。”

    我一边体会全身发力的感觉，一边挥刀击球。但这次的结果更让我尴尬，我过于关注自身的发力，因而都没击中小球，

    “慢慢来。记住，人既是刀，刀既是人。”

    ‘枪管’这次射出了一个超慢的球，我找到了其中的诀窍，顺畅的拧腰挥去，刀身和球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碰撞，小球带着破空的呼啸疾速射向远方。诺米欢快的连声吠叫着追了过去。

    二百七十二米，老人赞许的点点头：“刀把不要远离身体，你还可以发出更大的力。”

    三百四十三米，三百八十九米……我不断的刷新着自己的记录，最后我将成绩稳定在了四百五十米左右，老人满意的点头微笑。

    再接下来便是对抗训练，我要在虚拟的实战中，将刚刚学到的技巧运用进去。

    一个身披铠甲的人类武士出现在我面前。武士冲我行了一礼，我学着它的样子回礼。

    “这是人类比武时古老的传统，如果贵为武士，即使是敌人，也应该互相尊重。”老人解释道。

    武士举起长刀向我攻来，我像击球游戏一样防御它狂风骤雨般的攻击，但没过多久，我就中刀落败，之后连续数次都是如此，哪怕是我先攻击，它也能很快反守为攻。我有些沮丧，刀法更加散乱。

    老人中断了训练，说道：“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

    我摇了摇头：“它比我强。”

    “不，你们所有的参数我都调整的一样，你会落败是因为你没有把握住节奏。”

    “节奏？”

    “是的，你不能用击球训练的方式来防御它的攻击，这样你只会越来越被动，然后就会被带入到它的节奏中去，一旦你落入了对方的节奏，你就会被它牵制，落败就是迟早的事了。”

    我回想刚才的对战，若有所悟。老人继续说道：“你若想赢，就必须打乱它的节奏，让它无法顺畅的攻击你，如果你能将它带到你的节奏中，你就会立于不败之地。”

    训练继续进行，我明白了我的问题所在，不再盲目乱打。我一边防御一边冷静的寻找对方的破绽，一旦有机会，我立即展开反击。这样对方的攻势立刻会被打乱，我的压力也立即就会减轻，如果能在对手防守时再次找到破绽，那么就有很大的几率击败对手。又败了几次之后，我终于赢回一局。可对方的破绽露出的时间极短，稍有不慎就会错过，反倒造成了自己的危险局面，几十个回合下来，我仍然是败多赢少。

    但每败一次我都能领会更多，渐渐的我开始能跟它对抗更久的时间，等到大半天过去，我几乎已能稳操胜券。这时老人将武士增加到了两个。这次我仅仅花了两个小时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当八名武士的‘尸身’在我身旁渐渐消隐的时候，老人一边鼓掌一边站起身来：“很好，非常不错。你进步的速度真让我骄傲。”

    “谢谢您，我学到了很多。”我由衷的对老人行了一礼。

    “还不够，孩子，接下来到了你学习招式的时候了。”老人一挥手，残破不堪的练武大厅瞬间焕然一新。

    “好的，这次我要对战几个人？”我兴奋的说道。

    “就一个，但你要小心了，它可是顶级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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