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戾拧了湿毛巾来给温陌擦身子，她意识不清醒，双手捧着他的短发冉，迷迷糊糊间还要埋怨男人不当人。

沈戾低低笑了一声，说的确不想当人了，这回你要是再跑，真的会把你拴起来的。

温陌也不知道听没听见，只知道一遍遍的喊他。

“沈戾。”

“嗯。”

“沈戾。”

“我在。”

“沈戾......”温陌喊着他的名字睡过去，呢喃低语，缱绻无限。

沈戾眼神阒黑，却前所未有的柔和，毛孔，血管，都鼔胀饱满起来，这都是因为温陌。

做的时候她问过一句，那三年有没有想过她，有多想？

沈戾回答她的嗓音喑哑低沉，萦绕如袅袅香烟，有多想？是一天又一天的想，其实不用回答，也能从身体上感受到对彼此的想念

他身上还有零零碎碎的小伤口，都是温陌挠的，咬的，现在再看看，突然有些心疼她，随即在她鬓角落下一吻，去了洗手间。

沈戾在过去几年也偶尔会想，怎么就一定得是她？真有那么深刻？但她确实像一根透明的风筝线，一直在牵着他，从他时隔三年后出现在她身边的那刻起，他就压抑不住体内另外一个为温陌而活的沈戾了。

还真就只能她，不然他就放任那个沈戾去死。

恋爱脑嘛，他觉得自己有，简直不可思议，温陌哪一面都很让人喜欢，他觉得这也是病，这些病因子都好像压在另一幅躯体下，天一亮就自动

回溯血管，表面上装的温陌多爱他，他就回报多少。

沈戾是这样的，其实他爱惨了温陌，只有夜晚，按住心脏，那里是绵延无尽徜徉的爱意。

因为温陌在身边，他最近烟都抽的少了，他从小被沈志栋磨炼出了钢铁的意志，这些东西真不是非要不可的。

温陌听着浴室水流声一点一点清醒，她这会还不知道已经是后半夜了，只知道他好像在浴室里呆了很久了。

哗啦啦的水声让她忍不住想，他是不是经常睡眠不好？睡不好的时候在想什么？她想完全介入他，又觉得这样不对。

总之，已经到了这一步，要么沉沦，要么彻底决裂，再拉扯迂回是不可能了，这一点沈戾最好能明白。

最后温陌还是躺在床上没动，直到身侧陷下去，男人带着香气和满载的温润拥住她。

拥得很紧，健美胸肌和平坦小腹都是她的最爱，她很满足，往更深更暖的地方钻，与他交颈相缠，沉沉睡去。

这样的日子，往后一直过下去谁都不会觉得腻。

天蒙蒙亮，寒风乍停，四野静寂，路上的火光渐次熄了，远处一座座磅礴雪山有了轮廓。

沈戾醒了，他们昨晚保持这个动作一夜，手臂早就麻木了，只是碍着她舒服，其实也能睡。

他动了动，一下便吵醒了怀里的人儿，“再睡会，就一会儿，好不好。”

沈戾早就看过天气，今天是个好天气，适合赶路，但西贡山山高水长

的，耽误一个上午也无关痛痒，半天时间刚好赶到下一个落脚点，省的半途尴尬了。

他抚了两下温陌的头，“你睡吧，我们吃过午饭出发，我去准备路上的东西。”

温陌本想让他陪着一起睡，听见这话，再困再想任性也松手了。

沈戾从旅馆出来，尤青正好开着车过来，挺大一辆车，看样子是准备好了。

清早的吉玛县清寂冷清，天碧空如洗，这样的离别场面，沈戾这辈子一次次经历，没有温陌第一次走时那样难受的，所以往后的每一次他都能接受，相反又总能想起她来再刺痛一次。

现在不会了，这样的天气，适合离别。

他站在门口等着尤青走来，看他熟练的把烟给自己点上。

沈戾站在这样的蓝天下，高欣身材，俊朗眉眼，有件事尤青始终摸不清，虽然是件很小的事，“我一直想问，你究竟多大。”

别问，沈戾其实比他小，但又有什么重要的，他身上的老成干练气息无关年龄。

“可能是你身上的气质太复杂。”尤青不纠结了，又问：“这次真不要我去了？”

“好好过日子。”温陌呼出的热气和烟雾迅速被吹走。

尤青沉默着猛抽了两口烟，以前他还无所畏惧，现在不行了，有软肋了，更要警惕着身上的铠甲。

沈戾：“青城酒店？”

“你们一走就歇业了，你们是我招待的最后一批客人，我相信你们这次真的能洗了这西北的天。

”

“这些年开这酒店打探了不少消息，轮不到我来多说，林清执会感谢你的。”

“你老提他，次数多了，就不知道是真如你所说，还是拿他当幌子，我只知道西焰集团从龙门市彻底退出去，你都在，每次不露面不沾光，但有事是真上，现在技术普及了，你又来了。”

沈戾不以为意，笑了下，“科技强国是目标，表面强，内里还是腐败有什么用，外强中干可不行，还是得靠你们，况且我有私心，掺和到这里面来并非我情愿，你也不要把我说的那么好。”

“你救了我也是真的。”

沈戾一时间没说话，抽完了整只烟，“什么你救他他救他的，非要这样扯那就扯不清了，我但是也只是随口提醒免去一灾而已，既然没死，你只管自己好好活就行。”

尤青没想到他原来是这样的坦率。

“会的。”他说，“前些年一直打了西头冒东头，做什么都有股亡羊补牢的的意思，林清执，苏直，忍辱负重做梦都想把这团伙剿了，只是一直无法完善关系网，没想到要在你这补全了。”

那几年科技不发达，沈戾不过就是为了帮林清执的忙做了他们的技术支持，没想到阴差阳错搅和到今天他在里面有了脱不开手的理由，也成了那个突破口。

他其实不想把自己搅在黑暗里，他天生排斥，尤青敬佩他，不仅是因为沈戾救过他，更多是因为他本不用做到这样

，他也没必要对他心生敬意，沈戾其实和他一样，想好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

尤青还想提醒几句，又想起沈戾比他有主意，何必多嘴。

沈戾也不再多耽误他的时间，这次是真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何年，他还欠他们一句祝福，“新婚快乐，走吧。”

“那我祝愿你万事顺遂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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