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温陌起的很早，窗外都是雾蒙蒙的，是那种天气会很好的雾蒙蒙，她有些失望，这意味着不会下雪。

青城酒店的暖气很足，待久了就容易闷，温陌换了衣服下楼，在大厅碰见凌盛。

凌盛也很帅，坐在青城酒店大厅，只一眼就能辨别出来并不属于西北。

她走过去坐在凌盛对面，温陌一来，凌盛原本乱飘的目光就全部被吸引了。

他举了举手中的杯子，“要不要来一杯咖啡，虽然不如南城的好喝，但这地方有现磨咖啡，也算得上是稀奇了。”

“是你没见过世面，还是你对龙门市有误解？”温陌说，“来一杯。”

凌盛不争，笑着招手又要了一杯，随后看向温陌，他眼里风都没有，只有温陌，大西北的冷空气也不能降温他看向温陌的那份炙热。

沈戾恰好出现，又恰好看见。

等温陌发现他时，他眼神早就挪开，目不斜视的推开门，走路带风似乎着急出去办事，冲锋衣里空荡荡的，好像被风鼓吹。

他穿得很少吗？

温陌没叫他，但眼神一直追着他上了昨晚那辆牧马人。

凌盛似乎不是很乐意，“你眼神胶着在他身上时能不能考虑一下我这个随行管家在身边。”

随着牧马人车尾灯的消失，温陌把眼收回来，“随行管家还管这些？”

咖啡端上来，他推到温陌面前，“你既然承认了我这个随行管家，那我跟普通管家不一样，你得考虑我的

感受。”

还挺无赖，“这是在要求我？”

他点头，“对。”

咖啡偏酸，温陌喜欢喝苦一点的，但有就不挑。

温陌几次见他欲言又止，“有话就直说。”

他沉默半响，最终也只说了一句，“等会我带你去吃早餐，顺便逛逛？”

“不去调研了？”

他笑，举起被子浅浅抿了一口咖啡，好像喝到了又好像没喝到，像是一个假动作。

“我本来就不是奔着调研过来的，只是冲着你来。”

温陌不喜欢拐弯抹角，有话就直说，“你不是跟何穗商量好的？”

他皱眉，却还是对温陌笑脸相对。

温陌接着说，“你或许可以恰好出现在机场，可你又怎么会事先知道我去哪里呢？除非你知道沈戾在哪。”

她说的这么明白透彻，“我就是冲你来的，也是最后一次，如果你还是只要沈戾，我退出。”

温陌好看的眉也在朝中间汇集，“所以你不否认跟何穗是商量好的。”

“不否认。”凌盛看她没打算出去吃早餐，便让服务员上了两份早餐后，边吃边聊。

“所以沈戾着急出门是去机场接何穗了？”

“大概吧。”他答得漫不经心。

“我想知道你们商量了什么。”

凌盛吃着早餐，温陌眼看着他变得越来越稳重，越来越不可猜测，恍然觉得他原来早就不是只会在球场上流汗的少年了。

因为这一幕，她又开始重新审视起了他。

“你这么聪明，猜啊。”

温陌把目光投

向窗外，听说龙门市在早上是最热闹的时候，因为这里的人很少晚上出门，就像沈戾说的，百鬼夜行，可能都分不清混在里面的是人是鬼。

“龙门市除了矿产就是医药，矿产的确很赚钱，但规模，成本，人力物力都要耗费巨大，那就只有医药了。”

“聪明人从来不会把话说的这么明白。”

温陌也说：“聪明人不会明知道有坑还往里跳。”

“那你再猜猜呢？为什么我明知道还坑还往里跳呢？”

他眼神还是滚烫，温陌不敢看了。

这个话题他本就不想聊起，凌盛也不说了，剥了一个鸡蛋放在温陌的盘子里，“吃点东西，等会跟我一起去？”

“你愿意让我跟着？”

凌盛突觉好笑，“不让你去你就不会跟着？”

那倒是，两人沉默的进行早餐，直到雾气散开，太阳光透过云层和薄雾照在了身上。

下午两点，温陌回房间换了一身黑棉服，黑裤子，戴上了沈戾昨晚扣在了她头上的鸭舌帽，尽可能的让自己不那么起眼。

凌盛借了尤青的车，正停在门口。

温陌上车往后座一看，上面放着摄影机器和两张假记者证，“这就是你说的调研？”

“这个身份更适合调研，你不觉得？”

“你是没有正当理由吧？同时也知道借着记者的身份，他们不会乱来。”

“这也就说明了，会有危险。”

温陌笑着点头又摇头，“这话你还是对自己说吧。”

西北土地广

袤，明明没下雪，龙门市的海拔算不上高，远处的山却已经是银白色。

两人驱车来到龙门药谷外，被一扇铁皮大门挡住了去路，侧边开了一扇小门，看门的是一个中年男人，普通话算不上流利，听口音也不是本地人，倒是纯正的川西一带口音。

凌盛去交涉期间，温陌往里面偷瞄了一眼，里面很大，一条笔直的路往里延伸，一边是湖，，湖的尽头路不知道拐向哪里，一边是停车场，大货车，小轿车，停了满满几溜。

估摸着大门距离工厂还有一段距离，温陌却在一排车里看见了一辆熟悉的车牌。

她刚想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手机，凌盛被保安室里赶了出来。

温陌想笑，拍了拍凌盛的肩膀，敲了敲保安室的门走进去。

凌盛看着她这幅自信的模样，想着她怎么总能这么游刃有余，后来看到停车场里那辆打头的早上还见过的车瞬间明白过来。

保安打了个确认电话便放行，两人的车就停在门口不打算开进去。

凌盛有些吃味，“我也可以带你光明正大走进去。”

温陌替他把话说完，“只是原本何穗不想蹚的浑水最后还是自己来蹚了，你的理由也就不光明正大了。”

温陌都知道，每个人都有私心，何穗在他们后脚就赶来了，原因只能是沈戾。

两人还没走过湖，老远就见沈戾阔步走来，并没有那么正式，他身上还是穿着冲锋衣，还是那句话，

“你来干什么？”

温陌仰头看他，便被阳光刺的睁不开眼，索性不看，“这么闲的来反复质问我这一个问题，你不如去干点自己的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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