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陆星痕听李长生讲过，是北离的皇城，里面强者无数，是真正的集天下气运于一城的地方。

而稷下，李长生含糊其辞的愣是没有说清楚，只说里面有一个李先生，多少人拜他为师都不收。

不看天赋，只看缘分，他的弟子大到皇子，小到庶人，包罗万象。

还是现如今的天下第一人，不仅亲手撕过武榜，还明确表示自己不上武榜。

这样的人物的确让陆星痕向往，回想起来，依旧那么的让人热血澎湃。

等等……

陆星痕发现了事情的不对，“李老头，那个李先生不会就是你吧？”

“咳咳，的确就是老夫。”李长生摸了摸胡子，一本正经道。

“你是天下第一？”陆星痕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我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李长生微微扬起头。

“我看也不怎么样嘛。”陆星痕嗤笑一声。

“臭小子，看不起谁呢！”李长生声音磅礴道:“想当年我纵横天下的时候，你父母都还没出生呢。”

“嗯嗯嗯，你说的都对。”陆星痕阴阳怪气道。

“哼。”李长生冷哼一声，自顾自的坐在云海旁，研究着手里的大椿功。

陆星痕望向云海深处，看了一会，也安静的盘坐下来。

清风徐过，云海勾勒出许多风景，独领风骚的剑客，欲饮美酒的诗人，万马奔腾的江湖，与镇守一方的朝堂。

正当陆星痕看得入迷时，身旁的李长生却缓缓开口，声音轻柔且怜惜，“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弱小，仙人也没有你想象的那般强大，你还小，真的不去见见这人世间的美景吗？”

“李老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悲天悯人了？”陆星痕收回目光，回头耻笑道。

李长生摇摇头，望向青天，“我问你，今后若是遗憾，你该当如何？”

陆星痕看向李长生，准备再次笑他，可是，当看到那双布满沧桑，凝望上天的眸子时。

他沉默了下来。

他是中二病不假，可也是一名懂得失，且快要成年的人。

他知道承重，知道不是什么事都可以凭借自己的一己私欲去运行，他有责任，他不能让自己的欲望去战胜自己的理智。

他注定孤独……

可即使这样，也依然要做好奉献一生的准备。

“呵。”陆星痕嘲讽一声，“李老头，你和我谈遗憾，我都不知道遗憾是什么。”

陆星痕的微笑僵硬在嘴角，轻微咽着口水，似在自嘲。

李长生怒喝一声，“少年郎当无愧于心，畏畏缩缩的成何体统！就算是这天塌下来，也轮不到你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去顶着。”

李长生实在是看不下去陆星痕的作为，望着他，就像是看见了曾经的某位故人，他不想让这个孩子，步入那位故人的结果。

陆星痕脸色大惊，根本没有想到李长生会这么训斥他。

无愧于心吗？

望向翻涌的云海，就好似他的心境，波澜壮阔。

“李老头，漂亮话谁都会说。”陆星痕扬起下巴，“你想代替我镇守此界，就要拿出你的实力。”

啪啪——

陆星痕拍了拍胸脯，“打败我！或者打平我。”

李长生听到前面，只道是叹了一口气，可听到后面，立刻爬起身，嘴中兴奋道:“老夫早想扁你一顿了。”

“来！现在我们就来打一架。”李长生即刻摆起了架势。

陆星痕缓缓起身，掸了掸身上的衣服，语气轻佻，“就凭你？”

可还没等反应，李长生便一拳轰出，巨大的拳风将云海都击出了一个大窟窿。

陆星痕被天问推开后，转头看向李长生，气愤道:“李老头你不讲武德。”

李长生却是看向陆星痕身旁长剑，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我没有武器，你也不许用武器。”

陆星痕把天问插在云海旁，“本来也没有准备用。”

“看你这么自信，剑给我用呗。”李长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能产生自主剑灵的剑，我还真是没有用过。”

陆星痕嘴角抽了抽。

真不要脸。

李长生挠了挠头，趁陆星痕没有反应过来时，又是一拳轰出。

这一次拳头硬生生的打到他的身上，只一瞬间，便倒头飞了出去。

落地后陆星痕艰难起身，揉了揉自己的屁股，眼神恶狠狠的盯着李长生。

李长生一脸得意，“江湖险恶，人心难测，出门在外，凡事要小心为上。”

“哈哈哈……”陆星痕气极反笑，手持剑指，“李老头，接下来该我了。”

“嗯？”李长生眉头一皱，看着陆星痕这副样子，不禁往后退了几步。

“没用的。”陆星痕剑指放于胸前，微微一划，“风起。”

指落，风涌，四周聚集了肉眼可见的漩涡，漩涡之大，将整个山顶都包裹进去，飞沙走石，云海渐渐被漩涡吸引，组成更大的风暴。

吼吼吼——

隐隐约约能听见其体内似乎散发着野兽的咆哮。

李长生正处于风暴中央，看着风暴中飞廉的虚影，咽了咽口水，苦笑道:“不至于吧。”

“风神变，星云裂。”陆星痕向天一指。

顿时风暴更加强烈，数百道虚影在漩涡中游走，肆意碰撞。

滋滋滋——

碰撞后的虚影逐渐产生雷电之力，依附在漩涡的各个角落，不断扩大，风暴慢慢变成紫蓝色。

陆星痕一步跃向空中，指剑放下，风暴霎时聚拢，紧随其后，组成一条头角峥嵘的魔龙。

“李老头，吃我一记八重魔龙破。”陆星痕向下一指，魔龙便呼啸着向着李长生冲去。

雷电在空中炸响，风神在咆哮中陨落。

李长生眉头一皱，“森罗万象。”

他双手一合，身后渐现一片巨大的树林，魔龙撞上后，就好像是石落大海，再无踪迹可寻  。

“怎么会这样。”陆星痕不可思议的看着李长生，“我的八重魔龙破竟然输了。”

“呃，你在认真打吗？”李长生有些不明所以。

陆星痕认真的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聚势要这么长时间？”李长生眉头紧锁道。

刚刚他若早点出手，不管陆星痕有多大能耐，都有八成机会死在自己手里。

而反之陆星痕若是早点出手，他也不可能这么轻松就能应对。

陆星痕舔了舔嘴唇，尴尬一笑，“这样难道不帅吗？”

李长生一脸黑线，“帅？要是生死决斗你还要帅？”

“哎呀。”陆星痕降落下地，脸上布满了尴尬，“李老，先生，你还是很厉害的，这次对战算你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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